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甜蜜味道》丝路鹤翎

5、第五章

　　五

　　顾惜朝听着戚少商的指挥七拐八拐将车开进一个居民区，锁了车疑惑地想，莫非戚少商为追命找了住的地方？只见戚少商熟络地与周围的人打招呼，到了单元门口还帮一个位大娘将米背上三楼，他们又爬了一层，戚少商摸出钥匙，开了门，让顾惜朝进去。

　　这楼有些年头，看格局就是上世纪末那种单位宿舍小区。但里面的装修地比较新，也就三四年的样子。戚少商倒了杯水给他，看看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四十五，而后问他：“你饿不饿？”

　　顾惜朝转过身上下打量他，嘿嘿笑了一声，绝对零度。他慢慢说：“戚少商，你好胆啊！”

　　戚少商似乎对冰绝缘，只是笑笑靠在客厅的门边：“你知不知道你脸色很难看，我怕你们见了面，正事反而没法解决了。”

　　顾惜朝冷哼：“你倒好心！”他这么说，却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了。

　　戚少商见他这样子，微松了口气。顾惜朝坐下，端起茶杯才发现，虽然是凉白开，但是非常讲究的用了一套英式描花贝壳瓷。真是不体量劳苦大众的资本家。他心里腹诽着，看着这家里问：“这不会是你准备用来做新房的吧。”

　　戚少商换衣服的动作慢了一下答：“原本是。”

　　顾惜朝打量着他，别看瘦，倒是肌肉挺匀挺结实，他心不在焉地很难得地八卦了一次问：“为什么原本是。”

　　戚少商套上一件宽松的Ｔ恤，上面还印着ＸＸ大学第Ｎ届艺术节，他回头笑笑：“我装修的时候，她嫁人了。”

　　顾惜朝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得嗓子都痛，他心中暗骂自己十年才一次八卦果然不吉利，而后心中又想多半是被英子领着心外科的护士八卦给人传染了，以后她们八卦的时候还是要躲着走。

　　戚少商吓了一跳，忙坐过去，接过他的杯子，拍着他的肩，给他顺气，好不容易等他气顺点，顾惜朝嗓子微哑地冲他摆摆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戚少商倒了杯温水让他润喉，笑笑：“这么久了，人家儿子都能打电话订蛋糕了，谁还会想啊。而且。”他叹口气：“我们有些地方处不来，不在一起，是一种幸福。”

　　顾惜朝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问：“小宝的妈妈？”戚少商点点头，手还端着水。顾惜朝接过水，顺手就掐掐他的小臂，不错，他点点头，真挺符合人体解剖学，他问：“你有没有兴趣签个捐献协议什么的？”

　　戚少商哭笑不得地抽回手：“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签过了，我还捐过一次骨髓，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他说着站起身：“我去做饭，下午去找追命，我家茶楼在正常吃饭的时间是不开业的。”

　　他走了几步又回身问：“你看碟么？”

　　顾惜朝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戚少商摸出一张ＤＶＤ放进机子里，去了厨房。一分钟后，屏幕上闪出“东宝株式会社”，顾惜朝嘴角抽搐。再一分钟后，喇叭里传出熟悉的开场台词，这是柯南不知道哪部剧场版。

　　顾惜朝怒吼：“戚少商，你以为我是赫连小宝吗？”

　　戚少商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个打鸡蛋的碗折回来，指着电视柜：“你自己挑。”

　　顾惜朝蹲下去，打开长长的电视柜一看，里面二分之一都是动画，最匪夷所思的是里面有一台保存良好的小霸王牌游戏机。在ＰＳＰ与ＰＣ横行的时代，看到这个简直像回到侏罗纪。顾惜朝回头看他，眼中神色不知是惊是嘲。

　　戚少商嘿嘿干笑一声：“那个，蛋糕师是经营爱与梦的职业啊，保持童心很重要。”

　　顾惜朝嘲讽地说：“原来Ｄ伯爵果然可以穿越为甜品师。”

　　戚少商做热泪盈眶状，放下蛋碗伸手：“主席同志，我们终于顺利会师了。”

　　顾惜朝一甩手跳开，怒道：“滚！”

　　戚少商叹息地说：“革命同志怎么这么不友好。”说着抱着鸡蛋碗伴着工藤新一万年小学生版回到厨房。

　　顾惜朝就着柯南翻着戚少商的收藏，他那个柜子分门别类地存着许多ＤＶＤ，除了日美的动漫，他居然看到了中国古老版本的水墨动画，包括很早以前上影的大闹天宫，当然，他也看到宝莲灯。

　　戚少商将凉菜端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冲他摆摆手：“要支持国货。”

　　等戚少商将四菜一汤端出来，电视里的剧情已经播了一半，顾惜朝拖过一张马扎坐在茶几前，芙蓉虾仁，青椒牛柳，西芹桃仁，凉拌尖椒，汤是蕃茄炖豆腐，很清淡。就这样的人居然能被别的拐走谈婚论嫁的未婚妻，真是奇怪。

　　戚少商一边摆筷子，一边说：“其实我与红泪到分手的时候，我都没有为她下过一次厨。”他很平静地说：“人在很多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一些选择代表什么意义，也不知道它会造成什么改变。”

　　顾惜朝点点头：“差之分毫，谬之千里。”

　　戚少商也点点头，而后搬出一包二十四听的啤酒。打开一瓶放在顾惜朝面前。

　　顾惜朝基本不喝酒，他认为酒精会影响脑神经，进而影响他做手术的判断力。但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几次无心都挑起戚少商不好的回忆，所以颇有点舍命陪君子的意思。他完全不知道，其实戚少商真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挫伤，他只是根本不知道顾惜朝不会喝酒。如果顾惜朝直说的话，他根本不会勉强。

　　于是，就很奇异地造成了顾惜朝很懊恼，戚少商很满足的一个下午。（这句话请不要提前误解）。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就像最普通的家庭午饭。

　　－－－－－－第一瓶－－－－－－－－－－－

　　“戚少商，其实你不用每天送点心了。”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你为什么不吃啊？”

　　“我不爱吃甜食。”

　　“哦～～，那下次送你咸鲜馅的月饼。”

　　“其实月饼还是传统的五仁和芝麻馅的好吃。”

　　－－－－－－第三瓶－－－－－－－－－－－－－

　　“你有没有觉得日本动画里的把医生都描成变态。”

　　“那可能是日本国的医生缺乏心理指导，我倒觉得医生挺神秘的。”

　　“胡说，我们从学医到现在，遇到的都是普通的。”

　　“白求恩还把解剖用的肠子放到冰箱里，这只能说是不普通的普通人。”

　　－－－－－－第七瓶－－－－－－－－－－－－

　　“其实，你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你要做手术找我，我给你打个折。”

　　“算了，估计到你手上，我就直接进解剖间了。”

　　“记得你要做捐献手术，找我做。”

　　－－－－－中间的对话日后揭晓－－－－－－

　　－－－－－－第Ｎ＋Ｎ瓶－－－－－－－－－－

　　戚少商眼疾手快地抓住眼睛都睁不开的顾惜朝，摸摸头，真没看出来，这个喝酒喝得挺快的家伙，其实一点酒量都没有。将人背到卧室，拉上窗帘，给他掖好被子，他看着睡着的时候仍微皱着眉的人，慢慢叹口气，关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