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闲话》查一蘼

30、第 30 章

　　公司的人渐渐回来了。
　　莫宝很乖巧。让陈怡稍微抱过之后，方晓姗就把他接走，放在自己身边的空椅子上。他抱着自己的小玩具，安静地玩了一会，就直接睡下了。
　　我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看到莫宝醒着，安安静静地抱着自己的小玩具和小水壶，弯着腰缩着腿窝在椅子里，歪头看着经过的人。刚才我走过的时候，莫宝看着我，咧嘴笑着想抬头。可能因为动作稍微大了，椅子发出来点声音，方晓姗的左手马上虚拍到了莫宝头上椅子扶手上。
　　当妈妈的果然很清楚自己家的小不点小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奇奇怪怪东西。
　　从茶水间回来，经过方晓姗工位的时候，发现她在整理两个托特包。我瞄了一下，一个放的是一堆小毛巾小衣服，另一个正装着一台平板电脑。
　　估计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方晓姗看着我苦笑了一下：“带孩子的都这样东西确实有点多。希望没吓着你们。”
　　陈怡刚好在我身边路过，看了一眼说：“没事，这都挺正常的。要是妈妈跟宝宝的东西混在一起才奇怪呢。”说完，她突然挽起我的手：“来，杯子放下，跟我去凑热闹吧。”
　　方晓姗手上继续收拾着东西：“快去吧，感觉前台从刚开始就已经很大动静了，我看着莫宝不方便，你们赶紧过去瞧瞧。反正今天合法摸鱼。”
　　我随手放下杯子在陈怡的桌面，就跟着她出去了。
　　合法摸鱼，还合法凑热闹呢。
　　今天的前台跟之前的有点像，又有点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矮长桌上垒了一个儿童饮料塔，塔尖上还放着一个国王举着权杖的公仔。
　　路过的很多同事都纷纷拍照打卡。
　　在热闹的人群中，我好不容易逮到小美的身影，她正弯着腰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把陈怡甩开自己跑过去找小美的时候，陈怡反而拽着我的手臂冲开人群到了小美面前。
　　小美看到是我们，她笑着说：“快去跟饮料塔拍合照。那个可是今年刚想出来的新玩意，别浪费我的心血。”
　　“我拍好了才来找你的。”我还摸不着北，陈怡已经开始和小美唠上了：“公司领导们的孩子都过来了么？”
　　“应该…都来得差不多了吧……”小美直起腰原地转了个圈：“哎，我的发箍掉了，还好没被踩着。”她急忙捡起地上一个带着两只熊猫的发箍，随便拍了拍上面明显的灰尘，就卡到脑袋上。
　　“曹总他们家刚过去了。白总他们家早就过来了，白总的儿子跟IT部的人挺熟的，听说昨晚已经弄了台电脑准备今天跟他组队‘开黑’呢。”小美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看着前台的人群。
　　“小美，公司哪来的位置可以给小孩子们玩，会议室也不大，大概就只能让他们都坐着看电影吧。”我也刷着手机，看看聊天软件里有没有什么群会突然发消息。
　　“你们估计没怎么去过那边吧。财务部的门再往里走一点，还有一个大会议室。平时都不用，一直关着门，偶尔用来办生日会、拍宣传照。之前物料没让搬进去就是因为搬进去的话，里面布置不好弄，就先放到小会议室。等清空了地方，再一点一点挪过去。”小美突然把手机屏幕上的公司群组扬给我们看：“赶紧打开，估计准备抢红包了。”
　　“怎么这么突然？你怎么知道的？”陈怡马上低着头操作，嘴上不停吧啦着。
　　“曹总和白总的太太进群了。白总的太太听说以前是一位非常牛逼的事业女强人，后面结婚生子了。本来没打算重出江湖。听说白总给她支持开了个小公司，现在小公司红火得曹总经常笑白总赚得是买菜钱。曹总的太太现在应该还是那家大公司的销售总监，很会来事，就经常给我们发红包、点下午茶什么的。”小美敲着手机屏幕回想：“别说我八卦哈，这些在公司只要多参加几次员工活动日都知道的事情，还真不是什么秘密。”
　　“那张总的老婆呢？”陈怡掰着手指头问：“怎么不提她呢？”
　　“其实也不是故意不提……”小美急忙拍了我们两的手：“快准备，白总太太发预告了！”
　　“哐哐哐”一顿狂敲，陈怡和我都抽到了红包。
　　小美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跟你们说了，没准我还有机会。”
　　陈怡用手肘戳了戳小美：“下一波什么时候？没准下一波你就拿着最大的呢。接着讲张总的老婆，还没说完呢。”
　　我看着陈怡，像是看着一只尾巴微微晃动，双耳竖得高高的小狐狸。
　　“哦，张总的老婆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原因，她很少会主动发起这种活动。她好像是位会计还是审计来着……”小美点开红包页面，看着别人领取的金额：“你多抢抢就知道了。白、曹两位太太出手基本上都是抢的人能拿个两位数。红包金额大，数量也不少。张总老婆那边，呃，怎么说，就图个热闹吧。”她用手指点了点我和陈怡领到的红包金额：“这个金额，凑点钱正价点个美式也可以。另一个甚至可以点个新品加可颂了。等会张总和他老婆过来了，也参与进来的话，你们再看看，两个人合起来能点个优惠美式算挺高的了……”
　　“哦？这个点了，他们还没过来么？”我恨是好奇，活动日当天，领导居然不赶早过来。
　　“张总刚刚进来了。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估计是从停车场直接上来的。你们要是早来几步就看到他笔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张总老婆还没到，可能卡在电梯间吧。”小美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怎么也得开始了，不然等会订餐送餐估计会来不及……”
　　“还送餐？”陈怡整个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小美。
　　“对。方便小孩子们吃饱了直接在会议室睡觉，睡醒了要么玩游戏要么看电影。难道还带出去吗？今天有十来个小朋友呢……”曹总给小美打电话，小美急忙忙地就往曹总办公室跑去。
　　正准备回去，方晓姗提着一个包包向我们走来。
　　“我现在要赶着出去办事，你们帮忙看着莫宝。估计等会不太方便听电话，有什么事情给我发消息吧。麻烦你们了。”方晓姗说完，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准备离开。
　　刚好，一位身穿米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性牵着一位看着大概就两三岁年纪的小男孩走进来。
　　她们和方晓姗擦肩而过。
　　“晓姗姐走得真是很急啊。”
　　“那件衣服跟莫宝好像啊。”
　　我和陈怡不约而同发出了不同的感叹。
　　我转过脸问：“什么衣服跟莫宝的很像？”
　　陈怡把头凑到我旁边，用下巴指着刚进门的小男孩方向：“喏，就是他呗。年纪也差不多。”
　　“这已经不是像的问题了，这看着就是一模一样的事情吧。”我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发出了感叹。
　　“算了算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着莫宝吧。晓姗姐走开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吵闹。”陈怡扯着我衣袖，把我拉回去。
　　我们两的位置中间，多了一个绿色的大布包。陈怡拉开看了一眼，最上面的是一块白色的小毛巾。
　　“这里边应该全都是莫宝的东西了。”
　　我没理会陈怡的感叹，从自己桌上捡起一张便签纸：白色的小毛巾是用来擦汗。下面压着两包婴儿消毒湿纸巾，吃东西前给他擦擦手擦擦脸。最底下一个小罐子里的白色粉末是奶粉，如果他不想吃饭就给他泡着喝就可以了。
　　我用手指弹着便签纸，引起陈怡的注意：“莫宝妈都写好说明了，我们今天就努力带娃吧。”
　　“哎，怎么早不找晚不办，非得要今天的现在出去办事呢……”陈怡嘟着嘴，有点不高兴：“逗小孩玩是一回事，一整天给他当半个妈是另一回事。”她看了一下莫宝躺下的位置：“这小孩子多听话懂事都还是个小孩子，这活可要把我累呛了……”
　　我跟着陈怡的视线找到莫宝的位置，他正抱着小水壶睡的很安静。
　　手机响起，是小美在群上发出了带小孩子到大会议室准备玩乐的邀请。
　　我一把提起大包：“走吧，小美在赶进度了。今天你就是莫宝的小怡妈了，加油。”
　　“我勒个去，这辈分涨的比我工资还快。”陈怡嘴上是不饶人，但已经站起来，走到莫宝身边，抱起莫宝。
　　“还涨的比你工资还高呢。不用结婚生娃，直接喜当妈。”
　　我们说着笑着，抱着莫宝就跟着大部队往大会议室走去。
　　过道上遇上好些其他部门的小女生，莫宝不吵不闹，还时不时笑着的模样，把她们都逗乐了。
　　一瞬间，莫宝成为了公司里的风云人物。
　　但，由于之前方晓姗就已经吩咐过，不要让其他人给莫宝拍照，也不要让莫宝和其他人拍合照。我们就只好在同事逐渐增加的过道里，用手护着莫宝脑袋的同时，悄悄地帮他挡脸。
　　“这个要求好奇怪。”陈怡看到群上方晓姗发出的信息后，马上看向我。
　　“可能怕莫宝去抓手机吧，又或者是怕没关闪光灯，把莫宝的眼睛闪了……我这纯瞎猜。”回复OK表情包后，我才抬起头跟陈怡继续聊天。
　　“莫宝，你可要听话。小怡妈今天第一天上岗，还没有试用期，你可别出什么岔子了哈……”
　　“这……莫宝也不知道吧。”
　　“我抱着莫宝不方便，你多盯盯手机，要是有红包了记得提醒我。”陈怡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衣兜里，换手抱着莫宝。
　　“行吧，你也别担心……噢，赶紧进去找位置坐下，白太太要准备发红包了。”看着手机上突然弹出的红包准备信息，我急忙催促着陈怡进去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确实不小，灯开着也是亮堂。如果平日里没开灯，它会是吞噬了多少秘密呢……
　　方晓姗在小群上发了个红包，说是麻烦我们照顾莫宝的奶茶钱。
　　陈怡随手点开，也没看金额就匆匆忙忙塞到兜里。我跟在后面，也点开了，发现金额有点大的不太合理，没说什么。只是给方晓姗回了：陈怡忙着带娃。我们都谢谢了哈。
　　方晓姗：没事，这红包钱不多。今天麻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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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后面会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