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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

  •   第二日,晨光熹微,日光初绽之时,勋憋了一晚上,早就打算活动活动身子;毕竟帐内突然多出两个庞然大物,实在是令人不能安睡!
      他粗鲁的迈着大脚,正准备踏出帐外:匆匆一扫间,这俩人竟然不见了?!他犯起了嘀咕:俺记得雅可是不到日山三竿,绝不会醒的啊……他摇了摇头,可能是突然转了性子吧。把奇怪的疑虑抛在脑后,他决定还是按照计划,该走走该停停。

      可更奇怪的事发生了——离帐篷不远的瓦房却也木门打开。勋百思不得其解:怎地,今天一个一个都比俺起的还早?他小跑至门口,先是探头探脑观察了半天;后轻轻地推开了门筏;久经风霜的木门耐不住人力的推动,被发出嘶哑的摩擦声;但这粗糙的声音却未惊动屋内任何人……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屋内被收拾的一干二净,行李也早已不复踪影;只剩下他们珍贵的箭具还摆放在房内的小角落。他慨叹一声:漂亮的贵族就这么离开了?他心里很忧愁:怎么不和俺们打声招呼呢?

      他失去了在早晨活动活动筋骨的兴致,冲回帐内,把余下的三人都叫醒了。当听到勋的复述时,燕飞倒并未想太深:“昨日我看李慕就有面色匆匆之意。看起来他们有很重要的行程,实在是无法耽搁。这不,天没亮就焦急的离开了。”燕飞摊了摊手,文绉绉的说了一句:“相逢即是有缘。好不容易见到的贵人,不知还能在何时再相见。”
      正夫瞅了瞅他的大哥一眼,小声嘟囔着:这随时掉书袋的毛病,是被刘云刺激了吗?也是,刘云本是大老粗一个,突然时来运转,乘风而上;现下怕是早把燕飞大哥抛的远远的……但他看哪,再多的金银钱财、富贵侯爵都是身外事罢了,破败的棉絮再怎么装裱,也还是破败的。燕飞大哥又何必往心里去呢?

      但他可不敢把自己的腹诽之语吐露出来——虽则明面上燕飞是他的大哥;私底下却不一定。正夫沉重的拧了拧眉:“但我看,他们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可以离开的这么快啊!”
      燕飞疑惑的向正夫投来一眼。正夫心虚的撇了撇嘴,“我偷听了那个李慕和其他人的对话:他们在等马匹送他们离程;但那些马匹却迟迟未送到呢。”
      优的眼睛半睁半闭,声音含糊着:“会不会……马匹终于在天亮的时候送来了呢?”
      正夫单手托腮,努了努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燕飞看着正夫思索万分的模样,疑惑的表情久久悬挂在他粗野的面庞上,无法消去:“正夫,你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是贵人的离去,有什么玄机吗?”
      正夫不知如何回答燕飞大哥的提问,生怕是他想多了……他只好看着勋,“勋,你带我们去瓦房那处看看吧!”

      勋不置可否,三步两步的把他们带向了瓦房。入目可见空空旷旷,只能看到一丝丝黄土灰尘荡漾在日光中的轻微波影。勋比划着:“贵人不仅长得好看,也这么爱干净呢。”一边赞叹着,一边露出怀念之味。
      正夫此时,又想挖苦勋几句,但他还是压下了这等促狭的心情;他在说宽敞也宽敞,说狭小也狭小的室内疾步转着,走动间喷起一丝又一丝的尘影,直熏得让人想打喷嚏。
      但燕飞静静地矗立在一旁,看着正夫的大动静。
      他突然停在门前,嗅了嗅,面上划过一丝意外;他招了招手,“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味道?”三个人急急忙忙的凑做一头,却都摇了摇头。
      正夫又再次做出激烈猛嗅的动作,拍掌激叹道:“不对,的确有一股似檀香又像皂香的味道!”他焦急的扇着风,“你们再仔细闻闻看。”
      少顷,优低声的说着:“我好似也闻到了一股香味……就是有点轻有点淡,我也拿不准这是不是晨间自有的味道……”
      燕飞和勋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俩。正夫激动的拍了优的肩膀,“还是你细心!但这绝对不是山林自带的味道……”
      他的眼睛迸射出尖锐的光芒:就像猎犬发现了不可多得的猎物,野兽之王紧紧俯瞰着地面的一切。

      这耀眼的光芒仿佛刺痛了燕飞,他收起惊讶之情,面色沉肃的看着正夫;如果说此前他还不明白正夫是要干什么?但现下却都水落石出了。“正夫,你是觉得王雅他们掳走了贵人一行人吗?”
      石破天惊的质疑,除了正夫好整以暇的点了点头,却把勋和优吓破了胆。
      优的双腿都快站不直了,战战兢兢地小声发问:“王大人怎会容许他俩就这么绑走贵人呢?”他小声的加注:“而且这一行人还是有爵位的大商人……王大人再如何不避忌,也当不至此啊!”
      正夫手指伸出,猛地弹了弹优的额头;一个红肿的指印就这么留在优瘦弱的面颊上:“我早和你说了,爵位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职……王大人,可不一定会发憷啊!”

      燕飞的脸色越发端凝,他沉吟着开口:“王大人未必知晓此事……这恐怕是他俩暗中找人下手的。”正夫颔首:“可见王雅是如此受大人的宠爱——竟都能号令大人下手的一众仆从了!”一边说着,正夫一边向燕飞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燕飞只能狼狈的转开了头。
      但勋的想法和他们都不同……勋惊讶地问:“大哥,正夫;你们怎么这么快的就给雅定罪了?”他带着一点怅然的回忆、一点逝去的遗憾,深深地说着:“雅早就说了……他不会再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了!你们怎么还是这么看待他呢?”
      不等燕飞回话,正夫就冷漠地说着:“我们虽曾偶遇在一条船上;但时日已久,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了……你何必还陷入在过往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呢?”
      此刻的正夫,并未冷言冷语的奚落勋;他艰难地伸出双手,去够高拍了拍勋的肩膀:“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昨晚的帐内谈话:你不觉得,雅从头到尾都在议论贵人的穿着打扮和金银盘缠?话里话外间,三句不离‘他们的富贵之相’?”正夫看了燕飞一眼,“虽然大哥出声阻止了他,不必再讨论这些;但我瞧着,雅脸上还有未退的兴致呢。”
      正夫捏了捏鼻子,“我也不愿对过去的伙伴有过多揣测……但按照我对雅的了解,以及雅昨晚的表现,实在不是我和燕大哥要臆测他啊。”

      勋虽未听懂正夫酸死人的一番回忆之语,但他好歹听懂了正夫话语里的深意:这突然袭来的怀疑,并不是正夫胡乱之言;一切都是从头到尾,有根有据可追,让他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话已至此,勋只能悻悻的道:“如果你们冤枉了雅,可要给他道歉啊!”正夫并未否决勋的提议,冷静颔首:“勋言之有理。”转而,他的视线在空中和燕飞相遇:“事不宜迟,我们需要马上找到他们一行人。”
      燕飞挑了挑眉:“我们四人是要勇闯王大人府上吗?”
      正夫神秘的摇了摇头,“当然是请我父亲出马啦!”毕竟,他们四人都是白丁之身,也并无大员可倚仗,如若直冲冲的就这么和地方乡绅对上,路边的莽夫都要感叹一句:莽夫之名,还得你们来当。
      最终,正夫只能不情不愿的用上他父亲的人脉;虽然更可笑的是,他也不知道他父亲此时正泡在哪个小酒馆里呢。

      而正夫的父亲,就是被李慕和桓景书等待了许久的太仆清夫。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酒了。哪一天,酒如果毁了他这个人,满朝文武想必都不会感到惊讶。
      他本人从寒门擢升而上,至九卿之位;实属寒门荣耀,也是千百年来也难出的举世之才。虽然他的上位之事,并不完全和他本人的才干画了等号——一切,都不过是种种意外罢了。但这些,都留待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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