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风起正清明》花明岸

67、告别

　　第二天，周冀便着急拉着越梨去订戒指和婚纱，两人来到市中心一家大型购物商场，才刚进旋转门，周冀的电话就响了。他皱了皱眉，一般休假时来的电话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周明德。
　　上次周冀再三嘱咐周明德不要将他专业的事告诉越梨，可周明德私下还是和越梨说了，即便理解这个叔叔的初衷是为了他，但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接过他电话。他压了压情绪，按下接听键。
　　“喂，小叔？”周冀压着声音，淡淡地问道。
　　“怎么，那么久不接我电话，还在生气啊？”周明德知道那天的事惹了周冀，这个侄子平时还好说，一碰到关于越梨的事，脑子就不太正常。
　　“没有。后面出任务了，没法接。”
　　“哼，臭小子，少来，老魏说你中途还偷偷给你女朋友打过电话，怎么，我的电话就接不到了？”周家人都是一贯的犟脾气，周明德从来不惯着自己的这个侄子，有什么也从来不遮遮掩掩。
　　“那你知道还问。”周冀抢白道。
　　“嗨，你是想说你叔叔我自取其辱是吗？臭小子，亏我帮你在调动的事情上出了把力。”周冀的嘴皮子要不不开口，一开口怼死人，周明德深有体会。
　　“怎么样了？”周冀听到了调动的结果，心里也是一惊，他一直都在担心原先战区不肯放人。
　　“结果下来了，你明天去趟杭市的基地，马上要接受体能测试和专业培训，赶紧收拾一下吧。”
　　“嗯，谢谢叔。”周冀沉默了一阵，想了想还是想把这个消息先告诉周明德，“我要和越梨结婚了。”周冀看着身边的越梨，握紧了她的手。
　　“好啊--”电话那头的周明德似乎叹了口气，“有个家了，我对你爸妈也有个交代。行了，明天9点，准时。”
　　“好，知道。” 周冀挂了电话。
　　越梨在旁边听得很清楚，“明天9点，那今天就要过去吗？”
　　“嗯，明早来不及，得今晚过去。”周冀指尖轻柔着越梨的耳廓，不舍地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歉疚，“才刚回来，就要出门了。”
　　越梨右手食指轻轻抵住了周冀的唇，“别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你去吧，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周冀的心湖被越梨那温柔的话语抚平了，他亲了越梨，说道：“还有时间，陪你逛会。”
　　“嗯，我想去家居店看看。”越梨自从搬到云栖路的别墅后，有空就喜欢逛家具店买点新奇好玩的摆饰，家里被她一点点的填满了。
　　“走，去看看。”周冀牵起越梨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下，宠溺地说道，“陪老婆大人逛街。”
　　两人逛到了三楼，来到一家超大的家居用品大卖场。其实家里什么都不缺，周冀很少逛这样的店，第一次还是陪着越梨，他也是兴致满满，东看看，西望望的。
　　“周冀，你看。”
　　周冀正在试坐一款新的按摩椅，想给越梨父母买一张，听到越梨叫他，就望了过去。越梨手里拿着一对马克杯，说是一对，是因为一左一右两个杯子合在一起是一颗完整的心，杯把手上还印满了粉色可爱的小心心，女孩子大概特别喜欢这类可爱又重形式的物品吧。
　　周冀拿起来看了看，整个杯身是光洁的白瓷，杯把手他握着也觉得很舒服：“喜欢吗？”
　　“嗯，喜欢。”越梨点点头。
　　“你喜欢就买呀。”
　　“你刚在试按摩椅吗？”
　　“嗯，想买一张放你爸妈那里，我看阿姨腰不好。”
　　越梨一看那个价位，心里有点打鼓，支教的那几年，一分钱都要被她合理利用到极致，她摇摇头：“算了吧，不买了。”越梨拉着周冀就要走。
　　“买吧，我没有机会孝顺自己的父母，如今我们要结婚了，你爸妈就是我爸妈，给我这个机会吧。”
　　越梨看着这样的周冀，无可奈何又心疼不已。
　　“那好吧，下次不能买这么贵的。”越梨叮嘱道。
　　“反正我以后把钱都给你，老婆说怎么就怎么。”周冀很有觉悟地说道。
　　“好，那你买单去。”越梨朝门口的收银台一指，如一个被宠坏的女王。
　　“遵命！”周冀果然屁颠屁颠地跑去付款了。
　　旁边的销售小姐看得羡慕，不禁对越梨感叹道：“小姐，你男朋友真好。”
　　越梨回首笑了笑：“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周冀付了款，填好越梨家的地址，让店家准时送货上门。他拎着了那对精美包装的杯子，准备先陪越梨去吃个午饭，谁知刚出门，就看到了缪琪。
　　缪琪的丈夫在她身边，看到妻子一瞬间愣了神，站在家居店门口不动了，以为不舒服，就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关切地问道：“Vicky，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遇到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她拍了拍丈夫挽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Andrew，你可以稍等我一下吗，或者去那边的coffee shop 喝杯咖啡？”
　　Andrew很友好地朝周冀和越梨打了招呼，亲了亲缪琪的脸，朝隔壁的星巴克走去。
　　“缪琪，上次，谢谢你。”越梨诚挚地表示感谢，不是因为缪琪，此刻她和周冀不知道会怎样。
　　“谢谢。”周冀淡淡地说道。
　　“不用谢我，就当是我为高中时一些不好的行为做的补偿吧。”缪琪看着周冀，眼光中似乎还有一丝期待，可周冀仍旧是那样淡漠的表情，让她连最后一丝希冀都灰飞烟灭了。
　　“周冀，你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都没有？”缪琪仿佛是在问周冀，却也是在问自己。
　　“没有。”周冀回答得很干脆。
　　“我早就知道的，从你梦里还在叫着越梨的名字，我就知道我不该再和越梨争，可是我不甘心，明明我那么好，我比越梨好多了，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
　　“缪琪，你身边已经有爱你丈夫，何必再执著过往。”周冀看着缪琪，眼里没有一丝起伏，“你有没有问过自己，对我的喜欢是真的爱，还是不愿承认失败的不甘？”
　　“周冀……”越梨拉着周冀的手，想阻止他别在说下去了。
　　“也许吧，周冀，我不知道，可能我只是不想输给越梨。”缪琪看着眼前的两人，周冀即使和她说着话，手还紧紧牵着越梨，“可能真的只是不甘吧。”
　　“缪琪，祝你幸福，你找到了一个爱你的人。好好珍惜。再见。”周冀拉着越梨告辞离去。
　　“再见。”越梨被周冀拉着，走过缪琪身边时说道。
　　缪琪回过身，看着周冀紧紧牵着越梨，十指紧扣，越走越远。泪从描画精致的眼中慢慢渗出，模糊了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两人的背影。
　　“周冀，我怎么会搞不清自己的内心，我曾经那么爱你。”
　　缪琪在心里默默与周冀告别，转身时已将泪痕擦干，仍是那来时精干明媚的女子，踩着高跟鞋，朝Andrew所在的咖啡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