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闲话》查一蘼

31、第 31 章

　　大会议室里的桌子都被收起来，贴着墙放了一圈椅子。
　　我和陈怡进去的时候，发现之前白色连衣裙的女性和另外两位女士坐在最里边。白色连衣裙的另一边还坐着蔡经理。蔡经理椅子旁的地上放着一个包，再旁边挨着的就是小小。
　　看起来像是没有小孩子坐在里边的样子。
　　小美拿着一个小型耳麦，站到空地中间，清了清嗓子：“各位大朋友小朋友，周五好。今天又邀请到各位来参加活动日了。请各位小朋友尽快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挨在她们身边。我们的游戏，马上就要开始咯。”
　　小美这前台是不是十项全能的，怎么当主持也这么在行……
　　陈怡把脑袋歪在我身上：“小美是被公司抓住把柄了吗？怎么啥都要干还没辞职跑路啊……？她这么能干，把前台的基准线抬太高了。按着这模板，我连前台都干不了。”
　　陈怡你这小嘴真的就哔哔叭叭，精准到位。
　　我也把头靠过去：“也许小美就单纯地觉得这里离家近，懒得挪窝。别想那么多了，你也不会去干前台的事。专心照顾莫宝吧。”
　　“那，万一，开场就是亲子游戏，那咋整？”陈怡无奈地看着我。
　　“看看莫宝有没有玩的意向。有，下场；没，坐着。这不就完事了么。”反正莫宝没趴在我身上，这话可就能随便飞了。
　　没想到陈怡还真的听进去了。
　　看到一堆小朋友纷纷往自己家长怀里钻的时候，真的更觉得莫宝听话。他不怎么乱动，一直都是一只手抓着陈怡后背，另一只手要么摸着她的衣领要么在自己身上乱蹭。
　　小美看到小朋友都跑动得差不多了，就提起耳麦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开始玩第一个游戏。这是一个亲子游戏，请各位想玩的小朋友要跟你们的爸爸妈妈沟通好喔。”
　　身边又有一些动静，几个小孩子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跑向别的地方。估计是刚刚想着还可以和自己相熟的小伙伴玩玩而不想动的小朋友吧，毕竟第一个就是亲子游戏，爱玩游戏的都会想回去找找爸妈了。
　　蔡经理和小小中间多了一个小女孩，她出现的时候，蔡经理一把抱起，从身边的包包里撤出纸巾一类的东西给她擦手。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小男生牵着刚才见过的小男孩走到白色连衣裙那边。
　　小美等小孩子跑动结束后，提起耳麦准备说话。后面一位紧挨着白色连衣裙的女性拍了拍小美的后背，把耳麦接过去：“各位同事大家好。我先给新同事打个招呼，我叫范芬，是你们曹总的夫人。我身边白色裙子这位是张总的夫人，艾莉Alice。另一边的这位就是白总的太太，严玲玲。之前在你们进来大会议室之前，玲玲已经在群上发了通知，准备先抢一波红包，大家现在手机可以准备起来了。然后等会第一轮游戏结束，我再发起一轮红包雨。小孩子们的礼品是玩具、零食、饮料，大朋友的礼品是红包，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家的激情高喊甚至给大会议室吼出了回音。
　　“玲玲，这……”
　　“没事没事。我输个密码就行，你让大家准备吧。然后把耳麦还给小美，小美还要控场呢。”虽然耳麦被放下了，但还是传出了曹总夫人和白总夫人的交谈声音。
　　“来了来了。大家加油哈。三、二、一。”
　　白总夫人准时把红包放出来。大家一轮哄抢后，开始了各种讨论的声音。
　　小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回耳麦：“来来来，大朋友红包结束，小朋友游戏开始。想玩游戏的小朋友都到我的身边，竖起耳朵听游戏规则喔。”
　　陈怡抢了红包后，把手机抓在手里，藏到莫宝的背后。她指着逐渐聚集的人群问莫宝：“想去玩游戏吗？”
　　莫宝盯着看，发了好一会呆。陈怡再轻声地问了一次。在陈怡问第二次的时候，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莫宝扭头趴到陈怡的肩上，摇摇头。
　　“好，不去。那我们就在这看着别人玩了。”陈怡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
　　陈怡思索了一下，说：“思怡，你要不下楼帮忙买个牛奶给莫宝吧，让他看着别人玩的时候手上有点东西喝一下。你也可以给晓姗姐发消息打电话什么的。”
　　“也行，那我出去了。你自己护着莫宝小心点，我就先把包放这了。”我把大包放在陈怡的椅子边上，自己抓着手机，穿过人群离开会议室。
　　刚好在门边遇上小马。
　　“小马，怎么没进去大会议室？”见到同事，随意叨叨几句，反正也不赶时间。
　　“不进去了，又不是带着小孩子的人。也就白总儿子这会进去玩的时候让我们休息，其他时间他只会抓着我们玩。”
　　“白总的儿子这么疯狂吗？”
　　“可不嘛，跟曹总的大儿子有一拼。这回估计又进去里边斗去了。他们两经常一起闹着比拼，我们就都是小跟班。”
　　“哈哈哈哈哈，没办法，领导的小孩。”我干瘪瘪地笑着表示同情。什么时候打工人连领导儿子都要看管起来了，这算工资里边么……
　　“倒是你怎么跑出来了？外面没什么事情，里面还更欢乐一些。”小马哥的疑问句总让我有种接不住的感觉。
　　“我就下楼买点饮料，小孩子在不太好点咖啡奶茶。”随便塞个借口，我就赶紧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到了楼下的便利店，我逛了一圈都没想好要买什么。
　　手机响起，小群上显示出陈怡的消息：晓姗姐，你在哪？现在第一个是亲子游戏，莫宝可能有点想玩，我们不太方便陪他玩。
　　方晓姗：我还在忙着。莫宝没有强烈想玩的意愿就不用理他。麻烦你们了。
　　这对话让我看着觉得有点奇怪。
　　鬼使神差，我离开了办公楼，走向了对面的咖啡店……
　　进门绕了一圈，特意看了角落的位置，没有方晓姗的身影。
　　就在我准备回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稍远一点的居民楼拐角支着一块小黑板。那一般是藏在居民楼里小众小资的咖啡店、蛋糕店的促销价格牌，店铺一般都在附近。
　　我迅速摸了过去。
　　果然，在价格牌前张望，就看到了两三步开外的居民楼一楼被改造成了咖啡简餐店。门面装修一看就是下了一番力气，方便各路游客来打卡发圈。门的左边是一个外卖出餐口，一个店员在忙碌整理着。门的右边，就是店门。玻璃门朝里敞开着，里面的布局一览无遗。估计是工作日的原因，里面的人并不多。我凑到门边看了一下，看到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背影，特别是衣服，就跟今早看到方晓姗的一模一样。
　　我不太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她，于是拿着电话在群上发了消息：晓姗姐，还在忙吗？你距离公司远吗？我们想给莫宝买个牛奶，可以吗？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就看到最里边背对着门口的人动了起来，像是在回复消息。她刚放下手机，我的手机就弹出方晓姗的回复：还在忙，我距离公司蛮远的。莫宝也喝牛奶，只要不给奶茶咖啡可乐这些就可以。
　　这个动作和消息到达的速度，看着就是这人没跑了。
　　我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听到店员向自己的同事吐槽：“我刚刚看到最里边那桌的哪位女客人把《哈利波特》七部曲全放进播放列表，还开启了自动播放功能。她才点了一杯咖啡……这是准备一杯咖啡坐一天的节奏嘛？！”店员回答得也挺在理：“等会到饭点的时候，给她面前放上套餐餐牌，看她什么反应。”
　　我苦笑着，原路回去公司大厦。
　　回到大会议室，陈怡很焦急的看着我回来：“去哪了……莫宝的牛奶呢？”
　　“啊，牛奶我给忘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我抱歉地看着陈怡：“倒是，我发现了一个事。”
　　莫宝刚好坐在了我们两的中间，我用手势示意她给莫宝转个身。
　　陈怡领会了，熟练地给莫宝挪了位置。莫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场上在玩游戏的人，不知道他想着什么。
　　场上现在不知道是玩着什么游戏，但能看出来是曹总他们一家四口，和白总一家三口，旁边还有一位看着像是中学生模样的小女生在拍视频。
　　陈怡顺着我的方向看过去，给我解释：“那个女生是白总的大女儿，不想下场玩，就在旁边给自己家拍录像。远一点的就是张总夫人和她孩子玩游戏，到了这个点都还没见到张总出现。听说是还在办公室忙着。”
　　“哦。我也看到晓姗姐在忙着。”接着，我就把刚才在小咖啡店里看到的事情简单给陈怡说了一下。陈怡沉默了。
　　等了一小会，她才说：“那就是晓姗姐不想出现，但是又想莫宝来参加群体活动咯。”
　　“其实如果是这还好，如果还有其他事情，那就不好说了……”我看着场上的玩着游戏的人，叹着气。
　　“那你别走远了，就坐在这陪着我吧。万一真出什么事，也有个照应。”陈怡抓着我的手，把我死死按在椅子上。
　　“好的。遵命。”
　　莫宝一直没有回头看我们，只是呆呆地盯着前方。
　　直到小美宣布，亲子游戏环节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