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靠厨道飞升》不系柏舟

46、第 46 章

　　知道路瑟想干什么后，欢喜天女柳眉一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本天官赏脸来这里吃饭，怎么还得给你帮忙？我一把金粉……”

　　“且听我细说……”路瑟一摆手，“以修界现在的状况，若是你没有稳定的香火，恐怕法力难以为继，合作对你我而言都有好处。”

　　要是刚来到修界，路瑟估计会对天女的愤怒畏惧三分，仔细观察对方的神色一判别局势。不过在多次险象环生中从容而退后，他已然知道了欢喜天女之类的仙官缺的是什么。

　　天女果然听进去了，想了片刻，脸色微红：“不行！就算再有好处，我没做过这种事，太强人所难了吧……”

　　她声音渐低，像是十分犹豫。

　　路瑟斩钉截铁：“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坏事。据我所知就算是很火的女明星……呃，女神？……不管了，反正就算是大艺术家，大才女，也不免做过几次这样的事。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嘛，不寒碜不寒碜。日后相见，众人还是道一句天女贵安，况且你功德修为在手，就算有人不服气，也没辙啊，你在天上，他们在地下。”

　　欢喜天女有些动摇，局促道：“真的吗？”

　　另一边，跑堂端来她曾吃过的花胶鸡，小小一盅放在青白玉的盘子上。路瑟亲自端下来，拿着桑丝垫布揭开盅盖，不再聊正事，而是笑着将那腾腾锅气向天女轻轻扇了扇。

　　“闻闻，是之前的味道吗？”

　　纵然美食在前，欢喜天女也不减愁容，依旧眉头紧锁，应承道：“嗯嗯，是还不错。”

　　路瑟殷勤道：“我加了青红姜丝，比较暖身。天官一路来此，多谢挂怀，这盅算我代表蜀山派赠天女大人，祝您百年之后容颜依旧。”

　　“那……那是自然。”她嘴上说着，语气已显出无奈之感。

　　路瑟话锋一转：“不知此次下界，您又是去了哪门哪派，三界更迭，又时真是让人心寒，不是吗？当初若非天女相助，也无蜀山派的今日……”

　　欢喜天女放下汤匙，仔细打量着路瑟。

　　对方明明跟她之前见时没什么区别，灵力几乎未长进，面貌也如当初一样俊俏，还带着某种早应消失在修界的天真，那双含笑的眼此刻跟她对视毫无惧意，倒显得磊落。

　　“好，我答应你。但这不是因为你我有什么感情，仙界是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东西的。你自己懂到底是什么让我答应了这种……这种奇怪的请求。”欢喜天女有些咬牙切齿。

　　巫光正巧从后厨出来，看见路瑟和欢喜天女坐在大堂，周围一圈空了出来，没人敢坐，十分显眼。路瑟冲他一笑，巫光也微微点头，并没有上前的意思，而是转头不知道跟旁边柜台后的东嘤说着什么。

　　路瑟讪讪一笑，收回目光，嘴上安抚欢喜天女：“不必担忧，如果快乐是您掌管的，那我期待自己早日成为您这一道的门下信徒。”

　　天女有些动容，还没等她说什么，路瑟继续公事公办道：“那么，合同我今日就会拟好，如何送给天女呢？”

　　“合同？”欢喜天女一愣，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东西。

　　“嗯，就是一张纸，确保你我的交易有所凭证，这样不会有损你的名誉，也不会让路某看着像一个强人所难之人。”

　　欢喜天女想了片刻，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放在桌上。

　　“可别弄撒了，本天官的金粉可都是纯金磨成的，用它撒上去，你说的合同自然会到我手里。”

　　路瑟欣然收下那小瓶，估量着约莫用量还能有剩。

　　“对了，还有一事想跟您提醒。此前我遇到了灶王爷，他也提起过厨神大赛的事情，还给了我这个。所以我到底算是您邀请上去的，还是灶王爷？”

　　他掏出灶神离开时丢给他的那块传送令。

　　欢喜天女语气轻蔑：“哟，那老不死的也肯给人发这玩意儿，我还说到时候带你上去呢。不过他是评委，你用他的令……呵呵。”

　　路瑟皱眉：“有什么风险吗？”

　　欢喜天女微微凑近：“死得快。”

　　她骤然坐好，像是没发生过这回事一样。

　　路瑟心里一沉，更为小心地收起拿令牌。

　　欢喜天女收拾起身道：“没关系，趁你还在人界待几日，试试提升一下修为吧。就听说不少人吃过你的菜了，可怎么修为半点没见长进？”

　　她也丢下一块令牌。

　　“我既然跟你有此合约，也不方便亲自接引你上天，也用令牌吧。”

　　她也注意到路瑟一直在瞟她身后，于是扭头一看，一脸惊讶，两颊绯红：“你们该不会是已经……”

　　路瑟一把拿起令牌：“没有没有！”

　　欢喜天女仍锲而不舍，笑靥如花：“哎呀，你知道吗？陈年的醋坛子，翻了可是更酸呀。当初我就觉得他对你护犊子得紧，可没想到现在品起来，还有这层意味。”

　　路瑟有些崩溃，若是别的事，他自然应答如流，但是关于巫光，他也不知道怎么地一直处于眼馋的状态，完全没了前世那种流氓做派。

　　“好姐姐，这么喜欢吃瓜你教教我，我要怎么追？”

　　欢喜天女疑惑道：“你们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身？为什么啊，这近水楼台的……”

　　路瑟从牙缝里憋出来三个字：“不！知！道！”

　　欢喜天女笑盈盈抚掌道：“哈哈哈，真是奇也怪也。不信你问问所有人，恐怕大家都觉得你们已经有点什么了……”

　　她又细品了一下，再次肯定道：“要不就是之前已经有点什么了。”

　　路瑟呆住，突然有些凌乱，这个问题太关键了，他就差抓住欢喜天官的袖子问了。

　　“所以怎么判断是什么时候有点什么的啊？！！”

　　欢喜天女一摊手：“问当事人啊……哦，难道？！！”

　　路瑟睁着迷茫地大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游刃有余。

　　只见天女严肃道：“他把你打晕了才做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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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瑟整了整衣襟，非常有涵养地说道：“慢走不送，下次来我就不在外面接您了，相信您自己认得路。”

　　送走笑得花枝乱颤的天官后，路瑟又机械性地坐回那张桌子前。周围嘈杂不断，从朝到暮。他的脑袋却一片空白。

　　等临近打烊，小厮都在收拾桌椅之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这里快一天了。

　　那限量的菜怎么办？！

　　他腾地站起来。

　　哦，应该已经备好数量才写在外面的招贴上的。

　　他缓缓坐了回去。

　　对了，白天那几波不同宗门流派的修士到底点的什么，也要赶紧记录在册啊！

　　他腾地又站起来。

　　哦，这件事已经跟东嘤交代过了。

　　他又缓缓坐了回去。

　　还有什么事来着……

　　他像是终于抓住了机会想想别的，于是瞬间对那件自己已经想了一天的事情避之不及。直到一个有些冰冷的触感落在他肩上。

　　“少爷刚刚在干什么？站起来又坐下的。”

　　他颅内的声音居然还是3D环绕音效，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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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路瑟猛地弹开。

　　巫光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手上那碗粥却依旧端得四平八稳。

　　今日人多事杂，他必然比路瑟这个发了半天呆的宗主忙太多，可连巫光连衣袖也是雪白的。只有额间散落的几缕碎发昭示着一天的忙碌繁琐。

　　路瑟的目光从他的手指滑向领口，那里也一丝不苟地系着。他下意识直了直腰背，终于对上那双眼。

　　巫光已静静看了路瑟许久，却似乎无欲无求，什么都不想看出来。眉目间是近乎永恒的忠诚与稳定。

　　周围百里飞流挪凳子清扫地面，东嘤算盘珠子噼啪响，连不远处门廊前喝茶的飞鸿轻轻吹茶的声音似乎都变得异常明显。

　　路瑟深吸一口气，再有不久他就要去仙界了。自己与这人相处，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吗？

　　不能说，现在还不能说，如果他还想回到之前的世界的话，就必须等他见到自己飞升的便宜爹。

　　路瑟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在脑海中酝酿了两三遍词，终于准备开口。

　　就在这时，他听到巫光轻叹了一声，似乎是灵犀草发出的声音，因为巫光依旧站在他身前没有动作。

　　接下来他的脸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托住了，唇间一阵冰凉的触感。眼前的灯火骤然全暗，只余面前被月光勾勒出轮廓的身影。

　　有人在惊奇地叫着，找寻蜡烛或是引火纸，一片嘈杂之声渐渐隐去。

　　巫光的双唇比看上去还要冰冷，周身的气息却无比温暖。

　　路瑟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内心一阵酸楚，他竭力咽下疑问，想沉浸在这个近乎幻象的吻中，可他做不到。那只手由他的脸绕至脖颈，像是不容他三心二意地胡思乱想。

　　路瑟闭上双眼，就在这个吻将要灼热起来的时候，就在他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灯火再次亮起，巫光已经向后退了一步，神色罕见地慌乱。

　　路瑟感到自己唇上一片濡湿，眼前有些模糊。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流下泪水。

　　“小爷我居然……”路瑟想咧嘴大咧咧一笑而过，可声音意外地有些沙哑。

　　“对不起。”巫光眼神躲闪，放下那碗粥，转身大步出门。

　　路瑟呆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胡乱抹了把脸，又舔了舔嘴，下意识拿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

　　粥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他缓慢地喝着，内心忍不住比较起来，到底是粥更凉，还是刚才的吻更凉。

　　不知不觉一碗见底，路瑟撑得慌，才想起来。

　　不对啊，我分不清他喜欢我还是原主！但他总知道自己亲的，就是此时此刻的我吧！

　　对啊！

　　要不怎么说当了两辈子败家玩意儿，路瑟的心情又好了起来，面带傻笑。

　　百里飞流路过他桌前帮忙收拾空碗：“刚怎么突然灯全灭了？巫光呢？找火烛去了？”

　　路瑟心情颇好，有些飘飘然看着百里飞流，玄而又玄地摇摇头：“不告诉你。”

　　百里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