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糊里糊涂扮演王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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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得马车，赵小乐早已吐得虚脱，泄愤般一脚踹在车轱辘上，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地。王满放下鞭子，一把将他拉住，问道：“刚刚路上你叫我了？风太大没听清，有什么事吗？”赵小乐无力地摇了摇头，已懒得与他计较，满脑子只想着吃饭洗澡睡觉。
不过短短数月，再进王府便恍然隔世。如今已是夏尽秋来，原本喧嚣热闹的荷花海棠徒剩些绿叶，留一地菊花争奇斗艳，晚风中点点桂花香最是醉人。赵钱二人早换上了崭新衣衫，重梳起发髻，萎顿立于府门前，俨然一副暴发户不上台面的模样。刚一迈进大门，见府内上下正列队相迎，便听得一声惊呼：“赵大人，你回来了！”丫儿尖叫着冲上前来，欣喜不已，险些便扑到了赵小乐身上。可怜赵小乐哎哟一声，终于摔入了钱进怀中，二人顿时皆狼狈不堪。
“这般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小莲见状，呵斥道，“都没见王爷到了，还不行礼？”
众人齐齐跪拜起来，口中颂道：“给王爷千岁请安。”
钱进那个别扭，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将赵小乐扶稳了，伸手便想去扶旁人。刘子信见他欲弯腰，已先行一步到其身后，暗暗朝钱进的后腰处撞了一把，双手将他搀直了身，抢道：“王爷舟车劳顿，你们下去准备饮食沐浴吧。”下人们称是，一时便散了。一行五人回到王爷住所内室，摒退旁人，又商议开来。
静坐片刻，刘子信开口道：“若我所料不错，王爷回府的消息不日便会传入宫中，到时皇上自会召王爷晋见。我们需想些对策才是。”
“我大哥早已不是那个缙王了，只会种田又不会造反，咱们去跟皇上直说不就行了？”赵小乐最讨厌勾心斗角的麻烦事，此刻又伴着头晕难受，懒得费这脑子，直接趴倒在桌上，伸手去够盘里的点心吃。
“要真如你说的这般简单，你们逃了便逃了，皇上还费什么心思去查？”刘子信眼见他咬了一口，才提醒道，“已经放很久了，你最好别吃。”
“呸！”赵小乐忙吐了出来，鄙夷地看着刘子信，自暴自弃道，“反正什么也查不出来，让他查去！”
“只要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在，皇上心中总有这么一根刺。除非，他不在这个世上了……”刘子信冷眼看向钱进，言语间透着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钱进早已没了主意，双手抱头，口中神经质般喃喃着：“俺不是王爷……俺不是王爷……”
赵小乐瞧着心酸，他二人算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便开口问刘子信道：“子信大哥，你倒是有什么主意？”
“如今之计，唯有扮出个安分王爷给皇上瞧。”
“这……俺不行的啊！”钱进闻语，急得连连摆手，哀求的目光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众人皆有意无意转开了眼，或望着房梁，或研究桌上纹路，不约而同默认了这个计策。
农民变王爷？这是让王宝强演康熙啊，是何等的挑战？赵小乐一想到此情景，禁不住干笑数声，拍着钱进的肩鼓励道：“大哥你要加油，我看好你，你一定可以的！”
“还有你啊，”刘子信又道，“将这乱七八糟的称呼给我改回来！”说着顺手给了他一下。
“哎哟，你又敲我头！”赵小乐终于怒了，“我跟你拼了！”迎头冲了过去。刘子信躲，赵小乐追，王满拉，钱进劝，屋内顿时乱作一团。小莲退了出去，招呼下人送上饭菜，这才平息了这场骚乱。
课程一：介绍缙王爷生平。要求：粗略了解，能大致判断真伪。主讲：刘子信。学生：钱进。旁听：赵小乐。
“缙王姓钱名缙，字退思。年方十五中得举人，任地方小吏。至二十岁时，有感官场黑暗、民不聊生，愤然投笔从戎。此后经嘉兴关一役一鸣惊人，升至少尉。其间与高祖相识相交，相互引为知己……”刘子信这厢滔滔不绝，说得口干舌燥，二位学生却不给面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听得他细数钱王爷的功勋，赵小乐走了神，悄声问钱进：“大哥，你现在到底几岁了？”
“都记住了吗？”刘先生见学生开小差，恨铁不成钢，问钱进道，“说说我刚刚讲了什么？”
钱进虽努力想要认真听讲，无奈实在听不懂，无神的双眼眨了眨，羞愧地低下了头：“俺……俺不清楚……”
“文武全才啊大哥……不不，是王爷！”见刘子信扶额无语的模样，赵小乐忙解围道，“您真是太厉害了！”对着幼儿园小朋友教授大学课程，真不知哪个比较受罪。
“说起来，你赵大人也不差。”刘子信似笑非笑，“作为皇上身边曾经的红人，自然有独到之处。”
“哦？我还这般有能耐？”赵小乐顿时有了精神，自我代入意淫起来，“想必我才高八斗举世无双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是溜须拍马，无人能及。”见他亢奋，刘子信一盆冷水泼下去，道，“倒跟如今的你颇为相似，爱耍嘴皮子。”
“有些天赋是相通的，相通的……”赵小乐顿感无趣，静默片刻，又道，“我说子信大哥，你这样教，要教到什么时候？”
“之后嘛……诗词歌赋，多少需懂得一些的。”
“难道皇上还有闲情逸致请王爷赏花弄月吟诗作对？”
刘子信不由一哽，又道：“兵法刀枪总要学的。”
“还让他上阵杀敌？”赵小乐同情地瞧了瞧钱进，对刘子信道，“算了吧，你不如挑些宫廷礼仪先教教吧。”他一时想起翠微亭与皇帝初见情形，便忍不住叹气——若平日里他敢跟领导拍桌子瞪眼，旁人也定认为他疯了。
小莲送了茶水点心过来，附和道：“赵大人此言甚是有理。大后日便是上朝之日，王爷在大殿上若有失仪之处，可就遭了。”她此言一出，赵钱二人顿觉一股强烈的紧迫感压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糊里糊涂扮演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