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双层公寓女人失踪谜案》晨義散人

4、开端 4

　　4 生日宴会
　　司志国从临时搭建的折叠床上醒来，盛夏的遵城即使到了深夜也仍然十分闷热。汗水打湿了他的T恤，于是司志国将T恤脱掉，走到简陋的临时水槽旁，用塑料桶接了一桶冷水，胡乱地洗了一个冷水澡。总算觉得凉快一点，司志国拿起放在折叠床头地上的小酒瓶，小酌了一口。这小瓶酒是他的工友送给司志国的，目前他正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多年公寓装修工地里的生活让司志国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年长不少。脸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但是他头发已经基本全白了，就好像在他的身体里有两套衰老机制。
　　虽然司志国是一个手艺不错的木工师傅，但是这些年市场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全屋定制家具，他的生意也受到不小的影响。女儿已经上高三了，他得加紧赚钱。司志国一直希望能够送女儿上大学，未来她就可以坐在高档的办公室里工作，不用像自己这样辛苦工作。不过过了今夜，他可以得到一笔钱。这笔钱可以很轻易地支付女儿上大学的学费。
　　重新躺回简易折叠床上，司志国听着户外的蝉鸣声，准备再次入睡。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还可以再休息一会。
　　这时一个人影悄悄地靠近司志国休息的简易折叠床，伴随着户外的蝉鸣，让这个画面变得更加诡异。来人如影子一般，一身黑衣，整张脸隐藏在黑夜中，看不出任何特点。在司志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黑衣人俯下身，带着橡胶手套的双手分别握着一根钢丝两端，勒住了司志国的脖子。
　　窒息感袭来，司志国激烈地挣扎起来。他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黑衣人将钢丝勒得更紧了，完全没有打算留给躺在简易床上的人任何生存机会。
　　意识消失之际，司志国仍然满心不可思议。他这才意识到，那个人有多么穷凶极恶。
　　“是谁！”声音从隔壁传来。
　　黑衣人夺门而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啊，快来帮忙啊！有人抢我钱包！”女人的声音在社区街心花园里响起，引得路过的不少人侧目。
　　“女士，你怎么样？”阮学文几步跨到女人身边，伸手将人扶起。
　　“我没事！但是我的钱包......”女人指着前方一个奔跑中的矮个子男人说道。
　　“你等我！”话音未落，阮学文就迈开长腿向女人指的方向奔去。不愧是学校200米短跑比赛的冠军，很快阮学文就拉近了和矮个男人的距离。
　　眼见就要追上的时候，矮个男人突然急转弯，越过人行道旁的护栏，朝街对面冲去。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过，挡住了阮学文的步伐。
　　一个高大穿着深蓝色冲锋衣的男人伸手拦住了矮个男人的去路。矮个男人转身想朝街道另一个方向跑去。穿冲锋衣的男人在对方刚准备转身的那一刻，飞起一脚将矮个男人踢倒在地。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冲锋衣用膝盖压制住矮个男人的背部，让其动弹不得。
　　阮学文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哇！老兄！刚才那一招可真棒！什么时候教教我？”
　　冲锋衣看了一眼阮学文，笑道：“小子！你也不错啊。敢单身匹马地抓贼，花园里那么多人，只有你伸出援手。”说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又开口说道：“你好！我叫柏弘伟。遵城刑侦支队的队长。很高兴认识你。”
　　“难怪，原来是专业人士啊！”阮学文说。这个时候阮学文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位刑侦队长。板寸配上硬朗的五官，再加上小麦色的皮肤，本来应该是严肃而又正直的长相。可是偏偏一丝慵懒的笑意从眼前这人眼中透露出来，让这位刑侦队长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随意。
　　“你打算把他带到刑侦队吗？”阮学文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矮个男人说道。
　　那双一直带着笑意的眼睛，如今笑意更深了。“抓小偷可不是刑侦队的工作。民警马上就来了。”柏弘伟说，“我只是刚好住在附近。”
　　阮学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少顷，他说道：“我可以加你的朋友圈吗？我从小就很崇拜刑警，要不是我妈拦住，也许现在我也是警察了。哦，顺便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阮学文。”
　　“当然，没有问题！”柏弘伟爽快地答应了眼前这个见义勇为青年的要求。
　　两人正说着，两位身着制服的民警走了过来。其中一位，远远地朝柏弘伟打招呼：“柏队！”
　　“哟，小陈啊。今天你值班？”柏弘伟面露稍许惊讶之色。
　　“是啊。”那个被称作“小陈”的民警说道。
　　“你哥哥再不进修回来，我就要忙死了！”
　　“哦。哥哥说，他一周后就进修结束了。”
　　“那么这个交给你。”柏弘伟一把拉起矮个男人，推给两位民警。随后，他又转身对阮学文说道：“下次见了”。
　　阮学文点点头，柏弘伟转身离去。
　　阮学文低头看了看手机上柏弘伟的联系方式，嘴角上扬，笑出声来。
　　***
　　阮学文将一楼公寓餐厅里的餐桌折叠部分打开。原来只能容纳六人的桌子，瞬间能够坐下十个人。他将准备好的各色菜品放上餐桌，以西餐为主。这些都是阮学文在附近西餐厅定做的。
　　“哎呀，今天要你准备生日晚宴，真是不好意思呢。”白佩儿说道。
　　“白姐，我初来乍到，本来就需要感谢你们愿意让我入住公寓。不然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离公司如此近的房子基本不可能呢。”阮学文露出非常标准的微笑。
　　“这一点，你得感谢房东和房东太太。”白佩儿露出爽朗的笑容。
　　阮学文点点头，转身从厨房冰箱里拿出来一个浅红色的纸盒。他将纸盒里的双层蛋糕拿出来，放到餐桌的正中间。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走过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阮哥哥，我能先吃一块蛋糕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阮学文蹲下身子，让自己和面前的小女孩视线在一个水平线上。“珠珠，我们还没有吹蜡烛啊。吹过蜡烛之后，才能吃蛋糕，知道吗？”阮学文说。
　　“那我们现在就吹蜡烛吧！”珠珠说。
　　“珠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爷爷还没有回来呢。我们得等人到齐了才能开席，知道吗？”一个微胖的女人从客厅走进餐厅说道。
　　“可是妈妈......”
　　这时，门口响起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餐厅里的几人都转头望向大门口。
　　门口走进来三个人。最先进来的是房东太太谢兰蕙。紧接着是一个高大面相温和的男人，大约五十来岁。这个人阮学文昨天已经见过了，他就是房东先生胡宏远。最后进来的是一个瘦高的男人，阮学文还没有见过他。
　　“爸爸！”珠珠一看见瘦高男人走进公寓大门，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阮，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家人吧。”胡宏远指了指站在自己身边的高个男人说，“这位是我的大儿子胡乐浩。”随即，他又望向微胖的女人说：“这位是我的大儿媳妇田倩语。”
　　“嗯嗯，你们好！我们以及很熟了，是吗？小姑娘！”阮学文冲还在爸爸怀里的小女孩说道。
　　“是啊，我们已经见过了。”田倩语顺着阮学文的话说道，“小阮，今天真的十分感谢你帮我女儿准备生日晚宴，小女孩可开心了。”
　　“那么赶紧入席吧，我看珠珠已经等不及要吹生日蜡烛了。”胡宏远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说道。
　　于是众人集体入座。
　　“爸，乐洪没有回来？”田倩语面露不悦地问道。
　　“不用管他，不知道又死到哪里去了。”谢兰蕙挥了挥手。
　　“乐洪是谁？”阮学文凑近白佩儿，小声地问。
　　“乐洪是房东先生的小儿子。平时好像有点游手好闲，目前正住在女友家里。”白佩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道。
　　“所以，珠珠的爸爸就是视频里那个女人提到的人？”阮学文问。
　　白佩儿悄悄地看了一眼胡乐浩，有些八卦地说：“是的。感觉警方也没有打算调查U盘里的视频。两天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发现谢兰蕙朝两人投来的视线，阮学文轻咳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
　　生日晚会在珠珠吹完蜡烛，如愿以偿地吃到生日蛋糕之后愉快地结束。阮学文、白佩儿和田倩语三人一起收拾餐桌和清洗餐具。其余几人则陪着珠珠在客厅看电视。
　　“小阮啊，以后哪个女孩子要是嫁给你，可就享福了。”田倩语一边指着客厅里的几人，一边说，“孩子他爸就从来都不干家务活。”
　　“我老公不也一样，吃完饭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佩儿将餐桌上的空盘子，叠在一起，准备拿去厨房清洗。
　　“哪里哪里......”
　　"对了，小阮，你是外地人吧。"田倩语问道。
　　“不错，我是川市人。”阮学文回答。
　　“那你很爱吃辣吧！”白佩儿问。
　　阮学文点点头，用水冲洗掉餐盘上的食物残渣，然后将所有的餐盘都放入洗碗机中。
　　“看你衣着都是名牌，家里条件不错吧。”白佩儿有些好奇地问。
　　“还不错吧。我父母还算成功人士。”阮学文有些谦虚地说。顿了顿他又问道：“我发现楼上三楼似乎没有人居住。金和苑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还有空置的房屋？我当时为了在这附近租房子，可是费了一番周折的呢！”
　　“我跟你说，楼上三楼曾今出过命案，这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居住的原因。”白佩儿神秘兮兮地说道。
　　阮学文睁大双眼，面露诧异之色，问：“真的假的？这一带治安一直不错啊。”
　　“当然，这里是富人区，治安一直都是遵城的标杆。”田倩语从旁插话，“但是楼上三楼死的人是一个装修工人，好像是个木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外得罪了人，最后死在装修的公寓里。”
　　白佩儿点头表示同意：“房东就比较郁闷了，自此之后没有人愿意再住那间公寓，所以一直空闲到现在。”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阮学文问。
　　白佩儿摇摇头，表示她也只是听说而已。田倩语歪头想了一想说道：“我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金和苑交房的那一年发生的。所以是大概五年前。”
　　阮学文继续好奇地问：“案子最后没有破吗？”
　　白佩儿和田倩语同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