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三井寿］ 等待》顾阿朝

5、04

　　和三井寿约在了一家甜品店进行课程的补习，三井寿穿着白色的短袖和灰色的运动裤，背着他平时会背的挎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脸上还可见的有着汗水。
　　“观月同学，对不起，等很久了吗？”三井寿在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慌地问着我。
　　我笑着摇头，看了一眼店里挂在墙上的钟表，说道，“三井学长，我们约的是九点，但是现在才八点五十五呢。”
　　三井寿回头看着表，但他的脸上还是有着愧疚的表情，在我面前坐下，说道，“但是，让观月同学等还是不太好，想吃点什么，我来请客吧？”
　　“没关系的。”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纸递给他，三井寿有些惊讶，但是还是接过了纸，擦着头上的汗。
　　“三井学长，和三浦台的比赛在下周吧。”我向他确认着。
　　他点头回答着，也把课本从包里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一定会赢的。”我说着，拿过他的课本，翻到了我为他昨天整理到的笔记那里。
　　“一定会的。”他回答着我。
　　这样剪短的对话之后，我和三井寿的对话，就仅限于课本，三井寿因为两年的空白期，落在的课程太多，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最快的速度带他掌握高一的基本内容，我要尽我所能，帮他一些什么。
　　而我，也给自己下了一个小小的目标。
　　等他赢下了和三浦台的比赛，那本本子的最后一点，我就会写完了。
　　然后告诉他，我的心意，我那并不能曾经不算明了，但是现在可以确定的心意。
　　再次拒绝了三井寿要送我回去的提议，然后转身离开，我只希望，站在我身边送我回家的那位，可以是我的男朋友。
　　走在路上，踩着正午的阳光，脚步轻快。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很久没有见到的人，我那在外做着小本生意的父亲，上一次见他，还是我高中择校的时候。
　　他脸色沉重地坐在沙发上，我的母亲则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阑，跟爸爸去东京吧。”我听到我的父亲这样说着。
　　我的母亲则是看着我，我看不透母亲的情绪，但是我隐约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破裂了，母亲她或许不愿意我答应父亲。
　　“爸爸，我需要一个理由。”我对我那并不算亲近的父亲，问出了我的疑问。
　　“爸爸和妈妈，打算离婚。”他抛给了我一个最残忍的事实。
　　是啊，我从小就知道，父亲和母亲这样聚少离多的关系，迟早会破裂的。
　　在记忆里，父亲很少回家，更多的时候，总是保持沉默；母亲鲜少会提到父亲，能让她情绪有些波澜的事情，就是在我的学习上。
　　“阑，好好学习，这样以后才会有出息。”
　　母亲的那句话，我好像在这一瞬间全然明白了。
　　她是不希望，我成为一个，像她一样被动的人，就好比现在，父亲想要带我离开，她却连发言的底气都没有，只因为母亲是一个家庭主妇，她没有收入，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养大了我。
　　“湘北很好，神奈川也很好。”我拒绝了父亲，而父亲也没有再多说任何一句。
　　我也意识到，父亲所谓的带我去东京，也只不过是说一下而已。
　　那天晚上开始，我以后的家人，大约只有母亲了。
　　母亲深受着失败婚姻的打击，但是她的孩子没有抛弃她。
　　我把做好的饭端到桌子上的时候，母亲说出了她今天的第一句话。
　　她问我，“阑，为什么？”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告诉她。
　　“我会带你去东京的，我们不需要他。”
　　这是十六岁的我，给母亲的许诺。
　　“我以为你是恨我的。”这是母亲的第二句话。
　　我摇了摇头，我有过很多疑问，比如我真的喜欢那些书本吗？还有，越来越难的课本为什么我一定要考满分呢？我也想过，父亲和母亲对我学习的重视，真的太过。
　　我，能成为现在的观月阑，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曾经的我，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的我，才不是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有呢。
　　“妈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想要等他完成这次比赛，就向他表明心意。”
　　这是我第一次对母亲坦诚我的内心所想，这是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但是母亲的态度就很温和，她没有说我，也没有指责我，再次强调，我作为学生现在的任务，只有学习。
　　她只是告诉我，阑，要喜欢一个人，可以带着你前进，并且尊重你所想而不是只将你绑在身边的人。
　　我答应她，好。
　　三井寿，会是那样的人的。
　　第一次向老师撒了谎请假，是为了去看湘北和三浦台的比赛。
　　三浦台的比赛，在上半场，上场的主力，只有赤木刚宪，而三井寿他们则是因为上一次篮球馆的事情，被惩罚，只能坐在台下。
　　而安西教练的惩罚也着实让他们铭记了一点，不能打架，哪怕再怎么斗嘴，在安西教练看过去的那一瞬间，他们都会勾肩搭背地佯装着好兄弟。
　　因为是请假来的，我没有和彩子他们呆在一起，而是在可以观看到比赛的一个角落里坐着，在本子上记录着，还剩两页，就要完成了，完成这份我为三井寿准备了一年多的礼物。
　　记录着三浦台每一个球员的状态与能力侧重，再到他们四个上场，记录下他每一次行动的要点。随着哨音响起，我也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
　　比赛结束的时候，分值停在114-51。
　　嗯，我在想，三井寿在收到我的表白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那就等，我正式像三井寿表明心意的那一天吧。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湘北队全员都回到了学校来上课，我一如既往地，拿上为三井寿准备的学习资料，往高三的教室走去，但是，与平时都不一样，我把那本本子带在了身上。
　　我想，如果三井寿没有在睡觉的话，那就表明心意吧。
　　但是，计划落空，三井寿并不在教室，学习资料还是得按时给的。
　　我走进班级，把本子放在了三井寿的桌子上，或许是因为来了几次，三井寿的同班同学看到我的时候，倒也会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
　　我则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离开了这。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所有人都陷入了即将可以享用午饭的快乐，但是，我在众多的声音里，突然就听到了很多人在议论着一个名字，“三井寿”。
　　随后就听到了我身后有同学喊着我的名字，说了一句，“三井学长找你。”
　　我的眼睛下意识的睁大，我合上了面前的便当，抬头看去，前门没有人，我快速转过身，就看到了靠在后门的三井寿，对上了我的视线，我看到了他的笑容，他朝我挥了挥手，然后做出了一起吃饭的动作。
　　我指了指手上的便当，他点了点头，我看到他的口型说道，“走吧。”
　　我把便当拿在手里，起身往后门走去，三井寿也在我到他面前的时候，给我让了位置让我走出来。
　　和三井寿走在一起，是一件让人紧张的事情，但是这样紧张，却仍然可以屏蔽掉走在走廊里的学生呢。
　　可恶，忘记带本子了。
　　“观月君？”三井寿喊着我，而他对我的称呼，也好像有了些变化，不再是“观月同学”了。
　　抬头看着身边的男孩，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有些走神。”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就是想来告诉你，昨天和三浦台的比赛，赢了。”
　　我高兴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114-51，赢的超级漂亮的！”
　　或许是我难得这样激动的情绪，三井寿倒是有点接不住我的情绪了，愣住了一会，就放声笑了出来。
　　“看来有人和观月君先说过了啊。”
　　三井寿说着，但我却满是疑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我皱着眉，停下了脚步，对着他摇头，“三井学长，我是自己看到的比分和比赛结果！”
　　三井寿的表情有些变化，他满是疑问地问着我，“哎？观月君昨天来看比赛了吗？我怎么没有在现场看到你？”
　　第一次觉得，三井寿不聪明呢。
　　“三井学长，你帮我先拿一下。我回去教室里拿个东西。”我说着，把便当盒放在了放在了三井寿的手里，随后转身跑回了教室。
　　我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了那个就放在抽屉里，我为三井寿写满的本子，没有犹豫地再次抛出了教室。
　　三井寿就站在原地等我，我在离他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我低头看了一眼本子，抓着本子的手再次紧了一些，深呼吸的空气，我才抬头看向三井寿。
　　“观月君，我不跑，在这等你，慢慢走过来。”我听到他说。
　　嗯，我会朝你慢慢走过来了，三井寿。
　　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我的世界里变的安静，走廊里的声音消失了，我只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我也只能看到我眼中的，三井寿。
　　把本子递了过去，三井寿看着本子，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哎，这是你每次都拿在手里记录东西的本子吧？”
　　我点头回答着三井寿，我抬头盯着三井寿的眼睛，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望着他的我，都要认真。
　　“三井学长，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