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卷一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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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终结。
一切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原本还拼死拼活堵上一切的两方人马，其中为了守护京而存在的哪一方人，看着突然出现在战斗场地上的良子，一字一血泪的说道：“当初因为被人蒙蔽，而犯下杀死您这一罪的恒武天皇常常半夜后悔不已的惊醒。而在平安京落成后，就在宫中的水池中放生了一条极罕见的白色锦鲤……希望能祈愿您早日成为神明，不必再受苦难了。”
这一理由，让原本来势汹汹的誓要将平安京拖入王者国度的早良亲王，从百鬼夜行这一不可逆转的连黄泉之神都不愿看上一眼的非鬼非妖的存在中脱离了开来——
升天成佛去了。
“没想到……居然是这一结果。”
治部少丞——藤原鹰通大人，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出声。
和他气场一贯似乎都不是相符的橘友雅大人，此时回应道：“如果有个女子，愿意为了我吃下人鱼肉，而苦苦等上两百多年只是为了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的话，我也会很感动的哟。”
“那个时候你都死了吧。”
藤原鹰通这话说的让橘友雅抿起嘴唇，嘴角轻轻上扬——面上笑得与内心的感觉一样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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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宴会。
“安倍。”
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是负责治疗伤员的永泉，开口喊出了相处几月的同伴的名字。
而对方，只是停了停脚步，回答道：“明日……还有推迟的宴会呢。”
有官职在身的诸位八叶其中的几人，全都一愣。
随后脸色都各自变了变，大多数都默默地扭头……而源博雅只是看向身边的友人，笑眯眯的说道：“晴明……”
语气里带着点央求地意味，不过那位哪怕带着些许狼狈，却依旧不减风采的安倍晴明，面不改色的一口回绝道：“我可没有能让人恢复精神的‘咒’。”
“就是这样。”
身穿一身黑色狩衣的贺茂保宪，如果自己不说、动作不显——怕是没人知道他的肩膀受了鲜血淋漓的撕裂伤口，而他的左肩上，却趴着一只有着两条尾巴的黑猫。
“诸位大人，还是趁着天亮之前，赶紧回各自的府邸比较好哟。”
“辛苦了。”
知晓这位友人为了维持结界，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违背了自己当初定下的“绝不动用不属于自己能力的力量”的诺言——安倍晴明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了这一句话。
而贺茂保宪，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随意的挥了挥，表示毫不在意。
“说起来，”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开口道，“那两个鬼族呢？”
他们两人原本一直站着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仅剩下半片蝶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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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归家。
延枝看到天照和碧澜、外加藤原清子的眼神都看向自己，有些烦躁的抬起了左手——嘴里念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却一边取下插在头上的一支金累丝衔珠蝶形簪[注1]，手上一用力，看似轻轻巧巧、但精准无比的丢到了水镜之术显示的场景之中。
簪子划开空气的时候，天照的眼神闪了闪。
嘴角意味不明的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簪子穿越水镜时，原本的簪身化为了点点的金光，而发簪上的那只金色的蝴蝶，却扑棱着翅膀，以一种巧妙又优雅的姿态，朝着某个进退失措的少女飞去。
金色的蝴蝶飞舞到了元宫茜的面前时，绽开了点点金光。
“龙神神子啊。”
随后，有一个男声这样道。
他的语气沉稳中又带着点叹息的安慰意味。
这个声音，一下子让元宫茜内心压抑在压抑着，说着“不可以这样想不可以这样想”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
‘一切告一段落的话，那么……’
……我想回家。
——想回家。
好想回家去啊！
内心这样子叫嚣着。
这个奢华又梦幻的平安京，少女梦想着的完美之地，这个完美之地上为了保护自己而存在的八叶——总归这都不过是不会真正属于自己的美梦一场罢了。
此刻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回家去！
“留下，”那个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还是回去？”
而安倍晴明听到这个声音时，脸色只是难看了一下——难看一下之后，率先抬脚、往前自家的府邸走去。
“晴明。”
觉得自己没什么事情了的源博雅，赶紧追上了自顾自的连声招呼都不曾打一下就离开的安倍晴明。
而贺茂保宪只是无奈的苦笑了下，和心思显然从未过多停留在某个龙神神子身上的橘友雅大人对视了下后，点点头——
算是道别过了。
随后加快了脚步，追上了前面先行离去的两位友人的步伐。
“保宪。”
晴明顿了顿脚下的步伐。
“抱歉抱歉，让你们等我了。”
故作爽朗的保宪这样回答道。
每一次呼吸，都会扯动肺部的伤口。
“不，只是放慢了些许脚步而已。”
安倍晴明半合了下眼睛，随后这般干脆的回答道。
“晴明，稍微……”
源博雅准备打个圆场。
“天一。”
晴明唤出了自己的式神。
一位容貌和气质，让人油然生出好感的温和女性，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
安倍晴明的这话，让贺茂保宪又继续苦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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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选择。
“龙神神子，你的选择……”那个声音顿了顿，又说道，“是什么？”
“我。”
元宫茜往前迈了一小步，手搁在胸前，表情踌躇着。
‘为什么，明明想要回家去。却偏偏对这里有着留恋？’
‘或许，毕竟是呆了好几个月的地方。’
‘家人……’
天真看着步履蹒跚、有些踌躇却很坚定朝着自己走来的妹妹，想着她的方向奔去，一把牢牢地抱起从现代追寻到过去的此时此地的妹妹。
等到他牢牢地抱住一脸泪水，不知道如何是好后只能说着“哥哥”的妹妹，不由得朝着决定了他是否去留的青梅竹马喊道。
“茜！”
比他先一步喊出声的，是诗纹。
“我，”他顿了顿，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后说道，“我想回家去。”
这句话一说出口后，他也流利的说出了接下去的想法。、
“在这里，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我也认识了很多人……我已经不再迷茫或者因为种种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而自卑了。所以……”
他的眼睛里，闪耀着的是脱胎换骨破茧成蝶后的坚定。
“我想回家去！”
“茜，”天真也很坚定地说道，“我们回家去吧。”
“好。”
得到了自己的两位友人的推上一把的支持后，原本还莫名的再做选择时一定会踌躇一番——哪怕之前已经决定了的——的元宫茜点点头，没说什么到别的话——生怕自己一说，就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举动——她开口说道。
“我想……”
夜风呼啸着刮过。
风中带着香艳又浓烈的樱花味道，而下一刻却有无数的夜樱和点点金光，夹杂在风中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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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过去。
“早良亲王。我曾经是是在平安京落成后，由恒武天皇亲手放养在华清池中的一尾白锦鲤。他当时满身的，满心的都是‘对不起，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将无辜的你惹入了无谓的争斗中。’”
弥生在怀里搂着清子，对迟了两百多年才即将迈入高天原的某位皇族，这样介绍着自己身上负着的那段过去的历史。
“真是世事难料啊……当年在平安京中的主角，一个早就死去，不知投往何方。早良亲王死亡百年外过半，也不曾明白怨恨的那位到底如何。而当初仅仅微不足道的一个你，却能脱去原有的心态，重新化为人形，成为泽国新的神明……”
天照手上捏着酒碟，看着里面的液体——扬起一个艳丽不可方物的笑容。
而对此，碧澜和延枝两位，却只是各自默默地捏着手上的酒碟。
“身份高贵的，落得无法超度升天的结局；微不足道的，成为新的神明。”
天照继续说着似乎没谁指望她说出来的事情。
因为高天原，拒绝将路铺在早良亲王的面前。
弥生和藤原清子两人站在高天原之里，而早良亲王与良子，却站在这之外。
“既然进不去了。”
早良亲王早就料到似的这样笑得如同当年政变发生之前一样的美好。
“那么，良子，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当然了，大人。”
等待了两百多年的时间，终于迎来心上人的良子，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他们会去哪里。
“无论哪里，我都会和您在一起。”
“那么，”藤原清子想了想，给他们这一对指了一条路，“考虑过去道反吗？我一个挺喜欢的友人，她在哪里过得挺不错的。”
“多谢了。”
早良亲王对此，道谢之后，带着欠了欠身算是道谢的良子离开了。
“道反的友人？”
弥生对这个自己不知道何时居然成为清子友人的存在，表示了属于自己的疑问。
“唔，上次来去出云的时候，意外认识的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看着清子透着很是高兴情绪的双眼，弥生也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我们也回家去吧。”
弥生一把抱起了藤原清子，语气悠然带着点温和的喜悦笑容的说道：“家里池中的莲花，也该开了吧。”
“嗯。”
清子拽了拽自己身上的那件和服。
“这个漫长的春天，也终于总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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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倍泰继。
“晴明大人。”
“哦，泰明啊，进来吧。”
安倍晴明搁下了手上握着的画笔，一脸完成了一件长久又细致工作的满足感。
“我是……”
那个和泰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偶人，开口说了话。
“安倍泰继……”年逾古稀的晴明，脸上带着似乎是因为越老而越活回去的孩子气一样的笑容，“这个名字怎么样？”
“您决定的，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对此，安倍泰明是毫无任何的问题。
“安倍……泰继？”
那个和安倍泰明极其相似的偶人，重复着晴明的话。
“我的……名字？”
“诶。”
晴明笑着点了点头。
“你的名字，安倍泰继。”
看到对方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后，安倍晴明满意的点了点头。
“泰明。”
他从搁在一旁的一封已经封好口了的信笺取出来，举在了半空中。
“帮我把这封信带到贵船去吧。”
“是，晴明大人。”
安倍泰明点头应下。
他的容貌，是数十年不曾有做出任何变化。
如同画上去一般精致漂亮的五官。
被晴明封印起来了大部分的力量，而在脸上留下了封印的异色印记。
如同被摔碎的无暇美玉一样，让看到的人心里别扭的些许叹息了一下。
“刚才的那个，是安倍泰明。”
晴明一字一句的教导着只是白纸一张的安倍泰继。
“我让他去贵船，是因为那里的龙神，能让他变成人。”
“人？”
只是身穿一件单薄的白衣，仿佛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却绝对比一般的孩童要聪明上无数的安倍泰继，带着些感觉到奇怪的语气询问道，“什么……”
他的话，说的极慢。
而安倍晴明却是在大儿子幼年的那段时间，都不曾拥有过的耐心教导。
“诶，泰继和我不一样。和大多数人也不一样。”
他这样慢慢地说道。
趁着自己还活着，努力的说着更多的让安倍泰继能一个人都活下去事情。
“但是，如果下一位神子来了、又离开后，泰继还没能变成人的话，就拿放在你身上的信笺，去找贵船的龙神大人。”
说完，他的手覆上了安倍泰继懵懵懂懂——干净清澈的双眼。
在他重新陷入沉睡时，耳畔传来最后一次听到的晴明说的话，“记住了啊，别将那封信笺的存在告诉其他的生物，谁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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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龙神
“你就是晴明那小子推荐来的人？”
“我是安倍泰明。不是人。”
“我知道的哦。”
一袭白衣，却姿态傲然的男性，走到他的面前，举起手，伸出右手的手指——
点在了他的眼前。
“我受那家伙的拜托，给你解开了封印，”那个男子这样悠然的说道，“那么，作为交换，你得给我干活啦。”
“您可是……”
“贵船的龙神？”
那个男子转过身，回给了他安倍泰明一个和之前的傲然截然不同的灿烂笑容。
“你指的是哪一个？高龙神？还是暗龙神？”
那个笑容，生生让冬日的夜晚，在拿一刹那变成了炎炎夏日时不可直视的灿烂阳光。
“我知道了。”
“再等上一段日子，”带着安倍泰明走向自己办公地点的龙神，这样带着点自得的介绍道，“你的弟弟——安倍泰继，应该也会来我这里了哟。”
他眨了眨眼睛，情绪很高的卖着关子道。
“你们可都是，叶若丸那小子做出来的……呢。”
“我现在，应该是人了吧。”
“嗯。”
龙神点点头。
“转变的很快嘛……”
“真是……不负责任。”
“多谢夸奖。”
“我还是觉得我遇到的最初的那个……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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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闲谈。
全国统一高等考试结束后。
“天真。”
金发碧眼的少年，容貌漂亮、语气清亮的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侧目。
“哟，诗纹。”
森村天真带着些随意的挥了挥手，算是和这位一起经历了“不可为旁人道”的大冒险的友人打过了招呼。
“今天考的怎么样？”
因为友情极深以及性格的原因，流山诗纹对这个招呼并没有因为觉得太过随意而感到不快。
“兰这几个月，又不是白给我补课的。”
说起自己失而复得后的妹妹，天真脸上的笑容带着的是让诗纹也笑了起来的美好感情。
“你呢？”
“和兰同一个班级，当然考试没有任何问题了。”
金发的少年，笑得很是开心的回答。
随后，说起“同一个班级”这事，天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些怅然的表情说道：“茜……还是选择了留在那个京里吗？”
“……”
诗纹对此，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一个是做出了自己决定而留在平安京的友人，一个是选择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回到了现代的友人——两个友人相悖的选择，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两个人之间带着些许微妙的哀伤情绪，在兰看到两人之后，说着诸如“诗纹也真是的，说去找哥哥，结果一去不复返了，最后还是要我来找你们两个。”这种小小的抱怨，在少女眼眉弯弯的阳光笑容里，也让被抱怨的两人心情莫名的愉快了起来。
【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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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宫中的某个书阁内。
“藤原鹰通大人。”
橘友雅嘴角含上七分旖旎三分神秘的笑容，和旁人绝对不明白为何这两人会是友人的藤原鹰通说道。
“春日无多了……明日的赏樱会，您一定要来啊。”
“橘友雅大人！”
正查找着文献的藤原鹰通，一脸认真的看着那个轻摇蝙蝠扇，笑得一脸闲适又悠然的某人，严肃的说道：“比起这个来，我还有工作没做——”
一个“完”字还没脱口而出，就看到橘友雅轻轻甩开宽大的衣袖，等到那衣袖如同被微风吹散的花瓣一样轻轻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轻覆上自己唇上的那人。
等到藤原鹰通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还不等他做出什么举动，橘友雅的唇已经移了开来，他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掩盖的笑意。
“那么，藤原鹰通大人是愿意来参加宴会啦。”
“下不为例！”
脸颊带着淡淡红晕、身上带着浅浅的纸墨气味的男子，这般说道。
随后顿了顿，是因为自己发觉了到底说了什么话后，又有些恼羞成怒的回答。
“绝不！”
而橘友雅只是一边嘴里说着“这真是太可惜了。”也没有道别，就这样自顾自得转身离开了——
他抬头看着路过的庭院中的某棵樱花树，在飘然落下的花瓣中，情绪甚佳的这样想道。
‘虽然春日无多，但我可有大把的时日与你消耗。’
而藤原鹰通从另外一边的窗口，正巧看到站在樱花树下，抬头看着飘落樱花的橘友雅时，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快了那么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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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丫头，居然没被你送回去吗？”
又是一年的出云山讨论男女姻缘大事的月份，藤原清子看着身边的那个这一切事情起因的天照，对于她的不负责任的做法，表示了自己的感想。
“哦对了，我有没有说她上有出色的兄长、下有聪慧的妹妹和父母坐在一起吃饭时快乐的样子，仿佛根本不受她失踪影响时——”
“她动摇了。”
“就是这个。”
听到清子一口说出问题的关键，天照笑得倒真是很开心。
“既不能退回来，也不能过去……卡在夹缝中动弹不得啦。”
天照没有说的是，这个少女内心中的“谁都不是真正的需要我”的这个灰暗情绪，让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到底陷到了一个什么糟糕到无可逆转的境地里。
不过，显然这个运气是从古至今大概是最好一个的少女，立刻了解了她没说出来的内容。
当然了，看着她捏着袖子，捂着嘴轻轻咳嗽的时候，身为神明的天照，也只是撇了撇嘴，觉得这一位和她关系很不错的女性这个身体情况，怕是不能一起饮酒作乐感到些许可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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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任职。
若是问起人类的愿望有多恐怖，去看看那位当成两个单独的个体存在来供奉，以至于变得喜怒无常——或者了当点说，变成了拥有两个性格的龙神扶摇就知道了。
“只要有强烈的愿望的话，那么哪怕以肉身成神，也是可能的。”
风廉给安倍泰明补着一些他显然不知道的常识课。
“所以啊，”他这样总结道，“根据天地之间的法则，违背了自然流程的愿望，会导致祈愿者付出比愿望更加多的代价。而且，任何愿望——是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觉得后悔或者迟疑的。”
“……”
安倍泰明只是一言不发的默默记下了这些内容。
“那么，”风廉从树上一跃而下，一脸严肃的说道，“泰明，我那边的文书，就麻烦你了！”
语毕，生怕对方说出反对的话，立刻发挥了自己那独一无二的速度——跑路了。
“晴明大人……这里，真的和我当初设想的完全不同。”
安倍泰明低着头，轻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转身走了没一段路，就看到提着酒瓶正打算找个好地方喝酒的苍涟。
被当场抓到不务正业偷溜去喝酒的苍涟，只是笑眯眯的询问道：“泰明，要不要一起来喝酒庆祝下泰继的到我家大人哪里任职。”
“我记得，那应该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听到安倍泰明的答复，苍涟只是笑嘻嘻的回答。
“但是庆祝就职这种事情的宴会，是没人嫌多的啦。”
“您只是想找理由不工作而去喝酒吧。”
一针见血。
但是脸皮是一千多年养出来的难以用语言概括厚度的苍涟，只是笑眯眯的说了句，“泰明你改主意了的话，就顺着这平家独一无二的酒香，过来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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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最后的最后。
只见晴明往前走了一段路，每一步都迈的悠然无比，随后转过身，微微上挑的眉，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后歪了歪头，嘴角一扬，笑得如同三月的平安京一样，洋洋洒洒着无穷尽的樱树落花一般。
一甩衣袖，再次转身，这一次继续和刚才一样迈着悠然的步子，却没有回头。
而这奢靡绚烂，恍然历史长河中最不可思议存在的平安京，依旧屹立在这里，历经千年岁月，也不会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
这黄泉之前的道反之地，硬是让他走的恍若踩在京中的石板大道上一样的悠然。
前方，在三途川的岸边，有一位滞留了几十年——只是在等她的女子，正遥遥的冲着他笑起来。
“沙罗……”
晴明说出了这个在三途川旁等了他这么多年女子的名字。
年轻时候的安倍晴明嘴角扬起的笑容，恍惚间让那个等待了数十年的女子——看到了那好久好久之前，存在于被自家哥哥抱在怀里，偷偷撩起牛车窗口旁的竹帘，看到的街道旁春日樱花绽放的景色。
“晴明。”
她说出了一直想再一次说出口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卷一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