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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5章 ...

  •   桓景书思索了一番:“将简与上交给官府后,要么就是杖罚要么就是下大狱……我认为,不如就将简与发配至你盐场做苦役,也算是对他犯的事有了个着落了。不知,您如何认为?”
      李清点了点头,“陛下圣明。就按陛下说的做吧……而我要再加一条,就让简阳跟随其父一起去盐场做工吧!”

      桓景书突然插话道:“简阳目前是有在私塾进学吗?”李清转而看向简与:“不如请你来和陛下说说?”
      简与慨叹道:“我从简阳年少时起,就看出他有与常人不同的算术之才;所以我把他送进了郡里最昂贵的私塾,讲授的大师都颇有渊源,要么曾在朝中为官;要么曾有经典之作流传……而这些培养不得不说非常有效果,短短数年间,简阳的成长已不是他同辈弟子可以望其项背的。”
      但简与又惨然一笑:“但正因为大师们有技艺有才华,前来问询之人长可至维陵郡;再高的价格也不会令求才若渴的人却步,反而来的人更多了……这一年一市斤盐的价格,我以后是再也付不起喽!”
      李清听罢,也不免感到诧异:“竟然如此昂贵?简与啊简与,你可真是糊涂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听了简与的一番凄凄切切的诉苦后,桓景书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事情既已告一段落,我有事,需先启程一趟。”
      李清忙诚恳地恭迎着陛下的离开;这一桩看似沸沸扬扬的审判,就这么平静而无可非议的落下了帷幕。

      这边厢,桓景书和侍卫们在李府中简单而快速地收拾着行囊:侍卫们看了下马儿的状态甚佳,禀告陛下后,他们很快就要出发了。不过,在他们离别的这一时刻,偌大的李府只剩下管家伶仃的身影,他不好意思地转述述着:“小姐还未将前次议事后,要下的决定想明白……处理简与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过程罢了。这不,小姐只能先奔赴至当地的盐场查看目前的情况。小姐对未能亲自送别贵客感到抱歉:她让我代为,向二位大人转告她的惜别之情,只希望二位大人一切都好!”
      李慕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很遗憾没能多待在母亲身边一会;不过,能折道来看望母亲,我已经很满足了……”
      桓景书安慰他:“来日方长,以后总有机会的。”收拾好离别愁绪,桓景书一人骑着骏马;李慕坐在侍卫的身后,即将奔赴归程——

      另边厢,李清却来到了简府。而简与,早已在此刻等待许久,“小姐……小的看陛下已经即刻就要离开了,您所安排的可还能派上用场。”
      李清快步走进,直接坐在了厅里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你急什么……”又看着杯盏里色泽浓重、偶见底下污浊痕迹的红茶波纹淡淡地嘲笑道:“你这买的是街边卖的口粮茶吧?”
      简与讪讪地说着:“是啊,是简阳给我从集市带回来的。”
      “都和你说了多久了,喝点古道上挖掘出来的新茶,不比这看着厚重苦涩的红茶要好嘛!”
      简与挠了挠头,“没办法,小的就爱这一口。这味道虽苦,但很能压住夏日的燥意啊!”

      “唔……”李清深深地抿了一口,“当是如此。口感虽不清新,但这浓重的涩意尝着还是有点意思……”
      简与看着他家主人一口又一口地喝着杯盏里的茶水,丝毫不见急躁;却只把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在狭小的正厅里。
      李清好笑地看着简与,“你别转了,转得我都头晕了!你有什么好急的呢?!”
      简与喃喃地道:“我是不是应该,趁着陛下还未离开前,去拦住他,求他带着简阳一同回宫呢?”
      李清磕了磕杯盖,镇定地劝说着他:“你这样做,痕迹就太明显了!要托付简阳,也轮不到陛下啊!做事太着相了,可谓是后患无穷啊!”
      简与长叹一声“小姐说得对。看来小的只能乖乖等着陛下前来了……”语罢,他也学着李清的模样,坐在椅子旁一口又一口的喝着茶水;至于这茶水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镇压住夏日热意,恐怕此刻并不是这样的了……他已经浑然品尝不出茶的滋味,只剩心头百爪千挠。

      桓景书人是好好地坐在马上了,但面上的表情却仍处于长久的沉思状态。侍卫问了半天:“陛下……陛下……”都未把他从思绪中唤醒。
      就这么地,众人就这么静静等待着桓景书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李慕轻轻地问道:“你是还在想着简阳的事吗?”
      “简阳”这个关键词一下子把桓景书给打醒了,他鹦鹉学舌般地:“简阳……哦?!对,是简阳!”李慕噗嗤一乐,摇了摇他的肩膀,“你还在想什么呢?”
      桓景书终于找回了七魂六窍,“我是想着,简阳如若真和他父亲去做苦役,那他以后该怎么办呢?”
      李慕挑了挑眉,“他以后的人生的确令人扼腕。有个这么不成器的父亲,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啊!”
      桓景书悠悠地吹了口气,“简与被李清在众人面前直指出不是时,简阳却没甚太大的反应。怕是一切他都早有预料……”
      李慕思索了一番当时厅上的情形,“这孩子,我也很少见到;毕竟我和他父亲更是很少见面。谈不上对这孩子有什么更深刻的了解。但如你所说,他在厅上的确是少见的冷静啊!”
      “是啊,他的一言一行都远超他的同辈之人;更令我惊喜的是,他的心算才能,我从未见过第二个人能做到!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年纪。”

      李慕不吱声了。他想了想,“如若你真的这么担心简阳的话,不若找人在郡上多照看照看他——这一桩事,我倒是可以替你安排。”
      桓景书摇了摇头:“山长水远,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俩能控制的了;他这一朝家境沦落,更难说以后会受到什么龃龉?”他以询问的语气看向李慕:“我想的是,带他回宫,入朝为官。不知你觉得如何?”
      李慕的确是没有想到桓景书会有这个打算;但他也很快接受了桓景书的想法,“你是想把简阳培养成你的人脉吗?”
      桓景书忙不迭地点头,“毕竟朝中已非几个我能用的人;而窦家的手,也无法伸长至这么远的川维郡上;那我趁机带上的我能用的人,却是很难担心他会轻易变节了。”
      李慕颔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惊人之才,的确是可以好好培养一下。如此,就把他划到我门下吧,至于要安排他至何种官位,倒是不着急。”

      桓景书兴奋于李慕未否决他的提议,说明他也在暗中怜惜着简阳的技艺。就这么地,他们一行人刹住了北上的脚步,转而改道奔至简府。
      简府上,简与还是一派慌乱的模样,而李清却是面含神秘的微笑,似乎成足在握。当她接到府上的下人着急忙慌地传递上来的消息,更为满意地笑了;她转向简与,“你等的贵客到了!我先行避让。”
      语速匆匆间,她避向了幽闭之处;只剩下简与又惊喜,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伴随着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简与惶恐地迎接上了皇帝陛下,“臣以为……陛下已离开?不知有何要事,来到简府……”一边说着,他是把紧张、害怕、担忧“演绎”得活灵活现。
      心里的大石落地,面上却仍是惶惶然地等到了他想要的消息,“朕欲带着简阳入朝为官,不知你意向如何?”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心里如此想,却不能如此快的给出明确的答复——简与纳罕地睁大了眼睛,“为何陛下会想让简阳进朝呢……这……这……”多余的场面话,却是难煞简与了;他是一个字都编不出来了。
      桓景书无奈地笑着,“现下没有时间和你解释这么多了;稍后,我会用书信代为向你解释。现下,你只需告诉我,你是否同意让简阳,从此以后跟随在我身边呢?”
      简与“唔”了半天,面上的神色皱到了一起,一个“好”字就差破口而出了;但他仍谨记着李清的教诲,小心讨好地说着:“小的也是个做父亲的,谁不希望自家的儿郎好呢?但这终归还是要问问简阳的意思啊!”
      “有道理。”如李清所料,桓景书并未斥责简与的不识抬举,只淡淡地让简与把简阳给带了上来。

      被简与一把一把推着,不情愿的出现在正厅的简阳,只斜斜地侧向了他的父亲,并未对他的父亲看向一眼。桓景书走上前去,挠了挠他的头;弯下腰,静静地、又带着一点诱惑的语气问着:“不知简阳,你可愿随我一起回首都呢?”语罢,桓景书又一口气把话说完,“你应当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从此以后,你将从寒门走入仕途,踏进万千学子都翘首以盼的梦中……不知你可还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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