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and Lost》T-sky

3、Chapter 3

　　“这真是一种麻瓜式的想法，你是打哪来的？孩子。”

　　“我是斯莱特林的，先生。”我感觉到一个谦恭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我的嗓子绷得很紧，像是没有练过声的演员。我不想使面前的这个教我魔药学的男人警觉起来，我深信，我可以很好的利用我所学过的某些技巧，我可以很容易使另一个，相当于长者的人很快接受我。

　　我记得在孤儿院生活的时候，我曾经使那些冷傲的女监们笑出声来：“里德尔小子，真逗趣啊。”我就像个跳梁小丑，往来于人们的嬉笑间，他们高兴时就会给我一个微笑，但他们往往最不屑的就是我这样的孤儿。

　　“可惜他不是个女孩子，也不怎么逗人喜欢，又没有爱琳小姐一半的漂亮，要不我真的可以多喜欢他一些。”这是我最常听到的话。

　　“你说你是斯莱特林的？里德尔先生。”我听到莫林哀明显沉下去的声音，他浅灰色的眼睛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我看到，他蜘蛛似的长长的手指考究似的摩挲着下巴，“这封信是邓不利多教授让你带来的？”他不信任地拽了拽桌子上的黑色玻璃瓶，仿佛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是的，先生。”我低头看着自己黑乎乎的指甲。

　　“好了，回座位去。”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去吧。”

　　不声不响的，我回到了座位上，同时盘算着该怎样赢得这位小心翼翼的魔药学导师的信任。隔着一个座位，我注意到耐基·诺特在调制自己坩埚里冒着黑泡的药水。看到我后，那个金发男孩嘲笑似地裂了裂嘴，我深信，自己的嘴唇也同样向上撇了撇。

　　“嗨，诺特。”我说，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讽刺地说：“是你，里德尔小子。你对魔药很拿手吧，里德尔。”

　　“哪里，诺特先生。”我压低声音，“说到魔药我远不及您…”他那斜视着我的视线似乎改变了一些，石阶上传来一个成年人的脚步，它向我逼近，我便低下头接着做那些未完成的实验。

　　“你在做什么？里德尔先生。”

　　“做一样东西，教授。”“我看看…”莫林哀支开我，皱着眉头注视着那口黑色坩埚，“这个东西的气味可不怎么好啊，里德尔先生。”

　　“气味不好吗？但它可以…”我记起孤儿院里的老头儿做的灌铅的羊拐。然而，我垂下头，揉搓着双手，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很抱歉，先生，我不知道。”

　　近旁的几个穿着黑袍的10岁男孩带着鄙夷的神色看着我，我听到他们揶揄着小声嘀咕，“穆尔塞伯，看看，那个麻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斯莱特林的。”

　　“多洛霍夫，我倒觉得他的态度挺谦虚的，值得赞赏。”一个男孩讥笑着说。

　　“也许吧，如果谦虚真能当饭吃的话…我想，他大概是装出那副好神态的，好使别人同情…哦，不，应该是怜悯他，就像那些黄毛狗像抢到阴沟里的一根骨头。这个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莫林哀站在一旁，狭长的眼睑抽动着，冷冷地瞧着我，他那张灰蒙蒙的脸上隐约带着一抹玩味的神色，似乎觉得刚才听到的话十分有趣。

　　“把坩埚里的药水倒掉，在下课之前重做一份。”我听到他命令的口吻以及自己的回答：“好的，先生。”

　　“怎么样？领教了魔药学的一些基本常识吧？”那个金发男孩擦过我身边挑衅地问。

　　“领教了您的助人为乐，诺特先生。”他的脸色变了，“很好，你这泥巴种，我要你尝尝…”诺特把他的魔杖指向我，他白皙的面颊上挂着冷笑。

　　忽然，一个滚圆的褐色玻璃瓶被人很用力地朝他掷去，瓶子裂开，散发着糊味的药水溅满了他的金发和他身后的墙壁。我的手仍举在半空中，我看到那张被恶意扭曲的脸威胁地一笑，那个金发男孩开始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好像我用烧红的铁针扎进了他的身体。

　　“得了，您还活着，诺特先生。”我嫌恶地甩开了手中剩余的玻璃碎片。

　　“怎么回事？诺特先生，里德尔先生。”莫林哀播开人群向我和那个叫诺特的金发男孩走来。他首先转向我，“哦？这该怎么解释呢？里德尔先生。”

　　随后，我听到自己镇定的声音：“诺特先生刚才不小心把一个褐色的玻璃瓶摔破了。我们该去帮帮他，教授。”

　　“是吗？诺特。”

　　“不…”金发男孩断断续续地啜泣着，“里德尔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朝我扔了个瓶子，我的头发…您看。”莫林哀皱了皱眉头，他显然看到了诺特蓬乱的金发和墙壁上的那滩污迹。

　　随之他转过那张灰黄的脸，那张凹陷的灰眼睛显得比往常更大，我看到，那两片鱼似的嘴唇拧了起来，接着是一阵下拉，“今晚到我办公室关禁闭，里德尔先生。”一阵一动不动的沉默，周围的几个学生用黑色的袖袍掩着嘴低声笑起来。

　　我仰视着魔药学教授灰色的眼睛，问：“您有什么证据吗？教授。”

　　那双死灰色的鱼眼逼视着我，首先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是一片空白，然后，朦胧中出现了一个金发男孩，他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玻璃瓶。然后切换到两个男孩争吵的场面，那个金发男孩恶毒地笑着说：“我要你好看，里德尔小子。”接着棕灰色的药水溅满了墙壁，金发男孩轻蔑地把手里的玻璃碎片顺手甩了出去，随后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这就是你的证词吗？里德尔先生。”莫林哀死盯着那个摔破了的褐色药瓶。

　　“您怎么啦？教授。”天真的童音从黑发男孩的嗓子里传出，一个有些笨拙的，带着稚气的‘O’从我嘴里蠕动着爬出来。

　　诺特恶意的目光扫过我，带着哭腔对莫林哀说：“教授，我的头发…”

　　一种滑腻的腔调从莫林哀嘴里传出，他说：“诺特，看着我。”两个人对视了一阵，片刻后，魔药学导师移开视线，恶狠狠地说：“跟我来，里德尔先生。”

　　“罗齐尔，你看他。”一个男孩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孩，一条花蛇喘息着从她怀里爬了出来。

　　“教授，那条花蛇是她的宠物…”

　　“你应该说‘罗齐尔小姐’，拥有蛇类宠物的人…”莫林哀的脸讽刺地扭曲着，“一般有个显赫的祖先。”他粗暴地拽着我的胳膊。

　　“显赫的祖先？”“例如…”他灰白的脸挤成一团，“这个学院的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学院的创始人吗？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想打开一个缺口罢了。

　　嗨。

　　人类，你说我们的语言？

　　你的主人叫罗齐尔吧？等会儿到我的寝室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人类。那条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来吧，你的主人有危险。我朝那条蛇眨了眨眼睛。那么，我等着你。然而你知道，my dear boy，更令人惊奇的事还在后面。

　　“擦干净这些杯子，里德尔先生。”莫林哀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那里满是堆积着灰尘的档案和一个个古旧的玻璃杯。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借着昏暗的光线，我开始用那位魔药学导师随手抛来的抹布擦拭玻璃杯。莫林哀半眯着眼睛瞪了我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随之门用力关上了。

　　就在门关上的那刻，一页发黄的纸张从档案堆中落到我脚边，上面写着：“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具异能，会蛇老腔，即能与蛇通话。”

　　我听到一阵唏唏窣窣的声音，它来了，我的手摸索着，从口袋中取出一个药瓶，把瓶子里的药倒入一碗浑浊的水里。

　　你来了。

　　我来了，人类。

　　那我们先喝点东西，这样谈会比较轻松吧。

　　我把那个碗推到它面前，看着它把水喝下。

　　回到你主人那儿去，你…困了吧？它用那逐渐变得朦胧的绿色瞳孔看着我，匍匐着爬向了墙角。我用目光扫视了片刻自己在玻璃壁上的影象。我清楚，自己在微笑，因为玻璃壁上那个男孩的影象也在微笑，他没有血色的嘴唇朝上弯曲，泛着奇异的褐红色光泽。

　　“禽兽…”几天后，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女孩，她的神情非常不好，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你…禽兽不如…”她逼近我，声音都嘶哑了，怀里抱着那条粗大的花蛇。

　　“它怎么了？”我听到自己诧异的语气。

　　“你…还装，你给它吃了什么？”

　　“您是怪物吗？”

　　“你…禽兽，我听说，禽兽眼中的东西都是禽兽，更何况怪物。”她的声音完全走样了，“你认为，我是怪物吗？”

　　“我认为，您不是怪物，但您是我的同类。”我平静地对女孩说。

　　“给我解药。我知道是你…你这…禽兽不如的泥巴种。”她用力咬着下唇。

　　“我看看…”我动作轻柔地抱起了花蛇，“哦，不幸的小东西，它生病了。”

　　“给我解药，别假惺惺地装好人，里德尔。”那个女孩向我伸出手，她的手颤抖着，在半空中发抖。

　　“解药啊…我想想，在莫林哀教授那里要一颗吧。”

　　“你…想坑害我？”

　　“怎么会？放松点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缩了一下身体。

　　“求求你，救救它，救救它。”女孩忽然改变了语气，大滴的眼泪从她可爱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好啊，您知道诺特吧？他说我用一个药瓶砸到了他那头漂亮的金发，我要你帮我个忙，罗齐尔小姐。”

　　“这是不可能的。”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

　　“考虑看看吧，是您的名声重要呢，还是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的生命重要呢？”我听到自己的窃笑声，“给您这个，这是解药的一部分，如果您打算帮我…”我压低声音，把花蛇重新放入她怀中，“我们再探讨如何弄到另一部分。”

　　她恢复了镇定，红着眼睛看了我片刻，抱着那条花蛇慢腾腾的离开了。她说：“我想想…我不知道，里德尔，给我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