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风起正清明》花明岸

70、缔结

　　越阳山早有预料，但婚姻是自己的选择，他不便过多干预子女的人生。而身为母亲的黄娟娟女士应该是听到女儿要去注册结婚的消息后，反应最大的一个。
　　“越梨，你之前怎么说的，不会闪婚的啊？”言犹在耳，越梨已经在爱情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妈，你当初在书房和我爸不是已经同意我和周冀结婚的吗？而且这也不算闪婚啊，我和周冀的感情基础很牢固。”越梨坐在母亲身边，向黄娟娟女士要家里的户口本。
　　“你可想好了，你和周冀是军婚，不能说散就散的。”
　　“妈，我也没想过散啊！我只想能每天在一起，而且周冀在婚前，把他名下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了，是婚前财产，我如果不要他的话，他会很惨的。”
　　黄娟娟想起来这件事，这年头，在婚前肯这么干的小伙子不是真爱就是脑子有问题，周冀明显是第一种。
　　“这到也是。”黄娟娟突然想到，但她当初是因为这个才同意他们交往的吗？她有这么肤浅吗？当然不是，越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差，“越梨，你别曲解概念。我说的是物质的事吗，是你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别头脑一热就结婚，你考虑清楚了吗？”
　　“妈，我考虑得很清楚，我和周冀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
　　“你啊。”黄娟娟对于女儿一根筋的爱情很无奈，做父母的只想女儿一生无忧，可越梨的婚姻，以后注定少不了担惊受怕。
　　黄娟娟还是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们现在感情是好，那以后呢，你想过没有，周冀他这个工作风险高，在外面的时间比在家里还长，你得整日担心他的安全。再说了，以后有了孩子，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到时想找个人搭把手都找不到。听妈妈的，再考虑考虑，或者再谈几年，这可是你的一生啊，别那么轻易决定啊女儿！”
　　“妈，我知道。那怎么样呢？难道为了这些，就放弃周冀吗？”
　　“你们年轻人啊，总是那么轻易的觉得一辈子好过。可是，一辈子长着呢，妈妈真的担心啊。”
　　“妈，一辈子很长，也很短，如果我和周冀相伴着过完这一生，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我们之中谁在中途先走了，即便没有一起走完一辈子，至少没有遗憾。那种遗憾是任何事物无法弥补的。”越梨的心里何尝没有担忧，但既然决定了，就要承担起对方的全部人生，如果注定要一个人先走，至少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爱过的痕迹。”
　　“我说不过你。拿着吧，那婚礼准备什么时候办？”黄娟娟将户口本给了女儿，越家在韶安世代居住，亲戚朋友一大堆，办婚礼肯定马虎不得。
　　“等我这次支教回来再吧说，而且周冀刚换了新环境，婚礼那么多事，总得慢慢筹备。”越梨马上要去接替陈晓岳，婚礼的事只能等她回来再讨论。
　　“好吧，我帮你们先挑个好日子，酒席，婚纱要早点订，其余的等你回来你们自己再慢慢讨论。”
　　“好，谢谢妈。”
　　越梨依偎在母亲身上，母亲的手长年累月的操劳，有点粗糙。自从越樱有了孩子后，母亲就结束了补习班的工作，家里和越樱家两头忙不停。
　　“妈，你要注意身体，你经常家里和姐姐家两边跑，千万要小心。”越梨不放心地叮嘱。
　　“妈妈你就别担心了，有你爸爸呢。只要你们两姐妹过得幸福，妈妈最开心了。”
　　“妈，我很幸福。”越梨摸着母亲手上的老茧，那粗糙的感觉蹭得她皮肤有点痛，她握住了母亲的手，贴到了自己的面颊上，“妈，你摸摸我，像小时候一样。”
　　黄娟娟看着女儿，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脸蛋：“嗯，还是像以前那么滑滑的，可是我的小梨已经长大了，要嫁人喽--”
　　“妈，我有时觉得对不起你和爸爸，总是那么任性，你能原谅我吗？”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妈只想你过得好。”黄娟娟看着眼前的女儿，怜爱地摸着她的手。
　　“妈--”越梨喉咙有点堵，可是她不想在母亲面前哭，强忍住了。
　　“傻孩子--”
　　“早些回去，每天别太晚睡，你们呀，仗着年轻个个喜欢熬夜，太伤身体了。”
　　“知道了，这就回去了。”
　　“小梨--”黄娟娟女士想到什么，叫住了女儿。
　　“怎么了？”越梨以为母亲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只见黄娟娟女士一脸犹豫，在说和不说之间徘徊了半天，才憋出了句：“让周冀注意节制啊……”
　　越梨如被雷劈，瞬间满脸黑线：“妈，你……”
　　车上，越梨想起母亲刚才的话，虽然很震惊，但忍不住地想笑。
　　“怎么了？一个人在那傻笑。”周冀看到越梨不时笑出了声，虽然他刚才讲的冷笑话不错，但有这么好笑吗？
　　“没……我在想我妈是怎么看出来的？”越梨看着周冀，一脸问号。
　　“什么怎么看出来的？看出来什么？”周冀开着车，一头雾水。
　　“算了，没事了。”越梨摇着手，笑得不想在提。
　　“阿姨到底说了什么啊？”周冀实在好奇，什么笑话让越梨笑成这样。
　　“我妈估计觉得频率太高了吧。”
　　“哦，是这个啊。”周冀想起刚才未来岳母问他的那个问题。
　　“那你怎么回答的啊？”越梨好奇地问道。
　　“我觉得不高啊，我一般一个月三四次，每次3天，怎么会高。我还嫌少呢。”
　　“啊？”越梨怎么觉得母亲和周冀聊的不是同一件事啊。
　　“我知道这次回来晚让你等地那么久，下次我争取白天回来。”
　　“不是，周冀，你和我妈说的是同一件事吗？”越梨越听越奇怪。
　　“阿姨问我每个月什么频率啊？我看过轮岗表，一般都是一个月三四次左右回家，每次三天。”周冀怕越梨觉得回家的时间太少，握了握她放在身边的手，说道，“我尽量争取一个月四五次吧。”
　　越梨一拍脑门，难怪黄娟娟女士一脸不忍直说的样子，这两人的一问一答，牛头不对马嘴，竟然也能这么扯得上？
　　“怎么了，阿姨觉得我太少了吗？”
　　“不，我妈觉得你太多了。”越梨手撑着头，一脸平静地说道。
　　“啊？”这次轮到周冀一脸懵了。
　　“周冀，我们明天就去买戒指，然后再去注册，好不好？”
　　“好，先买一对，我再去订一对，在我们婚礼上我要亲手给你戴上。”周冀握住越梨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
　　两人第二天一早就去商场买了对素白金对戒，柜姐从业多年，没有遇到过一大早金店开门来买对戒的客户。随即两人去了婚姻登记处，在那里签下了各自的名字，缔结彼此的一生。
　　出来时，已近中午。春日和风送晴，云淡风轻，周冀想起和越梨的初遇，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在校园的梨花树下，那时天很蓝，风很暖，他抬眼的一瞬间，越梨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他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这样一个孤僻少言的性子，却有一个如春日阳光般的女孩，走进他的生命里，未来不知风雨，他只想在这一刻牵紧她的手，一起走到尽头。
　　“周冀，你在笑什么？”从婚姻登记处出来，周冀一直没说话，只是嘴角向上，明显在笑。
　　周冀看了眼越梨，满心的喜悦藏也藏不住，“我就是开心，有个这么好的老婆。”
　　“我好吗？”越梨对于周冀嘴里说的好，她是不太认可的，至少她觉得自己目前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好啊。反正什么都好。”周冀笑得很憨，那笑里满是幸福和喜悦。只要是越梨的一切，他都觉得好。
　　“哦，那我还可以更好。”越梨挑了挑眉，朝周冀勾勾手指，周冀听话地将耳朵贴了上来，以为越梨要和他说什么悄悄话。
　　“我说……我还可以……”话没说完，趁周冀不防备，越梨舌尖一扫他的耳廓，轻轻柔柔地朝着周冀耳朵吹了口气。她怕周冀抱住自己挠痒痒，飞快地一脚跳开老远，留下周冀一个人在马路上一动不动。
　　周冀表情有一刻钟没有回过神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越梨，眉眼挑着情，行为举止亲昵，没有了之前的羞涩。他想上去抱住她，然后按在怀里狠狠亲吻她，给她一个教训。可身体那明显的感觉让他不敢动，马路上人来人，周冀喉结滑动，平复呼吸，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他心里想着：越梨，你今晚别想睡了。
　　晚上，卧房里……
　　越梨不明白，她一向觉得温柔体贴的周冀，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的，今晚对她总是不依不饶。
　　“阿冀~嗯~”越梨虚虚地喘着气，“你怎么了？我今天是惹你了吗？”
　　“你说呢？”周冀一脸霸道，捧着越梨的脸吻着。
　　“阿冀，要不你歇会吧……我妈说这样对身体……”周冀又一次来势汹汹，让越梨闷闷地发不出声音来。
　　“小梨，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婆了，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周冀抱着越梨，细细理着越梨浸湿的鬓发，两人光裸着肌肤，紧紧贴在一起。
　　“好，永远不分开。”越梨用手摩挲着周冀的背肌，爱不释手。
　　“小梨？”
　　周冀唤了声越梨，却是再也不说话了。越梨等了一会，与他视线相对，“怎么了？”
　　周冀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说什么，他只是笑了笑，扶着越梨额前的湿发，“我想变成一颗最亮的星，守护着你。”
　　“阿冀，你不会变成星星的，我会守护好你。”越梨想起周冀之前和她说过星星的故事，心里略沉。
　　周冀笑了，还是那么光彩夺目，他总是能轻易抚平越梨的心绪，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压着越梨，让她沉溺在情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