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B***E

16、第四章(4)

　　跟着呼延兄弟的亲兵，扶苏数月来第一次出真正出了李家大门。满目疮痍已不足以形容他所看到的景象。曾经繁华热闹的街头，如今却成为了断壁残垣。大火过后，坍塌的房屋里支棱着焦黑的梁柱，看不见一个平民，风中带着各种东西腐烂的气味。昨天一天呼延烈都同哥哥一起在外整肃军队，扶苏和其他的奴隶们难得过了一天清静日子。而今已走出府门，他禁不住心颤，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他禁不住在石鼓边听住脚步，回望这生养了他十三个春秋的地方。从今日起，扶苏就再不是过去那个扶苏了……他默默地告诉自己。

　　胡人军队本是以骑兵为主，这次因为一定要攻下此城才带了更多的车马辎重。呼延烈打惯了随性的仗，总觉得步兵束手束脚。这城虽不是军事重镇，却是他们大军南下的补给点。再强壮的军马也不可能从塞外一路奔驰到中原，大哥总是用这句话来收束他蠢蠢欲动的心。不过这次不同了，下一个城只要能以他最擅长的快攻打下即可，不必再劳师动众地围城，想到又可以风驰电掣所向披靡，□□的追星似乎都被感染着兴奋起来。

　　“若醍，此次出击的目的是巩固我们现在取得的战果，得胜之后就回来。”虽然弟弟才是此次远征父皇亲封的大帅，但是让他单独带兵出击，呼延鹏还是有些担心。他打仗上确实有些才能，守城却未必能守住，不得以自己先得留在这里，让呼延烈独自攻下此次战役的最后一个城关。经此一战，大秦朝的气数就该尽了……不过听说他们朝廷调来了曾几次击退过匈奴的护国大将军，虽然守城士兵可能还没有这个城多，可是他就忍不住要再多叮嘱他两句“我们这一仗已经胜了，你再赢那就是锦上添花，赢不了也不要紧……”

　　“大哥！”听呼延鹏这么说，马上的呼延烈有些不快“我打那几个小兵还不是小菜，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着，打马从他身前走过，径自去整束队伍。除了辎重和步兵留下守城，大部分骑兵和亲兵都交给了他。呼延鹏也希望数量上的优势可以帮到他。

　　扶苏跟着荛苒走到军队集结处，那里正有许多奴隶正在忙碌地搬着从城中各处搜刮道的东西，里面竟也有几个汉人的身影，想来也和自己一样想活下来，被编入奴隶的。他想上前却被荛苒制止：“扶苏，别过去，我们的主人地位最高了，我们不必去和他们做一样的活，只要服侍好我们主人就可以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奴隶中也是分了三六九等。不仅又多看了他们两眼，难道说自己的命运还不是最悲惨的？

　　呼延烈计划着当天出发，当晚就能在那小城外山岗上集结，等第二天天不亮便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所有骑兵都检阅过了，正想着最快用多久就可以打下那里，追星停停走走的来到了奴隶们装卸战利品的地方。眼梢一带便看见人丛中的扶苏，像棵小柏树般倔强孤独地立在那里。他心念一动，马儿已踏着小步跑上前去，军奴们一见是大帅，立刻忙不迭的跪倒一片。扶苏还没来得及跪下，只觉得脚下一轻，人已经被呼延烈的马鞭带到了鞍上。“扶苏，我要让你看看我呼延烈不用你们汉人的兵法也是一样能打大胜仗的！”

　　扶苏横趴在鞍上，肋骨生生地磕着坚硬的皮革，差点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