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狩》暮左

55、55. 神树之森（五 ）

　　用另一双眼睛看自己，这种体验，要籁用已经经历过的现象来指代，最接近于通感。但在通感的过程里，她虽然可以直接获取对方的感知信息，但同时也很明确的能够分辨出，什么是来自自己的信息，什么是从其他人的大脑里攫取的。

　　但是刚才，这种明确的边界感消失了，他人的悲伤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她的灵魂。

　　形神分离的体验在她的身体与尽头的光明融合后结束。重新掌控了自我的她来到了一座扇形石台之上，她正前方的圆弧的一边围着石制的栏杆，而她身后的那一边什么也没有。

　　确切地说，她似乎被“什么也不存在”这样的状态围困住了。

　　她的脑中却仍然有一个孤独的少女在奔跑。

　　孤寂的背影与那个男人临死前决绝又淡薄的神情重合。

　　和她梦里的不一样，他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杀死的。这些年庇护她的，也是在最初剥夺她的。

　　死之前他的样子，似乎对自己会被暗杀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呢。但即使这样，还是因为想要让她生活在阳光下，而用分割森守的方式，为她拨开了一条生长的狭缝，留下了让她选择的机会。

　　是捍卫掠夺者的正义，还是继续护佑曾经屠戮了她族人的子民。

　　抑或是她有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但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真的有一方是正确的吗？力量是唯一权柄，因为遵循着这一准则，这个世界才如此混乱。也因为认可这一点，反叛者意图建立起威压的秩序。

　　她并不认可任何一方。但也知道，如果不想明白就从这里出去，她就必然要为了自己并不认可的东西去战斗。

　　森野环顾四周的漆黑，认识到这过分平滑的黑暗与“不存在光明”并不等同。这是大脑对于无法理解的虚空的填充。

　　不到外面去，就不用选。什么也不做，就不会犯错。

　　森守会源源不断的从地脉里汲取能量。她也能够保存自己。

　　这么想着，少女几乎就要与周围的虚无融为一体，圆弧栏杆上方却突然波动起了荧光。像是接收到了某处的投影一样自顾自地开始播送画面。

　　最先出现的是穿着不合身的衣物的金发少年。易容术似乎在进入神殿后失效了。

　　接着这幅影像往后稍稍偏移了一些，在它的两侧，出现了卡卡西和鹿丸。

　　他们都是单独一人，站在同样的石头前。

　　“……鸣人？”

　　很显然鸣人听不到姐姐轻声的呢喃。他此时站在一颗悬浮在半空中的稻金色圆石前，好奇又警惕地观察着这个奇特的装置，片刻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触摸它。

　　“会……会说话？”

　　鸣人惊讶的声音传入了森野的脑海里。

　　“鸣人？”

　　但他还是对籁的呼唤没反应，这可能是个单向的通讯术。鸣人说的会说话的东西，大概指的是那块石头。

　　“愿望？我问你，你有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的衣服的女人吗，头发很长，脸很白……”

　　……这宛如形容鬼魂一样的描述。

　　“我要找她。”

　　“名字？名字叫做‘籁‘，森野籁。’”

　　神音石大概又传递了什么信息。

　　“嗯，因为是非常重要的家人，所以，需要我拿什么交换都可以哦！”

　　“诶诶诶这个许愿石真的有用吗？”

　　鸣人看着姐姐的轮廓突然就从空气里浮了出来。

　　在这里使用传送术，能感觉到空间本身的黏着感。像是粘稠的胶水一样让人不舒服。这大概是这里空间术式过于密集导致的。

　　她完全挣破了流质样的束缚，站在了鸣人的面前。

　　“为什么，卡卡西老师和鹿丸刚才就在这里吗？”鸣人接连发问。显然这个地方的诡异之处让她的好奇宝宝接连受到了冲击。

　　随着森野的出现，原先将三人分割开来的无形阻隔也消失了，她这才发现他们三人是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面向着神音石站着的。

　　这里依旧是一件半球状的大厅。但是比森野刚才路过的那一间要大很多。地面上浅金色和深棕色的格子交错。

　　深棕色的格子看着质地要柔软些。是给信徒做祷告的位置吗？

　　这里大概是礼祝堂吧。

　　金色的圆拱形墙壁的中半段，等距凿出了一圈凹槽。在这个高度上，面朝着信徒跪拜方向的地方有一座石台，跟刚才她的所在之处很像。

　　也许她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因为术式无法被他们看见。

　　“刚才去哪了？”

　　鹿丸问道。

　　“我们可能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我来的方向应该是司祭走的方向。”

　　她一开口说话，便觉得隐隐地有清脆的铃音在靠近。

　　卡卡西接着刚才走散了的话题继续问道：

　　“你是触发了什么术式被传送过来的？路上有发现森守的线索吗？\\\"

　　“我是自己传过来的……森守，没有找到。”

　　她总感觉，它现在已经不在神殿里了。从什么时候起呢？

　　“传过来的？！你受伤了吗？”兴许是之前从谁那里听说过什么，鸣人咋咋呼呼地过来拉她，想要看清她有没有哪里正在流血。

　　没想到他的手在将要碰到她的那一刹那被弹开了，随即一道金影闪过。原本围着她站着的三人迅速后撤。

　　她终于看清了这声音的来源，一串飞行着的铃铛。外表看着像蛋壳一样轻盈而脆弱，却发出了金属一样的响声和光芒。

　　它们围绕着她。

　　“籁！”鸣人以为她被包围了，想要上前解救。金色的光球们霎时化作根根利剑，向四周密集地四散射开，并且追踪着三人的移动轨迹持续进行攻击。

　　众人被逼进了墙上的凹槽进行躲避。

　　但鸣人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后，金铃又恢复了原状，回到了她身边围成了一圈。

　　在保护着她呢。

　　兴许是把她当做了现任的司祭。现在的司祭，由旧人的灵魂守护着。

　　他们最后的记忆，就存储在这里。

　　她抬起手，摸了摸其中一颗，它蹭了蹭她的手心，凉丝丝的。

　　“籁！”

　　鸣人突然从其中一个洞窟中钻了出来，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森野飞身进入了鸣人所在的石窟中，在他想要伸出手前阻止了他。

　　“别碰我……他们应该就不会攻击你。”

　　“里、里面有人！”

　　他比划着。

　　这石窟虽宽且深，高度却不足让一个成年人站立行走。森野弓身爬得更进去了一些。铃铛叮叮地跟着她的动作调整自己飞行的角度。

　　她的视线越过鸣人，发现这个石窟的尽头有个坐着的人影。

　　盘腿坐着的姿势，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她脊背一凉。尸体是见过不少，但是遗体又好像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爬到近前一看，却发现是一座浅蓝色的水晶雕像。

　　“还没穿衣服！”鸣人也跟了上来。

　　“想想你的后宫术，你在害羞什么？”

　　森野看着脸红得像烤红薯的弟弟，不禁揶揄。

　　他们面前，盘坐着一位不着片缕的女人。她长发直披散到腰际，周身没有俗物的遮蔽，却更显神态的安详。

　　“雕像罢了。”

　　一座左胸处空缺了一块的雕像。

　　侦查过后，他们发现这殿中的石窟深处全是这样的雕像。

　　和她在石柱上，以及在铃铛里看见的一样。这是她们寂灭的遗迹。

　　“森野，有什么发现吗？”

　　卡卡西看着籁一脸若有所思，问道。

　　她摇摇头。

　　“这里的空间术式密集复杂，如果找不到森守，还是暂时退出去再做计划。”鹿丸提议道

　　如果不在全员到齐的情况下一同撤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再次因为触发了奇奇怪怪的机关走散了。

　　对了，还要让他们从这里出去呢。籁突然记起了她的目的。

　　“你们刚才，是怎么进到这个地方的。”

　　“那里的门。”

　　那扇门也跟壁画上刻画得如出一辙。

　　她思索了两秒，从怀里掏出了存有拓印画面的卷轴。

　　“我和你们分开的时候，在司祭走的路上发现了这些壁画。”

　　“神音石，愿望的实现，以及胸口缺损的女人，这里都出现了。”

　　“你们看这里，得偿所愿的人们走出这扇门前后的对比。”

　　“人数少了两个，出去的那些人或多或少在体态上都有残缺……”

　　鹿丸一语道出了门内外的变化。

　　“我想，这大概暗示了实现愿望的代价。”

　　在神音石前，鹿丸和鸣人都问了她的下落，卡卡西则谨慎地保持了缄默。

　　“……你们刚才问了我的下落之后，我确实出现了。无论过程如何，你们的愿望的确实现了。”

　　“虽然不知道交换的规则，但是，能够确定的是需要留下什么你们才能出去。”

　　“……难道要留在这里一个人了？！”鸣人用自己的简单的大脑简单地推理了一下

　　“……这不公平！你本来就是在这里走丢的啊！”

　　“平时也有这样的事情啊，看起来是应得的东西，实际上也很奢侈。”

　　生活的平静，为人的尊严，这些似乎是天然的属性，但在命运眼中也并非是理所应然的馈赠。

　　“它要我们留下就留下吗！也太狡猾了！“

　　总有其他办法吧……鸣人脸一皱，籁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没想到的是思考到变现为行动的缓冲对于他来说如此转瞬即逝，不留神间少年便聚集起查克拉往门那边冲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巨响，能量巨大的风遁手里剑砸在了大门上。虽然没有出现肉眼可见的物理损害。但是籁却感知到了空间进一步的倾斜和扭曲。

　　鸣人说着还要甩出第二个，被籁抓住领子拖住了。

　　“回来！你以为只有一扇门可以拦住你吗？”

　　“这里的术式太密集，系统脆性本来就很高，用蛮力突破只怕大家都得埋在这里！”

　　语毕面色稍霁，又说：“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