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双层公寓女人失踪谜案》晨義散人

18、案件的进展 6

　　6 调查画廊
　　祖珊是一个很有雄心的女人，现如今她已经在遵城拥有了一家超过五百平方米的画廊。谁又能想到这个经营着遵城第一大画廊的女人其实并不太懂艺术，曾经也只是从事普通行业的普通人而已。
　　祖珊穿着大红色的礼服，头发被盘在脑后，形成高高的发髻。她走在大宅的走道上。白色灰泥宅邸配上浅红色瓷砖屋顶。前庭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橡树，低处的枝干以违抗物理定律的形式往四处散开。
　　“欢迎，欢迎祖珊女士。”大宅的主人丁文轩，也是遵城有名的富商，主要从事酒店行业的运营。
　　祖珊露出笑容，她很清楚这些年她能成功经营画廊除了和本地有名的艺术家合作之外，也因为和丁文轩这样的收藏家保持长期的商业关系。
　　丁文轩领着祖珊进入到宽敞的客厅。客厅左边有一扇门通往会客室。挑高空间的会客室十分宽敞，多数的娱乐活动都在这里进行。这一晚，会客室里放了鸡尾酒和晚餐。
　　丁家招待客人的所有设施设备都是一流的。鸡尾酒装在水晶杯里，桌子上摆满了鲜花，盛装食物的盘子也是上好的景德镇瓷器。而餐桌上喝的酒的温度也刚刚好。
　　丁文轩在主座上坐下，而次座则属于一个有着啤酒肚的男人。祖珊当然知道他是谁。这个人就是遵城艺术协会的会长于俊。
　　其余人各自就坐，今天参加宴会的人大概有八个人，除了祖珊自己、丁文轩、于俊之外的其余五人，祖珊都不认识，但是她猜测都是遵城艺术界和商界的重要人物，这个是一个很好的扩大交际圈的机会。
　　晚宴总体气氛不错，在场的人也都相谈甚欢。
　　“你们听说了吗？美术馆发现了两幅封先生的伪造画作，总计价值超过五百万元。”坐在祖珊对面的一个矮个子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丁文轩疑惑地问。
　　矮个子的男人带着几分得意地说：“因为我在警局认识一些熟人，听说这些画作还是封先生谋杀案的证据。”
　　“那么，祖珊女士，我相信你们画廊经营的画作必然都是真的。”于俊冲着祖珊微微一笑，说道，“以你和封先生的关系是不可能拿到假画的，不是吗？”
　　祖珊点点头，开口说道：“当然。明天进行的画展你可以看到封先生从未见世的新作。”祖珊嘴上如是说，心里还是暗自决定在画展前找专家鉴定一下。
　　“封先生如今不在了，讽刺的是，他画作的估价一直在上涨。我想，祖珊女士这一次可以大赚一笔了。”丁文轩假笑道。
　　“无论如何，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不希望看到一位天才艺术家的陨落。”祖珊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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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祖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要在画展中展出的封承则的三幅画作中，有一幅是伪造的。”高瘦的鉴定专家说道。
　　祖珊对这句话表示疑惑，因为这三幅画作都是她亲自从封承则家里取回来的。怎么可能会有伪造的画作。
　　“老板，还有十分钟就要开馆了。这幅画作怎么办？”助理潘之云急切地问道。
　　祖珊想了想，说道：“你照例给鉴定专家一笔钱，让他不要宣扬出去。这幅伪造的画作先扣下来，不要展出。等今明两天画展结束之后再说。”
　　潘之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祖珊办公室。
　　早上八点，画展按时开始。祖珊在画廊中来回走动，看来今天的画展效果不错。封承则的画作前仍然聚集了最多的人，现在由于封承则死亡的消息，让他的画作更加备受关注。
　　就算有一幅画作是伪造的，但是由于最近封承则的画作价值一直在上升，这幅画产生的损失很有可能可以弥补回来。祖珊想。
　　很快时间到了上午十一点钟。
　　“老板，外面有两个自称是刑侦队的刑警，想和你谈谈。”潘云之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让他们在我的办公室等我。”祖珊吩咐道。
　　十分钟后，当祖珊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看到潘云之正和一男一女坐在办公室的会客厅里。
　　女人留着齐耳短发，个子高挑。男人看起来年纪稍长，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睛，比起刑警，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学者。但是祖珊在商界摸趴滚打多年，她很清楚外表有的时候有多大的欺骗性。
　　“两位警官，今天是画展的第一天，很多事务需要处理，抱歉来晚了。”祖珊走进办公室会客厅里。
　　“祖女士客气了，是我们唐突了，没有尽到提前通知的义务。”男人从会客厅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好，我叫陈学义，是遵城市刑侦队的副队长。这位是张初雪，也是刑侦队的刑警。”
　　祖珊伸出手和陈学义握了一下之后，示意对方坐下。而她自己则在二人之前坐下。“小潘，给两位警官倒杯咖啡吧。”她转头看向潘云之说。
　　“不用了，我们有矿泉水就可以了。”陈学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么，两位警官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祖珊直接了当地问道。
　　这时，张初雪开口问道：“祖珊女士，我们打听到你和封承则关系不同寻常，你怎么解释？”
　　祖珊转头看向潘云之。对方会意地起身离开了会客厅。离开时，还不忘关上会客厅大门。
　　“我和承则是朋友关系，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祖珊说。
　　“我想宁如之，就是封承则的女朋友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祖珊露出了几分鄙夷的情绪说道：“这个女人整天疑神疑鬼的，她说的话可不能全信。”
　　“那么，在2022年一月五日凌晨，你在做什么？”张初雪继续咄咄逼人地问。
　　“凌晨，当然在床上睡觉啦。”
　　“有没有时间证人？”
　　“我一个人住，哪来的时间证人。”
　　“那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据啦。”
　　“警官，睡觉也需要人证明吗？周公可以吗？”祖珊翻了一个白眼，十分不客气地说。
　　“祖女士，我看见你们画室雇佣了很多保安，这里经常出现偷窃事件吗？”这个时候陈学义插话进来打断了刚才的话题。
　　祖珊挑了挑眉，没有理解这位副队长问这句话的用意。于是她十分官方地回答说：“并不是，我们只是以防万一而已。画廊里有很多十分值钱的画作。”
　　陈学义点点头。“其实我一直十分好奇画廊是如何赚钱的？”
　　祖珊皱了皱眉，她有些跟不上对面这人的思路。“这并不难理解。我们有两种经营方式。第一种，和艺术家合作，抽取中介费用。另一种，买断所售艺术品的经营权，一旦画作售出就可以从中赚取利润。”
　　“那你和封承则的合作模式是哪一种呢？”
　　“我们画廊一般和艺术家都是采用第二种合作模式。”
　　“那祖女士觉得人们为什么会买画？”
　　“购买艺术品的原因有很多。有些人不只欣赏艺术，还会购买艺术品。对他们来说，喜爱画作和享用面包是不一样的感觉。他们买画不是为了好看，而是希望价格会上升。简单来说，购买画作也是一种投资。”祖珊解释说。随后她又耸了耸肩说：“陈警官是来和我讨论画廊经营的？”
　　一阵短暂地沉默之后，陈学义接着开口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你觉得画作满足供需曲线吗？”
　　祖珊紧绷着背部肌肉，一般来说她总能理解对话的走向，但是今天她有些抓不住重点。“供需曲线？”于是她换了策略，决定将话题抛还给对方。
　　“当供应超过需求的时候，商品的价值就会下降，反之则会上升。”陈学义指出，“封承则的画作只有在越稀有的情况下，他画作的价值才会越高。就像现在这样。”
　　祖珊“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她有些不悦地说道：“陈警官是在暗示我为了提高手中的画作价值，而杀了承则？”
　　“我没有暗示任何事。”陈学义摊了摊手说道，“我只是简单地指出祖女士，你也有作案的动机。警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作案动机的人，所以还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张初雪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
　　祖珊重新坐下，放软了语气说道：“那天我的确在睡觉，我没有办法提供不在场证明。不过我要说的是，我觉得一个人比我更可疑。”
　　“怎么说？”张初雪问。
　　“不瞒你说，我今天发现最近买断的一幅承则的画作是伪造的。”祖珊从隔壁办公室里拿出一幅画作，放在会客厅桌上，展示给陈学义和张初雪看。她继续说道：“这幅画是我亲自从封承则家里取来的，中途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除了承则的助理白佩儿。”
　　“你是在说白佩儿用伪造品换掉了封承则的画作？”陈学义注视着祖珊问道。
　　“我认为这是唯一的解释。不然如何解释这幅画？”祖珊指着放在会客厅桌上的画作说，“她是唯一有能力，又有机会接触和伪造原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