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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110章 ...

  •   李慕狭媚的眼神含着似有似无的意味,淡淡地扫过了陈长庸的面颊。直冷得他一个机灵。

      待他回味过来李慕话里的意思,默默地不做声了,但还是不甘心地撇了撇嘴,“什么嘛……”

      李慕及时给了他一个台阶,“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也不必再为小窄的事情烦扰了。”

      李慕拍了拍陈长庸的肩膀,就这么慢步离开。只剩下陈长庸和小窄原地大眼瞪小眼:“小庸……”

      陈长庸好歹是解决了最近压在他眉心的急事,也学着李慕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过几日,你就去丞相府报道吧。”

      他担心小窄害怕,还是像往常一样反复提点着他进府后该怎么做;但小窄这几日被陈长庸耳提面命得快长茧了,他无言地掏了掏耳朵,“知道啦!”

      他们所在的无名府倒是一片欢欣,但气急而归的公主府的侍卫们却是一个个丧气着脸:为首的仆卫在李慕这里被阴阳怪气地讽了几句,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

      回府后又是一番添油加醋。而长公主殿下本就不是宽容仁和的性子,是如何气了个趔趄倒是不必多说了。但她的确是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去对付李慕了;却暂时只能压下不表。

      临上朝前的几日,小窄依言去丞相府报道了。而迎接他的,是比之前他所居的府邸更气派、更宽敞的环境;

      刚踏入府门,就能触摸到一片至高至广的气息,室内有被精心搭设的流淌的喷泉池,丛丛绿意遮掩下,满目极是翠绿又缤纷的色彩。

      小窄闭眼深呼吸,好像在琢磨着鼻尖萦绕的一丝香气,满足地打了个呵欠。

      一旁带领他的管家暗地里皱了皱眉,看着这人不知好赖的模样,可和他们府上的人是大相径庭。

      管家傲慢地瞅了一眼小窄,“既然进了丞相府,所言所行都该守着府上的规矩……”

      他侧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穿着,又停留在他脸上还留有呵欠后的泪水的样子,“这般粗布衣袍可是入不了大人的眼的;你也需保持面庞光洁无污秽,免得脏了大人的眼睛!”

      小窄被他喝地吓了一跳,连忙擦了擦脸上的一片湿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小的明白了,谢谢管家。”

      还算这小的识相,没在他这里摆谱!管家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继续为小窄介绍府内的一干措施;行至半路,却是田云出现在此。

      管家换上了一副殷勤的面孔,小跑着至他面前,诚惶诚恐地问道:“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
      田云扫了一眼小窄,被他瘦弱的身形,却赫然有颗大大的脑袋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捂了捂脸,“你就是被主公大人要来的人吧……叫什么呢?”

      小窄一边走着,一边分神望着府内安置的一些小玩意儿;他恨不得多长几只眼睛,才能把这府里的一片奇景给一扫眼底。

      所以,任着田云叫唤了他半天,他却是毫无反应。急得管家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纳闷地发现了田云的存在。

      田云正停在前方,有耐心地重复着:“你叫什么来着?”

      小窄看着管家慌慌忙忙的样子、田云不怒自威的模样,才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大人。小的名小窄。”

      和李慕第一次听到这个诨名一样,田云也不禁露出了奇怪的微笑。

      他咳了咳,“小窄是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你要注意,主公大人很重视下人的礼数,所以你切不可在大人面前露了轻狂的样子……还有,不必再称呼自己小的,以“臣”自称即可。”

      小窄点了点头,在田云挥退了管家后,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田云去丞相面前露脸了。

      丞相舍弃李慕和陈长庸二人不用,当然是另有打算。他弟弟的妻子——对,正是李慕的母亲,今日遇到了大难题,却突然向其求助。

      李家世代把握着重要枢纽地区的产盐产铁之业,由于铁业熹微,近年,李家大幅度把成本投在了产盐上。

      但不知为何,今年的天气十分干燥炙热,过高的温度似的李家盐场晒出的盐成分不纯——哪怕经过多次提炼后,盐的精度也不算高。

      虽然李家通过压缩产业,减少工人等一系列措施压制成本,但不过是杯水车薪。眼看着今年的收成和往年没法比,李家就急了。

      不知怎地,李清就联系上了窦文瀚,想出了一个在很多人看来是昏招的招。

      她在信中提到:郡上地势过低,闲置了大片土地,久久暴晒于白日中而无人照看;

      若朝廷有人能进言陛下,开通渠道将上流的河水引下,灌溉这些田地,则能似的大片田地化废为宝,李家也能用这些盐碱地取一个暂缓之用,生产出来的盐虽不能比过天然日晒出的盐,但眼下,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当窦寅涛听到弟弟这么像他汇报时,他觉得她疯了!竟然出此天方夜谭的建议,且不说开通渠道需要多少能人志士去献策,在陛下那里是否能获得准许动用财库更是一大难关;更别说盐碱地的提炼技术,更是一桩不小的难题。

      但李清在信中言之凿凿,这些都是小问题——她只需要窦文瀚央求自己的兄长,让朝廷派人修建下渠,一切问题都不在话下。

      窦寅涛冷静下来,却觉得是个好办法。先帝在时,他没有任何可供发挥的政绩可言;而如今,他也需要大干一笔了?!兴修渠道,未尝不是利农利商的好办法,他已经美滋滋地想到,日后的史书里,将会如何浓墨重彩地描述他的大业。

      所以,以他丞相至尊的地位,这掌管水令的政策发起,可谓是当仁不让,舍我其谁。而空设以久的水利官,却是终于能派上用场。

      没错,这正是他向陛下争取小窄的用意。

      世事总是玄妙无比。小窄的家乡竟然是李清的郡县上游的江西郡,而小窄在少时,就在家乡附近窜移着,哪怕是在耕田,倒水时,都带着他的书本;可谓是伴随着天地的灵气,都有他勤奋读学的身影。

      他不知道小窄是否懂水利的一切——其实他也不需要。他只需一个懂当地地理人文,性格好拿捏的贫家子弟就够了。

      小窄真是上天送给他的最佳的人选!

      承袭主公的意志,田云当然对小窄客客气气的。进了府后,除了意外地遭受了管家的几个白眼,小窄觉得就像在天堂一样飘忽忽的,感觉来到了美妙绝伦的仙界。当他吃饱喝足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时,乐呵呵地:这日子,可不比整日苦学要好?

      而当他来到府上几天后,上朝的日子就这么来到了。当李慕等人走进朝廷时,受到了四周人静悄悄的打量的眼光。

      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进了殿,他们就都如葱葱玉树一样,透着本朝年轻士子的风采,和一众或年老,或年迈的大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奉常摸着美髯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切,“后生可畏啊!”

      桓景书看着他们初入朝廷,却丝毫不显畏惧的模样,十分满意,悄悄地向李慕投来了一个满意的表情。李慕当然是收到了桓景书的眉眼官司,小心地颔了颔首。而在一旁的张犹看着这一切,却是似有所悟地皱了皱眉。

      张犹,正是前日李慕、陈长庸话里被交换过来的丞相府上的人。丞相府的人一来到,的确不能不令人警惕——哪怕府上的人对张犹颇多防备心思,也不妨碍张犹用他机警的眼神摸索着府上的一切。

      人是不会打笑脸人的。张犹见到府上的任何一个人:上至府里的住客,下至府里的仆人,他都笑呵呵地,未见人就自带了三分笑容,语音更是如春风般慰贴,慢慢地,即使人们还在隐忧于张犹的身份,却不知不觉就先卸下了三分心防。

      当李清在李慕年幼时总是忙于商贸一事时,她就不得不带着李慕出入这掺杂着诡谲交锋的生意场;这总是带着一张笑脸皮,但底下却是何种面孔的模样,肯定无法打动李慕。

      他显然是不吃张犹这一套的。所以任凭张犹在话里是如何悄声试探他和皇帝的关系,李慕也拿出了虚与委蛇的小动作,就是让张犹抓不住关脉。

      在朝上,李慕还是余了几分心思去关注张犹;看到他不知不觉的小表情,他就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直言不讳:“别想了,我和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话音很低,却把张犹吓了一跳;他心底如何掀起巨浪是不必说,面上却是像弥勒佛一样笑呵呵,“李慕你啊,作何把我想成那等爱谗言之人。我可是什么都没想……”

      语罢,只换来李慕冷漠地一瞥,他还欲发声,却只见窦寅涛快速上前,抬高声音进奏:“臣有一事请奏……望陛下圣裁。”

      一时间,李慕和张犹也停下了打机锋的时刻,不免都向窦寅涛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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