57、第五十五章 怀疑与揣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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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我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在睁开双眼的一刹那，被一束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
手下意识的伸出，想挡住那束令眼睛难受不已的光线，却在触及额头的那一瞬感到一股钻心的刺痛正从上到下传遍全身，就像被一辆马车狠狠地碾过似的。
“……好痛！”
我吃痛得叫了一声，继而习惯性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就能缓和些疼痛，可冷汗却止不住的从额角滑落，后背则更是冷汗津津。
又不知煎熬了多久，待到疼痛缓缓退却，我才发现全身早已被冷汗浸得透湿，而粘腻的触感却让我浑身难受之极。
我试着翻转身体，并以手肘支撑全身的重量，才极其费力的坐起身来。
这是哪里？
环视四周，我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当中，而右侧的窗口则直接面朝大海。
整理思绪，我几乎想也没想便起身朝窗口走去。
和煦的海风一遇上被冷汗浸湿的身体自然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反而掀起一丝刺骨的寒意。
很快，我全身便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而就在这时，只听“——哗”的一声，纸门被谁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推开，随后一头耀眼的冲天白发便首先映入我的眼帘。
对上我略带诧异的视线，来人先是略微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迅速挂上一副万年不变的懒散笑容：“哟，裳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要躺上个三五天呢。”
“卡卡西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并未理会卡卡西的说辞，我单刀直入的问出自身的疑惑。
而后者则看似随意的挠了挠下巴，便用气定神闲的语态解释道：
“这里是达兹纳先生的家。”
达兹纳？那这么说再不斩已经……
“不，再不斩没死。”
像是看出我心中的疑惑，卡卡西一蹶一拐的拄着两根拐杖来到我的身前，并就地而坐。
太过震惊的事实使我从根本上忽略了卡卡西为何会拄着拐杖的问题，我的脑海中不断的徘徊着“再不斩没死”这一句话。
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意思？”
卡卡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深究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尽管如此，我仍旧做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等待他的回答。
“意思就是，再不斩在与我打斗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少年，而那个少年仅用两根银针便将再不斩杀死，最后却带着再不斩的尸体离开。我怀疑，那少年不是在杀再不斩，而是在救再不斩，因为银针的作用除了用作武器，还可以救人性命。”
“是吗……”
毫无感情起伏的回应了卡卡西的话，我便再未发出任何声音，而除却窗外那细微的流水声以及偶尔扑扇着翅膀离去的海鸟，便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知道卡卡西一直在静静的观察着我的表情，尽管不去看，我也依旧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正悄然探寻着我内心的所有角落，就像要将我活生生的看穿一般，尽管我并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般举动，又或者说，他是察觉到了什么？
双手紧握成拳，我不顾指甲陷入肉中的刺痛，低垂着眼紧盯脚尖。
我不知我为何会这般心虚，就像做了一件见不得人或者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这莫名的心虚感和压迫感使我的呼吸有些紊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
“鸣人你在干什么啊？裳香正在休息，你给我安静一点！”
突然，小樱那熟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也适时打破这压抑感极强的诡异氛围。
见此，我不觉长松了一口气，而在那扇紧闭的房门外，说话声却越来越大。
“可是可是……裳香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啊，去看看又不会怎样……”
鸣人略带委屈的声音传来。尽管不去看，我也能想象出他正嘟囔着一张嘴，向小樱竭力辩解的模
样。
“哼，白痴。”
突然，一声毫不合群的冷哼打破这难得和谐的氛围，而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鸣人那明显比之前更为响亮的声调便在沉默中炸响，只是如今听起来却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你说什么，混蛋佐助？！”
“我说你是白痴。”
“你……你……你这个……”
“够了鸣人，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小樱霎时打断两人间的争吵。很快，一触即发的“战争”便在刹那间熄灭了“战火”。
走廊，又回归死一般的寂静。
不多时，才听见一声轻叩房门的脆响在房间四周回荡，而那扇门扉早已在来人礼貌的问候声中被缓缓推开。
“卡卡西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樱惊讶的看着卡卡西，嘴巴更是张得老大，而对方则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便招呼众人在身旁坐下。
本就不怎么宽敞的房间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变得更为拥挤，却并未让我有过一丝厌烦的感觉，反而还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满满的缠绕在心头。
“裳香，原来你这么快就醒了，那这么说，我们之前的对话……”
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鸣人有些尴尬的看着我，而在我毫不犹豫的点头中，那张本就不自然的脸色却变得更为扭曲。
倒是一旁的小樱适时插了一句：“那个，裳香，你……”
欲言又止，小樱忽然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莫名的转过头去，，轻声说了句：“不，没什么，上次……对不起……”
那时的我并未去在意小樱那怪异的眼神中所孕育的含义，只是回想起之前的自己曾失控的与对方争吵过，便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表示没去在意。
彼此间相对无语，四周的气氛慢慢向尴尬的处境蔓延，我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说点什么来化解这莫名其妙的尴尬氛围时，卡卡西却突然站起身来，朝那三人说道：
“好了，你们也赶快去进行爬树练习吧，现在再不斩没死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如果要想打败敌人，除了不停的修行，没有任何捷径可选。”
说完，便拉开房门示意那三人离开。
而鸣人则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便被小樱强揪着衣领拖出了房间，倒是身后的佐助慢悠悠的踱步至房门口。而就在即将关门的一刹那，那双深邃的黑眸竟紧紧的锁定在我的身上。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种眼神。
猜疑，警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似乎要将我狠狠的剖穿一般，而同时又将我记忆中那段绝对不愿提及的过去清晰的勾勒。
那张脸，对，就是那张脸，是我一生中根本无法抹灭的梦魇。
宇智波鼬，那个残酷无情的男人，那双眼竟慢慢与佐助的双眼重叠。
宇智波鼬……
等等！我记得佐助的全名也姓宇智波，那么这么说……
噬骨的寒意仿佛要将我全身啃食殆尽，我竭力控制住微微颤抖的身体，尽管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将这股铺天盖地的愤意扑灭，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我才发现这两人的关系？如果早点发现的话……
不！不会的！这世上重名的人如此之多，一定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们那么像……那么像……
后面的结果使我无法再想下去，因为我怕，我怕我会克制不住自己，尽管他们确实有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名字又正巧相同而已。
但无论结果如何，我也不愿再去面对。
有时候，一无所知往往比无所不知要好很多……
“好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
不知何时，卡卡西又坐回原先的位置，而那只幽深的瞳孔却泛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对上卡卡西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我竭力平息之前那阵紊乱的心绪，并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去，看向窗外，“……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可以和老师说的事情。”
卡卡西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我。
片刻，那一声慵懒的语调才从他的嘴里发出，却显得那么遥远：
“裳香，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身形一怔，我微微侧过头去，目光却仍旧停留在窗口，“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我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僵硬的身子，而卡卡西则站起身向着窗户走去。
修长的身躯挡住明媚的阳光，卡卡西背对我而立，而那因光源反射行成的影子则为房间内部增加了一道阴暗的光斑。
“青守一族的能力应该不仅仅于此。裳香，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该族血继觉醒时的征兆。”卡卡西微微侧过头来，而那头银白色的短发在阳光中却是那般的明亮而又耀眼，“所以我想，你是看到什么，或者，预见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吗？
抬起左手缓缓抚上冰凉的额头，我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这才突然想起小樱和佐助之前那异样的眼神。
青守一族的血继觉醒时，双眸会变成金色，并且年龄限制在族民年满十二周岁以后。
如此说来，我的年龄确实已达到条件限制的要求，那么这么说，小樱和佐助是因为看到我的金眸后，才……
该来的总会来，尽管我很努力的想要逃避这个现实，可如今的现状却不允许我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预见未来什么的，也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看到呢？”
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我死死的盯着卡卡西的侧脸，想从那之中获取一丝非同寻常的讯息，却一无所取。
卡卡西缓缓转过身来正对于我，整张脸部因为这一举动被笼罩在阴影之下，却显得那般深不可测，“说与不说自然是你的事，但一味的逃避只会使你丧失更多的东西，比如重要的事物，比如
重要的……人。”
卡卡西的这一句话竟直击向我的心口。我不是不知道预见未来或许可以拯救很多本应消失的存在，只是我深知自己的斤两。
有很多事，往往不是不去挽回，而是无力去挽回。
“就算我说了又如何？都已经是无法挽回的结果了。”
就像无法再面对卡卡西的目光般，我微微垂下眼帘，看着紧握成拳的双手，竟有些莫名的心虚。
而对方则在沉默良久以后，迈着一蹶一拐的步伐向着房门口走去，却又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扭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再强求。嘛，鸣人他们正在进行爬树练习，想来的话就来看看吧。”
语毕，卡卡西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而就在关门的一刹那，原本紧绷的身体却突然间没了力气。
随着“扑通”一声，我猛地躺倒在地上，睁大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却连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
窗外的阳光明明如此温暖，却照不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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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躺了很久，直到背部传来的冰冷触感愈发明显，我才后知后觉的从地上爬起，并缓缓拉开房门。
谁知，就在拉开房门的一刹那，一个身材娇小的孩子竟急匆匆地从我身前跑过，并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正纳闷他是谁时，又突然想起这是达兹纳的家，那么那孩子应该与这个家有什么关系吧。想着想着，我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前方矮小的身影或快或慢的行走着，而沿途的大树在行进的过程中却越来越密集，亦越来越繁茂。
很快，前方的身影开始慢慢止住脚步，并驻足停留在一棵大树后方，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什么。
他在看什么？
好奇的向着他视线聚集的地方看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会是佐助与鸣人以脚踩上树干，并奋力向上跑去的身影。
而在两人各自练习的大树树干上，分别布满了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刀痕，就像是交错缠绕的蜘蛛网，是那般的触目惊心。
为什么他们要那么拼命？明明无论如何也无法打败再不斩的。
……不过也对，至少他们还有进步的可能性，而我呢？什么也没有……
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前方那两抹奋力向上攀爬的身影，一股浓浓的苦涩迅速弥漫上我的心头。
其实我早该有所醒悟的不是吗？我早应该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无论经过何种努力都无法产生过多的
查克拉，这件事从很早以前就该认定了的，如果那时的我没有执迷不悟的坚持自己那遥不可及的
梦想，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前方的身影忽然动了动，而随后又像是有所察觉般，猛地转过身来。却又在对上我目光的一刹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随后更是顾不得其他便从我身旁急速跑过，就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逐他那般。
而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一瞬，我分明听到一声饱含讽刺的轻哼从他的鼻子里发出，而随后又迅速消失在空气中，捕捉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看着身后那抹迅速远去的身影，我陷入了沉思。
“哟。”突然，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伴随着尾音的落下，猛然袭上我的肩膀。
我诧异的转过头去，不料正对上卡卡西那充满笑意的眼眸。
“……干嘛？”
呼出一口气缓和受惊的情绪，我有些不自在的四处观望着，可就是无法一直正视卡卡西的眼睛。因为那眼睛太过犀利，犀利到即使在笑着，那笑意也未曾直达眼底。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到这里来。如何，需要试试吗？”
卡卡西指了指身后的大树，而那只毫无神采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刻意忽视卡卡西眼中一闪而逝的深意，我抬头看了看那棵高不见顶的大树，半晌，才皱起眉头，用毫无感情起伏的语调回应道：
“你明知我的体质无法产生过多的查克拉，就算再怎么练习也无济于事，又何必来‘试试’这么一说。”
我这么说并不是毫无根据，尽管卡卡西从未问过我自身的情况，可也并不代表他从未在暗地里调查过我的所有资料。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上忍，一个隶属于木叶的上忍。对于任何有可能危害其村子的存在也必然不会采取撒手不管的态度。
说出去的话迟迟没有回应，我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竟一时好奇而跟着那孩子到这里来。
如果早知会有这般境地，我又何必自讨苦吃，甚至自揭伤疤呢？
一丝清风夹带着隐约的树脂味从森林深处吹来，却在掠过耳畔之际，变得那般无奈而又空灵。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五章 怀疑与揣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