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风起正清明》花明岸

69、沉沦

　　第二天是周末，昨晚睡得晚，越梨一早起不来。阳光照得整个房间暖烘烘的，她窝在被子里，闷着头大睡。周冀一早起来做好了早餐，上楼叫了几次都叫不动那个贪睡的人，他无奈地摇摇头，只能自己先吃。
　　“阿冀”越梨迷迷糊糊醒了，翻身摸了摸身边的床铺，已经没有温度了。房间空空的，不见周冀的身影。楼下隐隐传来食物的味道，越梨一看手机，已经12点了，她是怎么一觉睡到现在的，去浴室洗漱完，匆匆下了楼。
　　庭院里，周冀已将昨天未洗的衣物全部洗好晾晒上；厨房里，正在炸什么东西，那阵香味浓郁诱人，大理石的流理台上还有准备好的其他菜，都一一洗干净了放在那里。一切正如周冀自己说，只要他在家，什么都不需要她做。
　　周冀自顾自的忙碌着，厨房里开着油烟机，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越梨。一双手轻柔地穿过他的腰身，将他紧紧抱住。
　　“起床了，小猪？”周冀温柔地喊他，声音很好听。
　　“小猪？”越梨靠在周冀坚实的背上，皱了皱秀气的眉，奇怪自己怎么一早上得了这么个外号。
　　“我做好早饭，上楼叫了你几次，谁知道有只小猪只顾着闷头睡觉不理我。”周冀想起早上越梨的样子，像个小孩似的赖床不肯起。
　　“春困秋乏，太困了，起不来。”越梨忍住又打了个哈欠，说话声更是黏黏糊糊的。
　　“啪”周冀关上火，将越梨揽到一边，防止她烫到：“饿了吗？很快就可以吃了。”
　　“不饿。”越梨环着周冀的脖子，亲了一下，“周冀，让我好好看看你。”
　　“就看看吗？”周冀亲啄着越梨，嘴里轻轻问道，“嗯？”
　　越梨羞红了脸，昨晚周冀回来晚，只在睡觉前亲了亲她，而越梨也困得不行，沾床就睡，还一觉睡到中午，难怪周冀说她是小猪。
　　“那……还你想干什么？”越梨靠在周冀的肩窝处，那里有好闻的味道。
　　“你说呢。”周冀诱惑的声音在越梨耳边响起，随即一把将越梨抱起，放到了远离炉灶的另一边流理台。
　　他用鼻尖轻轻蹭着越梨的鼻尖，两人气息交缠。
　　“阿冀……”越梨克制不住地颤抖。
　　“嗯……”周冀声音哑哑的，体温也开始升高。
　　厨房的水龙头大概没拧紧，有轻微的水滴声。越梨觉得自己此刻似水，被周冀掬在手里，一滴不漏；又觉得自己此刻像云，越飘越高，可周冀始终牢牢掌控着，她又昏昏沉沉得想要睡在那个梦里，那个只有周冀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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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嘀嘀”越梨放在毛衣外套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周冀在越梨的肩窝处闷闷地笑出了声，两人平缓了一下气息，越梨才接起了电话。
　　“喂，妈？”
　　“小梨，周冀回来了吗？”
　　“嗯。”越梨看了眼伏在自己肩窝处的周冀，低低的回了声。
　　“哦，你身边没人吧？”黄娟娟女士似有什么悄悄话要跟女儿说。
　　“没，没人……”越梨下意识的心虚。
　　“我跟你说，同居归同居，措施要做好，知道吗？”黄娟娟身为过来人，经常担心这种事情。
　　“妈，你……别说了……我忙着。”越梨实在听不进了，急切地挂了电话。
　　周冀已经笑得不行，呼吸喷在越梨的脖子处，弄得她又痒又羞。
　　“你，不许笑。”越梨明显底气不足。
　　“为什么不许笑，你妈是怕我不负责任吗？”周冀看着越梨一脸羞涩，揉揉她的脸，又捏一捏，觉得手感真好。
　　“我，我饿了，你赶紧做饭。”越梨作势要下去，可周冀按住了她的肩膀，贴近了脸，就这么幽幽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情。
　　“你不想我吗？”
　　“我……”
　　这种思念如条件反射般存在于越梨的脑中，她怎么会不想。她迷恋着周冀的笑，迷恋着他的温柔，他的气息，她想这么抱着周冀一直到天荒地老。
　　周冀左手一把抄起越梨的腿弯，右手轻松抱着，走出了厨房，三五步跨上了楼。他踢开了房门，把越梨轻放在床上，那个被打断的梦继续着，越梨闭上眼睛，只想和他一起沉沦……
　　周冀的力量总是让越梨有点吃不消，每次都腰酸背痛，她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下午2点，肚子早都饿过了头。周冀亲了亲可怜的越梨，起来去准备午饭。
　　“阿冀，这几天家里的梨树开花了，要不今天去吃晚饭吧？”
　　“好啊，那我下去把准备好的菜先放冰箱。”周冀想起别墅里也移植了一棵梨树，他朝院子里望了望，仍是没什么动静。
　　“慢慢来吧，种树和育人一样，都需要时间。”
　　“小梨，过几天我的一个战友要过来，叫龙正飞，不过你应该没什么印象。”周冀想起龙正飞说过几天来韶安，得先跟越梨打个招呼。
　　“我记得，是你的副队。个子高高的，头发很短，长得挺帅。”
　　当初在云川，周冀和龙正飞带人监视山上的动静，他们白天很少进出，只有夜晚少数的几次换班，但每次都是在凌晨，越梨晚上睡眠轻，心里又惦记着周冀，便记住了他，他的背影和周冀竟然有几分相似，她忍不住会假装看到的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的那个人。
　　“你记得挺清楚啊？”周冀似有醋意，眼神危险，又欺身靠近。
　　“当然你更帅。”越梨很有眼色，求生欲非常强，毕竟没吃午饭，实在吃不消了。
　　“饶了你。”周冀不甘地在越梨的唇上又亲了亲。
　　周冀起身穿衣，流畅的背肌，宽肩窄腰，看得越梨心里很美。她想，这些都是属于她的。她想起周冀在微信中提到的自私和占有，她又何尝不是，她只想永远的霸占着周冀的一切。
　　两人晚饭前回到了越家台门，黄娟娟今天做了不少唐城的菜，鸿宴肘子，酱汁鱼块，虽然和唐城本地口味有区别，但周冀吃得很开心。晚饭后，郝丹带着女儿也来了，小姑娘一周岁多，刚学会走路，越梨抱着那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爱不释手。
　　“周冀，你和越梨日子定了吗？”郝丹知道越梨一向喜欢孩子。
　　“小梨马上要去云川的山区，尘远那边出了点状况。”周冀看着越梨逗弄孩子，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她。
　　“那你们先把证领了吧，婚礼后面再办。我看越梨这次去，少说也得个把月。”
　　“我也这么想。”周冀点点头，他当然希望越快越好。
　　“周冀，你得好好看着越梨，别又把人弄丢了。”两人一路走来又多不易，郝丹是清楚的。
　　“嗯，我知道。”周冀点点头。
　　“囡囡，我们回家了好不好？”郝丹朝女儿拍拍手，小姑娘一听到妈妈的叫唤，奶声奶气地喊着，看得越梨心都要化了。
　　“囡囡，跟叔叔阿姨说再见，我们回家家了。”郝丹自从有了孩子，说话都是带叠字了。
　　她举起女儿的一只小肉手，让她学着自己，朝周冀和越梨挥挥手道别。小姑娘举起胖嘟嘟的手臂，藕段似的白净，学着妈妈的样子朝越梨甜甜地说再见。
　　“走了啊，囡囡睡得早，再不回去，一会要哭闹了。”
　　“路上小心。”越梨将郝丹送出了门。
　　周冀双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地朝越梨走来，两人看着郝丹抱着孩子，朝家里走去。
　　“小梨，我们以后也生个孩子吧。”
　　“那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越梨侧身看着周冀，他眼神悠远，似有无限憧憬。
　　“都好，女儿像爸爸，儿子像妈妈。只要是我们两生的，我都喜欢。”周冀憧憬着未来的家庭，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阿冀，我们明天去注册吧。”越梨看着周冀平静地说道。
　　“啊？”周冀有点惊讶。
　　“怎么了，你不想吗？”
　　“想啊，我现在就想，可是你要考虑清楚，嫁给我就不能再反悔了。”周冀想起越阳山在书房问过越梨的那个问题，那个未知的风险，像根刺一样，时常扎一下他的心，让他在自私地想要占有越梨的同时，又生出很多怯懦。
　　“阿冀，我最后悔的是七年前没有跟你说清楚，让我们白白错过了这些年。我人生中没有比这更后悔的事了，如果我们的人生已走了一半，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不知道会不会来的风险而担惊受怕，不敢抉择。”越梨与周冀十指相扣，“我只想在以后的日子中都跟你在一起。”
　　周冀紧紧抱住了越梨：“好，那我们明天去注册。”
　　越梨回抱住周冀，就这么靠在他怀里，老街很安静，时光也很安静。
　　“军人结婚不是要提前打书面报告吗”越梨突然想起来这件最重要的事，周冀的身份特殊，不像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来个闪婚。
　　周冀神秘一笑，“放心，我申请调动的时候就一并提交了结婚申请。”
　　“原来你早有预谋。”越梨掐着周冀的软肉，转身就想走，“好啊，你太坏了周冀。”
　　“别气老婆。”周冀又把另一只胳膊伸到越梨面前，可怜兮兮地说道，“你掐吧。”
　　“你……”嘴硬心软的越梨当即被周冀的投诚态度给折服，“算了，还好你提前打了报告，不然要等我从云川回来才能结了。饶了你，平身吧。”
　　“是，老婆大人。”周冀想去搂越梨的腰，被越梨一个侧身让开。
　　“谁是你老婆大人？”两人朝家门口走去。
　　“越梨是我老婆大人。”
　　“越梨是谁啊？”
　　“越梨就是我老婆大人。”
　　“我才不是你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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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幼稚鬼。
　　春夜回温，一点都不冷了。
　　阿冀，我只想将你每一天都好好拥有，不想再有痛失你的遗憾，如果注定风雨要来，至少我们曾幸福得在一起过。我不怕担负明日的风雨，只怕这一路上没有你陪在身侧。我愿沉沦进爱情的苦海，与你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