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闲话》查一蘼

20、第 20 章

　　不可充值又一直不够用的假期在各种吃喝玩乐中结束了。
　　头一回对周一这么矛盾。矛盾的是好奇对桌的同事晓姗姐是神还是仙，矛盾的是已经开始烦躁未来要面对郑主管这种易燃易爆的中年男人……
　　唉…呀…
　　周日晚上睡觉前，我给闺蜜发了信息：明天就周一了，不知道回去会看到什么……
　　过了好一会，闺蜜才给我回消息：快睡。明天是不带彩排的修罗场。
　　调好闹钟，我坐在床上发呆。money突然跑上来，在我枕头边上做了几下猫式拉伸后，稳稳地躺下，敞开肚子闭上眼。我伸手摸了一下它奶乎乎的肚皮软毛，再揉揉它的小脑袋。
　　谢谢。晚安。

　　周一的早晨，交通工具上人多拥挤。
　　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桌面正中居然放着一杯美式和两包糖。同桌陈怡的桌上也有一杯，她本人则是把脸埋在抱枕里补眠。
　　“到点上班了。”我毫不客气地摇着她的肩膀把她晃起来：“周末去的地方好玩吗？”
　　陈怡两眼迷糊地看着我：“好玩，可好玩了。玩着玩着见到老板，这比鬼屋还刺激……”
　　“就你那运气，也是没谁了……”我把吸管穿过杯盖插进咖啡里：“你点的？我不客气了。”
　　“喝，干了。我估摸着你也不好过……”陈怡爬起来，拿过自己的咖啡找我的杯子用力碰了一下：“那会曹总跟我说完之后，第二天除了玩的那会，其他本来安排是购物时间我都随便走走就算了。已经非常害怕见到曹总他们的身影了……”
　　“你去玩的地方不小，也没这个必要这么紧张嘛……”我尽力安慰着，但自己听起来感觉特别干瘪无力。
　　陈怡把抱枕塞回到椅背：“地方的面积是挺大，但不适合儿童的刺激项目太少了，好多项目都是打着欢迎亲子家庭。这下就把我们赶尽杀绝了……”
　　“你们当中有人是打算提前踩点亲子游吗？”
　　陈怡猛地坐直了说：“就是不是，这才让人生气…我们主要目的就是休闲游。结果一下地，放眼看去一堆堆一撮撮的全是家庭出行。前面一个四人团是两个大人带两小孩，旁边突然来两绕着你跑圈的小孩可能就是后头一家三代人共同出行的小孙辈…最后我们都专挑刺激的项目来玩，实在不怎么刺激的就找有身高体重限制的…好累喔……”说完，她又滑成了下巴点着桌面的姿势。
　　“早上好呀两位。”方晓姗也回到位置上了。她笑容满面地看了我一眼，再看一眼陈怡，刚准备低头放东西的时候，像是不确定什么似的又再抬头看一眼陈怡。
　　估计这会她看清楚了。方晓姗疑惑地看着我，指着陈怡的方向：“她怎么啦？”
　　“没事，估计是玩累……呃，这位大小姐，你闹哪样？！”我随意地回答着，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结果看到陈怡直接脸朝外地趴着，后脑勺正对着我们。我直接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
　　方晓姗坐下来，说：“看着不太像是玩累了，像是遇上什么事沮丧了吧。”
　　“随她去吧。反正玩都玩完了，还能咋样。到点开工干活了。”
　　电脑上，我单独拎了小小和蔡经理的对话框放在屏幕的角落里，方便一旦有闪动随时查看。
　　但，一整天过去了，都没有任何变化。

　　快到下班的点，我开启了摸鱼省电模式。
　　站起来端着杯子，旁边和对面两位同事都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看来就我一个人去茶水间碰碰运气，看看是能听八卦呢还是遇上料王给抖一点边角料让我开开眼界。
　　来到茶水间，空无一人。就在我以为只能单纯接水放空一会就回去的时候，小美踩着她的小高跟过来了。
　　“小美姐姐，好巧哟。”我夸张地打着招呼。
　　小美朝着我做了一个鬼脸：“周末的消息劲爆不？”
　　“还行。不过，今天快要下班了，蔡经理和小小都还没有要找我的动静……”我的表情有点惋惜。
　　小美接着水，说：“那可能还在调整。或许不执行也不一定。”
　　“哎呀，随便吧。反正来个痛快就行，钝刀子割肉特别烦人……对了，小美，方便问你个事不？关于三位老总的。”我随便应付着，就直接把话题转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你先问，我看看能不能说。要是不能说的，你问了也没用。”小美认真地看着我，端着杯子喝了点水润润喉。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杯子放在窗边地长桌上，身体半倚半靠地挨着桌边：“其实就是好奇三位领导的小孩有多大。这个能回答吗？”
　　其实说我对领导的销金兽没那么八卦，只是刚好碰上了小美这个天文台，总想她抖点料。如果说不方便直接扒拉夫妻感情的话，绕个圈看看小孩子年龄应该还算可以吧……
　　“哦，可以呀，这个在公司不算什么秘密。你还记得当时你刚来的时候，我给做的培训PPT里有员工福利那块嘛？”小美的回答非常明快，像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样子。
　　“那里写的是员工请假、团建、聚会、下午茶什么的，我有看啊。”
　　“没说你没看，只是说你没看全。”小美笑了一下，抿了一口水：“其实也难怪，毕竟你家里没这个需求。上面还写着说‘员工子女也可以享受聚会’，这一条就是领导们特意弄的。”
　　“啊？！”我惊讶得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这个我还真没注意……”
　　“当时调整这一条是因为张总家里也添了小孩子，达成三位领导家里都有小孩子的事情。白总家的两个孩子最大，他家年纪小的好像都三四年级了，大的估计上初中了吧。我记不清了。曹总家是两兄弟，7、8岁的样子。张总的最小，估计快上幼儿园的吧，上次开会最后听到他问曹总幼儿园怎么挑的事……”小美停下来，缓了缓再继续说：“其实这种员工聚会、团建一开始是让员工带上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一起出去玩的。发现大伙要么是单身要么孩子刚出生，都不太愿意，就改了报销制。再后来，之前刚出生的孩子懂跑会跳了，曹总就提议说找点短途亲子游或者是在公司附近找个适合小孩子玩的地方一起热闹一下。现在就成了这个模式固定下来了。之前有些新入职的同事就是通过这一条猜着领导们的孩子年龄都不大。毕竟大孩子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不太爱跟着爸妈玩了……”
　　“变成这样，其他同事都没意见么？！”我内心的下巴都快掉到肚脐眼上了，这听着更像是明框框压榨无孩同事的员工福利啊喂……
　　“第一个赞成的是财务部，因为去找她们报销的人变少了。其他的未婚或者是未育的同事…好像都没什么意见。虽然说如果费用按人头算他们会比之前亏一点，但是因为变成了亲子活动 ，整体预算就直接增加了不少。然后单身或无孩的同事会额外增加几十块钱的奶茶钱……我听他们说得比较多的都是什么，集体不尴尬之类的。”小美眨着画了棕色眼线的大眼睛看着我：“怎么，想马上生个小孩子出来参加？！”
　　“大可不必。”我连忙摇头晃脑加双手紧急摇摆：“现阶段来说，那几十块钱的奶茶钱可比一个真实的小孩子香太多了……”
　　“那，你还有其他什么想问的？”小美拿着杯子走到茶水间门口附近：“我准备回去干活咯。”
　　“等会想到别的再找你。”我憋出了一个狐狸般的笑脸，还做了个“枪”的手势，给小美打了一下。
　　“行。别问太奇怪的就好。”小美转过身准备离开，又回头看着我说：“不过，还真没想过你居然对这些事情好奇。”
　　“嘛…这不是…准备下班了嘛……”在社畜的脑子里，摸鱼模式下的理由瞎掰能力估计比DDL逼出来的生产力还要快。
　　“也是……估计明天忙起来你就忘记这茬了。”小美扭着腰还没走远。
　　“那…我明天又可以再问一遍了。”
　　“我才不要搭理你咧。”

　　回到座位上，陈怡还是臭着脸盯着屏幕了，而方晓姗已经开始整理耳机收拾文具准备下班了。
　　我好奇地问：“晓姗姐今天这么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方晓姗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去继续整理：“是啊，今天要赶着去把小孩接回来。”
　　“你们周末不是亲子游了么。刚玩好回来就把他送走了又接回来？”虽然说职场妈妈不好当，但是这么快就把孩子迎来送往也是没怎么听说过的事。
　　“哈哈。没这么绕口。今天是孩子白天去了爷爷奶奶那边，然后下午在那附近的兴趣班玩。我爸妈在家忙着做饭搞卫生，我下班卡着点接回家吃饭洗澡。”说话的功夫丝毫不耽误方晓姗手上的速度。
　　“爷爷奶奶帮忙送回你家就不用你这么匆忙啦。”我还没说话，旁边一直闭麦的陈怡搭着话了。
　　“呃，这个…哈哈哈，不好说呢。到点了，先走了哈。”方晓姗打着“哈哈”，站起来随手把椅子推合到桌边，转身就走了。
　　我坐下关着电脑收拾着东西，听到陈怡疑惑地问：“她的孩子是，妈妈和外公外婆全管，爷爷奶奶托管，爸爸不管？！”
　　我愣了一下：“所以现在……是你打算管？”
　　“我管这闹什子作甚么…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