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and Lost》T-sky

15、Miss and Lost 15 作者SLSev 翻译monaitesky

　　“你听说了吗？那个海格居然是无辜的，还是那个叫汤姆·里——什么的人帮他说的话。”

　　“听说他养了一只残疾的猫…这是什么古怪的癖好？”

　　“既然他是无辜的，就应该宽容些，我想这也太……”穿着黑袍子的来自各个学院的学生都在议论着，海格把头埋在餐桌里，难过得吃不下早餐。他的手里握着叉子，上面连着一根豆腐条。周围的议论还在继续，“你看，他都吃不下饭了，有那么可笑的人吗？”

　　“哼，那个喜欢麻瓜的人肯定偏袒他吧，我就不信他是无辜的。”

　　猛然，议论声停止了，像一根被拉断了的琴弦。邓不利多从教师桌上走过来，用手招呼了一下旁边的食物，然后放到海格手里，用命令的语气说：“吃吧。”

　　海格抹了一把眼泪，忽然扑到邓不利多的怀里大声呜咽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我没有…”

　　“好了。”邓不利多轻轻拍着他，“没事了。”那件宽大的巫师袍肯定是温暖的，我看着那个男人宽阔的胸膛和肩胛骨的轮廓不由得想象。接着我听到一个冷静的声音：“鲁伯，你原谅我了吗？我并不是故意。”

　　海格偏着脑袋注视着我，然后笨拙地点点头，“哈格尔知道，哈格尔回去时，阿拉戈克没被吓着。”

　　旁边的罗齐尔拉了拉我的衣袖，“汤姆，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哦，大概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吧。”我听到一个轻描淡写的声音从我嗓子眼里挤出，“我想…我今天不饿，所以我想先进教室了，卡特琳娜，你让他们…愿意来的话，就到魔药学教室好了。我在学生席。”

　　当我终于走到魔药学教室时，我选了一个角落坐下，这时我才发觉我在发抖。但是我不再感到冷，我只是感到憎恨，熟悉的憎恨。我闭上眼睛，看到那个夜晚，我站在雕像前，漠然地看着整个世界的崩溃。立在长袍上的魔杖微微颤动着，我抓住它，然后一个灰白的人影推门走了进来，是——莫林哀。

　　“你怎么在这里，要是误解的话，我几乎以为你很勤奋了，里德尔先生。”他照平常的语调，不紧不慢地说。

　　“是的，教授。”我看进他的眼睛，随后一抹微笑染上了我的嘴角，“今天有什么课程呢？”

　　他的嘴角向上一扭，“你吃够早餐了吧？我的课程可不是患了贫血症的人能上得了的。”

　　我听到一个孩子天真的笑声，“我不饿，教授，接下来是什么课程？”

　　他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翻动着教师桌上的魔药制作书，接着我听到他喑哑的嗓音，“翻开书，第79页。”

　　课后，疲倦向我袭来。我感到肚子很饿，而且非常，非常空洞。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我。我抬起眼睑看了看，“邓不利多——教授。”我看着来人的眼神，补充了那个熟悉的单词。

　　他递给我一块巧克力，“你今天上午可没有好好吃饭啊。”

　　“是的，教授。”我剥开糖果皮，把巧克力放进嘴里。

　　“我那里准备了一些食物…”他向我伸出手，我拉住那只手。感觉那只手是温暖的，结实的。你知道，我并不害怕寂寞，因为我习惯于寂寞，不过，和普通巫师一样，我喜欢待在温暖的地方。邓不利多把我带进了他的房间，接着，那个明朗的声音问：“想要吃点什么呢？my child。”

　　“先生，您会做饭？”我听到自己诧异的声音，“这里不都是用魔法…”

　　“并不是一切都要依靠魔法。”他笑了，“虽然我知道运用魔法可以省略很多步骤，可是我还是喜欢自己动手做。毕竟有时魔法也是一件麻烦的东西。”

　　“那么，给我来份土豆条吧，教授。”

　　“我想还要一杯热茶和一些碎肉。”

　　“是的，教授。”他走进厨房，我开始打量他的脸颊，他的面孔乍看之下是柔和的，当他慢慢抬起头，你就会发现那雾蒙蒙的半月形的眼镜下冰冷的目光以及他立体的鼻梁，他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难以接近，而是近乎漠然的一种存在。我坐在椅子上，思忖着：怎样才能骗过那双蓝色的眼睛呢？

　　很快，煮热切好的土豆条端上了桌面，旁边有一杯热茶和一些烂熟的牛肉，还有两盘撒上了肉粉的意大利面。他坐在我对面，愉快地享用着自己准备的午餐。

　　我喝了一口茶，然后评价说：“您的厨艺很不错。”

　　他大笑起来，“我可以教你怎样准备饭菜，这是相当有用的一门技能。”

　　“吁，我过去常常自己准备饭菜。”

　　“是他们雇佣你吗？”我厌恶地打了一个抖，我清楚这里的他们是谁，“孤儿院里的女监？不。我们，常常到外面找工作，然后工钱归她们，除非我们事先藏好。有时，是被她们介绍到一些家庭工作…”

　　“你在那里干得好吗？我想…学到了不少东西…嗯？my child。”什么也没有，他们什么也没教我。我垂下头，“我…什么也没学到…她们克扣了所有工钱。”

　　他递给我一块巧克力，“那并不代表你什么也没学到，my child。”他显然被逗乐了，“至少，他们教会了你分辨。”这句话，也许是一句赞扬。

　　我看着他的眼睛，放下了杯子，“午餐很不错，教授，我吃饱了。”

　　房间的色调…很温暖，和孤儿院完全不同。他拉上窗帘，说：“那么，午安了，my son ，我要休息一会儿。”我看着他脱掉那件长袍，脱下衬衣和长裤，换上睡袍。当他揎开被子时，我注意到他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于是那个黑发男孩知趣地推门离开了。我希望，那张脸是友好的，那半月形的镜片背后不要再挂着冷冷的微笑。

　　“你怎么了？汤姆。”一个挑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看到一头浓密的金发。

　　“嗨，诺特。”我说。

　　“我看到你从邓不利多的房间里出来。”他把双手伸入裤袋里，“想不想玩个游戏？”他咂了咂嘴唇，脸上拉开一丝微笑。

　　“要说游戏，我是从来不玩的。”

　　“要是有关邓不利多的呢？”

　　“什么？”我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声音低沉下来，“你是说你在打那个热爱麻瓜的人的主意？”

　　“要知道他本人可不是麻瓜。”诺特一脸无所谓。墙壁上，那个瘦削的人影逼近了他，我把手撑在他身后的墙上，“他的主意你就别打了。还有，我不想闹出更多乱子。”他的手捏住了我的颈脖，“你在意吗？汤姆。”随后他放开我，俏皮地笑了，“我开玩笑呢，别当真。”

　　“就算是开玩笑也好…”我发觉自己脸上居然扭出一个跟他相似的微笑，“海格的事还没有忘记吧？”

　　“没有。”半饷，他才从嘴里挤出了那么几个字。

　　“那你就知道邓不利多的手段了。”

　　沉默了片刻，他居然笑了，“知道，所以才想让你帮忙。”

　　“我不会帮的，毕竟，他是个好教授吧。而且，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真是个典型的斯莱特林。里德尔，你确定你真的不是纯血统吗？又或者血管里流着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鲜血？”他探究似地注意着我脸部表情的变化。

　　我松开手，“要是每天想这些的话，你一定很累吧。”柔和的声音从我喉管里发出，他的脸色一下变了。

　　接着，他又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恶毒的讽刺，“谁都知道你，现在斯莱特林里的学生有谁不知道你…汤姆，你真是条毒蛇啊，在对你友好的人身上反咬一口，还有你这下贱的血统，蛇佬腔，谁都知道…怎么？没胆对你的饲主出手吗？”

　　我舒缓着手臂，它看起来就像一条柔软的带子，“当然了，我从不做无谓的冒险。不过，很乐意帮你的忙。”

　　“那你想听听整个计划吗？汤姆。”他撇了撇突出的嘴唇。

　　“好啊，不过不是在这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不仅仅是我们…”他笑了，“还有罗齐尔他们。”

　　“也包括海格吗？”那个黑发男孩用调侃的语气问。

　　“不，当然不，他会帮着邓不利多。”诺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那个笨蛋。”

　　“他还不是…”我缓慢地摇晃着脑袋，“想想明哲保身吧，我可不会替你擦屁股，诺特。”

　　他干笑了一声，“对，你不会。走吧。”

　　他走在前面，我跟着他，进入了寝室。几个身影闲散地趴在床上，我听到几句欢迎，其中夹杂着一个清脆的女声，“汤姆。”

　　“好吧，你把我弄到了这儿。”我抽出魔杖，念出消音咒，然后锁上门，“把窗帘拉上。”我低低地对他们说，命令立刻被服从了。

　　“计划是什么？”我学着他们，躺在了床上。

　　“是这样…你们不觉得邓不利多教授有点太孤单寂寞了吗？”穆尔塞伯吃吃地笑着说。

　　“他人缘似乎不错。”我听到自己含混的声音。

　　“但是他缺少一个伴儿，这次我们是在做好事。”罗齐尔接住他的话说，“所以我们想设计一场游戏，最终结局是一个婚礼，怎么样？”她挪着身体。

　　“对象是谁？”我平静地问。

　　“你说呢？汤姆。”我听到诺特嘲弄的声音。

　　“你该不会想说是莫林哀教授吧？”我喘了口气，用同样的语气问。

　　“当然不是…我注意到他们只是幼年时的朋友，最近我得到了一些资料。”诺特依然平静地说。

　　“什么资料？”

　　“关于邓不利多的，他曾经有个妻子。”

　　“非常不错的故事。”我咬着牙说，接着我抿起嘴唇，“还是进入主题，说出那个计划吧。还有，我并不喜欢做媒人。”

　　“但是它可以为我们学院赢得分数，今年的学院杯，噢，我太想做点什么了。”罗齐尔兴奋地说。

　　“你的意思是…为邓不利多做媒？”我下意识地笑了，“但愿我们学院不要因此被扣分。”

　　“好么，汤姆。”她撒娇似地说。

　　“我会考虑的。”我抿起嘴唇，慢慢说出了答案。

　　“为那个男人做媒？我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多洛霍夫出乎意料地说。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可是，会很有趣。”

　　“我想，我们应该离开了。”我说，“我们同时在一个地方不宜待太长时间。”

　　“你说得对。”诺特站起来，整了整长袍，“不过…”他掏出了一个金色信封，“我们得先写一封信，信的开头是：亲爱的邓不利多教授……这封信就由卡特琳娜来写吧。”他宠溺地看着那个小女孩，“我们还得用上隐形墨水。”接着他抬起头，凝视着我，“汤姆，你不是说要帮我们的忙吗？那么，帮个小忙，麻烦把这封信交给邓不利多教授吧，老实说，他总是孤孤单单的，我可真看不惯。”

　　“这是一个恶劣的玩笑。”我用魔杖点着信封。

　　“不，不是。”诺特笑了，“这是送给邓不利多教授的一份礼物。”

　　“可是…你确定邓不利多不会认出笔迹？”多洛霍夫仿佛不放心似的问了一句。

　　“当然，那封信是用魔法写的，那可是他最亲爱的人的字体啊，如果资料上没记载错的话。”诺特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我看看…”我挥了挥魔杖，一片薄薄的信纸从信封里抽了出来，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它放到了我面前。我皱起眉头，那些字体是优美平滑的，它们的边缘带着极富个性的一撇。我可以想象出一个女人，她应该不是很高，面孔也不是很漂亮，但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她非常美丽，豁达，她一定有着一双和那个男人同样的蓝眼睛。

　　“汤姆，你接受这个任务吗？”诺特装腔作势地说。

　　“呵…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拒绝的。”我听到一个冷酷的声音从我喉咙里传出。当我离开寝室时，我已经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这个计划了。

　　不可能让海格‘帮’这个小忙，否则他会发觉。我想起一间小屋，我曾经使用过它……然后在我眼前出现了一扇门，我伸出手，把它打开。里面光线昏暗，装满了各种关于黑魔法的读物和道具。其中有一本的名字是《关于三个不可饶恕咒》，我从书架上取下它，翻了翻，然后苦笑。

　　“你还要学过很多后才可能学到这些。”我听到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说。莫林哀交叠着手臂没有表情地看着我。他的影子笼罩着我，我把书放下，开口说：“我在想…一件事，先生。”

　　“什么？”

　　“今年的学院杯。”

　　“你想获得的话，就应该好好听课……例如在我的课上表现好一点，而不是在这里翻这些禁书。”他从我手边抽走一本书，看了看，然后说：“跟我出来，里德尔先生。”

　　他到我走向那间地窖，而后门关上，周围一片漆黑。一个冷漠的声音问：“你到底在想什么？汤姆。”

　　“想…”我听到男孩平静的声音，“想给邓不利多教授找…”

　　“找什么？”那个声音逼问道。

　　“我想，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哦，”那个声音表示赞同，接着我听到莫林哀叹了一口气，“他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还是省省心吧。攒学院分攒到这个程度也真不容易啊。”我听到他讽刺的声音。一只粗糙的手搭上了我的头，“回去吧。”他催促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沉默，片刻后，我把那封信交到莫林哀手中，“这是某个人给邓不利多教授的信。”“我看看…”地窖一下亮起来，莫林哀用魔杖点了点信封，一段文字显露了出来。莫林哀灰白的脸变得难看了，他裂了裂嘴，露出发黄的牙齿，“这是谁干的？”他用胁迫的口吻说。莫林哀的太阳穴在突突跳着，他的脸色显得比往常更难看，“这是谁干的？”那些字体随着他颤抖的魔杖滚动，他像触电一样笨拙地挥动了一下魔杖。然后一抹自嘲的神情爬上了他那双铅灰色的眼睛。

　　“你的邓不利多教授是个受欢迎的人…”他忽然咬牙切齿地说，“而不像，是的不像……毕竟，他还想…”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毕竟，他已经拥有了一个巫师所渴望的一切，事业，生活，爱情，是啊，他还想怎么样？”莫林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的眼睛仿佛变成了中空的，片刻后，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他急急地吼了一声，“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