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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祭文海青衣09 ...

  •   别墅方圆几里都因这场闹剧警戒起来,人们在顶楼婚房的衣橱里发现了昏睡的新娘,外加郭佑彬调转矛头,坚持要租界警卫队以暗杀政界要员罪名,逮捕元寒衾和杜明月,使得众人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坠楼无踪的那位“新娘”身上转移开来。

      付朝翎身后的宾客警卫渐渐分散折返,最后只剩他一人跟着“新娘”来到城郊。

      一片四方旷野四周环绕低矮山陵,草被稀疏,人工开凿过的痕迹令这片土地更显荒凉颓唐,繁重的白纱丝毫不影响佐沁奔走速度,直至山脚穷途,才停了下来。

      天气较来时骤变,黑云压城,是雷雨兆。

      付朝翎在距离佐沁不远处刹住脚站定,低气压迫使脑内神经绷紧,眼球发胀。面前的人从头到脚都套着爱德华时期西式婚服,华美的钉珠头纱下雌雄莫辨,虽还未交手,直觉就已经向他给出了答案。

      “不必装神弄鬼了,我知道你是谁。”

      佐沁没打算再做隐瞒,扯下碍事的白纱随手一扬,被一道疾风趁机裹挟远去,乘风而起,挂附在山腰外延的树枝上如战旗般张扬。

      局势走向一触即发,却没有人先行出手,按兵不动下各怀鬼胎。

      双方实力悬殊,若是有之前较量中的天时地利人和,尚有佐沁一线生机,而当下视野开阔,放眼无任何藏身之所,仿佛进到一个天然盆地囚牢。

      此情此景绝非仓皇误闯,心知对方定然使诈,所以付朝翎在这天时地利间静候那姗姗来迟的“人和”。

      抬眼间,周遭低矮群峰上各站一人,手持一精巧机关弩,向着对角下方向射击。

      刹那间,几十条绳索以媲美弹药的速度嵌入对岸秃裸的地面中,交汇成一张巨大的锥形网,与此同时,付朝翎掌心黑雾扩散。

      “【惊蛰】。”

      “【换塑】。”

      源源不断的雾气渗透进每一根弩绳,进而失去柔韧形态,转变为玄铁质地。

      黑雾不减反增,从绳索间分裂出虚影,将网织得更密——惊蛰祭虎,恍若地狱恶鬼的黑血倒流人间。

      八家中独当一面的门徒不多,佐沁算一个。

      而能同时坦然直面第一谭氏与第八姚氏异术的人,屈指可数,如今,佐沁算新加进来的一个。

      “姚家,”佐沁侧头斜瞥从付朝翎身后走来的姚步台,垂眸掰数了几下手指,“第八。”

      他的脸上毫无惧色,空白呆滞,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八姚家天机环,能造世间一切不可能之物。

      姚步台高姿态冷哼:“并非我们以多欺少,奈何受人之托,不愿多生事端。苍梧道天机环并行,纵使天兵相助,你也插翅难逃。”

      话虽客气,却无形中将人贬入尘埃,激怒心火,姚步台惯用这种伎俩,偶尔也有失灵的时候。

      “小兄弟,”付朝翎并没有兴趣同个小孩叫阵,只想快些完事,“是你过来,还是我们过去?”

      除去姚步台出现的瞬间,佐沁其余时间的眼神始终停滞在同一个方向。他脸庞稚嫩,加上还没来得及完全脱去的重工纱褶,犹如一个精致诡异的西洋玩偶,在付朝翎和姚步台身后响起枯草窸窣声的同时,显露虎牙,弯出渗人的笑容。

      “动手吧。”姚步台觉察到身后有援兵赶来,恐生变数。

      付朝翎出手拦下,“来得正好。”

      “正好?”姚步台错愕,“他这一脉可不是好对付的,迟则生变。”

      付朝翎脸色有些阴沉:“变数已经开始了,来者不是等闲之辈,这个阵法解决不了问题,随机应变吧。”

      “为什么?”姚步台拧眉,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陷入了被动状态,而他结合两脉异术钻研多日的阵法,忽然被付朝翎不容拒绝地否决掉。

      虽然还没弄清内因,但直觉还是让他说出了这个令姚步台心头一沉的猜测。

      “或许我们的阵法,是在对方阵法的基础上建立的。”

      请君入瓮,还得是这么用。

      身后不远处出现一个男人身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姚步台的阵法一起,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进来。

      ——除非,这个阵法本就属于眼前的不速之客。

      “这么短的时间内,光凭内力就能感知深浅,可见阁下也非等闲之辈。”

      付朝翎转身,来人是个陌生面孔,戴着副细框镜,细嗓腔调,看上去没多大本事,由内而外的政客派头使人有些生厌。

      姚步台留学异乡多年,记不起八家还有这样一位人物,于是手指佐沁不屑道:“八家早上辈子就定下的盟约,现今有人脏事做到明面上来,识相的别掺和,我们当没见过。”

      “……”男人没有说话。

      谈判失败。

      准确来说,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不过姚步台不在意谈判结果,他天生就不是能同人洽谈的料,付朝翎则忌讳话多,索性略过谈判。

      “【当堂】。”

      身侧一柄唐刀出鞘,刀身通体漆黑,看不出材质,深渊般的刀面透不过任何光亮,璞质无需人工锤炼,生来便做了刀。

      光照不亮的地方,黑暗赋予其辉煌。

      伴随苍梧道的黑雾缠上刀刃,一处迷惘的灵魂得到了回应,锋刃铮鸣,开始吞噬周围光亮。

      姚步台原本在等男人先手,转头见付朝翎先拔了刀,男人照旧手无寸铁,没有亮家伙的打算,便觉落了下风,不赞同道:“都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抽刀,太容易露破绽了吧?”

      付朝翎从容打趣:“或许人家根本瞧不上咱们,不必要亲自舞刀弄剑呢。”

      姚步台也跟着取下腕上玉环,一个眼神都没给对面,嗤笑自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也敢狂成这样。”

      此刻男人终于说话:“二位远道而来,比起刀枪俗物,还是天劫更能招待周全。”

      “天劫?”

      呆愣的佐沁像被触发了机关,笑着接姚步台的话:“物极,天罚……时辰到——”

      上一秒还在天边的滚雷,伴随着几道极快的闪电,转眼到了头顶。

      轰——

      ——并非雷雨兆,是天劫,来了。

      付朝翎打量着男人,临挥刀前变了主意。

      “至少报个名字吧,顶着别人的皮,身后事该交由谁来操办?”

      男人轻声一笑,眼镜反射出寒光:“行刑人,奈何桥上忘前尘,亡者何必试探。”

      地下室内,几名租界警员横七竖八地倒在着,不省人事。

      元寒衾拍拍手,抖落几下袖口,对着地上几人啐道:“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你们这些个墙倒众人推,欺负我没异术?行不了香照样收拾你们!”

      “小师弟,”杜明月一旁劝阻,“这样就算了,过了头容易叫人查出端倪。”

      元寒衾点头表示了解,自己在今晚这些人看来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毛贼,杜明月却是家族受雇正经派遣来的少主,眼下明面生意已经做砸,要再动了看守他们的租界洋鬼,往后杜家怕是不要想在这一带混了。

      “杜师兄宽心,挣钱是大事,”说着用脚撩开面前瘫倒挡道的警卫,“有我在,保管叫他们服服帖帖的,不给咱家生意添乱子。”

      杜明月知他机灵,含笑道谢。

      “对了,”杜明月忽然想起来,“之前叔父传信来说,还有位付姓师兄与你一道,怎么只见你一人来了?”

      元寒衾挠头,他们来时刚巧碰上场面开始骚动,仓促间付朝翎单方面敲定分头行动,而直到阴差阳错解救一个神人新郎,又辗转被神人新郎关进地下审讯室,期间竟再没有过任何动静。

      就连别墅外宾客的慌乱也都在短时间内戛然而止,无数只酒杯碰撞发出浮夸欢笑,元寒衾从鼻间若有似无的奢靡气息中嗅到一丝刻意粉饰过的危机。

      “我们刚来就看见新娘坠楼,所以就分头行动,他去救人,我上楼看看怎么回事。话说杜师兄你也在楼里,当时有发现什么吗?”

      杜明月嘴唇翕动,脑中浮现佐沁最后跳窗一幕,在元寒衾的注视下垂眼道:“坠楼的并非新娘,而是我们此次要抓的那人。他假扮新娘预备在婚房刺杀我本次的雇主,所以为避免打草惊蛇,我打晕了郭佑彬,上到了顶楼去。”

      元寒衾听后玩笑道:“我从前还以为杜师兄你不轻易动手打人呢,想来那神人最后把气撒我们身上倒也不冤了。”

      杜明月刚要辩驳,被元寒衾拦下:“哎杜师兄我可不是怪你的意思,相反,我举双手赞成,打得好!我来之前就想这么干了那鳖孙看着就不像好人……”

      杜明月无奈道:“从发现八家里有人故意刺杀杜家雇主们开始,我数次向郭佑彬提议过推延婚礼加强戒守未果,等等,我刚才好像听到角落里有声音。”

      “杜师兄你此番举动明了大意周全大局,我一看——不,不用看都知道你生来就有少主风范,就是不知道这么有风范的杜师兄有没有兴趣听我详细说说那五十银元的复仇故事……”元寒衾一边忘我地乞讨一边向出口走去,根本没去听杜明月的话以及他所说的角落异响。

      空旷的地下室内只挂了入口处一盏光亮微弱的点灯,杜明月用酹月令引火照亮整个空间:“【江月】。”

      只见发出响动的角落放置着一只积灰的老旧木柜,那木柜像是头苏醒后惊恐的动物,响声从微弱迟缓,到最后一声巨响,柜门被暴力破开,元寒衾只转头一眼吓得险些没踩稳楼梯。

      “这,这不是那个神人嘛,他怎么突然出现在柜子里啊?”元寒衾指着眼前手被麻绳捆缚,嘴上牢牢贴着胶条的郭佑彬,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合理怀疑自己是掉进了什么首尾相接的循环法阵里。

      杜明月满面凝重,快速上前去给郭佑彬松绑。

      较之先前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样子,此刻的郭佑彬显然吓破了胆,见了杜明月像是见了救命稻草般忙扑上去抓住,“杜先生,不不不杜兄弟救我啊,有人要杀我杜兄弟,有人要杀我!”

      杜明月:“郭先生先别慌,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仔细回想下,是谁要杀你,又是谁把你绑到这里的?”

      看到郭佑彬的时候,杜明月才意识到自己将所有事情都想得太过简单,以至于低估了刺杀者的实力与计谋,忽略了明知道这次护卫任务有危险却异常顺利的诡异细节。

      元寒衾也凑了过来:“所以说他们这次的刺杀行动是两个人,一个扮成新娘在婚房守株待兔,一个扮成新郎……嘶,不对劲啊杜师兄!”

      是不对劲,既然要刺杀郭佑彬,大可以在将他绑到地下室时就动手,并且刺客还多此一举地易容成郭佑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到这里就已经十分令人费解了。后续又将他们关进地下室,连同最后救出郭佑彬,这一切都好像是那个神秘的幕后者设计好的。

      从一开始踏入这个别墅,他们就落进了对方的圈套里,以至于到现在,仍旧不知道对方所图为何。

      郭佑彬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人,生怕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能在他们的心中拔得头筹,于是只得反复强调:“杜兄弟,当初可是说好的,你们不能像现在这样对我不闻不问啊!我们好歹合作了这么久,这些年我该给的钱,该给你们引荐的租界势力,我哪样少了你们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杜明月闻言突然惊醒,一改温和态度,扯过郭佑彬的衣领逼视:“我问你,今夜新娘的父亲来了吗?”

      “呃,嗯……你之前不是嘱托过,他,他不能在教堂现身嘛……”郭佑彬那刚被生死战胜的怯懦又重新鬼上身,眼神间的躲闪令杜明月登时有些站不稳了。

      “所以你就擅自让他出现在了婚礼后的晚宴上?我有没有说过不可能同时顾忌你们两个人,赫尔曼·科恩必须待在租界受严密看护,你竟然避开我们的人将他接到这个是非之地?”

      郭佑彬见再也瞒不过去,几乎是要跪在地上哀求:“是我不该不打招呼就私自接他过来,可今天是恩里切塔结婚的日子,她和我说想私下里见见父亲——”

      “够了!”杜明月松开郭佑彬,往室外赶去的脚步停顿了一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和勾当,少拿别的借口搪塞我。今天科恩要是有任何的闪失,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并且,我会亲自把你交给租界。”说完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元寒衾在一旁虽然没大听明白杜明月为什么那么在意郭佑彬的那个洋岳丈,但据这一天下来的经历,也算彻底坐实了郭佑彬不是什么好鸟的结论。于是在离开前,他走到郭佑彬面前蹲下。

      在绝望地目送杜明月离去后,郭佑彬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和尚抱有一丝期冀,以为他会愿意留下来保护自己,不想听到的是对方讽刺的话语。

      “你啊,坑了那么多普通老百姓就够缺德的了,连自己老丈人都不放过。唉,要不是我得胜拔不出来……算了,今天不替天行道真说不过去。”

      郭佑彬瞬间警觉地向后摸索着倒退:“你,你想干什么?”

      元寒衾露出一个滑稽坏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杜明月没费多大力气就在室外晚宴的一处隐蔽角落发现了坐在花园椅上的赫尔曼·科恩,恰好元寒衾也姗然而至,扫一眼老爷子还手握冰块化尽的洋酒,笑眯眯地看着前方歌舞升平的人群,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上前去轻拍赫尔曼·科恩肩头。

      “别搁这一个劲儿傻笑了,我们是奉命来保护你的,麻烦跟我们回去吧,”说话间还回头问杜明月,“哎杜师兄这洋老头能听懂我说话吗?”

      谁知话音刚落,面前安然稳坐的老人顺着元寒衾的力道一歪,连人带椅一并轰然倒地。

      “哎!我就轻轻碰了下他啊,”元寒衾跳向一旁空地,“就算你一把年纪了也不能当众讹我呀,杜师兄我怕了他了,你去扶他起来吧,一把老骨头摔得爬不起来了都。”

      杜明月只面色凝重地轻摇了两下头:“他已经遇害了。”

      元寒衾闻言表情空白了几秒,只能讪笑着退到杜明月身边,“杜师兄,万幸我们起码把尸体完好的找到了不是?”

      杜明月没有答话,夜色在他脸上浓得灯光驱不散也化不开。

      元寒衾拿不准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是想干嘛,“你要实在难受,我陪你给咱家的生意默个哀也不是不行,但在默哀之前我觉得我们还能再抢救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刺客给抓回来。”

      “不必了。”

      “啊?不抓了?”

      “不必默哀了。”

      “……我前半句开玩笑的杜师兄。”元寒衾汗然。

      “嗯,”杜明月心中两股势力如火如荼相持不下,面上却不显:“走吧,去找找刺客是否留有其他痕迹破绽。”

      “没问题,不过我们从哪里开始呢?我没了异术这种事可能帮不上太多忙了。”

      杜明月笑笑:“不用担心,杜家异术是专做这类事的。”

      元寒衾致力于每一掌马屁精准定位:“对哦,差点忘了在我身边的可是未来的判官大人!”

      第三杜家酹月令,追凶审讯定生死。

      “【秋毫】。”

      一道层叠形似鹰眼的印记落在赫尔曼·科恩上方,范围逐渐扩大以至将尸体整个都罩在其中。随即印记开始倒吸有关刺客的气息,毕竟科恩在杜家的长期保护下警惕性会比普通人高,刺客伪装成郭佑彬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容易接近目标,只要科恩生前接触过这个人,就一定会被酹月令捕捉到。

      不多时,原本固定在印记中央的瞳孔开始震动,像是地动仪龙口松动的龙珠,哐当——一锤定音。

      元寒衾顺着鹰瞳的方向望去,“好像是我们来时的方向啊。”

      还没等两人有下一步反应,一道巨雷直奔那一方轰然劈下,其声滚滚,浑厚又炸耳,降临人世的瞬间有种极为压迫的末世感。

      哗——

      伴随着第一次降雷,后续的节奏逐渐密集,且较之寻常雷电,每一道落在地面都迸发出激烈的爆破声,地面传来的震动令人不禁联想到一场地域规模的空袭。

      战乱年代的人们无论贵贱,在面对此刻山崩地裂的动静都展现出了难得的统一,所有人下意识捂耳伏地,短暂平息后混乱接踵而至,周遭鸣笛不断,大有通宵达旦之势的宴会一哄而散。

      他们距离降雷的地方不远,元寒衾死命堵着耳道无声张嘴,眼前的幻觉中出现了杜若生和杜明月的身影,走马灯般围着他转不停,只觉得通身脏腑都要被震出来了。

      “咳咳咳呕——”被杜明月和杜若生颤巍巍地扶起来,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好半天听不见声音。

      “师弟,你怎么样了?”

      元寒衾缓过来后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转而对突然出现的杜若生问道:“刚什么情况啊,师叔你出场效果什么时候变这么震撼了? ”

      杜若生扫了眼地上赫尔曼·科恩的尸体后脸色格外难看,并没有多加解释:“是八家异术,租界的人就快来了,你们跟着我,等会儿保护好自己。”说完转身便朝那方向赶了过去。

      大事当前不好掰扯也不能推脱,杜明月与元寒衾相视一眼后,也纷纷融入黑暗。

      降雷源地。

      黑暗遮天蔽地,像是溯洄到了远古混沌之初,天地重新交融,成为通往地狱的中转站。

      不知道这个矿场原先景貌如何,但好在有地上一大片变成焦炭的乌鸟做参照,让元寒衾得以从视觉与嗅觉上获得双重震撼。

      现场的焦臭气味冲得人多看一眼都得当场圆寂,杜若生却丝毫不觉地伫立在事发中心,半晌转头对他们说:“这是【劫雷】。”

      杜明月不敢相信地惊讶:“这种禁术,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元寒衾不学无术地惊讶:“劫雷?闻所未闻,我一直以为这玩意儿是雷公电母专属呢。”

      “虽需天时地利,可一旦开阵,威力极大,且手眼通天,锁定精准,几乎不可能有人从中生还。”

      八家不会无故突然弄出么大动静,恰逢距离他们这伙人不远处,又与酹月令追踪方向一致,令人很难不怀疑这是刚才那伙刺客的杰作——准确来说,应该是消失已久的付朝翎和那伙刺客的共创。

      杜若生望着向连着环山的漆黑旷野背手而立,“八家沉寂三十余年,终于还是要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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