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Alpha的目光凶得像要吃人，尽管狼狈，但气势凶悍。
看样子似乎神志不清，可眼神又像是认识他，凶恶地盯过来。
难道讨厌我是荀炀的某种本能？
宋宥这么想着转开视线，看到小郑靠在监控台一侧满脸兴味地往下面看。
好像在动物园观看那些被圈养的野生动物。
“好看吗？”宋宥幽幽地问。
郑文钦啊一声，愉快地回道：“好看，好看。”
“这就是顶级Alpha么，感觉体型比宋哥你大了0.5倍，”他啧啧两声，“肌肉线条无处不显，好夸张的身材，简直就是一具活雕塑。”
“可惜带着止咬器，看不清，你猜他长没长獠牙。”郑文钦说。
宋宥说：“太夸张了，也不至于兽化到那种程度的。”
郑文钦耸耸肩，“这可不好说，国外已经有两例了不是吗，而且还都只是普通Alpha。”
宋宥闻言快速看了眼Alpha，不由想象了一下。
倘若记忆里那张漂亮的脸长了一对獠牙……
应该也还是好看的吧，他皱着眉想，但还是不要长的好。
“靠，他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郑文钦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新性别，指着自己问宋宥，“哥，我是Alpha，对吧？”
宋宥眉梢微挑，笑了笑：“不好说，可能测错了吧。”
郑文钦才分化一个礼拜，对自己的新性别还不太适应，被宋宥一吓，不觉释放出几缕信息素。
空气里钻出一股石楠花味儿。
宋宥捏捏鼻子：“没错，没错，是我错了，赶紧收起你的信息素。”
“有这么难闻……”
郑文钦说着忽然一顿，监察室里响起锁链的碰撞声，他对上Alpha的眼神莫名心悸，“怎么感觉对我有很大敌意似的。”
宋宥一点也不奇怪：“他对谁都这样。”
“说的好像你们认识一样。”郑文钦回过头来看宋宥。
宋宥当即否认：“不认识，直觉而已。”
“帮我看一下，我下楼买夜宵，”他看了眼腕上的通讯器，转移话题，“你要什么？”
郑文钦立马坐相乖巧，“一份茄汁牛肉蛋包饭，谢谢。”
宋宥说声“好”匆匆离开。
监察室里的Alpha缓缓低下头颅，再无异动。
*
结账的时候，宋宥让店员给他拿了一包烟跟一只打火机。
他在便利店外头的转角处，抽了两口就把烟掐了，连同刚买的烟跟打火机全丢进垃圾桶，撑起伞迈进雨中往回走。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没有任何不适，但感觉也就那样，根本就不能纾解烦闷的情绪。
院长不由分说地把荀炀塞给他，太过突然。
他跟荀炀又不是经年相逢的普通同学，彼此熬过一阵尴尬期就没事了。
荀炀对他极度厌恶，他对荀炀虽然不讨厌，但把这么个厌恶自己的人天天搁眼前，他会觉得有点膈应。
他在研究院外的雨中站了会儿，努力收拾掉负面情绪。
回到监察室，宋宥把东西放下，郑文钦跟他报告说：“这期间什么动静都没有，跟雕塑一样。”
“对了，”郑文钦一拍脑袋，“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不是宋哥值班啊。”
宋宥嗯一声，指了指垂着头一动不动的Alpha，“但院长把人交给我负责了。”
郑文钦疑惑地张张口，“我还以为他老人家要亲自接管呢。”
宋宥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荀炀的身份摆在那，不容轻慢。
郑文钦说：“难道我猜错了，他跟京都荀家没关系，不应该啊，院长亲自候着呢。”
宋宥没回答他，掀开泡面桶吃起来，偶尔垂眼看Alpha的情况。
盯到凌晨六点，他跟白天当班的人简单交接，回到在附近买的单身公寓，冲澡。
打开惯听的黏土手工直播间，听着主播娓娓道说捏娃娃的过程，睡觉。
久违地梦到高中时期，还梦到了荀炀。
醒来后宋宥抱着床上的巨型玩偶，怔怔地发呆。
刚上高中不久，荀炀就将他身边认识的几个同学全都吓跑了。
但他不觉得孤单，因为荀炀一直跟着他，在每天放学的路上盯梢，大概是看有没有人偷偷跟他玩。
路灯将影子拉得极长，他总是踩着荀炀的“头”回家，无雨无阻。
一直持续到他打秦炀一拳的前一天。
宋宥不愿多想那天的事情，看了眼时间，睡了四个小时不到，打算再眯会儿。
眼睛刺刺的疼，他起床用热毛巾敷了一刻钟，睡不着了，索性冲了个澡又回了研究院。
*
远远在楼下听到警报声，宋宥来不及思索，拔腿就往荀炀所在的监察室那层楼跑。
刚出电梯，他脚步一顿。
走廊里沉香的浓息迤逦而出，宋宥看到白天当班的那位Alpha研究员苦不堪言地撑靠在走廊墙上，被S级信息素压得无法动弹。
他一路过去，夜半那几位押送的人员相继痛苦地躺在监察室外。
“这是怎么回事？”宋宥他们扶到墙根坐下。
“您早上离开之后，长官一直在咬舌自残，强效抑制剂连打了两支完全不管用。”
所以当班的研究员只好匹配一位和荀炀信息素相对契合的Omega进去。
本想安抚Alpha，却不料Alpha异常抗拒，不仅趁开门瞬间释放高压信息素，还将Omega打个半死。
控制台上所有的开关都开着，密室里白茫茫的，痛叫声与怒吼声交杂着，从传声器口传出来。
宋宥深吸口气，伸手按了按额角，随即对着传声器喊里面的人：“荀炀。”
嘭嘭两声，像巨物撞到墙上，转而又砸落在地的动静。
Alpha发出粗粝嘶哑的声音：“宋……”
宋宥一愣，没想到荀炀还能喊出他名字。
转念一想，不对，只喊了个“宋”而已。
也许他还有别的认识的人也是这个姓。
宋宥含糊地应一声，就当他是在喊自己，眼下先安抚人要紧。
“是我，你别动，我马上开门。”宋宥说完来到密室门口。
话是这么说了，到了门外又犹豫起来。
虽然他是Beta，信息素对他几乎没影响，但对方攻击性很强，他俩体型差异明显，若动起手来，他将毫无胜算。
可若不开，再拖下去，里头那位Omega就更危险。
没办法了，宋宥纠结片刻，抬手按下铁闸开关。
厚重的铁门应声开启的刹那，沉香的香气夹着浓厚的血腥气海啸般倾涌而出。
“宋……宋……”
宋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撞到一堵铜墙上，身体被紧实坚硬的手臂牢牢箍住。
脸完全被贴在男人颈窝，闷得他几欲窒息。
宋宥：“……”果然不是喊我。
宋宋，还挺可爱，听起来像是女孩儿的名字。
*
研究院的警备人员带着医护姗姗来迟，尚未靠近就止步在数米之外。
荀炀这样S级Alpha的高压信息素，会让所有比他信息素低级的人，本能地想向他俯首称臣。
Beta虽不受他信息素所控，但见宋宥被钳制，不敢轻举妄动。
“宋博士……”为首的男人担忧地叫了宋宥一声，小心翼翼地朝他们靠近。
宋宥正想提醒他不要过来，Alpha已经丧失理智，身体被骤然被转过去。
Alpha回身一脚将那人踹趴在地，怒气沉沉地睥睨对方，犹不解气，还想动手。
“荀炀！”宋宥紧张地拉住他，语气带着明显的恳求，“别过去。”
Alpha脚步一顿，目无焦距地望了青年几秒，一把将青年拉回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难耐地蹭，懊恼地发出低吼，额间血管突突地暴跳。
宋宥的脸贴在Alpha颤动的颈根，脸几乎被他的高温熔化，烫得他骨头都在发软。
无暇想Alpha把他当成谁，他主动伸手抱住Alpha，一下下抚着对方的背脊，同时示意医护人员悄然趋近。
镇静剂和麻醉剂双管齐下，听到Alpha沉闷的哼声，宋宥温声哄道：“没事的，我们不会伤害你，放松……”
等了近半小时，感觉到Alpha紧绷的肌肉和拥抱他的力道逐渐松懈，宋宥迅速脱离Alpha的蛮力桎梏。
紧接着警备人员一拥而上，Alpha被重新绑回椅子上，目光一直紧盯着门口的青年，眉宇微蹙，眼神郁郁，像在无声控诉：你骗我。
宋宥有些理亏，不自然地偏开脸，转身跟随医护人员一起前往医护室。
Omega颈上的掐痕鲜红可怖，背部跟手臂上有摔出来的大片淤伤，被Alpha推攮所致。
进监察室之前还很正常，进去之后受Alpha信息素影响强制发.情，打了一管抑制剂后才渐渐转醒。
“对不起，我代他向你道歉。”
宋宥认识这位Omega，叫秦潮，挺知名一摇滚乐队的吉他手，跟他们乐队的主唱谈了三年地下恋，因为这场分化，两人分了。
秦潮那位前对象分化成了Alpha，不幸的是，跟秦潮的信息素匹配度很低。
两人勉强一起度过两次Alpha的易感期之后，秦潮跟对方提了分手。
不久退出乐队，报名参加了他们研究院的这项腺体改造的实验。
这种特殊的腺体潜于耳朵斜后方三寸的后颈处，是区别普通人最显著的生理特征，是AO两种性别分泌散发信息素的器官。
Beta也有，但发育不全，他们无法分泌信息素，自然也不受信息素困扰。
秦潮朝他勉强笑了笑：“没事，我是自愿的。”
他抬手盖在发热的眼睛上，自言自语：“原来信息素匹配度是这么回事。”
明明从没见过男人，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的脸，却不受控地心跳加速，想亲近对方，甚至跟他融为一体。
不过那人很抗拒他，说视他为洪水猛兽都不为过。
颈上火辣辣的疼，秦潮摸了摸，扯出讽刺的笑：“才53%的匹配度，我就完全臣服于对方，跟条贱狗一样往人身上扑。”
宋宥皱了下眉：“他是S级Alpha，是特例……”
“是啊，他级别这么高，说明兽性也更强嘛，”秦潮打断他，“但他一次次推开我，是用多强的自制力呢？”
秦潮蜷缩起来，抱着脑袋，情绪低落地咒骂：“说到底是我没用，去他妈的Omega，只会发.情的废物！”
“这绝不是你的错，”宋宥隔着被子拍了拍他，“换个角度想，从前你跟你恋人是绝对无法公开的，现在不同了，Alpha和Omega合理合法。”
他说：“我有留意过你前男友的情况，你想听吗？”
秦潮在被子里摇头，宋宥没勉强他，“知道了，你好好养伤，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刚站起来要走，手腕被拉住，秦潮露出憋红的脸，难为情地说：“你还是说吧。”
“他solo了，去过几次你老家，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你。”
虽然研究院缺实验对象，但宋宥还是再次劝秦潮：“目前还存在太多未知数，这项实验期限三年，要是那时候他放弃你了，你就算成功做了手术，有什么意义？”
秦潮沉默了几秒，倏地笑起来：“有的吧，到时候我跟他匹配度最高，他不就拒绝不了我了？”
如果他那时为别人而拼命抵抗你，你该怎么办？
宋宥看着他，终究不忍问，留下一句：“你再想想吧。”
“宋博士认识Alpha吗？”秦潮在背后问，“不然你怎么替他道歉。”
宋宥站在门口，没否认，走出去的同时带上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