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狩》暮左

47、48. 山之阵（三）

　　少年眼神热切，语气冰冷，手臂微微发颤。

　　他用近乎威胁的姿态，要她给出肯定的回复。

　　“……我只是恢复了他的生命体征而已。”

　　刀尖就在她耳旁不到一寸处，金属的寒光映照在森野的脸颊上，她尽力保持身体的静止，说道。

　　佐助眼里的热烈渐渐冷却下来。

　　“我已经尽力了。”

　　“是能量还不够吗？”

　　他收起刀，伸手就要拽她起来继续搜集能量。籁挣脱了他，坐了回去。

　　“在我来之前，他这样已经多久了？”

　　“超过一周。”

　　“一周?大脑缺氧2到4分钟脑组织葡萄糖即耗尽，4到5分钟后ATP也将耗尽，神经细胞一旦缺氧超过5分钟，就无法靠躯体自主恢复。”

　　言外之意，这颗脑子基本不能用了。

　　“我的术能够持续的修复他，但能修复到什么程度我不能保证。”

　　“修复到他能醒来的程度。”

　　森野摇了摇头，见他又要动手，愤怒地站起身来：

　　“我已经尽力了！他现在有呼吸有心跳，不算是个活人吗？”

　　她说话向来斯文，少有现在这样气急败坏，大喊大叫的时候。那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因为情绪波动泛出了粉色。

　　“你说的是，救、活、他，而不是让他醒来，你要食言？”

　　少年似乎被问住了，稍垂了眼，良久才说：“……你的术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只要标记的能量点不被拔除，只要我还活着，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对方不说话了。

　　时不可失，森野戴好了面具，恢复了假声，追问道：

　　“我的同伴还有任务目标在哪？”

　　香燐留下来看护鼬，佐助亲自带着森野去扣押着他们的地方。

　　那间房子外站着两个人，年纪看起来与森野相仿，都是男孩子，一个橙色头发，另一个留着白色的披肩长发。

　　橙发的那个身材高大，比他的同伴们健壮得多。

　　“重吾，让她进去吧。”佐助对他说。

　　重吾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籁站在门口往里头看，却没想脚下一个不稳，竟然被人推了进去。

　　门砰地一下被关上了，她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佐助！你说话不算话！”森野回身气愤地擂着门。

　　“我只是承诺不杀你们，又没说放你们走，不算食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气坏了脑袋，籁居然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笑意。

　　“……你好好呆着，只要他能醒，你们就能回木叶。”

　　他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而门外的两个人，无论森野说什么都不理她。

　　她只好暂时放弃了和他们理论的打算，回身检查大家的状况。

　　屋里没有窗子，黢黑一片。她用查克拉点燃了幽蓝色的火焰。

　　鸢和云两个人除了被蒙了眼睛，绑住手脚之外，还额外被施加了禁言术，籁用查克拉强行突破了言语上禁制。

　　她摘下了他们的眼罩，解开了他们的手脚。

　　“孩子们呢？”

　　“你过来之前，敌人把他们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云回答道。

　　“……难怪就这么把我们仨关一起。”籁嘟囔着。

　　反正人质在手，不担心他们能翻出花来。

　　森野站起身来，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其中一面墙上有扇小小的暗窗。

　　她将其拉开一看，只见隔壁也是同样大小的昏暗房间，隐约可分辨房间地上坐着一群人。是她的任务目标没错了。

　　火焰钻了过去，照亮了孩子们呆滞的面庞。她借着火光数了数，一个没少。尝试跟他们说话，依旧没能得到回应。

　　她靠着这面墙坐了下来，陷入了思索。

　　佐助说他确实得到过一点消息，以他能如此准确地掌握他们地行踪来看，消息的来源很可能来源与这次行动的内部，甚至于，很可能来自于他们三人当中。

　　信息的传递应该是在更早之前就开始了，毕竟要找到一个这么恰到好处的关押地点，并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事情。

　　也就是说，敌人应该一开始就确定他们会走这条路。并且早就将月的真实身份锁定了。

　　她回顾了一路上云和鸢的反应，尝试寻找一些指向性的线索。

　　“为首的人是佐助？那个几年前叛逃出村的佐助？”鸢问道。

　　“嗯。”

　　“你们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森野问坐在对面墙边的二人。

　　讽刺的是，敌人已经见到她的真容，而她却要戴着面具用假声与队友交流。

　　“好像被一个白发忍者用水牢带来的。”云回答。

　　“好像……？”

　　“嗯，水牢里可能掺了一些东西，我们被水牢包围之后很快失去了意识，所以只瞥见了一眼。”鸢也加入了对话。

　　“会水遁的忍者……”

　　云突然切换成了默读的形式和森野沟通。

　　“从我们醒过来之后外面就一直只有两个人，加上佐助那边两个人，一共就四个人。”

　　“月，你刚才与佐助交手过了吗？”

　　“没有，但是我大致对他的实力有个了解。”毕竟鸣人和他交过手，陪他训练的时候，他总是对着她碎碎念。

　　“你能胜得过他吗？”

　　“不能，但是应该勉强能拖住他。”

　　“如果用你的那个陷阱术，应该可以控制住外面的人，那我们只要三对二就好了。”

　　“你想突围？”

　　“可是任务目标被关在隔壁，我们的首要目标应该是保障他们的安全。”籁觉得这个想法过于大胆。

　　“就隔着一堵墙，如果我们先布好陷阱，利用破墙的动静把对方吸引进来控制住，我们就可以分散成两部分，一部分对抗剩余的敌人，一部分保护和引导任务目标撤离。”

　　“……所以我负责拖住佐助是吗？”

　　“也可以由鸢来，鸢的实力也很强。”

　　“好吧，我转达给鸢看看。”

　　既然要突围的话，首先要确定他们没有在任务目标身上下什么隐蔽的控制术，以免行动开始后陷入被动的境地。

　　籁保持着靠墙坐着的姿势，悄悄地制造出查克拉线，让它顺着墙透过未合上的暗窗爬了进去。单纯感知的话，他们身上不存在异常的查克拉波动。只不过这些孩子闷声不吭的如同木偶一般，只能通过接触的方式进一步确认这个结果。顺道也探查一下隔壁房间的看守情况。

　　花了一些时间，月才用默读告知二人：

　　“任务目标身上不存在特别的禁制。”

　　“那个房间外面暂时也没有人。”

　　“那我现在用‘重组’破墙？”

　　“不着急，等入夜之后吧。”

　　重组是鸢的术，可以自由改变一定质量以下的物体的形态。这样他们可以在制造动静的同时不伤害到任务目标。

　　“……那我负责在你破墙之后到对面去保护任务目标。”

　　“我负责控制目标和拖住敌人。”

　　云从战斗力上来说是他们三个中最弱的，看起来也只能这么安排了。

　　森野一直盯着从门缝渗进来的光。眼见着它从日光到月色。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她便站起身来，一副烦躁得不得不站起身松动筋骨的模样，在房中来回走动着。

　　布阵完毕后，她与队友交换了一下眼神。

　　随着一阵奇妙地咔咔声，隔绝了任务目标的那堵墙，像纸页一样被折叠了起来，整座屋子也因此不住震动着。

　　他们迅疾的按照计划变换了位置。

　　果不其然门外的人冲了进来。

　　“月，你做什么？”

　　森野成功用伞控制住了看守他们的两个少年。云本应按照既定的策略带领着孩子们撤离。然而，当他进入了隔壁房间之后，却发现行动范围被限制住了。

　　“这是能抵消内外冲击的双向盾，请不要尝试着击破他，这个盾的强度可比卷轴里的高得多。”

　　单从颜色也看得出来，笼罩着他们的透明的防护散发着能量密集的亮蓝色光芒。不仅如此，每个孩子身体都被同样的光芒包围着。

　　森野刚才用查克拉线检查任务目标情况的时候便顺道搭建了保护目标和限制行动的术式。

　　“我们之中有奸细，因此谁也不能先行离开。

　　“你怀疑我？”

　　看守他们的从头到尾只有两个人，在佐助送她来这边的时候，他们明显是第一次遇见这个主谋。又怎么知道他那边也是两个人呢？

　　在回程的路上，也是云一直怂恿他们走这条路，更别说从刚才起，她想要带着被试们先走的意图就十分的突出。

　　不怀疑她怀疑谁？

　　但月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对鸢说道：

　　“鸢，把房子掀了吧。”

　　鸢依言照做。一干人等暴露在了清亮的月夜里。初夏的虫鸣声骤然从四面八方涌来。

　　佐助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远处的森林边沿，但一眨眼就来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他猛地拔出了缠绕着电光的刀，飞身压着伞阵，劈向阵后的她。

　　光弦吃力，形变到了最大的程度，贴着刀刃直到她面前的几厘米处，但却仍未断裂。

　　“你当心，他们俩要被你勒死了。”

　　籁看着那两个，因为脖子上的弦被拉紧而挣扎不住的少年，友善地提醒道。

　　他闪到了她的侧边进行了攻击，却因为盾而不能近身。

　　“你倒是比你那个傻瓜弟弟要强得多。”

　　“但我看你这个样子，似乎也并非想逃。”

　　他果然还是感到疑惑。

　　月微微一笑：“那你想逃吗？”

　　他冷笑一声，刚想说什么。

　　一只鸟儿吱吱喳喳地飞到了他们的上方。

　　只听橙发少年突然大声嚷道：

　　“佐助，快走！木叶的人来了！”

　　是的，籁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想突围。

　　试想，在怀疑队友中有奸细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将后背交付出去。

　　她一直在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拖延到援军赶到之时。

　　来人是大和带领的第七班，以及由卡卡西暂为代理的第十班，还有从铁之国折返的一部分暗忍，共有十数人之众。

　　“最佳的策略，永远是在战斗开始之前就结束它。”

　　她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当同伴们从森林里走出来的时候，这句话的正确性被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