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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第225章 ...

  •   田云屏住呼吸听着桓景书的话:“爱卿这是何出此言,这几人当是领着三百石(1)的官职。”

      被擢升为宫门卫首领的李慕,目前的职级是六百石(2),在六百石官和普通小官员之间,还有一个不怎么派的上用场,但又区别于普通下臣的职位:名义上是首领,但手里并无实权。
      在桓景书的心里,用于安排这些人,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田云握住衣袍的手松开,长长地呼了口气;不知是不是憋气太久,他蓦地被呛了一口,尴尬又羞恼地咳了起来。

      田云:“原来如此。老夫懂了陛下的用意了。”他搞搞提起地心放了下来,先前蔓延开的紧张的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开一个笑脸,“恭喜陛下,又为我朝迎入几名有用之徒。”

      桓景书瞄了对方一眼,他还不像他的老师那样,擅长掩饰自己真实的神色;从听他宣言后几番悄悄变换的神色,就像变色龙般,令人发笑。他“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接下了田云的赞美。

      自此,四人的位置,轻轻松松的尘埃入定:王雅和江郎严格来说被李慕管辖,取公车令和卫士令(3);燕飞为廷尉下平(4);优比陈长庸和简阳略低一级,取三百石的官职。

      宫内的人心莫测,在宫外得到消息的人神色也是莫测难辨。王雅率先站了起来,看着金光闪闪的御旨,怀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早日进入了老眼昏花的年纪;他揉了揉眼,仔细看了半天,方才意识到,字字句句都在告诉着他,他从今以后便是一名官员了。哪怕只有三百石,那也是个官啊!

      宫内太监不宜出宫,代替小盛子行使太监身份的人咳了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们很幸运。虽然只是碰到了权力的冰山一角,但再过几日,你们便可以正儿八经的进朝堂了。”

      没有人明说那一日到底是哪一日,但王雅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汲汲营营的那一刻,终于要到来了。不知到了那日,是不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正夫的身影呢?

      燕飞拍了拍他的肩,送走了传信的人,同样惊讶的望着王雅和江郎:“我本以为此事早已被李大人敲定好了……谁能想到峰回路转,也让咱们几个尝尝甜头。”王雅和燕飞都交换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优是一个羞涩拘谨之人,却在此时小声地安慰着江郎:“俺也不懂这仕途上的事。只是,这么一来,就便宜我们几个了。江大哥,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他挠了挠头,“俺也不知道李大人怎么想的,是不是怕你在宫中孤独,给你找了几个伴……”他嘿嘿地笑了起来。

      闻听此言,王雅和燕飞都咽了咽口水,他们的喜悦,来的是如此不合时宜。王雅紧张地看了一眼江郎,这家伙,不会以为是我在其中搞鬼吧?
      在收到传令后,江郎的脸色就黑沉如锅底。被优轻轻地安慰后,也只能咧开一个苦涩的笑脸,只是眼神仍直勾勾地瞪向王雅。

      我就知道会这样!王雅摸了摸鼻子,打破了这悚然的氛围,小声地道:“江大哥莫不是忘了,我俩早已冰释前嫌……”这便要往前回溯,回溯到王雅坑了江郎兄弟的那一日。

      他撺掇丐帮地友人们闯入那林府——虽然江郎聪明的并未安排太多人手进入林府,并未造成太多人员伤亡。理智上,他也清楚的知道,“林智”并没有心思去对付他们这些蝼蚁,这府上的仆从们,一贯以林智的命令俯首为尊。

      老爷未发话,这些人更不会做什么。

      当事情了结时,江郎便在府后的角落找到了他的这些下属。他们正被林府的管家逮住,五花大绑地、狼狈的形容好不可怜。

      和管家的一番言语交锋不值得再去回顾:那是想起来就让人唾弃的事。但他兄弟受的那些伤,早已被江郎无形中算到了王雅身上。

      王雅早知江郎有一笔账要和他算,先是用金创药换来了江郎的松懈;又口头承诺着会把这“唯一”的官职让给对方——在燕飞和优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笔账早就做好了。

      可在此时,这官职像变戏法似的,又凭空多出来那么几份,竟显得他先前和王雅的计较俗不可耐,让他如何甘心?更糟糕的是,那些没干活的人,又凭何拿到这个官职?

      王雅在这边费心的讨饶,发着毒誓,“小的绝不敢欺瞒于大哥。小的当真是打算把这个官位让给您……谁知道、谁知道!哎哟!”不管江郎信不信,面上的样子是做足了。

      江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沉思不语。半晌却突然笑了起来:“往日我们便是同僚了。还请大家多多指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同是三百石的官员,更应互助,一起攀登向更高的台阶。只是,江郎心中的这关到底能不能过,得看他自己了。

      李慕本意并非离间这几人,但当桓景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给这几人安排上了同等位置的官职——哪怕并不显赫,也足以令人大吃一惊。要知道,那没有品级的官员,只拿着几十石的俸禄!

      他看着手中的书信,叹了口气。他只希望这些人想明白,眼前的利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同伴相携,才能在这风波屡起的官场中站稳自己的脚跟。

      “你在愁什么?”一个粗短似萝卜,和主人的面相大相径庭的手指伸了过来。来人总是挂着一张“无事便先笑”的脸,圆润的脸瞧着很是讨喜。自然是那丞相府的张犹了。
      他三两秒的看完手中的信,又往旁边一扔:“我道是什么呢?你这些江湖友人,终于不用在江湖中打打杀杀了,你不见喜悦之色,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李慕“哎……”了一声,反拍了拍他的肩,“你便不用来问我愁什么了。各家有各家的苦,你身上的虱子擦干净了吗?”

      知道他不愿再细说,张犹只好收住这个话题。他往后一仰,手指张开,这可爱的手型瞧起来,也为这窒闷的氛围加了一点有趣的氛围。

      李慕咳了咳,又拍了拍他的手,“别在这里动手动脚了,你家老师,当真没拿你是问吗?”

      原来,张犹离开了李慕和陈长庸身边后,他和这二人的友谊并未断下。时不时的做客于他俩的无名府,喝点小酒,发点牢骚,日子美哉悠哉——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田云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托李慕的福,在窦氏势力的基础上,张犹真正做到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他的消息,竟能比田云得到的还要早。

      在未明确涉及党争之前,他俩是无话不谈,没什么避讳。正如前日朝堂发生的事情,一方面,田云欣喜于张犹的消息门道,另一方面,又恼怒于他将这个消息用于救援李慕。

      他不阴不阳地嘲笑了张犹几句,“老夫不管你是在和谁交往,但你得注意点分寸。丞相府就需要你这样圆滑,周游于各路的人,但关键时刻,你的身后站着谁,你可别忘了!

      不要忘了我将你从落魄郡县里带出来的恩情——切勿再犯。否则,待老师回来,老夫可保不住你。”

      田云如何能不猜到这小子,肯定在私底下和李慕交往。但张犹手里也很少管辖着府上的重要事务,他本人也不舍得把如此大的权利让给张犹。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就这么放过了这个小滑头。当然,适时的敲打还是必要的。

      李慕“哈哈”笑了几声,“田云和窦寅涛一样,目无下尘。能费这么大的力气去踩我这只蚂蚁,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他们更不会计较你的这些出言不讳。

      我得感激你一番,恰到好处的帮我转移了话题。”

      张犹饮了一把茶水,润泽的茶香把他的燥意也驱散走了。他无奈地道:“是、是,一切尽在你的意料中。”他鼓了鼓腮帮,“不怀好意”地道,“但你可要小心了。

      上位之人这次几乎使尽全力,都未把蚂蚁踩死;下一次,这只蚂蚁,还逃得过上位者的拳脚吗?”

      李慕淡淡地笑了,以茶代酒,和他干了干杯,“无妨。我早已对此后的风雨有所预料。就先过好当下吧。”

      这一厢,两人聊得很是欢快,把那被朝堂逼迫的火气都散了出来,笑着说着,那一腔不满和惘然之情都散在了点点茶香、滴滴茶汤中。

      只是,这两人聊得乐开怀,宫里的桓景书已愁上心头。太后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果不其然,他的诏书还未发下去多久,他的母后就虎视眈眈的等在了他的起居殿。

      皇后陪着她下起了棋,太后竟是已等候在此许久。

      当他踏入正殿,母后就像没看到他似的;桓景书颇感懊恼地叹了口气: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1)(2)(3)(4)正统的三公九卿是从万石到百石,我下移到了几十石,这部分我安排给了没有品级的官员(其实正统来说,多少都会有点品级,这是我自己捏造的)
    以及 九卿里面,每个部门划分的非常的细致。如果都写的话,重要人物太多了。里面有些部门的权力,就被我合并到了一个部门。。。嗯,这当然是架空的写法,大家不必当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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