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闲话》查一蘼

6、第 6 章

　　我提着菜，手足无措地打开家门，money端正地盘着尾巴坐在茶几上。
　　锁好门，把晚上要吃的菜都丢到厨房水槽里泡着，把包包挂起来，把妆卸了。money都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我，居然没有跟着我的移动转来转去。
　　当我不修边幅竖着腿坐到沙发旁边刷着手机的时候，money直着小尾巴冲我走过来。
　　“money宝贝，来抱抱。”我放下手机夸张地向money张开手臂。
　　money停下脚步，眼神里透漏着一丝鄙夷。但也只是思索了一小会，没几秒的停顿，它还是顺从地跳着挂到我身上。
　　我左手兜着它的屁股，让他的脑袋瓜子刚好能够到我的肩窝上。右手用力撑了一把沙发垫子：“做晚饭去。明天自有明天烦，今天不烦明天一起烦。吃饱喝足好好生活！”
　　money一只爪子搭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搭着肩角，脑袋瓜子钻到脖子旁边，下巴放在肩窝上。
　　虽然没看到它的表情，但我说完的时候它下巴来回蹭了几下，已经能想象到它在翻白眼了。
　　做饭的全过程，我都用张开着手掌兜着它的屁屁。即使厨房油烟到处乱窜，锅盆碗瓢乒乓乱响，它始终抱着我的脖子，安安静静地陪着我做饭。
　　做好饭端到客厅的小桌子上，我把money放下，给它的盘子里装了猫粮。它瞪着眼睛看着我，仿佛在等待什么。当我夹菜放进嘴巴里的时候，它才低下头哐哐炫猫粮。
　　平凡平淡的一顿晚饭，我在，它在，就行了。

　　晚上七点多，滑着鼠标漫无目的地浏览着各种娱乐八卦新闻和各类热搜，什么cp拆散什么cp新成。我还把手机放在显眼的地方，便于自己发现它一亮屏幕就可以马上拿起。电脑也隔三岔五地刷新着邮箱的收件箱，万一对方不喜欢打电话呢。
　　八点半。明天就是周五了，今晚等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那就是……集中精力准备下一场！
　　丢下手机电脑什么的动也不想动了，直接到厕所洗漱一番，顺带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我就脸朝下地往床上扑过去。
　　说不伤心就是骗人的，这种程度的演技估计连money都骗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扎在被子里自己好好缓缓吧。明明看起来那么有机会，明明感觉表现还不错，明明……
　　我不甘心地把头埋在枕头里，双手透过枕头用力按着自己的脸，努力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喵！”money破天荒一爪子把我的手机把桌子上拍到地上。
　　what？！这是养了money这么久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算再怎么调皮，电脑手机这些金属物品它一直都仿佛洁癖一样从来都不去触碰的，今晚这是怎么了！
　　我一溜地翻身爬起来，冲到客厅。money没有逃跑也没有躲闪。它仰着头向着我骂骂咧咧。我弯下腰，高高举起了手正准备朝着money的大屁股一巴掌抽下去。
　　这时，电话震动了。座机，陌生来电。
　　money趁机跑开了，我则是疑惑地接起了电话：“喂，您好……”
　　“陈女士您好。这次来电是想先跟您说一下……”电话那边传来的女生声音有点耳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估计又是信用卡、贷款电话。我没好脾气地打断：“谢谢。备用金什么的不需要了。”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挂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小美，一一得十的行政小美。还记得嘛？”
　　电话里的女生开始呱呱乱叫。
　　小美？一一得十？
　　哇噢！他们来电话了！
　　我激动地电话都快捏爆了，深呼吸几下才说：“小美您好，记得呢。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的小美声音也平静下来了：“其实今天下午我就该打电话给您跟您确认下周一入职的事情，但是我忙忘了……结果现在这么晚了才给您打电话不好意思哈。我明天大概什么时候方便给您打电话沟通呀？”
　　“但是小美，我这边薪资待遇什么的，人事还没跟我谈……”我迟疑了，这公司的前台是人事部的人吗？
　　“哦？这样吗？那我们明天上午十点跟您电话沟通薪资待遇，可以嘛？你的薪资待遇要由人事部那边沟通，然后我会晚点再跟你沟通入职事项。”小美简单直接地把事情安排好了。
　　“可以的，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了下来，疑惑地问：“这么晚还给我电话就是为了这个？”
　　小美无奈地说：“对啊，怕候选人接了别家offer，就再晚也要打个电话说一声。”
　　我更疑惑了：“你可以用其他方式联系我啊，可以不用这么晚打电话。”
　　“小姐姐，看看你的平台留言？好了，不说了，下班回家吃饭去，要赶紧回家补韩剧。拜拜，明天聊。”说完，小美直接把电话挂断。
　　平台留言？啊……我的猪脑袋还真的是反应不过来，等着邮件怎么就没想到别人会在招聘平台留言呢……
　　挂断电话，给手机插上充电器，我哼着小曲找money：“大宝贝，快下来，妈咪要亲你一大口。”
　　money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嫌弃和鄙夷。
　　“给你开个罐罐吧。”我蹲到零食车旁边，在最低一层不停的翻找。那里全是money吃过一口之后还继续愿意吃的零食，也可以说全是它最爱吃的零食。
　　罐头平常会给它吃，只是失业之后，吃罐头的频次肉眼可见地下降，从一周一罐到两到三周才一罐。
　　“噗”声音后，过了一小会，“喵”一颗小脑袋带节奏的顶着我的小臂。“别弄了，快来看看想吃哪个罐罐。”我把它平常爱吃但不太有机会吃的罐头挑出来，让它自己选。
　　选好了，开在它的饭盆子里，让它好好炫。
　　“明天上午十点。那我今晚稍微搞搞卫生吧。如果下周一入职的话，就好久好久才又搞一次了。”
　　小心翼翼控制音量，躲开认真吃罐罐的money，我仔细地搞了一下卫生。
　　最后，money回到它的小窝里休闲地舔着毛，我躺在床上静静入睡。
　　第二天早上。
　　吃过早餐，我抱着电脑和充满电的手机，在等着时间到来。
　　前同桌突然发来消息：最近怎样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你的朋友圈更新，忙成合伙人啦？
　　这人，说着有好活一起干，之前我吐槽没找到工作的时候自己悄悄溜去上班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我内心翻着白眼，手上却还是江湖再见的口吻：哪有，不还是浮浮沉沉的等着您老人家拉我一把。
　　嘻嘻闹闹地陪她吐槽着新公司新团队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指针挪到了几乎十点的位置。
　　我去开会啦，回聊。前同桌留下一个表情包，就结束了这场对话。
　　我也准备去开会了呢，聊不聊什么的，再说。
　　十点。电话响起。为了不漏接这个重要的电话，我早上还特意检查了有没有打开响铃功能……
　　“陈女士您好，我是一一得十的人事助理，我姓林。请问现在方便说话吗？”电话那头的女生流畅地说着一波官方语句。
　　“您好，我是。请讲。”我换了个稍微端正地坐姿，专心致志地听着电话那头的话。
　　十来分钟，薪资待遇和offer的发放途径、部门架构、部门层级等相关信息都确定到位。
　　挂了人事部的电话，我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
　　我做不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好在笑的时候认真调动着脸上的肌肉，这么一来，电话讲的时间长了就特别容易累。
　　刚挂掉人事的电话，小美的电话就猴急火燎地进来了。
　　“喂，您好。”这次我想也不想地先打招呼。
　　“您好。请问陈女士，您需要信用卡取现，备用金申请，还是贷款申请呢？”小美的声音有种憋不住笑意的欢乐感。
　　我忍不住笑了：“小美！昨天没听出来，还不允许我今天听出来了是么……”
　　电话那边的小美也笑了：“好啦好啦，思怡，听人事部说你口头接了offer了是嘛。”
　　我安静地说：“对啊，山穷水尽的人，来了offer要赶快接，不然飞了就后悔了。”
　　小美柔柔地说：“那我跟你简单说一下你那天要带的东西和工位会配备的东西。清单上没有但你用习惯的东西就自己带过来吧。”
　　“好咧，你讲呗。”
　　再一次挂断电话，肚子就适时地响起来了。我扭了一下快僵硬不动的脖子，顺带用眼睛搜寻一下我的猫大爷。看到一小截尾巴尖尖一摆一摆，靠近瞅瞅，money在阳台边上翻着肚皮睡大觉。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先给房东阿姨转了租金，并截图给她。然后就去厨房煮了点开水，准备给自己弄个泡面吃。
　　理论上offer到手了，但，还没入职也还没发工资呢。
　　钱不禁花，但还是先留在这里发展一下试试看。
　　下周一就入职了，入职资料等会就收拾起来吧。东西先不带太多，水杯、靠枕、u盘、笔记本这些还是要的，其他的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打开了电脑，邮箱跳出了新邮件提醒，是offer到了。赶紧回复，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边咬着叉子，我最后还是给闺蜜发了个消息，祝我好运吧，下周一入职了！
　　十来分钟后，闺蜜直接发来一个红包：入职顺利。
　　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让money再晚个十来年再去猫咖打工吧。
　　面对前路的未知，除了闯，社畜的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