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一次海洋历险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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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没有双手，生活在岛上二十余年，活动范围也仅限在礁石，利维坦就将珍珠放置在蚌壳内，塞壬想看珍珠时，便会凑到蚌壳旁，一看就是一天。
白天塞壬看着利维坦捕猎，到了晚上便一起吟唱，月色下，歌声随着晚风到更远的地方。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比一个人更快些，塞壬从未觉得一个月能如此快过去。
要开始第二次治疗了。
看着利维坦毫不犹豫将手掌划破，将血盛如贝壳中，塞壬第一次觉得血色刺眼，可这是他的药，待会他还要喝下，心里有些难受。
第二次比第一次盛的血更多，装了满满一贝壳，第三次还要更多的血。
放完血，利维坦的脸色苍白许多，身上的鳞片在此刻也没有了光芒，但他端着贝壳的手还稳稳当当着。
一个多月的相处，早让塞壬习惯了利维坦的靠近，利维坦将贝壳送到塞壬嘴边，帮助塞壬服用。
血量服用增加了，身体反应也加大了。
只见塞壬喝下血后，伤口的痂结得更厚了，厚厚的痂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剧烈动作就会把伤口拉扯开来。
塞壬伤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和捕食，利维坦想了一夜，决定离开去寻找飞翎，在下一次圆月到来前回来，他将想法告知了塞壬。
“也好，总不能因为我，耽误你的事情。”塞壬答应道，“不知道你要去寻找什么呢？”
“我要寻找的是一种鸟类的飞翎，颜色为金色，翎尖长长，带着奇异纹路。”
“我们生活在海里的，对于鸟类知之甚少，我看你身形，应该种属鸟类，也许见过这样的飞翎。”
利维坦也正有此意，想着塞壬毕竟曾经差点入驻神殿，又活了这么久，见多识广，在鸟类这方面知道的知识应该比自己更多些。
“金色，翎尖长长，带着纹路，有这三样特征的虽然不多，但也有三支种族有这样的特征，这三支种族都为神鸟。”
“一是位于东方的凤凰鸟——富尼克斯，形如鹰，羽毛呈火红的和金黄色，这一种族每渡一劫就须燃火自焚，于火中涅槃，所以性情多暴躁，喜欢打架，战斗力非常强悍，我没见过富尼克斯，只知道他羽毛上带着纹路，却不知是什么样的纹路。”
“二是位于神殿的天鹅——太阳神阿波罗的座骑，浑身金黄，纹路是太阳神阿波罗的标记，但我估计你去不了神殿，找不到神鹰。”
“三就是我们塞壬一族，但自从我母亲离世后，塞壬一族只剩下我一个，且我的双翅被拔，没有了飞翎，除非重新长出双翅才行。”
塞壬细细解释着神鸟细节，他很想帮助利维坦，富尼克斯虽然居住在东方，但东方那么大，居无定所，谁也没见过；天鹅在神殿，没有神格进不去神殿，前两者找都找不到，那能够找到的只有自己，而自己没有双翅，就没有飞翎，利维坦想找到飞翎难如登天。
利维坦也知道寻找困难，但如果没有努力一下就放弃，他的族人又能在什么时候找到不再需要迁移的地方，世代安宁生息繁衍呢？
“不管如何难寻，我总得先试试，谢谢你的告知，没有你告知的话，我可能连寻找的方向都没有。”说完，利维坦一跃入海，准向着东方游去。
想起刚刚塞壬说完第三种是他自己后，没有说纹路的样式，利维坦想回头问一下他的纹路是什么样的。
他看了看礁石上的塞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沉默地转身离开了。塞壬没说纹路，很有可能是涉及到他的双翅，不想说也能理解。
其实利维坦想岔了，塞壬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双翅和神格，在二十余年的杀孽中，他身上的纹路早已消失，他不知道日后神纹会不会回来，还是不告诉利维坦为好，免得他抱有期待，却只剩失望。
利维坦走后，塞壬仍旧待在礁石上，只是偶尔看向旁边的蚌壳时，发现这个岛又只剩下自己。
二十多年的习惯，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利维坦改变，吃了二十多年的鱼蟹，再吃进嘴里没有滋味，看了二十多年的风景，再看却怎么都觉得单调至极，听了二十多年的浪涛声，再听只感觉喧闹烦躁。
没有感受过陪伴，就不会理解孤单。
夜晚，月色明亮。
就在塞壬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时，他看到了礁石旁的蚌壳，那是利维坦的平时睡觉的地方。
“利维坦平时睡里面好像睡得很香，会不会是因为蚌壳的原因？要不我也试试？”塞壬立马站了起来，说干就干！
他用爪子轻轻打开蚌壳，蚌壳内被利维坦布置得十分舒适，利维坦送他的珍珠静静待在那，他慢慢躺了进去，头贴珍珠，内心的烦躁终于平息下来。
就这样，白天他坐在礁石上看着远方，晚上就躺在利维坦的蚌壳内安眠。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塞壬仍旧没看到利维坦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在圆月之夜的前一晚，利维坦终于赶了回来。这一个月，他游遍了东方海域，询问了许多鱼类，还是没有找到富尼克斯。
他打算先回来完成第三次治疗，等塞壬痊愈了，他再继续去寻找。
靠近孤岛，利维坦没有看到礁石上的身影，也没有听见歌声，他加速游到岛边，围着岛游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塞壬的身影，“会不会出事了？”利维坦有些焦急，受伤又没有攻击力的塞壬如果遭遇不测，可能连反抗能力都没有，他四处寻找。
关心则乱，他遍寻海岛，却忘记看一眼蚌壳，总认为塞壬没有自保之力，却忘了一年前，在这片海域，塞壬凶名赫赫，可小儿止啼。
就在利维坦决定去旁边的小岛寻找时，他余光瞥到了蚌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慢慢游到蚌壳旁，又伸出手把蚌壳慢慢打开，里面赫然躺着已睡熟的塞壬。
他想过塞壬遭遇不测被带走，或者有事离开，却没想到是躺在蚌壳内睡觉了的原因，月光下，他看着塞壬熟睡的面庞，蜷缩着身子，紧紧贴着珍珠，对利维坦来说大小刚刚好蚌壳，于塞壬而言有些大，可以装下两个大小的他。
他又慢慢将蚌壳关上，奔走了一个月，又在刚才着急忙慌的寻找了许久，疲惫在这一刻涌上来，他靠着蚌壳睡着了。
月光下，美人鱼靠在白色蚌壳安眠，嘴唇微弯，温柔浅笑，深蓝色的鱼尾轻轻拍打着海水，涟漪一圈一圈泛向远方。
“砰砰砰，砰砰…砰……”
利维坦被惊醒，身下的蚌壳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光听敲击声，就已经能感受到被关着的人很气愤。
他赶忙游离开，生怕里面的塞壬暴走。
蚌壳砰地一声被踹开，只见塞壬躺在蚌壳内，双脚竖着，呈踹门状。
塞壬气呼呼挺起身子，就看到已退到五米外的利维坦，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怒火一下消散，“幸好没发火，总不能占了人家的床，还骂人家把自己关里面了。”
双方都带着没明说的歉意，于是呈现这样奇异一幕，利维坦捕捉更多鲜嫩可口的鱼，处理好给塞壬吃，将自己路途上看到好看的珊瑚枝、贝壳、珍珠等物都拿出来放置在塞壬面前，希望他消消气。
塞壬不好意思地收下礼物和食物，一个劲说谢谢，态度是利维坦遇见他以来最温柔和善的。
“你找到富尼克斯了吗？”塞壬询问着寻找进度，相处这么久，他知道利维坦最想实现的愿望就是寻找海天交界之地。
利维坦回答：“没有找到。”
“但我找到了记录富尼克斯的书籍，上面记录的纹路是火焰样式的，不是我要找的飞翎纹路。”
利维坦也有些气馁，天鹅是不能指望见到了，他可能还得去找新的栖息地，只剩三年多时间了，他得抓紧时间。
最后一次治疗，过了今晚，塞壬肩胛上的伤口就能愈合好了，他的伤口已经不再密密麻麻啃食地疼痛，除了没有双翅，他和正常无异。
看着利维坦划破的手掌，流下的鲜血再被自己一口一口喝下，嘴里的鲜血顿时觉得多了些苦味，之前两次也没有感觉这个血这么苦，他没发现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利维坦低头望着塞壬，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帮他擦拭掉眼泪，“傻鸟，伤口终于要好了。”
月色下，他们对视，视线一下交汇，利维坦看着塞壬晶莹剔透，泛着水色的眼睛，沉迷进去。
他们就这样望着，视线交融，仿佛拉着丝，使他们慢慢靠近对方。
伊丽已经准备随时用双手遮住眼睛，虽然这里只是梦境，但是非礼勿视呀！自己还是个未成年小孩，这种东西看了会长针眼。
哗哗啦～哗…哗……
海浪猛地打了过来，惊醒梦中人。
利维坦猛地往后一退，塞壬眨着无辜的眼睛，就这样静静望着利维坦。
幸好鲜血已经被喝完了，不然刚刚那样一吓，肯定要被打倒。
最先受不住的人是利维坦，他怕自己再做出出格的事情，强迫自己将眼睛移开，这一移开，他看到塞壬泛着金光的尾翎，有些眼熟。
伤口好了，不再潺潺流血，身体的能量没有流失，塞壬的尾翎就散发出昔日的光彩，淡淡的纹路上发着流动的金光。
塞壬发现利维坦的不对劲，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尾翎，尾翎十分精气神地发着光，纹路流转。
“塞壬，可能我一直在寻找的飞翎，是你的飞翎。”利维坦和塞壬说着，他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
塞壬低声回答道：“可我的双翅没了，没有双翅就没有飞翎。”
就算利维坦一开始时就答应过他要帮他想办法长出双翅，但他没有抱太大的期待，他经受不住打击了。
利维坦游近了些，轻拍着塞壬背脊，安慰他：“我们试试可以吗？不是为了飞翎，是为了你的双翅。”他私心里更想塞壬完完整整地生活下去，想维护好塞壬。
为了转移塞壬注意力，不陷入没有双翅的悲伤中，利维坦拿出在路上寻找的药，向塞壬介绍：“我在东方寻找富尼克斯时发现了一种药，可以祛疤消痕，特地带回来给你试试。”
塞壬却以为利维坦讨厌脸上满布疤痕的自己，情绪更低迷了，“你觉得这个疤痕丑陋吗？不然怎么会去寻找这样的药，我不要，我挺喜欢这样的自己。”
“不是的，我只是想你更开心一点，你不敢从海水里看自己的倒影，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这个疤痕。”
“不管你有没有疤痕，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我喜欢的是你的眼睛像盈盈秋水，喜欢你的羽毛爱不释手，更喜欢你的歌声蛊惑人心，喜欢你的一切，也只是因为是你，无关美丽。”
当暧昧的薄纱被扯去，话语昭昭，利维坦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塞壬一见钟情，不然怎么执意想为他治伤，想将所有美丽的事物都送到他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一次海洋历险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