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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不翼而飞 ...

  •   他便装模做样地一笑置之,“天上怎么会有瓦子柜坊呢?没有人间那些污七八糟的营生。”他知道唐宋时代的柜坊就是赌场,随即清了清嗓子,掐着指头,闭起眼睛,嘴唇快速蠕动了几下,“徐氏,本仙得恭喜你呀。”他故意略加沉吟待其上钩。

      “刘神仙,奴家何喜之有啊?”妇人惊讶地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聆听着。
      刘庆东慢慢道来,“你的父母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再受六道轮回之苦啦。”看对方疑惑不解的样子,他接着给她说明,“你梦到他们在河边犁地,那河是天河,地是牛郎星的耕地。只因牛郎的一对儿女去看望织女了,牛郎一个人忙不过来,玉帝便派他俩去帮着耕种。”

      “这有什么好的,他们一大把年纪,怎么干得动农活呢?”心事重重的徐氏认为这不是什么喜事。

      察言观色的刘庆东立即给予反转,“耕种是暂时的,等那两个孩子回来了,他们就不用干农活啦。”他又似算命先生般掐指推算,“你父母要去天蓬元帅那里,做天河上的摆渡人。”

      未曾想奶娘还是不甚满意,“不过是个让人呼来唤去的天奴罢了。”

      刘庆东心想这婆子贪得无厌,不知天高地厚,只有当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她才称心如意。

      于是,心里有了怨气,“你的夫君可是遭了大难啦,他生前是个赌徒,欠了别人许多金钱,死后下地狱受苦。你要给他多送些纸钱、棉衣,让他打点买通小鬼,早些去托生成牛。”

      “他要托生成牛吗?成畜牲,不能托生成人吗?”妇人有些着急了。

      “赌徒死后都要托生成牛的,拉车犁地去抵偿欠下的旧债嘛。”刘庆东看网上都是这么说的。

      “哞!哞!”刘庆东耳力好,突然听到佛堂里响起牛叫声,咋这么巧,说到牛就来牛啦?还闯到佛堂禁地里去了。

      “不好啦!水火珠不见啦!”接着是一声、二声,有人同时在喊,喊得惊心动魄,让人毛骨悚然。

      周正“噌”地站起来,可没走几步脚下发软,扑通一声单腿跪在地上。大家都往佛堂里跑,刘庆东架着满眼直冒金星的总管,所有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沉重的脚步声。

      就是第一次见到金匣子的刘庆东也意识到了,这回是彻彻底底出大事啦!宝珠真的被盗走了,金灿灿的小匣子里空无一物,供奉的宝贝不翼而飞啦。

      供桌前瘫坐着侍女小翠,她满脸通红一言不发,被吓得浑身直打哆嗦,紧紧抓着一块抹布按在胸前,不住地上下胡撸着,似难过得顿足捶胸。

      “总管!宝珠不见啦!是小翠发现的。”

      “总管!没见到有人闯进来呀,小翠一喊,我们就冲过来啦。”

      两个护卫争着向周正禀报,向他保证除了侍女小翠以外,没有人来过这佛堂。

      徐奶娘不愧是王府里有头有脸的人,见过世面,不像护卫们那般慌张无措,她当机立断吩咐道:“我搜她的身,周管家,你去搜他们两个。”可搜查后还是一无所获。

      “都张开嘴!看看是不是藏在嘴里。”奶娘灵机一动又大声吩咐着。可还是不见宝珠的踪影。

      就在他们张嘴的一瞬间,刘庆东似乎撇见了一抹绿色,在雪白的牙缝间,却被小翠猩红的舌尖一荡,便荡然无存了。是菜叶子吗?他以为是塞在牙缝间的食物残渣。

      这时,侍女突然大哭起来,哭得是梨花带雨,花枝乱颤,哭着哭着泣不成声了。

      “金吾卫和另两个护卫呢?”周正发现当值人员中少了三个。

      立刻有下属回禀,说是去厢房吃午饭了,他们是轮换着吃的。

      闻听此言,周正是勃然大怒,吼着不是规定不许当值用膳吗?等下一班来接替再吃嘛。竟敢公然违反啊?你们还想不想干啦?

      “是金吾卫上差让我们这么做的,他说没那么凑巧,不会有事的。总管,水火珠怎么就没了呢?长翅膀飞啦?”

      “是呀,金吾卫说了,谁还敢反对他呀?听送早饭的亲事官说,今天午饭是馒头,韭菜三鲜馅的,放凉了就不好吃啦,吃凉馒头容易闹肚子。”

      两个属下如实回答,还感到自己很无辜呢。

      水火珠在重重护卫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就连闻讯而来的开封府尹王曙也捋不出头绪,这一讯息像长了翅膀不多时传遍了东京城。

      官府还是依着那只散发着羊膻味的靴子,外加一个菠萝头的线索,满城搜查契丹人与西域人,想死马全当活马医,以此来找出突破口。

      一晃过去了半个月,护院总管周正也被撤职辞退了,出于多日来结下的交情,刘庆东要送送他,最起码也要送到城外去。

      他俩刚走到八王府的大门口,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奶娘徐氏,她正向守门人询问着什么。当她看到刘庆东时,似有了主心骨,眼睛里都有了神气。

      “刘神仙,奴家有事与你讲。”她把他拉到一边,神秘地四下扫了一圈,方才压低声音告之,“那水火珠和过去丢失的珠宝有着落啦,都是乐师大琴藏在琵笆的暗格里带出府去的。偷东西的不是她,是她的同屋侍女韩小翠,趁着清扫的机会顺手牵羊偷的。”

      “这可不能乱讲,你是怎么知道的?有证据吗?水火珠丢失那天,你不是搜身了嘛。”其实刘庆东也有同感,那天他在纸马店听乐师弹琵笆,就觉得这琵笆的音色不对劲,原来是设了暗格,在香铺时暗格里藏着东西呀,等到了纸马店已经空了。那么偷来的珠宝一定送到香铺去了,她应该是摩尼教徒,或是摩尼教徒孟贵指使的。

      妇人接着说出自己的发现,“今天大琴有事出府了,孟贵也不在府里,由小厮弄儿去琴行取修好的乐器,是琴行的人跟他说隔板活动了,问是去掉,还是加固一下,我们这才知道琵琶里内藏玄机。我问过门房了,她隔三差五总去修琴,指不定顺出多少珠宝首饰呢?还有啊,亲事官孟贵与小翠不清不楚的,在空房子里被我堵住两回啦。我是过来人,这还看不出来吗?他们一定在行苟且之事。”她见对方面沉似水,便好意安慰道,“神仙,您是孟贵介绍进府的,奴家清楚你与他的关系近乎萍水相逢,是纸马店店主引荐给他的。可我相信您是无辜的,您是神仙,天机星下凡,准是被他们蒙蔽啦,他们趁着您失去了法力,不能得知他们的阴谋诡计。”

      刘庆东知道摩尼教徒过的是集体生活,所得到的财物供大家共同使用,那么说,孟贵他们偷走的财宝也不是为了个人。这种偷窃可谓义盗吧。

      “本仙晓得一二,他们的行为有情可原,是济世救人之举,并非贪财险恶之徒。”刘庆东为他们说了句公道话。

      徐氏点头称是,“神仙所说必然是对的,但偷盗王府里的财物一定是不应该的,济世救人也不能可着荣王府一处来呀。尤其是孟贵与小翠伤风败俗的丑行更不应该,传了出去不得丢尽八王爷的脸面吗?我这就去惩治她,罚那死丫头到佛堂面壁思过。而且要她交代出水火珠是怎么偷走的,讲明白是藏在哪里。”她认定的事向来要雷厉风行地去做。

      刘庆东拿定主意,这八王府是不能再呆了,孟贵他们的事情败露,势必要追查到底,自己可不要牵扯进去。而且水火珠也丢了,再没有留在王府里的必要。一会儿送完周正,就回来收拾东西提出辞职。

      两个人走近东城关,周正说什么也不让他往前送了,便在上善门内拱手告别,互祝珍重。

      正待刘庆东转身之际,却有人上前施礼道:“伯伯,晚辈已经在此等您多日了。”

      刘庆东回头去看,这不是那天在酒楼前写字的孩子嘛,他还把盛着青团的食盒送给他了。“孩子,你找我有事吗?”

      而闪过他脑海的想法是,孩子没吃够,还想吃青团;还是吃坏了肚子,来找自己的麻烦呀?现代版的所有不利情况全想到了,不是自己不正能量,而且社会太复杂啦。

      “伯伯,请跟我来,我就住在对面的客店,我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讲。”不满十岁的男孩子彬彬有礼地请求着,看刘庆东没有反对,便头前带路走进久居王员外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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