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岁月我望青山》考拉考

9、第9章

　　贵妃苦思冥想了许久，桓景书能跑去哪里。此时已下学，料他也不会在学堂乖乖待着温习功课，如若不意外的话，他可能还是在马场吧……不出所料，桓景书此刻正在马场逗着他的马玩，间或缠着骑兵大人，问点他感兴趣的东西。走进前去，就能听到他的稚语，“叔叔，这个水能不能我来喂啊？”人儿倒小，但抓着比他高大许多的骑兵胳膊，倒也是毫不畏惧。贵妃索性斥道，“养马可没这么简单！这水需要清净无杂质，每天都要换水。还是交给更有经验的叔叔来做吧。”说罢，拉了桓景书一把。桓景书看到是母妃来了，惊喜的想扑到贵妃娘娘的怀抱里，被贵妃轻轻的拦住了。而骑兵也迅速行了个跪拜之礼。贵妃不欲在此处耽搁更长时间，让骑兵退下后，拉着桓景书回到了广华殿。
　　一边在殿里吃着美味的点心，一边迫不及待地欲和贵妃娘娘分享这几天发声的新鲜事。“娘，最近又学到了一些新东西！虽然老师说的一些策略我不理解，但李慕哥哥教我，不理解的索性先背下来，时机到了，这些东西会自己蹦出来……”贵妃一脸慈爱的看着他，未做打断。等到桓景书叽里咕噜的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贵妃都已换了三杯茶。她看着话一说完，两只小短腿就想滋溜着离开的桓景书，静静的把手按在了桓景书的膝盖上。桓景书膝盖不动了、腿不抖了、腰也不弯了，坐的笔直地，看着贵妃。
　　“这孩子也是个机灵的，好歹看出我要和他说正经事了。”贵妃拍了拍桓景书的膝盖。“还记得娘之前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娘子吧？”桓景书一连串地点着头，问他的母妃，“娘是怎么了吗？”贵妃接着话茬子道，“娘近日为你物色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身份地位尊贵，人也长得如花似玉……”她想到桓景书最喜欢他的哥哥，接着道，“丝毫不比你喜欢的李慕哥哥差。”桓景书本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贵妃的说辞，听到这里倒是眼前一亮，“还有比哥哥更好看的人吗？”贵妃有点心虚、又带了点诱哄地说道，“没错的，是一个漂亮姐姐，以后她可以陪你一辈子。”毕竟贵妃未见过李氏长得如何，但未出阁就已有颇多美名，加上皇室贵胄的气质加持，想来是不会输于李慕的。
　　桓景书扑闪着溜圆溜圆的大眼睛，嘟了嘟嘴道，“既然娘都这么说了，景书当然是没意见啊……”他喜欢一切长得好看的东西：平时穿着服饰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各种绫罗绸缎、金银饰物他是来者不拒——在他看来，金闪闪、亮灿灿地，可漂亮了！到人这里，这个爱好更是无限放大了：肤色白皙还是肌肤黝黑、身量颀长还是娇小可人，只要他第一眼看顺眼，他都觉得是好看的。也不奇怪第一眼看到李慕，会一下子被这个漂亮小哥哥吸引。既然贵妃都说了给他选的娘子很俊丽，“那想必我也会很喜欢的。”
　　贵妃很惊喜桓景书能答应这件事——一方面她也意识到，桓景书喜欢貌美之物的这个爱好，“三岁看老”，想必成年后也不会改了。另一方面她也恍悟过来，怕是桓景书还没反应过来，娘子更深层的作用。“看来，是要找个教习嬷嬷或者宫女教教他了。”
　　贵妃压了压桓景书的手心，示意他可以出去玩了，顺便可以把李慕叫来。他欢天喜地地应了，就愉快地跑走了。

　　“不知娘娘寻臣何事？”李慕端正地站直作了个揖。
　　贵妃越看李慕越是满意，这俊俏而又清俊的身型，还未及弱冠之年就已如一缕青松般，“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外形、人品、素质皆在上乘。“这么好的男儿，可惜不是我生的哪！想想我家那个不省心的……幸好还能让他好好辅佐书儿。”贵妃心中扼腕道。
　　她打起精神，对李慕道，“你也知道书儿年纪也到了，是该开府娶妻了……但你知道，他还是调皮小儿的样子，可能要你多担待担待了。”
　　李慕恍然，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桓景书也到了娶妻生子，开府建衙的年纪了。“不知娘娘觉得辰能如何帮他？”
　　“可以留意下他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宫女，那这个宫女倒是能为我所用，可以在性//事上提点一下他……”贵妃本是想接着说道，让李慕也能在性//事上提点一下桓景书，但想到这些人他都在宫中，想必他也没有什么经验。
　　李慕未能感受到贵妃的未尽之语，只是沉稳地应道，“好的，娘娘。”
　　贵妃想了想，开口道，“李慕啊，你在宫中也超过5年了。不知这些年来，你母家那边可有为你说一份亲事？”
　　李慕感到很错愕，没想到话题如此轻易地转到了他身上。他只能苦笑地回应道，“家母这么多年一直有写信问过这个问题。但儿臣不急，现下辅佐好二皇子殿下才是头等大事。”
　　贵妃语带促狭地说道，“哪有少年不思春的呢？李慕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想找也得赶紧了。毕竟越拖越久，出阁供你可选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我知道你一派心思向着我和书儿的好意，不过婚事不可耽误……”
　　李慕略感百无聊赖，这些年他的生活充斥着桓景书的身影。睡前仿佛都还能听到桓景书活蹦乱跳的叽喳声。于是不知不觉间，他都已忘记了人生大事。“其实一辈子这样，教殿下学习乃至人生道理，陪伴殿下成长，哪怕宫墙再高，也没那么无聊了。”他的心忽然这么想道。“不过母亲这些年来信愈加频繁，时不时的语言暗示娶亲之事，可能她真的急了，时候也到了。”他想，结束对话后，可以告诉母亲，多相看一些人选，不必这么任其自便了。
　　李慕虽是皇子伴读，但未禁足宫中。每个月是有假期可以回府中看望母亲的。只是来往的路途是个大问题，如若要去益州看望母亲，来回两个礼拜就过去了。所以这些年来多是在传递书信联系。如若要看望父亲，直接离宫去窦府即可——窦府繁华，位置稀缺，地处首都维陵寸土寸金的中心。但他与父亲相顾无言，哪怕只见面半日，对他来说也难熬得紧。所以这些年来的假期，他反倒更乐意待在宫中，索性也是个完美的理由，可有可无地拒绝了目前出宫相看的要求。
　　李慕欣然接受了贵妃的好意，让贵妃心情颇好。于是，她又顺着想好的台词说道，“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回到府中结亲……至于是否要做伴读，得看你、得看书儿的选择了。”贵妃的话给了李慕极大的尊重，但此事结果还是需要桓景书的首肯的。如若贵妃答应了长公主联姻的要求，那么依着皇帝对她的宠爱，皇帝可能会给书儿封王。桓景书开府建衙的日子就划上日程了。假以时日，皇子伴读这个位子就形同虚设了——从某种意义上，也宣告着桓景书在宫中学习纸上文书的日子结束，要亲身处地的去治理自己衙下的郡。而伴读没有官职，没有虚名，不出意外的话，李慕就可以选择另一种人生。
　　当然，这里面的意外就是桓景书了。桓景书从第一眼就很喜欢李慕这个大哥哥，李慕的话，他多少是会听点。他本来就是个不爱学习之人，有了李慕督促，不说去了三分泥性吧；人好歹是能端正的坐在书案前好好做功课，甚至脑子里不再塞着他那些到处奔的马儿，能多思考点书本上的问题。桓景书也很喜欢和李慕分享一些生活上的趣事，在贵妃看来，他俩更是年少相知的朋友了。某一天，他的朋友要离开了？她的书儿真的能接受吗？
　　李慕知晓贵妃话语里的意思。镇静地说道，“臣在宫中这些年很快乐。臣也深受殿下和娘娘的照顾。至于做不做伴读、以后何去何从，臣都是没有意见的。”李慕其实更希望能继续陪伴桓景书长大，他想看看他未来能长成何种样子？一定是一个翩翩少年，勇武英猛、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吧。虽则他有时也被桓景书缠人的话语弄得头昏脑涨，素来老成的少年也经常被他逗得破功。但他像灵动的松鼠般不囿于一方天地的性子、像鞭炮声一样经常啪嗒啪嗒口吐惊人之言的性格、像他爱的小马一样一天到晚停不下来的小脚步，都给他往日平淡稳定的日子带来新的光彩。他慨叹日子过的太快，做桓景书伴读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进入倒计时了？想必殿下一定会很舍不得我吧？其实我也很舍不得，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李慕深感遗憾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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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和她不会发生关系，也不会有小孩啦。我会把逻辑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