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一次海洋历险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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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利维坦确定好接受治疗后，塞壬没再唱歌，但孤岛的日子十分无趣，不能歌唱的日子，每天都无聊至极。
幸好第一次治疗就在五日之后，日子倒是在期待中慢慢度过。
他每日坐在礁石上，以前他独自在岛上时，饿了便用爪子抓礁石旁的鱼和螃蟹吃，渴了就直接喝海水，失去神格，又遍体鳞伤的他不在乎自己是否生活得好不好，不过是丑陋地活着，苟延残喘……
利维坦是第一次看见塞壬捕食，行动艰难，一用力捕捉，伤口上的血就流的更多了。
面对塞壬的艰难捕食，利维坦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潜入深海，捕捉一些深海鱼回来，清理干净后用棕榈叶垫着放置在塞壬旁边。
看着更可口的食物，塞壬默不作声地接受了利维坦的好意，慢慢吃掉了这些食物。
夜深了，月光静静洒落海面上。
利维坦依靠着旁边的礁石睡觉，海浪声一声比一声低缓，这寂静的夜里终于不是只能感觉到孤独。
塞壬低吟浅唱着歌，歌声里依旧带着蛊惑，但却是轻轻柔柔，像微醺的风，让人产生醉意，忘却烦恼。
他很久没有这样平和地歌唱了，也许是今晚月色太美，伤口疼痛也在这一刻被遗忘。
歌声吸引了远处的小鱼，带起一阵阵涟漪游过来，竞相围着塞壬的礁石跳跃，塞壬低头看着小鱼们，神色温柔。
人鱼睡在礁石上时，有很高的警觉性，在听到塞壬歌声时，利维坦就醒了过来，他没想到塞壬的歌声不仅螚掀起风浪，蛊惑人心，放大欲望，还能安抚情绪，获得动物们的喜爱。
利维坦凝望着低头看小鱼的塞壬，月光打在塞壬的金发上，像金沙闪着钻石光芒。
利维坦喜好美丽事物，这是美人鱼族天性，而此刻塞壬的金发就是他眼中最美的事物，美到想把它收进宝箱收藏起来。
利维坦情不自禁开始吟唱，和着塞壬的歌声，成为夜晚的绝乐。
伊丽望着礁石上两个身影，自从进入塞壬的回忆以来，从塞壬在被囚禁到孤岛上后，鲜血直流，疼痛难耐，原本一身傲骨，就这样一天天被磨灭，在岛上的情绪从未平和友善，而今晚的歌声像极了她第一次听到的塞壬歌声，只是总感觉这晚的歌声比第一次听见的少了些什么。
“幸好利维坦是善良而热心肠的美人鱼，不然，只怕塞壬要渐渐被苦难折磨成大海一方的恶兽，为祸一方。”伊丽如此想着。
到了圆月之夜，第一次治疗开始，利维坦和塞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次治疗至关重要，只有第一次成功了，后续两次治疗才能开展。
利维坦用刀划破手掌，血盛满了整个贝壳，他用未受伤的手将血液递给塞壬。
“塞壬。”利维坦叫了他一声，将贝壳往前递了递，示意他接住。
可塞壬看着利维坦还在流着血的伤口，愣住了，一时忘记接住贝壳。
看着一直望着他伤口呆愣的塞壬，利维坦蓦然觉得塞壬这样子有点像他见过的陆地上的动物，平时是谁也不搭理的傲娇，有时候又懵懵懂懂的毛绒绒动物，看得人想伸手撸一下。
利维坦将受伤的手朝前伸了伸，朝塞壬晃了晃，看着塞壬随着他的手转着脑袋看，弯了弯唇，又将手收回背到身后。
盯着看的伤口消失在视野内，塞壬也恍然回神，知道自己刚刚失礼了，双手接过一直被递着的贝壳，“谢谢。”
塞壬将血液喝下，宁心静气感受体内变化，伤口上蚂蚁啃食般的疼痛停止了，伤口似乎有了痊愈的趋势，慢慢止住了血，结出薄薄一层痂。
塞壬非常惊喜，他被困在孤岛多少年，就被伤口疼痛折磨多少年，这么多年，从开始的生不如死，到现在的麻木疲倦，现在终于看见痊愈的希望。
利维坦仔细地观察塞壬的反应，见他没有感觉任何不适，也将悬着的心放下了。
利维坦仔细叮嘱塞壬，“血已经止住，伤口上也开始结痂，这段时间都不要做剧烈动作，捕食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会负责。”
刚刚喝下血的塞壬嘴角旁还残留着血渍，利维坦伸出手想帮塞壬擦拭掉血渍，塞壬身子往后一缩，避开了利维坦的动作。
“你的嘴角还残留着血渍，抱歉，我应该直接告诉你，让你自己擦拭。”利维坦笑了笑，缓解尴尬般解释道。
“谢谢，我可以自己来。”
“我刚才不是故意躲避你的触碰，只是我不习惯有人靠近我。”
说完，塞壬有舌头舔了舔嘴角，将血渍吃了进去。
“今晚谢谢你，你好好休息，晚安！”塞壬说完话，没等利维坦回应，赶忙背过身躺下，假装睡觉。
见塞壬已躺在礁石上开始休息，利维坦也不好打扰他，也躺下开始睡觉。
感觉到身后没有了动静，塞壬睁开了双眼，眼中一丝困意也无。
那下意识的躲避，是因为之前被泼毒液留下的应激反应，虽然时隔多年，以前被腐蚀到可以看见骨头的脸，已经重新长了肉，但是他曾经朝海里看到过，他的脸上全是疤痕，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连我自己都害怕现在的模样，利维坦你呢？你这样帮我，我又能还你什么？”塞壬心中想着。
今夜的浪涛感觉比往常大，吵得人没法安眠，月光也比往常亮，闭着眼睛都感觉刺目。
塞壬一夜未眠，直到晨曦划破黑夜，海平面倒映着金光，浪涛停了下来，他才陷入沉睡。
一直睡到下午，塞壬才醒，他坐了起来，看着旁边正在处理红鲷的利维坦，只见他用指甲轻轻一划，红鲷就被划破了腹部，动作干净利落。
“下午好，塞壬，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利维坦兴致勃勃打着招呼，手里举着处理到一半的鱼。
“很好，谢谢。”塞壬轻轻回复，看着红鲷，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着。“这鱼一看就肉质鲜美，口感顺滑！”
“尝尝！”利维坦用棕榈叶包着鱼，放置到塞壬面前的礁石上，塞壬不习惯触碰，所以他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谢谢。”塞壬拿过红鲷，一口咬下，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他可太满意这口感了！
一条、两条、三条……渐渐的，利维坦处理的速度都跟不上塞壬进食的速度，前几天进食速度都没今天快，每次下一条刚拿到手，上一条已经被吃了个干净，可见塞壬非常满意今天的红鲷。
一直到吃完了二十条红鲷，塞壬才停下。
“你不吃吗？还是说你们美人鱼不吃肉？”刚刚一直是塞壬在吃，利维坦忙着跟上塞壬进食的速度，不断清理鱼，但塞壬注意到利维坦一直都没有吃。
“我们美人鱼族虽然也吃肉，但是由于一些原因，我从不沾荤腥。”
利维坦解释着，他一直信奉因果循环，虽然在海洋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杀生必不可免，但他一直恪守不食荤腥，进食也多为藻类。
“真可惜，那你少了很多快乐。”塞壬有些为他可惜，错过了这么多好吃食物，暴殄天物。
“呵～，有失必有得。”利维坦耐心回复，笑得温柔。
这天塞壬依旧坐在礁石上，轻哼着歌，心情愉悦，和着海浪的节拍，招来了许多鱼来围听。
他看见远远的，一个很大的白色蚌壳在海面上，向小岛这边飘来，离近一看，原来是利维坦在托举着蚌壳。
“今天吃蚌肉吗？这么大的蚌，一定活了很久，会不会肉质太老？”塞壬有些迟疑，任谁吃了这么久的肥鱼嫩肉，一下变成吃又老又柴的蚌肉，都没有那么快接受。
“不是用来吃的，这是我用来做床的，礁石太硬了，睡了几天硌的疼。”这些天礁石睡觉可把利维坦折磨得不行，随时会被海水浇一脸水，太阳大了，礁石上能刮下一层盐来，所以他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到适合自己体型的蚌壳。
“确实，你们人鱼看着就细皮嫩肉的，被礁石磨粗糙了也不好，影响美貌！”塞壬赞同道，看着这么大的蚌，他想了想，又说：
“我听说蚌里都会有珍珠，看这蚌的体系怎么也得有几百年了吧！这里面的珍珠得多大啊？”
“可以看看，如果有珍珠，就送给你。”利维坦专注着低头清理蚌，头也不回地说着。
他用指甲在蚌的两边划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掰，蚌就被打开了。
只见蚌的左侧有一颗拳头大小的金珍珠，泛着光，塞壬一下看到了，他有些激动，“利维坦，快看！是金色的珍珠！它真美！”
“嗯，是的，它很适合你。”金色的珍珠很配塞壬，塞壬的羽毛和头发就是金色的，利维坦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再没有谁比塞壬更适合金色。”
“快让我瞧瞧！”塞壬靠了过来，一下凑到珍珠前，散落的金发扫着利维坦的手，有些痒，这感觉有些新奇。
为了方便塞壬观看，利维坦将珍珠剖出来后清洗了两遍，捧着给他凑近瞧。
“真美！可惜我不能触碰它。”塞壬有些沮丧，看到这么喜欢的东西，却不能触碰，这比能看不能吃还难受。
“等日后我回到族里，看能不能找到帮你长出双翅的方法。”利维坦安慰着，之前他只想着塞壬可怜，想帮他止血止痛，但在慢慢的相处时，看到他只能依靠爪子，不能飞，不能触碰，又想帮他长出双翅。
他还没有意识到，塞壬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心里极有分量的一部分。
“真的吗？你们美人鱼族真厉害！”塞壬无比相信利维坦，也开始期待着长出双翅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一次海洋历险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