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gi正在看着我》惊鸟掠春

7、第六章

　　切切实实站在这个世界上，又好像一脚踩在云端，没有支撑点随时会掉下去的提心吊胆，怀抱着茫然，在一片漆黑中隐隐约约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但凝神去听，又消失了。
　　半梦半醒中，几次反复，于是逐渐烦躁，想要抓住那声音的念头强烈，存了一口气扑过去，落空感让人察觉到了危险，猛然清醒过来的人睁开了眼。

　　又一次在这里醒来。
　　幽灵有梦吗？
　　萩原研二茫然四顾，他回到了自己房间，但是他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人类能清晰记住自己睡着的时刻吗？
　　闭上眼后，大脑也未能立刻停下思考，在哪一刻截断了呢？
　　是梦游还是什么……？
　　他环顾一圈，平凡无奇的房间，再不能更熟悉的地方，他是从这里复活的。
　　紫色的眼睛沉落更深的夜色，萩原研二迈开脚步，靠近身边最近的物品若有所思。
　　窗边隐隐的光闪过。
　　轰隆——

　　闪电划过，照亮暗沉的天，一刹如白昼，但夜还未结束雨也未彻底落下，黑漆漆的世界里雷声跟着震响，突兀又短暂，却叫人一惊，完全没了睡意。

　　轰隆——
　　被雷声吵醒的松田阵平翻身起床，降温的天气让他去衣柜里多拿了一件外套，穿衣服的时候，松田阵平抬头看一眼上铺的好友，但上铺空空如也，消失的人影让他的眉头低下去，他一边转身向外走去，一边呼喊名字：“Hagi？”
　　大跨步打开门，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客厅，这里没有人影，松田阵平脸色沉下，因为表情消失，在黑暗里看起来十分凶恶。
　　雷声打响，轰隆——
　　他按亮灯，又喊了一声：“Hagi！”
　　“我在房间里！”萩原研二从门上挤出半个头来，然后再钻出来，松田阵平按照声音来源转过头猝不及防看到这个画面，他睁大眼睛。
　　萩原研二留意到松田阵平反应，明白自己着急下的举动有些不妥，不好意思地问:“吓到你了？”
　　隔音太好，回应声被雷声隔绝，喊了第二声的松田明显没听见萩原的声音。
　　“你在干嘛啊。”松田阵平恶狠狠地问，松一口气的同时顺便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突然看到门板上窜出的头，虽然表面上淡定，小动作却带出来一瞬的紧张。这种场面，即便那个人是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也没办法完全的接受良好。
　　“在这里做什么？”松田阵平看着半夜鬼鬼祟祟的幽灵问。
　　“小阵平跟我来。”萩原研二说着又走入房间。
　　背影消失在眼前，幽灵的能力展现，闪电又一次出现，松田阵平对着萩原房间的门抓了把乱八七糟的卷发，刚睡醒头发没有梳理却依然顺滑，他抿了下嘴角，走上前去拧动了把手。

　　轰隆——

　　屋内的萩原研二撑着下颚，正以一种考量的姿态打量房间内每一件物体，时不时摇摇头，时不时点点头。
　　他按下门边的开关，灯亮起，驱逐了房间的黑暗，窗户外的雷声时大时小，松田阵平靠在门边一边跟着萩原的目光打量物品一边问道：“我的呼噜吵到你受不了吗？”
　　萩原研二将有嫌疑的存在用目光审视过一遍，然后转头看向幼驯染，眨眨眼，神秘地说：“不，我可不是自己跑过来的。”
　　松田阵平扬起半边眉毛，“Hagi还会梦游？”
　　他的脸色转而严肃了，“你的身体不由你控制吗。”
　　“实话实说我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萩原研二沉思一秒，补充道，“醒来就在这里了——就像刚复活时一样。”
　　他把郑重的气氛散去，玩笑道，“睡着了要回到复活的场所待机？”
　　松田阵平皱眉思考，而后想起了什么，敏锐地说：“因为触碰消失之后，Hagi并没有回到这里。”
　　“没错。”萩原研二也想起来了，“看来要多几次验证……还是有问题呢。”
　　那么萩原刚刚就是在找关于这个现象的东西，松田阵平转向最了解房间的主人，“有怀疑吗？Hagi？”
　　“嗯……”萩原研二叹气，“护身符御守之类的倒是求过，但以之前的经历来看，和它们有没有关系，至于其他，我也不太清楚，毕竟物品有一点多呢……暂时没有头绪。”
　　“那么把房间收拾出来，”松田阵平果断地做出决定，“然后一个个找。”
　　“说得也是，我现在最不缺的东西就是时间。”萩原研二淡然一笑。
　　“Hagi，从哪边开始？”松田阵平边挽袖子边说。
　　“不着急~”萩原研二靠过来，“我们有很多时间，先洗漱吃早饭吧？今天可能要下大雨，小阵平起太早了，等会可以继续睡，这样的天气最好补觉。”
　　松田阵平往客厅走：“我睡够了，吃完饭再来研究Hagi。”
　　像拆解每一个感兴趣的机械那样的语气，萩原研二失笑：“好哦！麻烦小阵平了！”

　　雷电停了，雨下了起来，滴滴答答而后叮咚叮咚，这场属于夏天的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萩原研二不再看窗外。
　　他坐在自己房间里四处扫量，这些天松田阵平实在忙碌。
　　萩原研二也在努力找出变成这样的原因，而他在发现自雷雨天“失去意识又醒来”之后会回到房间的时候，便明白这是一条关键线索。
　　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呢？会是存在的原因吗？是有什么物体寄托了他的灵魂吗？还是只是一次意外呢？
　　本想自己先弄明白情况，但想来想去不靠小阵平会变得十分曲折，毕竟幽魂没办法移动实物。并且这件事要瞒并瞒不长久，松田阵平明显很在意灵魂留下来的原因。
　　要是被直觉超强的阵平酱自己再次发现隐瞒的话，那时候火山爆发的景象就会出现在日本东京吧。
　　脾气堪比一座火山的松田阵平走进了房间：“现在开始吧。”

　　萩原研二殉职以后，松田阵平走入过这个房间七次。
　　一次是没意识到好友已经不在，自然而然地开门喊人，结果屋内空空荡荡，松田阵平才想起来，这里没有人住了。
　　一次是为了将萩原研二的一部分遗物寄给萩原千速，松田阵平以为很快就能做完的事情意外花了很久，那些过去在房间里重映，回忆在物品上自言自语地讲述自己的历史，明明是留下的人应该果断放手的死物却也是活人对重要之人的断舍离……给房间易脏的地方盖上蒙尘的布，就像给萩原研二亲手拉起白床单，松田阵平想自己不会有什么需要再进来了，于是落锁尘封。
　　拔下钥匙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再次进入吧。
　　刚寄完遗物不久，脑中终于冒出来“那个家伙真的死掉了，不会再回来了……”的念头的那个早上，疲倦睡了的人再睁眼就听到那个家伙在说上午好，声音刚钻进耳朵，还藕断丝连的东西又立马恢复如初。
　　为了欢迎主人的回来，才锁上不久的门又解了锁，第三次有了，第四次第五次便很快跟着来临，今天是第七次。
　　如今又到了秋天，雨天加强宿命感，未知掀起一点边角，亲手盖上的布被扯开，松田阵平动作利落，目光锐利，认真寻找起蛛丝马迹。

　　“这些都是什么啊？”
　　松田阵平做了一次彻头彻尾的搜查，严密地筛查没有任何成果，在萩原研二“这个很重要，那个要好好放回去，小阵平你不要打乱顺序啊”的叮嘱下他把东西放回去的同时逐渐暴躁，“你这家伙怎么那么麻烦！”
　　“嗯，就是这个位置！谢谢阵平酱~”萩原研二蹲在一旁给松田阵平鼓掌。
　　松田阵平无视掌声，把每一个东西像是超市扫描那样从萩原研二身前平移而过让他检测：“是它吗？”
　　“没有感觉，”所有东西经历了第二遍扫描，但萩原研二一直托着下巴摇头，“检查不出来。”
　　“啧。”松田阵平很是不爽，站起来把手上的玩偶放回架子上，“那就没有了……任何收获都没找到。”
　　看着自己的房间清理一新还和原来一模一样的萩原研二点头表示满意：“也不是一点成果都没有嘛，阵平酱，超级贤惠啊。”
　　“哈，说什么呢。”松田阵平抓着萩原研二最喜欢的机车模型说。
　　“啊！”萩原研二盯着模型捶了下手心，“这可能是一次偶然事件！不如你把它放下，我们再等几天看看呢？”
　　“我又不是不知道，至少把可疑的东西都挑出来吧？”松田阵平把模型放回原位，“反正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
　　“要是不再出现那种状况呢。”
　　“那就当大扫除好了！”

　　“这个东西好奇怪……邪神塑像？”
　　松田阵平拿起一个被包裹着的木头雕塑，萩原研二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他摇摇头。
　　“不是啦，那是女孩子亲手雕刻的我。”
　　“很怀疑……”松田阵平打开看了一眼，沉默把这个自己怎么也看不出像萩原的东西拿开。
　　萩原研二摇摇头，看着木偶笑着道：“她的雕像和你的饭团是一样的。”
　　松田阵平狠狠“哈？”了一声。

　　“这张纸画满符咒……诅咒？”
　　松田阵平从文件袋里捡出一张蓝底金文用歪七扭八的字写就的画，萩原研二指着字符解释道。
　　“一个外国人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写给我的告白信……是不是很有艺术美感？”
　　松田阵平挑眉问：“哪个部落的女人？”
　　萩原研二淡定道：“男人。”

　　“这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呢……Hagi？”
　　几番对答后，松田阵平打开一个礼盒，看到一块黑漆漆、平平无奇的石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他将它拿出来。
　　萩原研二看着这块石头想了想，因为太普通了脑中也没什么印象，他再认真看了一眼银白色的礼盒，然后想起来了。
　　“啊，是陨石吧……那个女孩子送给我的时候这么说。”
　　松田阵平仔细看了两眼，然后就像之前几次那样，以它的外表分辨不出来身份，和路边的鹅软石长得毫无区别。
　　“听说人要是在特定环境的某个角度下看会出现奇妙的效果，它的作用好像是——”
　　萩原研二的声音戛然而止。
　　“嗯？”松田阵平转动石头找角度，发现石头还是有一个优点的，那就是非常光滑，“什么效果？”
　　“……带来幽灵的幻影。”
　　萩原研二神情飘忽地回答。

　　啪嗒——
　　石头掉了下来，顺着惯性滚动，最后停在萩原研二的脚前。
　　“手滑了。”反应过来的松田阵平说着伸手将它捡起来，然后冷静地指出漏洞，“我并不是靠它看见的。”
　　“嗯……没错呢。”萩原研二有些心不在焉。
　　很久之前收到石头时，女孩子将它随意地抛过来，随便的行为就像它确实只是块普通石头，萩原研二回到家将它装进礼盒，此后有几次好奇拿出来观察发现没有任何效果，于是他不再在意，以至于忘记了它的存在。
　　曾经玩笑般说过的话……嘛，还真有种奇怪的命运之感呢。
　　“特定环境的某个角度……所以说，它只是在特定环境出现的情况下把在附近的Hagi拉过来了？”松田阵平举着石头到处看，石头只是石头，挡住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
　　紫色的眼睛短暂望回过去，不过萩原研二很快摆脱状态笑着和松田阵平说：“嗯？这样嘛，是它做的吗？”
　　这样轻易的找到罪魁祸首了吗？
　　松田阵平看一眼萩原研二，说着自己的判断：“条件是下雨天？不对，前几天也下过雨，如果是雨的话Hagi不应该没有感觉……”
　　“是雷电。”
　　两个人齐声道。
　　“多实验几次就能确认了，你感觉到了拉扯感吗？如果我拿着它去其他房间有用吗？”松田阵平看着手中的石头说，“不知道给别人看能不能见到Hagi？”
　　如果可以……松田阵平停下问题，盯着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望着窗外已经恰恰停了的雨：“明天还会下雨吗？”
　　“天气预报说不下。”松田阵平无所谓道，“我们可以试试人造闪电。”
　　“好妙的主意，不愧是小阵平。”
　　松田阵平将石头放回盒子里：“还记得是谁送的礼物吗？”
　　“莉莉丝。”萩原研二含着笑意看着松田阵平，“小阵平认识的人哦。”
　　“啊？”松田阵平回想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是哪个联谊时候来的女生吗？
　　他说，“不知道。”
　　“绿色短头发的胆小孩子。”萩原研二提醒道。
　　绿色短头发有强烈的指向性，胆小……
　　松田阵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他拧起眉头：“那个跟踪狂？”
　　松田阵平反应过来，“等等、他是女孩子？”
　　“是啊。”萩原研二笑眯眯地点头，“很漂亮的一位小姐哦。”
　　“哈。”松田阵平想起那个怪里怪气比警察面对的杀人犯还阴郁的小子，“看不出来。”

　　松田阵平和莉莉丝的相识是因为萩原研二，但那次见面能不能称为相识还有待商榷。
　　毕竟那时候是一个人抓着一个人，而另一个人一边死命挣扎一边乱飞拳头。
　　松田阵平看着人没力气了，把绿发小子拎出来抓到萩原研二面前，“要不要报警。”
　　萩原研二无奈摇摇头，“这是我认识的朋友。”
　　在松田阵平“？”的目光下，这段时间长期尾随萩原研二的孩子，在松田阵平的威慑下仍沉默不语，却在萩原研二开口的时候，跟着开口。
　　后面的故事松田阵平不知道，大概是萩原解决了问题，所以再没见过那小子。

　　“你认识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松田阵平盯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继续试试吗？”
　　“继续吧。”萩原研二伸手点在那颗小石头上说，“说不定莉莉丝的话只是个玩笑呢，嘛，毕竟我们的幻想也不少。”

　　后来的实验结果证明了……与石头无关，只是萩原研二在被自己的房间吸引而已。
　　“难道Hagi其实是地缚灵吗？”松田阵平想了想，“为什么绑定跟着我？我是外出遛狗的绳子？”
　　“……汪？”萩原研二学了一声，“小阵平的形容还真是形象呢。”
　　没有在骂好友的松田阵平挠了把卷发：“Hagi，是最近产生了什么变化吗？”
　　萩原研二盯着幼驯染眨眨眼：“什么？”
　　他看着秋风吹过松田阵平乱蓬蓬的卷发，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风……等等，小阵平，帮我个忙。”
　　松田阵平侧脸看他：“嗯哼，做什么？”
　　“麻烦小阵平帮我……”萩原研二想了想对着松田阵平说，“带一本书过来吧。”

　　提到书本，松田阵平就有了猜想。
　　“什么书？”松田阵平走到书架面前问，但不等回答就直接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走过来。
　　“都可以啦~”萩原研二站在书桌前落定，“把书摊开吧！”
　　松田阵平先走回去把窗户重新关起，而后将随手抽出的书本打开平摊放置在桌面上，他盯着对面的萩原研二，因为有所预感，眼神渐渐带上怀疑。
　　“那么……”萩原研二注视书本认真道，“我要开始了！”
　　松田阵平让出位置，抱着手臂退后，他靠在桌边的墙上，等待幽灵的表演，等待萩原研二的魔法。
　　萩原研二眯起眼睛，伸手去翻动，伸手去扯动，但即便是挪动，书本也佁然不动，巍峨如山，没有一点被影响的痕迹。
　　“嗯……果然。”
　　他直起身思索一会儿，煽动手掌，但仍未有见效，然后萩原研二抬头看一眼松田阵平，一阵沉默间隙过去，他低下头开始跳动。
　　看着左右横跳，实践证明自己能不能掀起风，反复摇摆的萩原研二，好像看到游戏中的卡顿人物在鬼畜的抽风……本该带给人灵异的恐怖，对松田阵平只升起做出奇怪行为的好友的无语。
　　变成幽灵的后遗症？
　　松田阵平的心情一言难尽，他别开脸，转身离开了客厅。
　　试图用风掀起纸张来证明自己能存在，但没有做到的萩原研二站立原地摇头：“哎呀，不行呢。”

　　“试试这个吧，Hagi。”
　　再次回来的松田阵平手上端着一盆水。
　　“啊！水中更明显！”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
　　松田阵平与他面对面，萩原研二谨慎又郑重地将手伸进盆中，两个人弯下身盯着水面看。
　　手臂沉入液体，微不可见又清晰无比的，极其细微到其实肉眼完全看不清的弱小波点出现了。
　　不会放过一点细节的两位优秀警官，用两双眼睛将这微弱的、一闪即逝的皱痕抓个正着。
　　萩原研二因为吃惊僵住，一动不动。松田阵平捏紧手指，眯眼贴近想看更清，痕迹却因为停止的动作消失无影。
　　消失无踪后，刚刚发生的事情像一场假想，松田阵平抬头看四周，无风，他的目光凝视从窗外照到屋内的柔和阳光，跟着阳光下空中飞舞的尘土落到自己的袖口。
　　松田阵平慢慢退远了。
　　“Hagi，继续。”他的声音低沉冷静，但仍有不平静的颤动，喉结轻轻滚动一下，“再做一次。”

　　在透明的水盆里，在一览无余的液体中，白皙的手臂绕着圈逆时针拨弄。
　　那不是上帝的手臂，它造不出洪水与海啸，那也不是人类的手臂，它使用不了重力的力量，旋转不出漩涡，溅不起水花。那是幽灵的手臂，所以只有灰尘飘到水面，落下来的位置泛起一点微小的褶皱。
　　没有人忽视掉轻微的落点，这点褶皱在两个人的心头上烫开了，扩散成一圈圈波纹。
　　那是一点，希望。
　　确认这点微弱的痕迹，松田阵平心猛得一跳，代表的可能性让他抿起唇。
　　“多亏了小阵平~”萩原研二收起一瞬间的恍惚，他微笑着从水中抽回手。
　　“很清楚能看见改变。”他抬起手臂，看着逐渐结实的身体感叹，“在变好呢。”
　　“并不是完全无实体，”松田阵平思索着，“那么除了我能触碰也可能被其他人感知到……”
　　他呢喃了某个词汇，但没有说出声。
　　早晨的清新气息充满房间，明媚的朝阳在腾跃，松田阵平注视不知道会被划分在哪一类但永远是萩原研二的家伙。
　　或许离去的人正在回到这个世界上。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萩原研二打开了手臂：“要不要拥抱庆祝一下？阵平酱？”
　　松田阵平后退一步，自顾自说：“我想可以多多实验几次观察改变的时间来分析原因。”
　　萩原研二看着好友的退让，看到了他的恐惧，他在心里叹口气，点头表示自己会配合，但是，“小阵平，这张帅气的脸蛋埋在工作里被愁眉苦脸消磨掉实在浪费呀~”
　　松田阵平干净利落地说：“我可不是靠脸蛋生存的男人。”

　　这不是你将人生投掷在我的焚炉里燃烧的原因。
　　那些书籍，那些笔记，那些调职申请，那些与过去计划里完全相反的生活……
　　当结果越来越好，看着好友隐藏激动的神情，萩原研二露出一个笑容，他同样期待也同样忧虑与恐惧。
　　希望看似近在眼前，实际上伸手便会发现它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什么结果都好，让这一切早日结束吧，让那个人从名为萩原研二的束缚下解脱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
　　小阵平一定会不赞同地说吧。
　　可是萩原研二想。
　　我不愿意让你为我付出代价……在复仇与复活这两件同样虚妄的事情里耗费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