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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第223章 ...

  •   田云的话又把朝堂的氛围迅速转道另一个方向。对于此事最为关心——比桓景书还要更为关心的这位少府的上峰,未等他话音落下就紧忙跟上:“田大人?!您这意思可是,窦大人有大动作了……哎哟,老夫这金银没白给,窦大人不愧是窦大人,还是那么有魄力。”

      还没见到田云承诺的“曙光”,少府的主官先乐呵上了。李慕揉动着因为跪趴,而显得僵硬的关节,若此事当真有了眉目,对母亲想必也是一件幸事。

      他似乎也没有过多的责问之语……

      桓景书并不感兴趣田云话里表达的内容,但其他人都被田云吊起了胃口。

      田云在余光中观察着众人或好奇、或期待的眼神,满意地说着:“没过几日,便是每载最受人期待的述职活动了。到了那一日,众位可以悉心听来窦大人的成果——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桓景书不愿做那泼冷水之人;却也只能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兴奋的氛围,“爱卿此言,可是在为窦大人担保?

      若窦大人真把建渠一事给办好,便可以功赎过?若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样顺利呢?”

      田云嘿嘿笑着,并不正面回答皇帝小儿的接连追问,只是道,“还请陛下,给窦大人一个颜面。他乃朝堂中屹立数年的重臣,陛下未能得到他的口风,便要将他降罪,实是不美、令人惋惜啊……”

      句句不提饶恕,但句句都落在了这个字眼上。桓景书抚弄了一把自己的发冠,“朕明白爱卿的意思了……”

      田云还未来得及展露自己得意的笑颜,清夫佯做疑惑地道:“臣有一个疑问,不知陛下可否为微臣解答?”桓景书耐心地看向他:“爱卿请讲。”

      “什么叫建渠一事有了眉目、有了好光景呢——”清夫装模作样的向着田云做了个恭谨的手势,“是老夫书读的不多,不懂这水利上的事。大人可为老夫说说,怎样才算是做了点功绩、怎样又算是止步不前呢?”

      未等田云推辞,清夫提前堵住了他的嘴,“大人可请别在这时候卖太多关子。建渠的事,只有那专家能说道一二,做成什么样,全靠窦大人的说法;

      田大人,哪怕细节无从透露,你该给我等吃个定心丸才是。”

      这定心丸,自然便是判定的标准。桓景书对建渠一事,始终处于兴趣缺缺的程度,更谈不上对此事多么熟稔:这丢给皇帝的问题,实则还是丢给了田云。

      田云咬了咬牙:这个臭东西!成日浸淫酒肆,竟也没腐蚀了你的大脑?田云支吾了半天,低声的道:“听窦大人书信所言,这水渠已经可以分道了——即水流可以正常灌溉,进入下流的河域中。

      如此一来,恐对周边百姓,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事啊。李慕,你说对吗?你母亲的盐业,怕是又能进一步扩大版图了。”

      清夫截住了田云的诘问:“咦?田大人的意思是——既然可以分流了,这水渠,可是建好了?”

      田云擦了擦寒冬腊日里,本不该存在在脸上的冷汗,讨饶道:“我也不懂这么多。听老师的意思,还得测试水渠是否可以正式使用了:是否地基稳固了、是否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对沿途的环境是否会造成损害……”

      他煞有介事的说着,“要操心的事情,可太多了。”他瞪了一眼清夫,“大人可别急!这才刚开了个头。”

      早在田云提到李慕时,桓景书的脸色就不好了。他望向始终不做声的李慕,“哦?!爱卿没有收到你母亲的贺喜吗?若真有这等好事发生,爱卿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才对!”

      这正是李慕纳闷的问题,他竟未从家母手中,收到任何消息。他思索了半天,“恐是路途遥远,书信不知在哪儿丢了吧?不碍事,待臣下朝后,再书信一封,询问一番。”

      田云瞄了瞄桓景书隐隐发青的神色,意味深长地道:“李慕,你可不能在陛下面前撒谎啊!难不成,为了替你母亲蛮下利益,竟和朝廷作对?”

      清夫听到此处,早已忍不住了;憋了已久的怒气叩需发泄的途径。他转了个身,挥拳冲向对方,嘴里骂着嚷着:“老夫还没计较你们这群成日只会蝇营狗苟的官员!若你们稍微上点心,何至于、何至于……”

      “够了!”朝堂上失态的官员,疯癫起来和那街头流浪汉并无二致。他们终是众生中人,总有那出尽了洋相的一天。桓景书抚了抚额,那也别闹到朕的眼前。

      他抬起声来,已经打算走下台阶止住这越发逼人的气氛。周有夫已伸手挡住了清夫的姿态。武将高大的身躯,牢牢地固守在田云的前方,“清夫,别把你那下里巴人的丢脸样子带到这严谨的朝堂。”

      田云感激的冲着周有夫一笑,理了理差点被清夫抖乱的领子,“老夫不知你在嘟囔着什么?可没有那个心神,和你这种人计较……”

      他收敛好情绪,还是把话锋指向了李慕,“李大人的母亲,可是把守着川维郡最重要的盐业——更是朝廷里最关系民生的一项商业的人。没有水渠之前,你母亲俨然是郡上一霸;有了水渠后……”

      他“啧啧”几声,“可真是不得了啊!李大人,还不速速接下这泼天的富贵,作何要在这朝堂里和我们这些老夫子争那三瓜两枣呢?”

      李慕握紧了拳头,无奈地道:“正如田大人,有自己的志向一样。微臣,也有着自己的志向。”他几不可察地瞥了桓景书一眼——但对方的脸色黑沉沉的,并未注目于他。

      李慕于是一愣。

      在他的预想下,他这隐隐的诉忠心足以抚平桓景书燥闷的情绪。

      但出乎意料的是,桓景书的脸色仍是灰黑一片,愤恨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了田云。

      田云早已在这里等着了,“什么志向?是做大官的志向?这不简单极了。就像你的母亲一样,在朝中买个官爵即可,又能获得美名,又能圆了你那官梦。岂不甚好!”

      若是陈长庸在这里,怕是已经恼羞成怒。但李慕心中可没有做高官的梦想,平生所愿不过是以桓景书事事为先;若能顺便在史书里留下光辉的一笔,那也是锦上添花,不必苛求。

      他只淡淡地笑了,把眼神移向他处,不再回应田云。田云“哼”了一声,无妨,你不接招不要紧,只要在皇帝心底里埋了一根刺便够了。

      他见好就收,也不再追着李慕猛击了,安静下来,等着桓景书的说辞。皇帝的脸色和缓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若爱卿真这么自信,愿为窦大人说好话。

      朕便全了你这个心思。只是,若事实大相径庭,爱卿可有做好接受帝王之怒的准备?”

      田云抿了抿嘴,手心暗暗地握紧了,整个身子崩成了弦状,下一秒就要断裂。他讨好地道:“微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臣叩谢陛下英明!

      愿给臣、窦大人,证明自己的机会。”说着说着,郑重其事的叩了三个响头。

      清夫不可置信的看着桓景书:“陛下!”李慕拉了他一把,用手指了指自己,小声地道:“他们已不再纠缠于我,我们也暂退一步吧。相信陛下,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他示意清夫望向田云起身后,毛毯上晕出的一大片深深的痕迹,两个人都心领神会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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