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临时抱佛脚有用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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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礼仪还是挺好学的，这东西便跟政治课的考前复习一般死板，能囫囵背下来就行。按王满的说法，便是蠢笨如牛，连着三个早晨也能教会了。但气质这东西却难讲了，这就是试卷的最后一道综合分析题，资料很多，范围很广，分高分低全凭考生主观意志与改卷老师心情左右。如今钱缙成了钱进，硬件纵然一般无二，中央处理器换了一个，WINDOWS成了586也运行不了《魔兽世界》。
瞧着钱进在屋内对着祖宗牌位又跪又拜的认真模样，刘子信还是直摇头叹气：“不像不像……”
“哪里不像了？”赵小乐瞅着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这哪里是王爷上朝？分明一出草民告官。”刘子信叹道。经他这么一说，赵小乐再看，缩脖子撅屁股的，还真像。
“还能怎么样？”赵小乐一手指着钱进，语带嘲讽道，“难不成再杀他一次？说不定你们王爷就能回来了。”也说不定下一个来的是□□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一上朝霸气外露，直接将皇帝拉下马——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了。
“少捣乱啊，自个儿练得怎么样了？”
“嘿嘿，打不到，打不到！”见刘子信一扇子过来，赵小乐忙退了一步，桀桀怪笑着弯腰行了一标准礼，装腔作势道，“奴才多谢大人指教！”
“你这家伙真是……”刘子信觉得脑仁儿生疼，禁不住猛揉太阳穴，“都不知怎的说你好。”
赵小乐这不分轻重的性子，往好听了说是盲目乐观。纵然老虎跑到了身后，他拼命逃跑之余，定还有兴致回头瞧会儿热闹。刚开始的紧张劲儿一过，插科打诨的本性又暴露无遗了，此刻正坐到钱进身边瞎出主意：“王爷，关键时刻不如装失忆吧。我看过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一准儿没错……”
不知他还能胡说八道些什么，刘子信已经无力了，他摆手道：“罢了，王爷明儿还要早起呢，就练到这里吧。”
“好咧！”赵小乐答应着，一把拉起钱进，意犹未尽道，“哎，我觉着失忆这招太烂大街了，指不定已有前辈借鉴过。要不这样，关键时候就装晕……”
瞧着赵小乐与钱进勾肩搭背朝祠堂外走去，全无尊卑之别，刘子信不由摇头苦笑——真真比牛还难教。
翌日，钱进起来时天还未亮，跟应考生一般满屋子瞎转悠，口中叨叨有声。赵小乐睁开朦胧睡眼，含糊道：“才半夜吧，再睡会儿……”话音未落，听得小莲在门外轻声唤道：“四更天了，王爷该起了。”一时倒也醒了。
小莲候了片刻，推门而入，待钱进自行漱洗毕便将朝服配饰奉上，为其一一穿戴起来。赵小乐爬起来，坐在一旁瞧着。还别说，真是人靠衣装！钱进身形本就魁梧，玄衣高冠，立马多了几分庄严感；只不过当小莲近身为他整理衣衫之时，想躲又不得，神情间颇有些尴尬。
“注意表情啊。”赵小乐提醒道。
“这样行不？”钱进不自在地牵了牵嘴角，装出个笑模样。
“算了，不要笑了……”赵小乐捂脸，顿时领悟到面瘫的魅力所在——便是尊贵如王子，若傻笑起来也容易变成青蛙。他嘱咐钱进道：“一会儿记得别多说话，也别笑啊。刘子信教过的都记住了吧。”
钱进勉力点点头，咽了咽口水，问道：“要是皇上问我话，我答不上来，咋办啊？”
“来。”赵小乐勾勾手，让他附耳过来，“我传你四字秘诀，绝对有用……”
二人一直私聊到刘子信与王满来请，眼见八人大轿抬到了门口，钱进禁不住浑身颤抖。赵小乐默默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宽慰道：“王爷，要相信自己。咱好歹也算是活了两世的人，还怕一帮古人不成？”
钱进嗯了一声，深吸了口气，迈步坐进轿中。轿帘随即放下，轿夫吆喝着齐齐起身，朝府外而去。
此刻天尚未曦，赵小乐只觉黎明前的黑暗如此的深沉，无端要将人吞噬一般。见轿子渐行渐远，他在心底祈祷，盼着古代皇帝能跟国家主席那般亲切，见面友好握手，问问今年年景如何，之后大家吃好喝好。虽然只是妄想，愿望总是好的。
却说钱进一路忐忑到了宫门外，心如擂鼓一般怦怦作响，耳边便听不得别的动静。轿夫在帘外催请了几次不见应答，壮着胆子掀开帘角，道：“王爷，到了。”
“好。”钱进下意识应了一声，将双手藏在袖内紧紧相握，牙关紧咬，强作镇定走了下来。他鼓起勇气，望了眼足有三层楼高的宫门，侍卫分立两排，个个金甲银枪，森然威武。这时早将什么学过没学过的抛至爪哇国了，机械般往前迈着步子，茫茫然似盲人夜行不知黎明所在。不时有官吏自身边而过，冲其作揖寒暄，钱进全然不闻，自顾自地走着。
不知行了多远，忽听得有人在耳边连声唤着：“缙王千岁……王爷……”钱进木然抬头看去，只见一年轻官员正微微笑着，躬身延请道：“王爷，您先请。”钱进略一回神，方知走错了方向，禁不住脸上一红。
这人倒不多话，有意无意引着钱进到了金殿，又道了声请，便退至一旁。钱进依稀记得刘子信教过的，自个儿应站到百官之首，于是迈步而行。这刻临近早朝，殿上已候了不少人，他只觉眼前五颜六色，热闹得跟演京戏一般；耳边听闻两旁人窃窃私语，似正冲着自己指指点点，却又不敢四处张望，目视前方只管走着。
那路似无尽头一般，好容易走到站定，钱进还没舒一口气，听得殿前太监长声喝道：“陛下驾到！”顿时如人过虫寂，话语声立息，众官员撩衣整袖跪倒一片，山呼万岁。他忙跟着跪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临时抱佛脚有用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