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岁月我望青山》考拉考

152、第152章

　　王雅也知此事自己摞不着什么道理；按以往，被一向他看不起的优呛了一把，他早已火气连天。此时，他却打算按下自己急躁的脾气，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我知道错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白眼狼。一定会为正夫这事好好出力的。”

　　李慕摸了摸优的头，制止了这场还要愈演愈烈的纷争，瞥向王雅，“既然你早已在这等候多时，就和我进宫一趟吧。”

　　与燕飞二人的紧张不同，王雅听到就是眼前一亮。他喃喃道：“皇宫该是多么气派的所在……真没想到我有一天能一睹这皇城的无上繁华……”

　　燕飞：“收收心，你还有该忙的事。”

　　路上怎么拌嘴且不提，一行人紧随抓捕的兵队后纷纷赶至皇宫，李慕瞧了瞧此时的天色，“天刚熹微见初晓。趁着朝臣们都还未上朝时，你们随我进大牢一趟吧。”

　　他开始向他们解释宫制的安排：“本是廷尉大人主管廷狱一事。但事发突然，只能越开他先行审问了。毕竟，我带你们进狱听询于礼不合，你们行事需低调沉稳，不要给我添麻烦才是。”

　　被李慕一番话点醒，刚刚还在吵吵嚷嚷的三人都瞬时安静了下来。廷狱的大门向他们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是那阴森沉黑的气氛。日光仿佛与这里绝缘，无法照亮此刻的一丁半点。顺着几层台阶下去，小喽啰们早已被分开关进了监牢里。

　　目送李慕缓缓走过，他们嘴里仍在讨饶着：“大人……还请大人好好审理一番啊，小的没像他们一样杀人啊……”

　　他们以为，自己不杀人就没犯大罪，千错万错都是那先头的小喽啰们行事莽撞。却不知自己的底细早已被王雅捅了个干净。李慕抿起嘴角，冷漠地走至最深处。

　　这座监牢，要比关押其他人的监牢来的更为宽敞：只是，再宽阔的环境，也挡不住监牢那逼仄的空气。那里，太监小盛子正等着他。他像没看见王雅诸人一样，笑得脸开出了花似的，“奴等大人的好消息……”他向李慕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李慕颔首，“劳烦公公在这里等候许久。臣定不负陛下的期望……”

　　随着小盛子渐渐走远，李慕正逼近了此时被好整以暇关着的歹家帮口中的二哥。这人似乎并未被突来的挫折打倒，和想象中的披头乱发不同，他的眼睛里流露着渴望等待的神色，狡黠的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地转着。

　　他终于等到李慕出现！猛地上前抓住了监牢的杆子，“大人，您可终于来了！小的等您好久了……”

　　当看到燕飞和优出现时，他露出讶异的神色；待看到王雅轻移莲步最后一个出现时，他的脸上泛出啧啧地冷笑。

　　他连忙看向李慕：“大人，小的有要事要报。可否给小的和大人一个独处的机会。”他瞥了瞥其他人，“人多嘴杂，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李慕不知他是不是在打拖字诀，并未搭理他的要求。他呵呵斥责道：“还轮到你在这里提要求了？不急，一个一个来。你先和本官说明，你把太仆之子扣留在哪里？”

　　余后的三人都凑得更近了，紧紧地观察着二哥的动静。这二哥显是有备而来，像没听过这个人一样，慌张地摇了摇头，“小的不知你们在说什么……”

　　燕飞很着急，匆忙地加了一句：“太仆之子可容不得你怠慢。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小命？”却是学着李慕官老爷的语气，快速地责问起来。

　　李慕淡淡地做了个“嘘”的动作。他看着二哥装作一番天真无辜的样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大哥既然是你杀的。太仆之子就是无辜的，你扣着他也没用。”

　　二哥滴溜溜转的眼神愣住了，咬了咬牙，“小的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李慕不耐地打断了他，“若让你的那些小喽啰们知道，他们心目中景仰的二哥，却害死了真正的头头，不知他们可会供出多少对你不利的词语？”

　　二哥吐了口口水，“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他收起了天真的样子，狞笑道：“大人……您不会以为只有您读过那些圣贤书吧。小的能在这么大的帮派里做军师，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你懂的那些道理，小的也明白的……”

　　李慕狠狠地皱紧了眉头。这人犹不罢休，继续说着：“你说我杀了头头，证据在哪？可有人证、物证？这些都没有，大人就莫把小的当傻子一样骗了。我可不是底下那群没什么脑袋的愚蠢之人。”

　　优瞅了瞅李慕的神色，今日的他，也在试图冲破自己的胆子，“可俺……听到了大哥死时你的冷笑声。俺不知道你是不是杀了你大哥。但他好歹是你大哥，他死了你却在一旁笑。俺就算再蠢，也知道不是这个道理！”

　　他的声音越说越有力，“说不定不是正夫推搡你大哥致死的。说不定是你提前下了药，这大哥本就该死了！”

　　李慕这时并未阻止优的发难，满意地看向了优，偷偷地在背后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优受到了鼓励，本是躲躲闪闪的胆小之人，兴奋地、不带磕绊地说完一整段话，脸都红了。和他红润脸色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二哥大变的脸色。

　　他的话语仿佛是一点点掐出来的：“你……在……浑说……些……什么，别在……这里……冤枉……好……人……”瞧着竟是有点色厉内荏的模样。

　　李慕趁势浇了把火，开始攻心之语，“有没有证据不要紧。若本官在你那些小弟面前提个一嘴，只要有点怀疑，你这位置就坐不稳了。”

　　二哥的面色青白交加，似乎防线已濒临崩溃。这时，他像终于看到了王雅这个人一样：王雅正以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

　　二哥反应过来，突然“哈哈”大笑，“你们一个两个的，原来在这诈我呢？”李慕抚了抚鬓发：可惜！本以为他要招了，竟又回到了原点。

　　这二哥不知想通了什么关节，刚刚还颤抖如不安的树皮一样的表情，顷刻间又被收拾得齐齐整整。他摇摇头笑道：“大人，小的给你一个建议。还是听听我要说些什么吧……就别在小的这里纠结什么死不死的问题了，你问什么，小的都不知道。”

　　竟已出言讽刺上了。燕飞还欲上前刺他几句，他又继续说开了：“待大人您听完小的这一番说辞，小的可能会心情好转，换个说法也不一定。”

　　他向李慕眨了眨眼，一行人都愣住了，倏地通通转向了李慕。

　　李慕也不慌张：“从见到本官的第一眼起，你就一直在和本官说有话要说……看来，你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在二哥期盼的眼神中，李慕淡淡地道：“也罢。本官就来看看你到底想说什么……燕大哥，你先带着他们下去吧。”

　　于是，方圆五里之内，只剩下了李慕和二哥两个人。二哥静静地望着李慕许久，并未发一言。
　　李慕并未出声催促，心中静候，等待着他到底要耍什么文章。

　　好半晌，他方才开口道：“小的猜，大人怕不是什么大官吧？”李慕面容抽搐了下，没想到，他开头就是这句话。

　　二哥并不需要李慕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小的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从未见过哪个下官敢反抗上官的。更别说，来抓小的一群人，显见和他们不是一批的。不然，宫里的太监怎会突然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