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三井寿］ 等待》顾阿朝

6、05

　　我真的很讨厌没有勇气回到赛场的我，更讨厌自己这副嘴硬还放不下的模样。
　　明明就是很喜欢篮球的大笨蛋嘛。
　　我也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着，当初要着急回到赛场的我，如果没有着急，如果没有因为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我根本不会和篮球分开这么久。
　　空白期的这两年，我虽然和不良少年相处着，但是我没有抽过一次烟，因为我还是热爱篮球的，我的内心深处总是在咆哮着，他说，我三井寿，还想打篮球啊。
　　我找了宫城良田的麻烦，因为很讨厌他那副样子，有天赋又可以肆意享受篮球的模样，真的很讨厌。
　　最后，我还带着铁男还德男去了湘北篮球队找他们的麻烦，我对我最喜欢的篮球做出了恶劣的行为，侮辱了我最喜欢的场地，还和他们打了一场混乱的架，我恨他们所有可以享受篮球的人，我挑起的战火，我却在被所有的人打着，我在想，我会不会死在这呢？
　　三井寿，怎么会活得这么窝囊呢？
　　赤木的出现，以及他那狠狠打向我的那一拳，或许将我的理智拉回来了一些。我的余光看到了赤木再次举起的拳头，但是，那一拳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女生。
　　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女生，她穿着湘北的校服，因为裙子，所以是跪在我的面前的。我可是不会凶女生的啊，何况，还是一个在我面前流着泪的女生呢。
　　“你是？”我放轻了声音问她，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但是我听到她说，“三井学长，这段时间，你很辛苦吧？”
　　这句话，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父亲和母亲忙于生意，没有对我说过，我的朋友们，也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但是我想，如果这句话，早一些有人对我说，该多好啊。
　　我看着那个女生，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手帕纸，靠近我，轻轻地擦着我脸上的血，她的手，在颤抖。
　　而过往，也在木暮公延的诉说中，被揭开，我或许，应该正视自己吧。
　　“打开门吧，是我。”那个我记忆里的声音在门外出现，是安西教练，那个在我曾经沮丧的那一瞬间给了我鼓励的恩师。
　　我看到安西教练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我听到了自己那沙哑的嗓子，满是悔恨地说道，“教练，我想打篮球”。
　　是啊，我这两年，太混蛋了，明明可以回来，却被挫折打击到无法站立。
　　三井寿，真是大笨蛋啊。
　　赤木和木暮带着我去了医务室，那个女生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更多的力气和她说话了。
　　等下次见到，我一定要和她说一句“谢谢”。
　　只有木暮陪着我处理伤口，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但我有问题，想要问他，是那个女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女生，是谁？”
　　木暮显然因为我的问题有些疑惑，“哎？你不认识吗？看观月君的行为，我还以为，你们是旧相识呢。”
　　我摇了摇头，但没有再说话，只记住了木暮说的那两个字。
　　观月，很好听的姓氏，和她的长相一样好看，不知道名字怎么写呢。
　　以后再问吧。
　　花了点时间补牙，并且给自己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所以晚了好几天才回到篮球队。
　　有些意外的是，她坐在场地旁边的一处，安静地呆着，看着我，手里拿着笔和本子好像在记录什么。
　　和篮球队打着练习赛的时候，篮球回到手上的感觉真好，再次投出三分，球入框的那一哭，嗯，我可以确定，我回来了。
　　我看向那个叫观月的女孩，她正好收回了看向篮球场的目光，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后来看过去很多次，她都在写着，在冲完澡之后，我问了木暮，但是木暮也表示并不太清楚这件事。
　　“观月君每天都抱着本子坐在场地边写东西呢。但是，我们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她很熟。”
　　我回到篮球场的时候，看到了陪彩子在整理场地和收拾东西的观月，我就这样在门口等着，彩子和她一起出来看到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底的惊讶，彩子和我打着招呼，但或许是她明白我和观月需要有些说话的空间，找了个理由就和我们告别。
　　我听到彩子叫她，阑。
　　原来是叫观月阑啊。
　　“三井学长，不用谢。”就在我犹豫应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她先说话了，她乖巧地笑着。
　　我觉得，观月阑很聪明，可以知道我想要说什么，而且，她笑起来，很好看。
　　“还是要谢谢你的，不过，观月同学，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想，喊她观月同学，不会很失礼吧，笨拙地挠着头发，想要掩盖自己的无措。
　　这下反而是她愣住了，在短暂的等待过后，我再次喊了她一声。
　　“我以前也是武石的，我想，学校里没有人会不认识三井学长的。”
　　我想，她是看过我曾经的比赛的，那她，又是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对我说出那句，“这段时间，你很辛苦吧”。
　　“这样啊，抱歉了，让你见到了昨天那样的场面，你在我面前哭，我还以为是我无意间伤害了一位可爱的小姐呢。”
　　这样轻松的话，或许不会让氛围尴尬。
　　笑容一直伴随着我，心情真的不错，回到篮球场的感觉很好，而她，也让我觉得愉悦。
　　三井寿，很奇怪呢。
　　和她并肩走着，简单说着，我听到了她对我再次说出了鼓励的话。
　　“只要是三井学长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好的。”
　　我侧过脸，看着他，我第一次感觉，心如湖面一般，她的话如石子一般，掀起了一场名为“心动”的波澜。
　　我问她，需要我送她回家吗？
　　她拒绝了我，她向我告别，不过，她没有说“再见”，而是“明天见”。
　　嗯，观月同学，明天见。
　　训练一如既往，但是两年的空白期实在让我的体力落下了太多，除了体力，还有课业的学习，赤木担心着这一切，他叮嘱我，一定要抓紧课业的复习，不能为湘北进击全国大赛制造多余的障碍。
　　“三井学长的学习，交给我吧。”观月一反常态的不再保持沉默，她的手上仍然拿着那个一支笔和她用来写东西的本子。
　　听着彩子和她的对话，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观月那么优秀啊。
　　在很努力很辛苦的在完成学业的同时，还可以喜欢着篮球。
　　我每天更早的起来，在上学的路上，加强着体能的锻炼，利用着课间补充睡眠，或者是不困的情况下，多学习一些。
　　而观月却仿佛有无限的精力一般，可以在早上给我送来每天的学习计划。
　　偶尔几次在睡觉，她就放下之后，安静地离开；如果我没有睡觉，她就会元气满满的对我说上一句，“三井学长，早上好啊。”
　　在周五观月送来学习计划的时候，她与我约定，周末的九点，在学校附近的甜品店进行我们的补习。
　　我早早起床完成了自己的晨练计划，然后冲了个澡，换上了一身清爽的打扮，但是却因为迷糊，绕错了路，导致我只能跑去目的地。
　　三井寿，怎么会在关键时刻，犯糊涂呢？
　　我到地方的时候，观月已经坐在了店里，她穿着浅蓝色的长裙，我那一刻真的很怕，她会因为等待，而生气。
　　我向她道歉，但是她却温柔地告诉我，“三井学长，我们约的是九点，但是现在才八点五十五呢。”
　　我想请她吃甜品来弥补我的过错，但是她拒绝了，我想她是生气了吧。
　　但是，她又拿出了手帕纸递给我，带着笑容，我接过了纸，擦着头上的汗。
　　“三井学长，和三浦台的比赛在下周吧。”
　　我点头回答着，从包里拿出课本，她拿过课本，精准地找到了昨天列的学习计划的地方。
　　“一定会赢的。”我听到她坚定的话语。
　　她没有抬头看我，但我的视线无法从她身上挪开，我回答着她，“一定会的”。
　　结束了学习，我再次提出想要送她回去的请求，她仍然拒绝了，但我才不会像上次一样，被拒绝了就傻傻地回去。
　　我做出了一个不太符合三井寿的决定。
　　我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在阳光底下轻快的步伐，我的嘴角上扬，我好像可以确定自己的心里到底再想什么了。
　　等三浦台这场比赛赢了，我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和三井寿交往？
　　不算优秀的三井寿喜欢上了很优秀的观月阑。
　　如果不能成功，那就再赢下更多的比赛，再多了解她一些，努力站在她身边吧。
　　最令我惊讶的，就是在与三浦台结束比赛的第二天，把餐盒放到我的手里，观月第一次那样慌乱地跑回了教室拿东西
　　然后匆忙跑出来，在不远处停下脚步，深呼吸着。
　　我笑着说，“观月君，我不跑，在这等你，慢慢走过来。”
　　她听着我的话，朝我一步一步走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我。
　　我才看到她拿着的东西长着什么样，是她一直记录着什么的本子。
　　“这是你每次都拿在手里记录东西的本子吧？”
　　她点头回应我，对上她目光的那一刻，我的心没由来的紧张，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和认真了。
　　“三井学长，我喜欢你。”
　　就是这样的突然，犹如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一样的突然。
　　我最终笑出了声，然后站直，在她有些迷茫的注视下，我对她说。
　　“观月君，表白这种事怎么能让女生先来呢？”
　　我朝她再走近一步，继续说道，“观月君，我喜欢你，请接受我的心意吧。”
　　我与她被很多人围观着，但是她好像是被我的话施了定身术一般。
　　观月，真的很可爱。
　　“观月君，可以和我交往吗？”我问出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她应该给我回复了吧。
　　是的，她回答了我，她红透了脸颊，点头对我说，“好”。
　　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牵起了她的手，弯腰在她的脸颊一侧，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