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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第226章 ...

  •   “母后,您这招下得当真是妙啊!”轻执起棋子,皇后一边感叹着一边小心地落下。她偷偷地望了一眼太后,“母后还请手下留情。儿臣可没您想的这么深远……”

      太后嗔了她一眼,左手摇了摇,“哀家对于下棋这件事,是认真的……”她不顾皇后的“求饶”坚定地落子。皇后“哀叹”的声音越发大了,连桓景书站在她俩身后,观察着棋局,都未发现。

      他挑了挑眉,母后本就不是爱玩心计的人,在先帝的眼里,她就是个臭棋篓子。无奈,遇到棋艺更糟糕的皇后,竟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味。

      棋局上,眼见将军要被逼上死路——但皇后并未看到角落里的另一处生机。他的眼神刚落到那处,太后终于舍眼看向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桓景书伸出的手指尴尬的收了回来,手只好转了个方向,在他处点了点。

      到了此时,皇后也意识到,是皇帝来到。她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太后,做了个鬼脸,手指一推,这处于将悬未悬的局势就被她鼓捣得如一壶散沙似的。

      太后望着功亏一篑的棋局,无奈地笑了。耳边,是皇后开怀地一声:“陛下,您来了……”

      她知道母后并不会触怒于她的“小人”做派,继续狡猾的吐了吐舌头,“母后,您可是有事要找陛下商谈?那儿臣就先离开了……”

      太后和桓景书还未反应过来,她已收整好衣袍,飞快地示意着她的宫女们,迅速地逃离了原地。

      只剩下桓景书和王骊二人面面相觑。王骊从这散沙里,挑出她想要的将帅,在桓景书面前摇了摇:“吾儿可觉得刚刚是一桩好棋?”

      桓景书“唔”了一声,他不知道母后是否心里有数,更害怕语出不逊伤害了她老人家。太后淡淡地笑了:“哀家知道,自己棋艺不精。

      也不是那块料。不过是哀家太过寂寞,下下棋打发打发这后宫中的无聊日子罢了……”

      桓景书捏了捏下巴:您后宫中的那些花草呢?听宫里的下人说,您把它们照顾的极好。给他一百个胆子,这些话都不适合放在台面上说。

      他只好稳住心神,看看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果不其然,王骊还是绕回到了她想要的意思:“哀家就是个无用之人。寂寞的很哪!连哀家贴心的小棉袄,也不爱找哀家商量事情了?”

      这句话听得桓景书更为无奈了:前段时间,儿臣不是才刚看望您吗?

      他抿了抿唇,明白王骊的意有所指乃是什么。母子二人都不是喜欢藏事的类型,有什么话,就会摊开来说。

      他小心地道:“母后可是生气儿臣未告知于您新臣安排的事宜……”他还在给自己打着补丁:“这些新臣,左不过比几十石高几阶罢了。这些人,和您说,儿臣还怕耽误了您的心情呢……”

      太后刚刚还满面哀怨的表情定住了,保养得纤度合宜的长指生气地指了指,在空中摇摇欲坠似的:“你这逆子……还好意思说……董先生都告诉哀家了,你反复求他老人家出山,丝毫不顾你这皇帝的脸面——更奇怪的是,你竟是在为这些普通百姓作保?

      让哀家猜猜,他们并不是士族中人;不,怕是寒门的人都算不上吧。可是那市井中的布衣之身?”

      桓景书已分不清母后是在生气他失了面子,亦或者他未和她商量,又亦或者,她不满意这些人的身份。

      他拍了拍额头,赶忙走到太后跟前,讨好地帮她揉起了肩膀,又敲又锤的,嘴上赞美着:“哎哟,母后!您不该操心这么多的。

      哪有一个女人,能像母后一样,既把自己养的美丽无双,又把自己的儿子养大成才的……”

      嘴上讨好着,手下的动作也未放慢,只求个双面夹击,能让他的母后满意。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呢?

      王骊悄悄地勾起了半边嘴角,又赶忙放下,嘴里嗔怒着:“你这孩子,还编排上母后了!”她微微别过身子,“还不快说!”

      王骊的语气软了下来,桓景书之后的话更好展开了,“儿臣要立这些臣子,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多重要。而是因为需要这样的人罢了……”

      他凑得离王骊极近,怅然又感慨地道:“儿臣如何能没有自己的人呢?趁着窦寅涛不在,儿臣早该安插自己的人了。”

      王骊顿了顿,抬起手,压在了正努力锤肩的桓景书身上,幽幽叹息一声:“是这个道理……”

      如此一来,她的疑惑也消失了,似乎千百次恳求太师出山、安插这些新臣,在她眼里,也显得没那么刺眼了。

      桓景书知道,还有一关要过,他轻轻地抚过太后的肩袖,仔细地掸了掸灰尘,装作一副可怜样,正如那犯了错的小孩,回家还想讨一颗糖吃,“没和母后说,是儿臣的不对。

      但一切不过是事出紧急啊!”他努了努嘴,委屈道:“儿臣希望述职那天,能有儿臣的人亮相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对着王骊的耳朵吁了一声:“更是能打窦寅涛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正好!”

      王骊挠了挠耳朵,心下一哂:不知这孩子哪里学来的把戏,喜欢凑近人耳边说话。

      但面上,已经被桓景书安抚得妥妥帖帖,“哀家怎会怪你呢!只会欣喜于,我家儿郎竟不知不觉,长得这么出色了。”

      下意识的,她又觉得有点不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突然,她扭了扭手指,疑惑地问道:“你说你要发掘自己的人。那么,这些人,你又是从哪里找到的?”

      她心下明白,桓景书没从那些大家族中挑人,恐怕不希望桓朝再有第二个如此庞大的窦家。

      心思是对的,但事实能否真如他计算的那样,又充满了未知的因素。王骊早已忘记自己也曾是平民的过往,她早已在这富贵窟中待得太久太久。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儿郎,和那散发着生活不顺、事事颓靡味道的市井中人搅和在一起。这些人,只会像恶臭的熏鱼一样,让桓景书的身上沾满了令人厌恶的味道。

      这些味道似乎已逼近了眼前,令王骊恼怒地捂了捂鼻子,“你为这些人编造的身份,可还靠得住?”

      她忧愁地道:“待窦寅涛回朝后,他未必不会再次查探这些人的身份。你可有做好准备?”

      桓景书愣愣地点了点头——而王骊紧跟着又是石破天惊的一个提醒,让桓景书克制不住的流下了冷汗:“可别再发生……陈……”

      王骊停住,“别像那位……你身边的那位幕僚?哦,陈长庸是吗?可别像他的父亲一样,曾经是混过乐府、以色侍人。”

      这个想象出来的场景似乎比那平庸的市井中人还要可怖,她恼怒地抖了抖手帕,“哎哟!为何要提到这个扫兴的人。真是脏了哀家的嘴!”

      她抬起手指,打算拍拍自己的嘴,拍掉从自己嘴里迸出来的这些晦气;碍于口脂涂得正好,生怕弄花了今日的装扮,她只好悻悻地放下了,眼睛却仍紧紧地盯着桓景书,是非要等到他一个答案了。

      “陈延”,似乎死去没多久,但又像死去了很久;提到这个人,仍是恍如隔日般。这是桓景书唯一对不起李慕的一件事——虽然他心下隐隐赞同母后的举动。

      哪怕他和李慕眼下正处于僵局,下御旨之前,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分出了一个名额给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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