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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第209章 ...

  •   夜色被点亮,照亮了李慕惊愕的脸色、身后王雅慌张的表情;小云挥掷出斧子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痛呼:“我的手、我的手……”

      李慕小心地带领着王雅避开那无处着落的斧子,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斧子已安安稳稳地被插在了地上。

      小云不顾还在疼痛的手,咬咬牙看着前方的箭靶;费力的欲重新拿起斧子,再次不依不挠的摔去——但任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斧子却安然不动。

      大芸拉了把恼羞成怒的小云,“别管你那斧子了,还不赶紧搞清楚,这箭靶从何而来?”

      一片黑夜中,这突兀出现的箭靶仿佛打落了黑夜的沉闷,就在姐弟二人思虑着箭从何处来,“曹操”已赫然登场。

      他早已推开沉重的府门,从压抑窒闷的夜色中走出,这高大而稳定的身形更近了、更近了……

      王雅躲在李慕身后,偷偷蹿出半个头:“云哥、云大哥……是你……”

      他惊喜的声音令姐弟俩露出复杂的神情:不同的是,弟弟的脸上写着恼恨;姐姐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她舔了舔嘴,和王雅一样,转而紧紧地盯着这片黑暗。

      李慕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继而哂然一笑。

      来人穿着被精心缝制过、和民间常用的麻布显见不同的丝制衣袍;夜色的寒冷并未使来人显出半点退意,这轻薄的衣袍,却在风中翻动着有力的力度。

      他脚下的明黄布靴,踏出了掷地有声的步伐。

      王雅一愣,惊讶得捂住了嘴,连忙看向了李慕——他有着一张宽和方正的脸庞,日益瘦削的下颔角里,写满的是无尽的坚毅和从容。嘴角紧抿着,眼神发出滔天的怒火,几乎要烧尽这姐弟二人。

      大芸怔住,他的身形虽和云吾很是相像,但这股从容又风流之意,却和云吾平日的拘谨小心大相径庭。

      王雅率先开口:“桓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便是桓景书。他淡淡地扫过王雅,并未发一言。

      小云挠了挠耳朵,听到这个桓姓时,耳垂敏感地动了动,心下嘀咕着:这是哪来的黄口小儿,竟用这国姓?大芸却想的比小云更深一层。

      她恨得牙齿已快切碎,还未等桓景书进一步靠近,便高声喊道:“臭小子!菲菲、菲菲,你怎么还不出来帮我?”

      她口中的菲菲,已越发靠近门前。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一瘸一拐好不狼狈,但仍勉力按压着门,焦急地回道:“小姐。奴、奴在这呢?”

      王雅错了错脸,打量这浑然壮实的汉子,却起了个如此娇滴滴的名字。

      真是令人不胜唏嘘。但菲菲又岂知王雅这轻慢打量着他的眼光?

      他挠了挠腰,费力地说着:“小姐,就看奴的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缓慢地站直着身形,心下埋怨自己的身体为何如此不争气,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大芸看着菲菲狼狈的样子,啐了一口,便知大势已去,她嘴上不饶人的说着:“都怪我平时太纵着你们这些奴仆了?一个两个的,关键时刻,却全都派不上用场……”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空气中似乎飘起了她横飞的唾沫,丑陋的形象溢于言表。小云紧张的望着他的姐姐,小心地说着:“姐……”

      大芸冷冷地看向了他,瞄了瞄对方此刻正是两手空空,慢悠悠地抓起对方的手,“小云啊……今日,咱们怕是有难了。”

      小云还未看穿桓景书的身份,正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但他已无暇细想了:大芸的手,紧紧地缚住了他的嘴。

      他的眼惊骇地张大,似乎如那铜铃般,瞧着可怜可笑。

      大芸挑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劝诱道:“弟啊,姐平时待你不薄吧。这么多载,大鱼大肉你是吃过不少。也是你该孝顺姐的时候了。”

      小云“啊、啊”地叫着,拼命地、试图转动着自己的头颅,却囿于大芸惊人的力气,却是徒劳。大芸已转向桓景书,望着对方急速行来的样子,急着开口道:“奴家竟不知是陛下亲自贲临寒舍。实是奴家面上有光啊。

      正巧,奴于家府上抓住了一名案犯,疑此人于朝廷中的重案有关……”

      她长叹道:“奴家不懂官差查案的那些事。

      但奴家却意外的得知舍弟竟私下和朝廷命官有金银往来。试问,有哪个大官,会和我们这些老百姓扯上关系呢?那怕是不用拍脑门都能想到,定是涉足了一些难以为外人道的事情。”

      她的眼睛红了,另一只手小心地擦拭着微红的眼眶,“这人虽是舍弟,但犯下如此骇人之事,便是奴家,不过一介女子,也深谙大丈夫的守则。

      岂敢和他沆瀣一气?怕是奴、奴、奴……”

      她又是一个哀叹,这回的叹息声更加言不由衷、更加扼腕了:“……只能大义灭亲啊!”

      她一说完,就半掩着面孔,似乎愁苦的不愿见人了。

      小云的眼睛里划过不可置信,没想到,他的家姐毫不犹豫地便把他卖了!他已知晓,眼前之人的身份,若他再不为自己伸冤,恐怕这一遭,命是有去无回。

      他摇头急于申辩的动作显得更为激烈了。可大芸却飞快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个字,小云便像被打醒一样,眼神里透过犹豫的光芒,挣扎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而大芸,就这么随意地放开了捂住小云的嘴。

      李慕冷眼旁观着姐弟内讧的这一切,急切地喊着:“陛下,您为何来到此处?”他望着夜色深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桓景书已走到了李慕的跟前,直接敲了敲他的脸,“别看了,小盛子没有跟过来……”他撇了撇嘴,“是朕偷偷溜出来的……”

      李慕大惊失色,“陛下,您的身份如此尊贵。怎能……”

      “好了、好了!”桓景书打断了李慕的话,“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来这一套了。”

      他紧拧着眉心:“待会,朕再和你算算账。”

      他嗤笑道,“现下,得先把你的屁股擦干净吧?”桓景书的脸色黑沉黑沉的,令人窒息的威压铺面倒来。

      李慕神情微顿,只好长话短说:“臣怀疑姐弟二人私藏着林智,不、罪人林殷私通财物的账本。由于此事事关重大。

      臣怀疑姐弟二人,怕也是罪人林殷眼前的大红人、他作恶帮手的不二人选。”

      桓景书刺骨般寒冷的视线射向大芸小云二人。小云已害怕地跪在了地上,“草民、一切都是草民做的。家姐,不过是一个被我连累了的可怜人罢了。”

      李慕抬了抬眉,“可你知道这账本在哪里吗?”

      小云哽住了,偷偷地仰起脸来看着大芸。大芸幽幽地道:“陛下,奴有疑惑,不知可否让爱民如子的陛下为奴解答一番?”

      桓景书面色难辨地听着这“爱人如此”的说辞,无奈地看了一眼李慕,缓缓道:“不知你可有何疑问?”

      大芸恶意地望向李慕,言语里充满了讽刺:“人人常言,阶级之深非凡人能跨越。这直至九天之上,下至地底深处的阶梯,漫漫又悠远,每一层路上都死满了无数前人。

      故,在奴的心里,能做官的人,哪是生来就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同……”

      李慕静静地看着她,这一番话,欲扬先抑般,攻心之语怕是还在后头……

      果不其然,大芸笑嘻嘻地说着:“李大人既是朝廷官员,为何又和这下九流的,做过伶人、做过//男///娼//的人一起查案呢?这难道不是在往衙役的脸上抹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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