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闲话》查一蘼

19、第 19 章

　　手机突然不规则地抖动了一下。
　　噢，是餐厅的用餐通知，到号了。
　　我把手机页面放到闺蜜面前，问：“还去吃吗？到号了。”
　　没想到闺蜜撇着嘴翻着白眼地推开手机：“不去了。没心情没胃口。咱们还是去你家点外卖吧。”
　　“这么抗拒干嘛呢，万一他们只是路过，我们还是能吃上顿好的。好歹都到号了……”我有点依依不舍地看着手机信息：“这家店可是很多人的……”
　　闺蜜拉着我的手摇了几下：“那咱们找个电梯上去，到饭店附近看看有没有他们？没有，就考虑一下进去吃饭……”
　　“怎么这么纠结啊…都上去了还不进去坐下吃？！”我皱起眉头看着闺蜜，这个平日里爽脆利落的姑娘怎么今天这么磨叽了。
　　“还不是因为在这聊八卦太不痛快好吧。万一你家晓姗姐突然也想吃那家店，咋办？！邻桌就是她们的甜蜜喂饭现场版，咋办？！……”
　　耳边环绕着她的碎碎念，我还是把闺蜜拖进了电梯。
　　电梯里已经挤着好几位外卖小哥。
　　闺蜜认命地瞥了我一眼：“说好了哈。吃完就赶紧去你家叫甜品外卖。”
　　“是是是。遵旨。”
　　电梯到达餐饮区楼层。电梯门打开，刚好就在餐厅的等候区旁边。
　　我正准备跨步出门，听到外边熟悉的声音：“这家店的人真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这里有两个椅子，咱们坐着等吧。”
　　脑子里一阵轰鸣。身后的外卖小哥都已经在推搡着要出去。
　　闺蜜连忙把我拉到旁边给外卖小哥们让路。等所有外卖小哥都出去了，我不管外面有没有人想进来，发疯似的狂按着电梯的关门和一楼按键……
　　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载着我们俩回到一楼，我的手指才从电梯的按键面板上移开。
　　闺蜜看着我的举动，没说话。到了一楼，我们俩手挽手离开了商场。

　　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回到了我家里。
　　打开门，money正看着窗外，它的屁股下坐着像是小鱼干的东西，估计是刚从某个角落里扒拉出来的。
　　闺蜜把鞋脱了就扑向money：“钱大爷，好久不见～”
　　“喵。”money回应着向这边走来。
　　我在后面跟着，接过闺蜜的包包，连着自己的一起堆放在门边的柜子上。
　　闺蜜很开心地和money玩，还给它喂了点冻干。
　　在我们晚饭的外卖到了的时候，money头也不回地窝在自己的小床上，抱着尾巴睡大觉。
　　闺蜜一边帮忙收拾着桌面一边笑话我说：“一段时间没见，钱大爷的人间修行是又精进了不少……”
　　“就你这么夸它。也就你来的时候它乖巧一些，其他时候可气人了。”我把餐食放到桌面，小心翼翼布置着食物与电脑的距离。
　　“宝贝，我随便开个电影当背景音乐呗。”
　　“行。就找那种带追踪情节的，符合今晚的主题！”闺蜜突然用力握拳，双眼发亮地看着我。
　　这位大小姐，那位可是我的大老板啊，万一工作的饭碗丢了，你养我么……
　　虽然心里歪歪道道绕了好几圈，但最后我还是趴在电脑前找了起来。
　　突然，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我头也没抬地问：“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
　　“不是。我手机在手上没动静。你的在哪？”闺蜜站起来，低着头绕着客厅不停找。
　　我抬着头思索了一下：“好像在门边那个柜子上，你去看看。”
　　“来，给。我瞄了一眼，是陈怡打来的。”闺蜜帮我把手机拿了过来。
　　还好电话还没挂断，我连忙接起：“喂，陈怡。”
　　“思怡！我跟你说哦！我刚刚跟朋友们视频聊天的时候，发现了晓姗姐好像在跟张总吃饭！我朋友他们就在咱公司附近的商场吃饭，居然后面那桌就是他们了！你要不要打车过去看看这个大八卦。”
　　陈怡的音量实在是太大了，配合着家里安静的环境，闺蜜在旁边听漏音听得一清二楚。
　　闺蜜用力捂着嘴，眼睛笑成了两条细细的缝。
　　“我就不去了……万一是真的，那我周一还上班吗……”我没好气地怼了陈怡一下。
　　“然后哦……”听到陈怡好像还有别的话想说，我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把手机打开成了外放模式：“曹总他们家庭出游，好巧跟我是同一个目的地。现在曹总和他老婆好像是在聊之前正在吃饭突然赶回公司的事，日期听着像是我们被抓去销售部的那天……”
　　“那我派你去听清楚了再回来汇报！”好奇心被彻底地勾起来了。
　　“你就放过我吧……靠太近被认出来的话，我周一还上班吗……”电话那头的陈怡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刚刚是哪位中国好同事让我打车去看八卦的呢？！”
　　“哎哟，我就说说嘛……要不去套套小美？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边角料可以给咱们抖一抖？”陈怡的电话声音开始断断续续。
　　“你那边的信号不怎么样，现在还是好好玩吧，周一搬砖再说。”
　　“好吧。拜拜咯，我就不给你带手信了哈。”陈怡的声音忽远忽近，最后直接信号原因被掐断。
　　闺蜜端着碗，一副已经开吃的状态：“你们公司好复杂……”
　　“我们公司……其实也还好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撞上这么些奇怪的事情……”电话刚被我放在桌面，它又抖了……
　　这次是小美。
　　“思怡，我是小美。现在方便说话吗？”小美一如既往的专业。
　　闺蜜抿着嘴巴疯狂点头。
　　我朝她的方向翻了一个大白眼：“可以，请讲。”
　　“现在有个事情想先跟你打招呼……就是小小说蔡经理打算让你们部门两个人弄一份排班表，轮流到销售部培训，还有兼职当客服。”
　　“轮流到销售部培训这个我勉强可以理解，人工客服其实已经兼职很久了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但…就怎么是两个人呢？你也知道我们部门才三人……谁不用去呢？”
　　电话那边的小美听着像是愣住了，顿了一会才说：“我也只是听到说是两个人…让你交表的话肯定是有你的份了……”
　　“我知道我是逃不过啊……”我摆烂的语气穿过电话直接传递给小美。
　　“这……”小美迟疑了。
　　“算了。我还是先吃饭，等周一的时候看看蔡经理怎么说……”心里乱糟糟的，只想赶紧结束掉这一切，好好吃个饭。
　　“嗯嗯，再说吧。传达完毕。那我先挂了，周末愉快。”小美把电话挂断了。
　　一直给自己嘴巴里塞配菜的闺蜜突然说话了：“我觉得，是你跟陈怡。就你们两排班，毕竟你们的晓姗姐要回家带小孩……培训什么的万一要加班就特别不方便。”
　　“其实我也觉得是……”我点着头附和。
　　在厨房洗洗手之后，我和闺蜜都朝着鱼和肉开撕。
　　正夹得不亦乐乎，陈怡电话过来了：“思怡，刚刚曹总发现我了！”
　　“然后呢……”开着免提的我专心挑着盘子里入味的素菜。
　　“我们之后要轮流去销售部培训惹！刚刚曹总趁着他老婆带着孩子们跑到前边玩的时候走过来跟我说的。让我和你轮流去销售部培训，还说这次培训就不带晓姗姐，让我们多担待些……”陈怡说着，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闺蜜挑起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迟疑着问：“你这么说……像是曹总故意避开自己的孩子老婆过来跟你说的？”
　　“对！”陈怡回复地非常坚定：“当时我都没注意，是我朋友给我讲的。那男的故意拖着腿走得特别慢，然后两小孩等不及了撒腿就跑，那女的估计是妈妈，直接跑起来追过去了……那男的，就是咱们的曹总，就过来跟我说话了……”
　　“好奇怪啊……”我把嘴巴里的肉都咽下去之后接着说：“那晓姗姐到底跟谁比较熟啊……”
　　“怎么这么说？”
　　“你刚刚视频连线的那个大八卦，我刚刚正面撞了个完美……不然也不会弄到现在还在吃饭……”
　　“啊呀……那晓姗姐是在跟谁吃饭？真的张总吗？”
　　“对啊……感觉关系还挺好的，有说有笑，还一直并排走。”我又放了一筷子肉到嘴巴里。
　　“算了算了，不想了，我去吃夜宵了，想太多脑壳疼。”陈怡就这么突然把电话挂断了。
　　“这人真的是……”刚准备数落一下陈怡，结果瞄了一眼屏幕，小马来电。
　　今天电话怎么这么多……
　　“这回就是稀客了…喂。”我利索地打开扩音功能。
　　“思怡，打扰一下，你知道你们部门的方晓姗平时常用的是什么软件吗？”小马的声音很是客气。
　　“怎么了吗？晓姗姐有东西让你装？”
　　“不是。是她的平板修不好了，重新给买了一个。只是在还回去的时候要求要把软件安装好……”
　　“平板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晓姗姐有孩子，估计是小孩子使用的软件和视频平台吧。”我不确定地在脑子里边组词边说。
　　“认字软件我就随便下了几个高评价的。几大视频平台我随机弄了点……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就不管了。谢谢你，打扰了。”小马客客气气地，准备把电话挂断。
　　“小马，我方便八卦一下，晓姗姐拿平板去让你帮忙修吗？”闺蜜在听着小马说话的时候给我打了几个字，让我照着念。
　　“这个是直接放在白总桌面上。只是白总没空，刚好我进去找他签字了，他就让我帮忙修……我想着经常看到你们一起聊天，就来问问看你知不知道。”
　　“那我准确告诉你，不清楚。哈哈哈哈，辛苦了。拜拜。”
　　“好吧，谢啦。”小马的电话挂断了。
　　闺蜜打开她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甜品外卖：“所以，你们家的晓姗姐，跟谁比较熟？”
　　“天知道。反正不是我。”为了找口想吃的，我认认真真地再翻了一遍外卖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