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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189章 ...

  •   桓景书拍了拍李慕,笑道:“难不成是哪家的逃奴跑了出来?”他摊了摊手,“你知道的。异邦的那些人食古不化,民风不开。他们捉拿逃跑的家奴一贯是把人当牲畜一样使的……这小奴,可是要遭殃了。”

      贾证摇了摇头,“我见之不像。虽然他被屡次阻止,无法和我开口。但他的衣着用度,瞧着不是那等最简单的粗布衣袍,衣袍上纹样精致,足见细腻之处。

      那些和他同行的人,虽不愿他开口,总是遮挡着对方的面容——但除此之外,对他的安排可谓是不见任何冷落,行动间仿佛他们是平起平坐。”

      “这倒奇了!”桓景书斜瞥了一眼李慕,看着对方的红痕似乎在慢慢地消去,满意地点头,“先生出海一趟,倒是什么奇人异事都见到了。”

      贾证连忙“讨饶”着,“哪里哪里,我这算什么出海呢?”他心下啐道,幸好我平安无忧地到达了首都。若再折腾第二趟,我担心我的小命早已呜呼哀哉。

      “先生可有觉得他眼熟?”李慕冷不丁来了一句。

      贾证愕住,回想了起来,“说不好……为师并未看清对方的面容。只见一小片眼睛被映在纱布之外。眼睛不大不小,瞧着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双眼睛了……”

      贾证犯起了嘀咕,“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只能是他眼里时不时掠过的落寞和惆怅之情。但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路途遥远,令人心绪起伏万分,情绪的动荡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桓景书看了一眼李慕,见对方那似乎陷入浓重思虑的眼神,直言道:“可有什么不妥?”

      李慕试探着说道:“待我再想想……”

      他看向这正百般摸不着头脑的老师,轻轻地问着,“老师大约在几时来到的首都?”若是其他时候,以贾证那随着年龄渐长,衰退的记忆力,未必能仔细地分辨出来。

      恰恰好,那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贾证拍掌笑道,“你这聪明的小徒!真真是问对人了。为师来到首都没多久,就碰上了太皇太后娘娘逝去的时日之后。那时,举朝皆丧,民间里是一片哀伤又扼腕的声音。

      让为师是想忘也忘不了啊。依稀说来,离娘娘去世之日算起,为师也就晚到了那么几日吧。”

      李慕掰了掰手指,开始比划着时间。意外中的意外,他似乎把前段时间缺失的版图补好了。他看向桓景书:“你还记得……”

      桓景书挑了挑眉,“是正夫不见的日子吗?”

      李慕的眼角划过一抹利光,淡淡颔首道:“论时日,老师到来的时日,竞和王雅他们到来的时日差不多。”

      他静静地看向桓景书:“若真如那位二哥所说,从他派属下抓走正夫之日算起,那段时间——”

      “正是老师(贾先生)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两人异口同声地想到了一处。

      李慕心下一沉,又是一松。事情当真如此的话,正夫的消息好歹有了着落,大家埋在心底的隐忧和畏惧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但世事的波折也在于此,他又怎会落到异域之人手中呢?

      桓景书推了李慕一把,“别再皱着眉头了。像个小老头一样!等会、又该被你的老师念叨了。”被桓景书点到的贾证羞窘地咳了又咳。

      李慕往前弯了弯腰——他推搡的动作说重也不重,但足以推倒他那缠绵复杂的心绪。

      他无奈一笑,“书儿说得对。眼下,只待查证的时机了。只是……”

      他为难地看向了桓景书。

      桓景书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有什么?说巧不巧,我前日才派人去了外域流浪。我可捎封书信询问,对方可有在异邦来处听到什么奇怪的消息……”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让贾证要叙旧的话插不进来。老顽童撑着下颔,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他怎么不知道,他这一趟算是惊险并着苦累的一桩道路,竟还牵连起了李慕认识的人?

      李慕安抚着老师,“老师,学生会在私底下和您说明来龙去脉的……”看着贾证懵懂的脸容,这个童心不死的老人,还是被这起起伏伏的故事,弄得泱泱的;

      李慕笑道:“亏得老师忍住了这番风雨的磋磨。才为学生提供了如此宝贵的证据。”

      他的这一场没大没小的玩笑,令贾证又欲蜷起拳头,做出了打骂的手势——想当然尔,又在半途间被桓景书拦了下来。

      李慕哭笑不得地看着老师狼狈的双手被挡在中间,只好转移话题道:“学生只能等待老师的佳音了……

      您有时间可以回郡上看看,我的母亲非常思念您。”

      贾证毕竟在郡上逗留的时间比李慕要长,他的消息也更为灵通。想到李清在信中的埋怨,他就心下一沉。但他看着李慕这高兴而昂扬着欣喜的样子,并不愿打散他这活泼的样子。

      “知道了……倒是你,有空还是多给你母亲写写信吧。”贾证只能怅然地叹道。

      经贾证一提醒,李慕才恍然想起,上次接到母亲的信时,得是夏初的时候了。不知母亲可是被建渠一事分担了心力,竟长时间都没有消息。

      人是经不起念叨的。这边厢,李慕还打算,再加急一封书信,询问母亲的动向。

      另边厢,自窦寅涛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李家一个只有家主才看得出来的“好颜色,”李清就觉得事情急转直下。

      她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抓紧了披在身上的衣袍,“也不知,去探听的人可有查到消息?”

      自小窄上回说起,要抬高水流的位置,让它自然而然地流下来。这似乎心血来潮、未经任何验证的举动却飞快地得到了窦寅涛的首肯。

      他像把事情放在台面上叫卖一样,“意外”间,将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林家这边并未有过多的动静,而李家和肖家的人心情开始活络起来。

      肖家的人争相约着窦寅涛去喝点花酒,唱点小曲。窦寅涛当然是无可无不可——不用自掏腰包的免费酒局,他是来者不拒。

      相比之下,李清的动作就更为隐秘了。她率先派人向陈长庸投出了橄榄枝。她的思虑概不过如此:有时候,决定一场棋局溃散与否的关键,只在那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身上。

      她点了点手中的书信,在“我与陈长庸一贯理念不合”的字眼处久久地停了下来。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小儿的纷争罢了,不足为惧。

      为了避免窦寅涛发现,她派出去的人极为小心地在椅脚旮旯处、并非隔墙有耳的所在堵住了陈长庸。

      陈长庸听到小厮的话,出乎小厮的意料之外——以为怎么也得费个九牛二虎之力的拉扯之劲才能说服他,他却很快地应承了下来。

      他笑眯眯地,“是小人的荣幸,能得李家家主的抬爱。请速速为我带路吧。”

      小厮掩饰不住的怔住了,镇静之后,再次出乎李清的意料,一炷香还没过去,二人就急匆匆地溜进了李府的后门。

      当李清在冷风中望着那枯黄的树叶发呆时,陈长庸已悄悄地靠近了他。脚力踩在这掉落的斑驳枝叶上,发出“咔嚓”、“咔嚓”地声音,惊走了那停在林间的乌鸦,“咿呀咿呀”地飞走一大片;

      这沉静的画面霎时间被打碎开来,空中的枝叶开始不安地颤动着。李清的脑海中,已计划好了无数糟糕的场面,心底也伴随着这乌压压的天气沉了又沉。

      但这突兀出现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她猝然转过了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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