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猫笔

56、第五十四章 预见

　　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竟只是为了捡回手中那块微不足道的护额？

　　瞳孔在刹那间猛地睁大了些，我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是一块护额而已，就值得他那么拼命吗？那块护额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哪怕付出他的生命也要夺回来？

　　我真的无法理解这近乎愚蠢的行为，至少对我来说，这为了某件可有可无的东西不顾一切，乃至
　　拼尽全力也要誓死夺回的行为真的太傻太傻。

　　“喂，那边那个没眉毛的，你最好赶快在你的手册上面登记下我这个迟早要成为火影的男人名字，”顿了顿，鸣人系紧头上的护额，朝再不斩露出一抹坚定且自信的微笑，“木叶流忍者——漩涡鸣人！”

　　再不斩并未搭话，只是从额角爆出的青筋中可以看出对方难以抑制的愤怒，而鸣人却不顾再不斩铁青的脸色，将注意力转向身侧的佐助：“佐助，耳朵凑过来一下。”

　　“怎么？”
　　佐助并未依照鸣人的指示将耳朵凑过去，而是以疑惑的目光看向鸣人。

　　“我有个策略。”

　　直到鸣人的尾音落下，佐助却依旧毫无反应。

　　见状，我便神色复杂的看向佐助，谁知却撞见佐助那平日里一直下垂的嘴角竟弯起一条浅淡的弧度。

　　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太多，多到一点存在的痕迹也不曾抓住，只是作为一种深深的震撼在脑海中盘旋回响。

　　许久，才听见佐助那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在我们之间响起：“原来你还会团队合作。”

　　面对佐助的公然挑衅，鸣人并未理会，只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便朝再不斩露出一抹自信而又带有挑衅意味的笑容：“那么，要大干一场了！”

　　谁知，这一举动竟让再不斩凭空笑了起来，而那笑声中包含的只有浓浓的讽刺和轻蔑：“你看起来似乎很有自信，可是你有胜算吗？”

　　“你们几个到底在做什么？我叫你们赶快逃啊！当我被抓住的时候结果就已经很明显了。听好，我们的任务是保护达兹纳先生，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还未待鸣人回应再不斩，卡卡西便朝我们大声喝道。而那紧蹙的双眉间除却焦急便是一丝不难察觉的愤怒。

　　本是气势汹汹的鸣人开始有些犹豫的看向身后的达兹纳，而迎上鸣人目光过后，达兹纳竟一言不发的垂下了头。宽大的斗笠因为这一动作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片刻，达兹纳才用闲侃般的语气说道：“什么啊，老实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到这个时候我也不会说我还想要活下去……”

　　话还未说完，达兹纳便猛地抬起头来，像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般，朝我们大声喝道：“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就尽情的去战斗吧！”

　　达兹纳的话就像一把冲破黑暗的火光，深深的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得到这条消息的鸣人更是气势满盛，朝对面的再不斩大声吼道：“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不料，再不斩听后竟又莫名的冷笑起来：“你们还真是没有成长啊，你们打算玩忍者游戏玩到什么时候？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双手就已经沾满鲜血了。”

　　轰——

　　我只觉得脑袋在一刹那间变得空白，而在迅速回神过后，再不斩的那句话却犹如梦魇般深深的缠绕在我的脑海中。

　　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双手就已经沾满鲜血了……

　　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双手就已经占满鲜血了……

　　好不容易退却的寒意又瞬间袭上全身，我紧咬着牙关死死的盯着前方那个无比可怕的男人，思绪万般冗杂。

　　为什么如此残酷的事实他却说得无比轻松？就好似与他无关一般。

　　我无法探寻他的过去，也不想去深究，只是那无时无刻都能给对方窒息般的恐惧绝不是一个生长在普通环境中的人所能拥有的。

　　“鬼人，再不斩。”

　　卡卡西似是无意间的低喃使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我不禁将注意力转向再不斩与卡卡西的对话当中。

　　“哦？看来你也听说过。”
　　再不斩神色淡漠的看向卡卡西，似是很轻松的谈起与他无关的事。

　　而卡卡西的神色却愈发严峻起来：“从前，有一个叫做血雾里的雾隐忍者村中，要成为忍者有一个最大的难关。”

　　“你连那种考试也知道啊。”
　　再不斩的语气中竟夹带着一丝讽刺与自嘲。

　　“那种考试，是什么？”
　　鸣人迫不及待的接过话茬，可迎来的又是再不斩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就是让学生自相残杀。本来都是吃同一锅饭的同伴，却两人一组自相残杀，直到其中一人丧命为止。在那之前本来都是互相帮助，一起谈论梦想，互相竞争的同伴啊。”

　　“太过分了……”
　　身旁的小樱似是轻声低喃了一句，而那紧蹙的双眉间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哀愁和无奈。

　　自相残杀……吗？

　　呵呵……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而苦涩的弧度。

　　我想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吧，在飞溅的水花中，那张无可奈何而又带有一丝歉意的脸庞，还有他说的那一句“对不起”……

　　可再多的回忆又有什么用？我最终还是杀了他，一点也不留情……
　　那些曾经快乐幸福的时光在现在看来也只是一堆毫无作用的垃圾……

　　悲伤、后悔、痛苦，无奈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精神的包袱，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心脏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我又到底在缅怀些什么？

　　是曾经可笑的自己，还是现在一无是处的自己？

　　也许，都是吧……

　　“十年前，雾隐忍者村的毕业考试不得不做出巨大的变革，这是因为上一年中出现一个恶鬼而导致的变革。”

　　卡卡西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立马收敛心神，静静的倾听着他的叙述。

　　“一个还没有取得忍者资格的年幼少年，没有任何一点犹豫和彷徨的，把那一年超过一百位的考生全部杀死。”

　　卡卡西的神色愈发捉摸不透，而这明显比之前那一条消息更为残忍可怕的现实却并未让我有过多的恐惧和无法置信，我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再不斩，握在一起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突然，再不斩那眯起的双眸竟猛地睁大了些，而随之迎来的竟是佐助被再不斩远远踢飞的身影。
　　似乎因为这攻击来得太过突然，佐助在半空中还未采取任何措施，便在接近地面的前一秒被再不斩一拳击打在腹部上。

　　人类的身躯自然无法承受过强的外力，很快，随着一声惨叫，一口鲜血便从佐助的嘴里喷出。

　　“佐助！”
　　小樱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甚至有立马冲过去的举动。

　　见状，我几乎想也没想的就伸手挡在她的面前，可迎来的却是她疑惑而又万分焦急的目光，“你在干什么？快让我过去，佐助他……”

　　“不行，现在的状况你应该很清楚，你这样贸然闯过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况且，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保护达兹纳先生，不要成为拖累他们的吊车尾。”

　　此时，我也不知我为何会有如此平静的心态，只是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无时无刻的提醒我应该履行的职责，既然无法去打败敌人，那么就拼尽全力去保护吧。

　　至少，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

　　小樱一声不吭的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顺着她低头的动作滑落，也正巧遮住了她的双眼。

　　片刻，只听得一声猜不透情绪的低语从她的嘴中发出：“你懂什么……”

　　似是欲言又止，小樱莫名的哽咽起来，可随后竟又猛地抬起头来，冲我大声喝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明明有能力去帮助他们，为什么还在这里袖手旁观？！”

　　突如其来的斥责使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可随后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与不甘便充斥着我的整个胸腔，如一团团灼烈的火球狠狠的砸在身体各处，如此痛苦而又如此无奈。

　　“你以为……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体会过这种想要变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变强的心情吗？！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真正什么都不懂的人是你，春野樱！”

　　被愤怒溢满的脑袋显然无法进行过多的思考，而这日积月累的负面情绪在一瞬间的释放中却没有让我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与释然，反而带有一股浓浓的苦涩弥漫在心头，却无从说起，甚至根本没有人会为我扮演这倾听者的角色。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而已。

　　似乎没料到我会有这般反应，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小樱便一脸沉重的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而就在这时，一阵钻心的剧痛竟从眼部四周弥漫开来，甚至还未待我有所反应，一丝温热的液体便顺着眼角滑下，流入口中，泛着浓浓的血腥味。

　　是血！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一可怕的想法。

　　顾不得太多，我便迅速丢掉手中的手里剑，用双手紧紧的捂着发疼发胀的双眼，试图缓解疼痛，可这一举动所带来的作用却微乎其微。

　　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裳香！裳香你怎么了？！”

　　突然，耳边传来小樱担忧而又慌乱的喊叫，可传入我耳中的却是那忽远忽近，起伏不定的回音，
　　就像隔着一道门那般，朦朦胧胧而又听不真切。

　　“裳香……裳香……”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最终竟又被杂乱的嗡鸣声所代替，显得吵闹至极。

　　“吵死了，给我停下来……啊——！！”

　　突然，一阵比之前更为强烈的剧痛袭上我的双眼，由于疼痛难耐，眼眶中竟又溢出了一股温热的液体，并混合着脸上残余的血渍一齐流入口中，却泛着极其难忍的咸腥味。

　　强烈的剧痛使我无法再站直身子，随着“扑通”一声，我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更是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而不知过了多久，眼部的剧痛才稍微减缓了些。我强忍着不适试图睁开双眼，却在睁大双眼的一刹那，被一大片刺目的鲜红覆盖了视野。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看不见四周的景象？为什么眼前是一大片刺眼的绯红？

　　小樱呢？鸣人呢？佐助呢？还有卡卡西和再不斩呢？为什么他们都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

　　强烈的不安夹杂着经久未停的疼痛牵扯着我脑海中的每根神经，而耳中徘徊的依旧是扰人的噪音。

　　无法抑制的绝望感开始像汹涌的波涛般一层又一层的侵蚀着我的四肢，凉透至心底……

　　突然，眼前静止的景象竟在快速转换着，而一波又一波尖锐的刺痛却散布于全身，并缓缓汇聚在脑部。

　　疼痛强烈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我欲伸手捂住发疼发胀的脑袋，却在目光所到之处被眼前不断扭曲的场景震慑住。

　　就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白雾静观一场快速转换的黑白电影般，我只能从那不断滑动的景象中辨别出两抹一高一矮的身影，而就在那缓缓落下的白雪中，一股莫名的悲凉瞬间弥漫在心头，就像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死死的压在胸口，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一滴又一滴热液争先恐后的从我的眼眶中溢出，而待我回过神来，前襟早已被莫名流下的泪水浸染得濡湿。

　　我居然……哭了？

　　怔愣得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抹眼角残余的泪水，我看着指尖那滴正欲滑落的泪珠，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奈。

　　我为什么会哭？就像丢失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那般……

　　不！这不是我的想法，这是……

　　就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前方那片朦朦胧胧的白雾，而被刻意忽视的刺痛感却在一瞬间清晰起来。

　　好痛……真的好痛……谁来……谁来救救我……

　　全身无力的倒下，而接踵而至的竟是那真正意义上的黑暗，如此迅速而又如此无情的将意识吞没在深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