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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第227章 ...

  •   桓景书面上一片平静的望着王骊,“母后……您这是哪里话?过去的事情,能忘就都忘了吧!您说是不是呀?”他走上前来,眼睛扑闪扑闪的,抓住了王骊保养得宜的手,嘴里咕哝道:“别提那些扰人的事情了……”

      这么一打岔,王骊嘴里刚冒出的人名,刚转了个圈圈,就消失无踪了。望着桓景书嬉笑的模样,她无奈地道:“你这孩子啊……”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桓景书的双手,拾起手帕,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难得露出了以前,那总是靠在她身边“撒泼打滚”的样子,之后那扫兴的话,还是不必说了吧——本欲脱口而出的,“你是不是被李慕撺掇着干这些事的?”都被意兴阑珊地压在了心底。

      好一派母子欢乐的景象!不管面前正对着的两人是否“心怀鬼胎”,这和谐的场景就这么尽在不言中地把桓景书惹怒太后一事,巧妙地翻了个篇。

      随着王骊飘洒着香风的身影离去,这悠然的香味也讨不到桓景书的三分心头好。毕竟,紧赶慢赶的,述职之日终将到来。桓景书沉浸在苦恼的思绪里,香味也变得不再那么怡人……

      “我说伙计!今日这茶饮卖的倒是快。俺瞅着,你这是一笼换过一笼。这是第几屉茶水了?”是那路人停留在街头的茶肆里,一口接着一口的品着茶,一边和商贩聊着街头巷尾的小事。

      嘴上吭声,手里的动作也未停歇下来;小贩的手灵活地舀起大勺子,又是一笼茶水,接满了整个茶笼。“客官可真是有双好眼睛!今日走过我这小摊面前的,是一群又一群人!

      他们竟是来了一拨又一拨,我这茶水,也只能续一拨又一拨……”嘴上似乎在懊恼地抱怨着,但这商贩的嘴角却挂起了神秘的微笑。

      这常客如何能不知道这小商贩正是口是心非的时候呢!他摇了摇头,“你呀你!这可是好事哪……就祝你生意兴隆喽!”

      常客猛啜了口茶,摇头摆脑的观察着周围,“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咱这宽阔的街道都变得拥挤许多了!”

      商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子小心地往前挪了挪,做了个小声的语势,“我和你说……”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刚刚那观察着他们谈话的人插了进来——原来是隔壁卖着手工摆件的商贩,他大声嚷嚷道:“这有啥稀罕得咧!肯定是什么重要日子,陛下召这些人进首都呢?

      你瞧瞧……”他示意两人望望这络绎不绝的队伍,指指点点道:“啧啧!你看,有穿着这奇异服饰,形貌一看就不是俺们这的人的;还有那操着一口稀奇古怪口音的乡下人……”

      常客瞪了他一眼。原来,这位常客也并非是首都中人。他恐怕正是这位手工摊摊主谈及的乡下人。他的口音,在首都中人看来并不纯正,咬字间皆是有种滑稽的腔调;

      但他仍努力地为着自己的家乡捍卫大旗,“哎哟喂!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常客撇了撇眼,“这些‘乡下人’的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领腰带都整理的甚为讲究,哪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呢?”

      做生意的人,岂不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小商贩撇了撇嘴,又展开笑脸,“客官说得对。”他挠了挠头,“俺差点忘记要说什么了!这些人,怕是既来自异域,又来自下方郡县吧。俺瞧着,来的都称得上是些大人呢!”

      这句话,三个人听完都没有异议,都连连点头。

      人声鼎沸,做生意的小商贩们只期待着这日子拖得再长点,好歹让他们在这段时间多挣些银两;而那无所事事,走街串巷的人,全当凑了场热戏一样,看热闹看得起劲的很。

      民间的声浪极大,宫里又何尝不是沸沸扬扬。桓景书早已端坐在御座之上,等候着远方友邻的到来。伴随着他严肃的面容,底下的朝臣分排站立着,也不约而同的放缓了呼吸的声音。

      令人感到稀奇的是,他们的官袍被擦得簇新得很,而那戴久了起了褶的帽子,竟也重新焕发了整齐而平顺的样子。这些朝臣,俨然是好好打扮过自己了。

      毕竟,他们既要立起中央里大官的样子,更要让近邻的使臣们,看到一方大国的光辉。

      今日的议程便是听各臣的拜见。站在李慕身旁的几个新丁,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若说面上沉肃稳重的面容,好歹是融入进去;但他们那不合身的衣袍、或摇摇欲坠的官帽,都显得不合时宜。

      他们的背后,热辣辣的,似乎正被众人的眼睛炙烤着。

      优站得离燕飞更近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声地道:“大哥,这些人为何总是瞪着俺们……”
      燕飞没说话,换来的是李慕神情难辨的一瞥。他在背后比了个“嘘”的手势。

      优惶惶然的反应过来,脚尖尴尬地对着挤在了一起,整个人显得更为别扭了。

      田云望着这几人身上的服饰,一看便是少府连夜赶制的官袍;心下一哂,我这颗心,好歹能落回原地了!瞧着唯唯诺诺的,能成什么气候?他不感兴趣地转开了眼神。

      田云没注意到,王雅冷漠地瞪了他一眼。他挺起了胸膛,收了收自己的衣领,嘴角轻轻地哼了一声。

      没错,李慕身边的这几个“一看就派不上用场”的人,正是燕飞几人。无论其他人的心下怎么编排、怎么嘲弄,这几人,好歹是正正经经地站立在了这朝堂之上。

      这几人或许心思各异,但都心下了然:这如此重要的场合,容不得他们放肆;最关键的,是不是能像太仆大人所说的一样,能在这里找到清夫。

      在小盛子的一声高呼“有客到”中,先是各国派来的使臣出现在了正堂;燕飞早已僵着身子,观察着服饰各异的各方旅人;或戴着满身珠翠,行走间叮叮当当,昭示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或穿着轻轻薄薄,仿若一层纱似的衣服,风一吹,整个人似乎都要散架;亦或者,穿着粗布制的衣袍,人晒得乌黑乌黑,阳光好似能在锃亮的脑门上打出一束光来……

      这些场景,并非燕飞在郡县乡下时,可以看到的场景。一行又一行的人出现,他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不该错过的人。直到最后一个国度的使臣拜见完,他都未能看到他想找的身影。

      他的袖子被小心地拉了拉,余光里,瞥见的是王雅懊恼的表情。

      燕飞叹了口气,心下失望得很哪!他高大的身形开始佝偻起来,身边传来了桓景书的问话:“你就是那景国的使者?”

      “回陛下,臣是景国的第一使者;陛下可唤我漾。”

      来人操持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口音,这官话被他说的仿佛那古经中难以被读懂的文字般,令众人听得很是费力。“国君因身体有恙,故吩咐臣来此进献。

      臣一踏入这里,就被这富饶的土地、优雅的人情所震慑!这片土地,竟是如此和丽和雅致……”

      漾君开始在桓景书的面前唱起了赞歌。这几乎是每个使者见到桓景书后,必不可少的台词。而由于此人不流畅的口音,桓景书早已听得昏昏欲睡。

      他摇了摇手,止住了对方的话:“你来此,可有什么要求?”

      在景国人为桓朝送上贡礼时,桓景书作为国君,也可以满足他们合理的要求。他撑起下颔,调了调姿势,已经开始耷拉的眉眼,费劲地挤出一点心神,准备听听景国使者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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