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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210章 ...

  •   李慕还未作何反应,王雅就像被人一棍子打到七寸了一样,恼恨地嚷着:“臭婆娘,你在这里浑说些什么呢?”他人虽瘦弱,但鼓起劲来,身上虬结着的筋脉线条足以吓倒一干妇人。

      但大芸并非吃素的,她仍笑嘻嘻地看着王雅几乎要挥扫到她面容上的拳头,“别发怒呀!奴不过是诚心发问罢了……”她转向桓景书,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

      王雅把她的脸扭了回来,她那得意的眼神刚转了半圈,又被快速地转了回来。王雅摇了摇手指,“陛下不会回答你这些小儿般的问题。就让我来为你解惑吧……”

      他看向李慕,转而得意洋洋的道:“我年后便会进宫门卫了……”他咯咯咯地笑着,“哟,你恐怕不知道朝廷的衙司制度是如何排布的吧?

      那就让我来好好给你说道说道——管的啊,就是你这些在民间作乱的人。”

      大芸直接“嗤”的一声,嘲讽的道,“就你?一个下三滥的玩意儿罢了。这做官的好事,怎可能轮得到你?”话虽如此,她仍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桓景书。

      李慕叹了口气,警告般的瞪了一眼王雅,转而道:“陛下对于朝政安排之事,心中自有定数。本官乃宫门卫的首领,更不会做出违反律令一事。

      至于你好奇的,王雅的身份,他恐怕更无义务,对你一个罪犯悉心道来。”

      大芸还未反应过来,李慕已紧接着向小云问道:“陛下时间宝贵。请别在这里耽误陛下日理万机的时间了……”

      他深色难辨地敲打着小云:“若真进了皇朝的监牢,你恐怕没法像这样,全须全尾的离开了。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早日陈述完毕,于你,只有大大的好处。”

      大芸还欲声辩,“不……”她紧急时刻想出的打马虎眼的法子,似乎没能拖住对方;眼下只好着急的向着小云使脸色,只盼着对方能想出一个好的回答。

      小云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的道:“这账本……正藏在姐姐的菜筐子里。”

      所有人都“唰”地把视线转向了他,李慕一个冷哼,“你说的,莫不是你姐经常带在身边去采购食物的那盛筐子?”

      小云瞟着大芸难看的脸色,焦急地道:“回禀大人,正是……但此事和我姐并无半点关系。

      我平时总是把这账本压在框子底下,按得实实的,我姐并没有发现,只是正常用着筐子罢了。”

      峰回路转的一番话,让大芸的脸色好转许多;她连忙摆出幽怨的脸色,伤感道:“弟啊弟……你让姐姐该说些什么呢?九泉之下,你该如何面对娘亲和爹爹呢?”

      他俩大眼瞪着小眼,一个脸上哀伤的仿佛心都要碎了,一个却是如那沉年的黑炭般,透着再难起复的灰暗气息。

      桓景书耐着性子在旁边听着这场闹剧,抬抬手道:“先去看看那个菜筐子……到底是如何情状吧?”

      眼前所见的菜篮子,里面还盛放着未被主任处理好的白花花的猪肉。它们被四散在这箩筐里,时日久了,肉色也变得暗淡了许多,失去了那本应有的红润的光泽。

      它们就这么被主人冷落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被压在这筐子里,闷出一股股臊味。

      捏着鼻子搅了搅,指尖穿过肉片,很轻易地、正如小云供述的那样,筐子里便出现了他口里所说的账本。

      不顾手心间腥臊的气息,李慕急迫的翻动着眼前已经发黄发臭的书页,而眼神也随着一下下的翻动,变得如风雨欲来般,晦暗滞涩。

      桓景书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问道:“哥哥,可是真的账本?”

      李慕的声音艰难的响起,“若臣所料未错的话,这账本细至每一个时辰,再到每一载的用例,都被记录的清清楚楚……”

      他啪的一声合上,冷冷地道,“这记账的,可真是可心之人啊!一笔一划都未有任何错漏。”

      “既如此,这事赶紧了结了吧。”

      桓景书努了努嘴,“你的下属还在外头焦急地等着你呢!”

      李慕眼神示意着他,他该拿这姐弟俩如何办?桓景书扬起一个阴森的笑容,小声嘀咕了几句。李慕的眼睛一亮,唤来王雅,就这么吩咐了几句……

      几个人打起了眉眼官司,让被冷落的姐弟二人焦急得很。大芸已坐不住了,哀声叹道:“我已不愿见这败了祖训的臭玩意……不知陛下查探的如何了?

      若无事的话,便早日将他下大狱吧!”她拍了拍嘴角,打了个哈欠,“天色已晚。奴也要早日入寝了。只愿夜里,可别再让奴碰上这些糟心事了!”

      她的催促似乎起了成效,桓景书颔首,“你言之有理。现下,人证物证俱在,对于本案的罪犯,朕也已明晰。”

      他抬高了声音,望着垂头丧气的小云,“罪人!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他拖长了声音,“比如,你可还有什么帮手?或者,你还有什么证据并未向朕供述?”

      大芸撇了撇嘴,别在背后的双手小心地对着小云摇了摇。小云丧着眉,耷拉着眼,颓丧的声音缓缓传来:“回皇帝陛下。小的………小的……”

      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小的并未有什么话要说!小的已无脸面,下九泉见亲爹亲娘。还请陛下,给小的一个痛快吧!”

      他并非不知道本朝廷狱的传说。这廷狱,关押的,要么是那可以株连九族的朝廷大官,要么就得是那区区草民,却犯了能掀翻天庭的大罪。

      他从未翻阅过大芸像保护着命根子一样保护着的账本。但他是糊涂,不是傻子。她这珍惜的模样,足以说明里面的东西,怕是能掀起滔天巨浪。

      他今日,就注定命丧于此吧——谁愿意去那廷狱,受进一步的磋磨呢?他心如死灰般的嚎啕大哭,只愿得到陛下的一句首肯。

      大芸冷眼看着小云这撒泼打滚的样子,眼神里划过不屑之意,心下琢磨着该如何应对这一场景?

      她憋出几泡眼泪,小心地抓着小云的衣袍,声音抬得更高,愈见声音里的尖利之势。“小云,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有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姐姐会经常来牢里看你的。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

      被掩在泪水后的嘴角冷酷地牵了牵,泪水仍旧扑簌簌地落下,眼神却紧紧地盯着他的姐姐。

      大芸避开了他灼人的眼神,用手捂了捂额头,继续哭嚎着:“奴这可怜的弟弟啊……奴的命好苦啊!你没了,让奴一个人该怎么活啊?”

      李慕和桓景书沟通的时间,这边便演上苦情戏了。桓景书惊讶地睁了睁眼,被李慕拉了拉;

      只好压住本欲上扬的嘴角,轻咳了咳,“朕虽是九五之尊。

      但也没有能轻易就地处决罪人的道理。一切,都得下了廷狱,由廷尉亲自审问后,在明面上留下审讯记录,该判的判,该罚的罚才是。”

      他嘲弄地笑道,“这可不是话本里的故事。一切都得按照律例来。可不是你们姐弟俩在这互相推诿责任的时候……”

      大芸敏感地抬起了头,她停住了阵阵嚎哭,喉间发出沙哑的质问,“陛下说的话,奴怎么听不懂?难道是奴读书太少的缘故吗……什么互相推诿?”

      她犹自不解的模样,“一切都是我的弟弟做下的。我这个姐姐,是被蒙混的可怜人啊!这桩桩罪名,和奴又有什么关系?”

      李慕止住了对方汹涌的怒意,眼神斜斜的看着正趴跪在地上的小云,静静地道:“凡事都听你们姐弟二人说,那是非黑白,不都得由你俩比划。”

      他似乎在耐心地劝着对方,“判案,就得所有人等都一一审问才是。”他看着地上的小云抖了抖,乐呵呵地道,“犯人说此事都是他做的,证据也找到了,就能这么轻易完结吗?不,此案,还需其他人的证词才是。”

      大芸吵嚷着:“你在说些什么……你这个昏官?”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口中的菲菲被一瘸一拐的王雅,和她的另一个枕边之人扶了上来。她恼恨的神色瞬间收了回来,心下大石迅速落了地。她心下窃喜,我道是谁,原来是这个最蠢最憨的小子!

      菲菲遥遥便在呼喊着:“小姐……”而他的小姐也回以一把把热泪,“菲菲,瞧你这难看的样子,等会让我给你梳洗梳洗一把。”

      菲菲停在她半步前,摇了摇头,只道,“小姐,你当真是林大人的外室吗?”大芸蜷住了双手,手心紧紧的握着,利甲不仅戳破了她的手心,也戳破了她的心里。

      她佯做愤怒地斥责道,“放肆!你家小姐的私事,岂轮得到你一个下人问?”

      不知听到了什么他不想听到的答案,菲菲脸色也塌了下来,嘟哝道,“小姐,您不是说,我是您最爱的那个人吗?

      您还说,我并不是什么劳什子的下人,是那个可以为您嘘寒问暖的贴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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