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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深红,礁石 ...

  •   同学会又是照例在KTV里举行,不过也还好,因为我喜欢唱歌。包间里的人大多都在玩儿骰子和唱歌,昔日的同学见我来了还带着个男人,有些人的眼神一下就明了了,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埋头苦玩儿。林韵诗见我和张飞扬一起来,她像兔子一样蹦呀跳呀地闪到我们跟前,抓住我的手说:“居然还带家属,我以为你说着玩儿呢!”后面一句是对张飞扬说的,张飞扬说:“是啊,因为我的家属似乎有危险啊。”
      林韵诗故意装傻,“什么危险?被人暗恋也是危险的话,那流夏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接着张飞扬转头看我,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我老婆行啊,那么多人暗恋。我笑着轻拍他的脸颊,说:“看什么呢,站着不累啊?快去那边坐一下。”
      我拉着张飞扬坐在林韵诗的旁边,不一会儿沈奕就过来坐在了林韵诗的另一边,说:“流夏,你不介绍介绍?你身边的那位是……?”我侧过头去看张飞扬,张飞扬大方地说,“你好,我是流夏的男朋友,这次跟她一起来不会麻烦你们吧?”
      沈奕还没答话,林韵诗就说:“哪儿会麻烦?谁觉得麻烦流夏一个眼神就扫过去了,呵呵。”
      “韵诗,怎么说得我就像猛虎出洞似的,动静这么大。”我不满地说。
      沈奕说:“对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今天除了身在外地的几个同学没来之外,还来了一个人。”
      我笑着说:“什么人这么神秘?就跟我们都不认识似的……”说着跟林韵诗对了对眼神,她立刻明了我的意思,接话道:“难不成……是沈奕你的内人?”说着还撞了沈奕一下。脸皮极薄的沈奕立刻红了脸,虽然在这昏暗的包间里,可是还是看得出来。他急忙说:“什么呀,不是的不是啊。别瞎猜。诶!她来了!”说着他就朝门口看过去。
      我一转头,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退去,因为裘雪鹤穿着一件轻舞薄纱的裙子站在门口,她的动静比我来的动静还要大,周围的人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有些有心人还在我和她之间用眼神徘徊。
      沈奕忙站起来走到裘雪鹤旁边,说:“你居然真的来了!”语气里有些高兴,有些期盼。
      裘雪鹤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又看看我身边的张飞扬,居然透露出惊讶的眼神。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发现张飞扬也有些惊讶。
      我内心瞬间醋意肆起,裘雪鹤长得很漂亮没错,但张飞扬没必要看傻吧,明明他身边从小就有秋思然陪着他一起长大的。
      我有些不自在地端起桌上一杯酒喝了一口,沈奕招呼着裘雪鹤坐在他的身边,同学们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林韵诗过去跟裘雪鹤说话,我转过头看着张飞扬那闪烁不定的眼神,问:“她很漂亮?”
      张飞扬侧过头看着我,但是我却感觉他在利用眼神的焦距看着后面的裘雪鹤,于是我说:“你在看什么?”
      他叹了口气,猛地灌了自己一杯酒。看得出他现在神色很激动,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张飞扬,我的心里更加地不安。
      这时候林韵诗坐了回来,对我说:“流夏,是沈奕邀请雪鹤来的。”
      我又端起一杯酒往嘴里灌,“这不关我的事。”
      “流夏……”林韵诗打拢了两道细眉,这个表情我知道,是在无可奈何却又希望事情朝反方向发展的眼神,她说:“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
      我的思绪突然回到两年前,那时候的我还未脱稚气,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不屑的眼光。裘雪鹤也是这样,正因为我们有相同的理论相同的性格,才会彼此吸引,成为最好的朋友。回想起来,当时我和裘雪鹤的关系似乎更胜与林韵诗的关系。
      就是这样两个自视清高又极度自负的人,意见相同还好,意见一旦出现不一致,就会成为一个缺口留在彼此的心中。
      时间越久,缺口就会越大,到以后发展到无法控制,像两人中间有着一道看不见的双刃剑,在不断地伤害对方。
      到最后,我们终于爆发。关系极度冷却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我在等着她向我道歉,认同我的观点,可是我又知道这永远不可能。我想裘雪鹤也是知道这一点。
      当我们都两败俱伤之后,裘雪鹤选择离开,给我们时间慢慢地疗伤,让我们都能从把对方逼到绝境的处境中得到喘息。
      可是,当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为什么她又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等我从回忆里惊醒的时候,我发现裘雪鹤端了一杯酒坐在了张飞扬的旁边,她笑着,像是魔女。
      她递给张飞扬一杯酒,说:“飞扬,好久不见。你还是如同以前那么好看。”
      震惊的人不止我一个,还包括林韵诗。张飞扬背对着我,因此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隔了许久,他才说:“对不起,雪鹤。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与你重逢,这杯酒我不能接。”说着他转过身介绍我说:“她是我现在的女朋友,流夏。”
      裘雪鹤的眼神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她丝毫不尴尬地收回酒杯说:“流夏么?我们还真是老熟人,不需要介绍的。你说是么?流夏。”
      对,裘雪鹤就是给我这样的一种感觉。她就像全身流着毒液的魔女,一颦一笑都引诱你走向绝望。这是我与她最不相同的地方。
      林韵诗以前曾形容过我们二人,说裘雪鹤就是妖媚的魔女,而我是正直的女皇。
      可是女皇和魔女摆在我面前,我还是宁愿当一个魔女。
      虽然我心里如何忐忑,但是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而事实上我也的确做到这一点了。我端起桌上一杯酒,轻轻地举起来,算是打招呼道:“当然,真是熟得不得了。”
      接着我们二人笑得极其虚伪地喝下了酒,就像在喝对方的血液一样。
      我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就算现在如何对她和飞扬之间的事情好奇,但是也不能说出来。不然的话,这女人就赢了。
      喝完了酒我们举起酒杯给对方看的确是一滴不剩,接着她走了过去,与以前的老同学周旋。
      接着我们这团沉默了,林韵诗说:“难道都过了这么久,你们还不能释怀么?”她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我突然想想从我和裘雪鹤闹翻之后,这丫头就一直夹在中间,这两年,真是太为难她了。
      张飞扬这时用严肃的声音开口道:“流夏,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曾被一个女生一脚给踹了么?”
      我的思绪回到第一次和张飞扬确立感情的那天,“裘雪鹤……就是?”
      “恩。”他点点头,神情有些痛苦,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往事。我继续回想:“也就是说,是因为我的关系,她才会想尝试背叛人的感觉,因此,背叛你?”
      张飞扬急忙说:“你和裘雪鹤以前……?”
      我失去了想对他说话的欲望,林韵诗忙说:“女人家家的事,你管什么?居委会大妈么?”
      这么一句打笑的话却没有让我们任何一个人笑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道:“对不起,我不想说。”接着猛灌了一口酒,说:“飞扬,陪我离开。”接着我对林韵诗说:“善后工作交给你了。”接着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拉住张飞扬就走。
      外面的天气还是一样晴空万里,可是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张飞扬走在我旁边,也是一脸阴霾地看着路人。
      我们都知道应该安慰对方,可是自己的悲伤都照顾不过来,又怎么能安慰呢?我指着一个路边长凳说:“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张飞扬看过去,点了点头。
      两个人坐在这里,阳光很充足,虽然有巨大的遮阳伞遮着,可是这样的天气依然令我昏昏欲睡。而且我知道,现在这种心情,睡一觉就会好很多的。
      “流夏,我……”他想开口,我的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些疲惫地说:“飞扬,你爱的人是我,对不对?”
      张飞扬点点头,“恩,我爱的人是流夏。”
      因为这句话我差点没出息地哭出来。裘雪鹤,为什么要在一切都平静的湖面上扔一块石头呢?
      以前的事情我也有错,如果我能控制住自己不在激动的时候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就好了。但是向你道歉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因为你也是这样。
      裘雪鹤,你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来见我呢?
      “飞扬……”我有些颤抖地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本身是流夏,还是因为我和裘雪鹤的性格实在太像、太像了?”
      “流夏,你别这样。”
      “不!回答我!”我执拗地说,张飞扬叹口气,“雪鹤是雪鹤,你是你,对我来说你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我点点头,还是好想哭。自从跟张飞扬在一起的时候,我变得越来越爱哭了。
      “她算得上是我的遗憾之一。”我轻轻地说,张飞扬只是静静地坐着,让我的头支撑在他的肩膀上,就这样吧,让夏天的风吹走我的遗憾。
      那天张飞扬送我回到家之后我一头扎进被窝里,躺着看着红色的布条挂在空调上随着空调里吹出来的风摆动。我的心情也如同这个布条一样。
      我和裘雪鹤以前的事情走马观花地在我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放映过去,我的心情无法不沉重,尤其是在知道了她是张飞扬第一个女朋友的事情之后。
      这时候林韵诗打电话过来,我接下道:“喂?”
      林韵诗的声音有些沉闷,但是依然听得见那边很嘈杂,“喂?流夏么……”我还没搭话,林韵诗的手机就像被抢走了似的,接着换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喂?流夏?我是裘雪鹤。”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就连呼吸也有些沉重。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地说:“什么事?”
      “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不给我跟你说话的机会么?”
      “你有什么话想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挂钟,现在是晚上十点。
      “呵,算了。我是有心,可是你好像不怎么想跟我说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接着电话那边沉默了,我听见沈奕的声音,“韵诗,雪鹤!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啊!快来吃东西!”
      我趁机说道,“沈奕在叫你呢。”
      “你和张飞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裘雪鹤突然这样说,林韵诗在旁边用不安的声音说道:“雪鹤……”
      我冷哼一声,“恐怕这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听说是你甩了他。”
      “对,那又怎么样?”
      “做得好,不然我一辈子都无法有这么爱我的人,不聊了,你们去吃饭吧。”接着我挂了电话,望着我的手机的背景灯慢慢地变暗,接着手机屏幕呈现屏保状态。
      我又躺在床上,明明自己想对她说的话不是这些,至少……不是那么带有敌意。
      林韵诗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裘雪鹤有话想对我说,而她又太想我们和好所以拨通了我的电话。
      我一点儿也不怪韵诗,真的。而且我知道裘雪鹤也一定是有话想对我说,但是她和我一样,话到嘴边,还是会因为面子问题把话吞回去。
      这样两个人互相伤害的傻事,还没有结束么?只是换了一个时间点而已。

      抛开暑假遇见裘雪鹤之外,基本上是过得愉快的。我和张飞扬这对神仙眷侣依然前行,转眼就到了高二了。
      因为语文要考课外名著,对名著实在没什么了解的我终于迈步去了图书馆想要借去名著补充一下知识。虽然黔夕说如果要问名著的话,去请教张飞扬来得快得多。不过民女不受嗟来之食,从不为五斗米折腰。黔夕听后说,给你六斗米你会把腰都给折断。被我狠狠地拍了头。
      秋思然说上一届的毕业考试考过川端康成的《纸鹤》,听到这个书名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裘雪鹤,那个全身流着毒液的魔女。
      我来到图书馆准备借书,拿了秋思然说过的书接着坐到图书馆的椅子上开始翻阅。
      就在我兴致缺缺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这样看书是没有用的。”
      我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到的是依然带着银丝框眼睛的韩律。经过两个月的暑假没见,我发现他似乎又长高了。
      我说:“我……随便看看。”
      自从隐约知道韩律对我的感情开始,我就对他避之不及。现在我又想逃了。他却把他手上的一本书塞给我,“如果要看名著,看这本会比较好。”
      我看着书名,《简•爱》。实际上我在课本上读过这本书的导读和片段,《简•爱》,虽然是一个人的名字,却更像简单爱的意思。
      当我愣了半晌准备转头对韩律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他已经走出了图书馆。于是我带着这本书回到了教室。回去的时候我发现黔夕正在和张飞扬谈笑风生,见我进来了张飞扬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我身上,说:“回来了?借的什么书?”
      “恩?”我把书放在张飞扬桌子上边说着“《简•爱》”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飞扬翻了翻书,“这个借书卡上……不像你的笔迹啊。”
      我一愣,侧过头去看张飞扬手上的借书卡,果然是韩律用黑色水性笔写的工整的字迹。我说:“遇到了一个学妹给我推荐这本书。”我牵强地说。
      张飞扬没在怀疑地开始阅读。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说出来的话不知道张飞扬会不在在意。我依然有些心虚地瞥了正在看书的他,然后他把书递还给我,笑着说:“夏闷骚,我觉得你不像是会借这种书的人诶。”
      我心虚地笑了笑,“哪有,偶尔借这类书看看也能让自己变得更有内涵。”
      张飞扬说:“你现在就挺有内涵的。”
      “谢谢你的表扬啊。”我说道,接着就打开书开始翻阅。张飞扬在一旁极其安静地看着黑板上,现在是午休时间,上面什么都没有。因为高二的缘故大家都在努力学习,秋思然抱着物理题皱眉,其实她并不是那么擅长理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上演的《嫌疑人X的献身》,那个石神,不愧是数学天才,逻辑异常清晰而且扔给警察的烟雾弹都那么完美。我想如果有朝一日我的数学能像他那么棒,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导演一出杀人案让警察陷在云雾里,让他们永远离真相很远……前提是我没有认识一个叫汤川的家伙。
      这个时候我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然后我拿出来看,是林韵诗的。
      内容是:流夏,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很紧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毫不犹豫地起身去了厕所,然后拨通了林韵诗的电话。林韵诗像是早就在等我电话一样我一打过去她马上就接下了。
      “喂?流夏?”
      “恩,什么事?”
      “那个……张飞扬没在旁边吧?”她小心翼翼地说,察觉这件事与张飞扬有关,我的心情不禁沉重了些,问:“不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恩……对不起,这件事可能对你产生一些伤害或者产生一些误会,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然我的心里不舒服。”接着林韵诗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流夏,我在八月份的某一天看到张飞扬和裘雪鹤在香槟广场对面的良木缘里。”
      我的脑袋随着这一句就空白了,林韵诗剩下还说了些什么我完全都没有认真在听,我强制自己冷静,然后挂上了电话。
      我想事情从来都很极端,往最坏的地方想。我才不会找“或许是误会”这种托词来欺骗自己。我抓着手机风风火火地朝着教室里前行,路上遇见了韩律,他试图对我打招呼,可是我心里完全想的是张飞扬和裘雪鹤的事,等到我走过了才想起刚才韩律在跟我打招呼。不过我也没心思去理会韩律了。
      当我把教室门重重地推开之后,全班的注意力都被我吸引了。黔夕和今杰还有秋思然看到我的表情都异常惊讶。或许他们从未看过我如此气愤的表情。
      我直直地朝张飞扬走去,他看到我表情之后也有些震惊,他起身让我坐回座位,然后才问:“发生什么事了流夏?”
      我侧过头狠狠地盯着他,张飞扬估计被我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心里一凛,顿了一下才继续问:“到底怎么了?”
      “这件事我呆会儿再跟你说。”我是不想在这种环境质问他,这样对他对我都没好处。
      被我这句话堵回去张飞扬只得住了口。我敢说那天下午老师上课讲的什么我和他完全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是我比他更严重,我一篇笔记都没抄。
      终于捱到了放学,我冷静地站起来收拾书包,张飞扬也在默不吭声地收拾着。可是我收拾完了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坐在我的座位上直愣愣地看着张飞扬的动作。
      秋思然走的时候都不敢跟我打招呼,因为她后来说我生气时候的样子真像一个死神。
      等到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只剩我和他两个人,他像是终于忍不了了的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平静自己的语气眼神没有焦点地盯着没有写任何字的黑板,说:“你和裘雪鹤联系过么?在我的同学会之后。”
      张飞扬没有马上回答,这点让我的心情更加失落,他顿了下说道:“有过。”
      “什么时候?”
      “流夏,别像审犯人一样地审我。”
      我侧过头怒瞪他,感觉眼中还有泪水在打转,“那我该怎么问你?温柔地问你,飞扬你和裘雪鹤见过面么?”
      张飞扬陷入了沉默,我转过头不去看他,接着深呼吸一口气,又问:“什么时候?”
      他放下手中的书包坐了下来,说:“大约在八月的时候。”
      “为什么要见面?”
      他似乎也有些恼火,道:“因为她打电话过来说要问问关于你的事情。”
      “呵。”我不置可否,“张飞扬,撒谎也要有技术,不然你是在嘲笑我的智商?”
      他又要开口,我抢过话头说:“为什么见了面不告诉我?”
      “那我可以问那本书明明是韩律给你的你为什么又要撒谎?”他义正言辞地说。
      我没有那么震惊,因为我觉得以张飞扬的智商不难猜出来,毕竟他也看过韩律的字迹。我说:“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很无关紧要,或许还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看你很不待见韩律。”
      “对,我也是这样。你不待见裘雪鹤,如果我告诉你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觉得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
      “文字游戏不好玩,张飞扬。”
      “我只是在说事实,并不是在玩什么游戏。流夏。”
      我看着他,发现他的眼中也带着怒火,我叹了口气,道:“好吧。”接着我起身把旁边的窗户打开,然后拿起书包就从窗户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的时候张飞扬依然没和我说话,我也明显知道这次是我们两个都火了。因为他跟我变得一样对任何人都是扑克脸一张,就跟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秋思然曾试着了解全部的事情然后来帮我们化解冷战,可是没有成功。黔夕向来不喜欢管闲事,怕惹火烧身。今杰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光看到我凌厉的眼神腿就软了。
      林韵诗打电话过来问过我现在的情况,被我敷衍地说了句,“我不想提这件事。”给混了过去。
      不是我把火气随便乱撒,只是我实在是真的不想再想那件事,怕自己的心就会多痛一些。
      败这件事所赐,《简•爱》我只看了一章就没有动过了,有些时候坐在窗户边任由秋天的风撩过脸颊,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才刚刚和张飞扬相遇,他是如何如何地将厚脸皮发扬光大最后历经父母那边的难关和我在一起。
      可是现在呢?我侧过头去看他书桌上满篇的笔记,他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干扰到自己的学习。他依然是第一名。
      冷战居然持续了一个月,就在我快被这无声的折磨给弄死的时候,那天张飞扬突然跟我说:“我们和好吧。”
      因为这句话我侧过头去看他,发现他居然有了黑眼圈,而且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我看到他这样子真的很心疼,于是我说:“那好吧。”
      和好的第二天,我的课桌上又出现了张飞扬准备的牛奶和蛋糕。秋思然和黔夕还有今杰见了都松了口气,好歹这对也是和好了啊。
      但是我却深深地发现,我与他说话竟然出现了代沟。他和我讲着我们冷战的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我都觉得距离我好远。我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林韵诗,林韵诗安慰我说:“安啦流夏,我和小涛上次还不是冷战,虽然……没冷战你们那么久啦,但是和好之后发现好像和对方没什么话说了。其实这都是心理作用。”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我尽量放平静跟他说我这一个月的生活。他调笑着说着他这个月好凄惨好凄惨,每天抱着抱枕想着我睡不着,有的时候就死死地盯着手机等着我的电话。但是在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却存在怀疑。
      在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裘雪鹤呢?哪怕一丁点儿也算。
      我终于知道书上说爱情里存不得一点欺骗都是真的,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也算。
      因为就算只欺骗了一点,但是也把对对方的信任感全都摧毁了。就像现在,张飞扬站在我面前,就算我多想扑进他的怀中,我脑海里却仍然浮现着裘雪鹤的影子。
      以前林韵诗就说我做人太累,因为老是在把自己逼到死角,到最后窒息而死。
      我和裘雪鹤亦是,和郭杰亦是,到现在和张飞扬,亦是。
      我把我的想法全部倾诉给张飞扬听,张飞扬眼睛里包着眼泪,然后抱着我,狠狠地抱着我,就像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那般用力。他一味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慢慢地闭上眼,贪婪地享受他给予我的体温。
      几周后,我的心情逐渐平复,没有最开始那么焦躁不安。我对张飞扬说,“飞扬,我觉得我有必要见见裘雪鹤。”
      张飞扬的表情很诧异,急忙问:“你想干什么?”
      我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找一群小混混围堵她?然后再狠狠地揍她一顿么?”
      接着张飞扬有些破窘,道:“没有,我就怕你说些尴尬的话。我和她明明没什么,然后你又找她说些要她不要来找我的话,我觉得……”
      “不会的。”我笑着说,“我就想问她到底想知道我什么事情,我干脆全都告诉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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