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闲话》查一蘼

12、第 12 章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班的点。
　　在我和同桌陈怡找到一个微妙的默契平衡点之后，顿时感觉客户也眉清目秀了不少。当然，脑子里装着汪洋大海的客户是不会被优待的。
　　陈怡在旁边麻溜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走走走，趁着还能准点下班，快溜，不然就便宜资本家了。”
　　收到提醒，我也赶紧保存着各种文档：“来了来了。等我一把。”
　　女孩子都心思挺简单的，时间刚好的话，就想凑个伴。
　　我和陈怡一边聊着最近娱乐圈的各种八卦，一边走到前台准备找小美“人肉打卡”。其实就是打个招呼再下班。这么做，表示，你看着我们下班了，后续有啥跟我们有关的就直接说我们下班了，上软件联系吧。但不一定及时能回喔。
　　快要靠近前台的位置，我看到了那边有一个身影，看着高度不太像小美，但几百度的近视又只允许我分辨人畜。
　　“看，小美那好像有人。”我用手肘戳了戳陈怡腰附近的位置，那家伙太瘦了，感觉一个没留神都能戳到肋骨去。
　　陈怡急忙从手机屏幕抬起头：“会是谁呢，难道是她男朋友？”
　　我眯着眼睛拉着她原地看了一会：“不太像。她男票应该不会这么矮。咱办公室的这身高的像是小小。”
　　陈怡反拉着我的手：“走走走，过去看清楚点。没准她俩是百合。”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波操作真的是万万没想到。这位朋友，离开了这个门别说咱两名字很像好嘛……
　　三步并作两步，不长的走廊在陈怡的拖动下显得更短了。
　　来到前台，站着的果然是小小。
　　小小估计在跟小美在讨论什么事情，专注得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小美一脸严肃地说着什么，突然看到我们俩出现，只顾得停下话语还没来得及表情整理。
　　“你们怎么过来了？”小美的严肃脸配合着来不及加温的语句，冰冷程度像是老板在开会的时候被无关人员不小心推门进入。
　　陈怡很明显愣了一下，没接话，用手机戳了我几下。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到下班的点了嘛。今天的客户疑难解答完毕，我们就珍惜不加班的机会赶紧跑呗。未来加班的机会多去了……”
　　陈怡点着头附和：“对啊。能在不加班的情况下按点下班，是种福气，要好好珍惜。”
　　小小明显愣住了还没回过神的样子：“现在到了下班的点了？”
　　我和陈怡异口同声地说：“对的。”陈怡还冷不丁补了一句：“其实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糟糕！我还要去找领导！”小小留下慌慌张张的背影直接往人事部办公室冲回去。
　　小美按了大门的开关，却发现我们还站在原地。她脾气很好的问：“你们俩还站在这，是有事找我？”这一次声音的温度回来了，小美的表情也整理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陈怡迟疑着说着，但脸逐渐转向了人事部办公室的方向。
　　小美很聪明地问：“想问什么？”
　　我笑了笑，用手撑着前台的桌面，故意语气戏谑地问：“你和小小是拉拉嘛？”
　　“噗！”
　　“哈哈哈哈哈……”
　　陈怡笑得恨不得表演一个公司前台原地打滚。小美则是一口水喷到了屏幕上。
　　“你们运营部人的脑子都是这样一天到晚装这些鬼东西的吗？！”小美抽出纸巾认真擦着水迹，丝毫没有影响她声音里的不满输出。
　　陈怡笑得合不拢嘴：“小美，主要是我们俩找你的时候，要么就是找不到你，要么就是看到小小搂着你，再有就是看到你俩在说悄悄话……是你们引人遐想不是我们故意乱想的哟。”
　　小美的上下嘴皮子动了好几下，五官扭曲了几下又回到原位，但最后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怡也学着我的样子撑着身子靠在前台边：“来嘛，跟人家也说说悄悄话嘛……”
　　这下轮到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小美也笑了：“好吧，你们想听什么呢？”
　　我装着一脸正经，把右手举得高高：“我先问。”
　　小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不该是运营部，应该新开辟一个戏精部。”
　　我眨巴眨巴着眼睛等着小美说完，才问：“运营部到底有多少个主管？”
　　“把手放下来啦，丢人……”小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陈怡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小马背着双肩包准备经过前台。她往我这边凑了凑说：“来嘛，说来听听。”
　　我的手听话地放了下来，放下之前还朝着走来的小马摇摇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小马对我们凑在一团丝毫不感兴趣，一边塞耳机一边自己开门出去了。
　　等到公司的玻璃大门再次合上，小美才开始说话：“我也不知道。”
　　……
　　我的脑子转了几圈，这个回复有点奇怪。
　　“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会，我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疑问解决。
　　陈怡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你目前就站着两个了，应该就两个数，1和2。”
　　小美的眉毛挑动，连带着她整张脸向着我们的方向扬起：“现在来说，还真的是不知道。”
　　看到小美有点挑衅却又带着摆烂的感觉，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和陈怡的瞎掰结论。没那么准吧，难道就当了那么没几天的同桌，就集体跳预言家了？！
　　我琢磨着用词，眼睛瞟到陈怡急切地看着我。不管怎么说，都问到这份上了……
　　我慢慢拖长着停顿问：“该不会是……三大领导，批准了三位主管入职吧……”
　　扫了一眼陈怡，她已经盯着小美的脸了。我也把视线集中到小美脸上。
　　“浮粉了。等你说完我推荐一个定妆粉，超好用。”陈怡不知道是不是在缓和尴尬，突然来了这么没头没尾的几句话。
　　小美板着的脸一下子松弛了。她端起镜子看了一眼说：“这都下班的点了，早上的妆不糊回家也得卸。没事。这个我明天过去找你。”
　　她放下镜子，叹了口气说：“你们俩跳预言家了。三位领导三个offer都发出去了。第三位明天入职。刚刚小小就是过来找我说这事……好奇心满足了没？”
　　看到我们还停在原地没说话。她继续说下去：“听完就回家吧。我也要下班了！”
　　我用手拉了一下陈怡的衣角。我们很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离开了前台。
　　到达大厦一楼大堂，我指了指右边说：“我走这边。”
　　陈怡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却特意转身面对着我问：“你明天上班吗？”
　　“上，怎么不上。反正公司不缺这点钱，对吧。”我刻意地抬抬再重重地往下点点头。
　　“那没事了。明天见咯，我的好同桌。”陈怡潇洒地一甩头发，赶车回家。

　　提着一大溜的菜，我回到了住处。
　　一打开门，money举着尾巴，眼睛圆咕溜地看着我从门缝探出头。那双小眼珠子里写满了鄙夷。
　　跟它对视了不到一秒，我就大幅度打开门：“好啦。我回来了。”
　　“喵。”money嗷了句，顺带打了个哈欠，用一个奇妙的姿势把自己摊平到地上。
　　我锁好门，小包甩到客厅的角落，就立马拐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今天money没有跑到身边对我做饭的姿势指手画脚，反而是在厨房门口来回踱步。
　　“别急别急，等我弄好了就出去，你是不是饿了，等会哈。”手上不停地翻动着锅里的鸡肉，眼睛却瞟到了money还是在来回踱步。
　　等把我和money的晚饭都放置在彼此吃饭的碗盘的时候，money却没有走过来急着吃饭，而是一直趴在了我的小包边上。
　　“money，过来吃饭。”money纹丝不动，甚至还打着哈欠，尾巴给我的小包扫了个面。
　　难道是手机有消息？
　　我拿过小包翻出手机，money就扑到饭盆前啃咬了起来。
　　手机上有几条信息。来自陈怡：今晚好好吃饭睡觉，明天上班认真吃瓜。
　　我直接被逗乐了。这同桌，可以！
　　划拉了其他信息，大意是，反正不花咱的钱，也不是咱的锅。这波付费瓜可以好好吃。
　　我赶紧回复了一句：必须要好好吃瓜，明天上班见。再加了一个可爱的比心表情包。这才放下手机。
　　“money，我这个岗位可是从一颗独苗变成了三人同行，这下怎么办啊……”用筷子戳着面前的饭菜，受今天的下班前的重磅消息影响，我其实多少有点食欲减退。
　　money停下了洗脸的手，看了我几眼，又继续忙活了。这次，它甚至是背对着我洗脸……
　　三位主管……
　　其实为什么会发出了三个offer的？！这个已经不能用‘鄙夷人事部的不仔细’来忽悠过去了吧。会不会里面有谁是黄马褂但没有提前通知人事部呢？又或者说领导们商量了觉得这岗位其实是个肥缺决定塞人进来，但没发现已经冲突了？
　　不管怎么说，三个，也太奇怪了，而且入职时间也差不多……
　　我把自己满脑子的想法劈劈啪啪地跟闺蜜叨叨，讲了快一个小时电话。
　　闺蜜在电话那头打着哈欠：“亲爱的宝，你在这瞎想瞎推理也没用。反正你们人事部发话了，公司不差你们俩这点工资钱。也像你同桌说的，反正这瓜是公司付费给塞的，不吃白不吃。你就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回去瞅瞅这瓜怎么下嘴吧……要是休息不好，跟别人干架到一半只想打哈欠，气势就没了……”
　　我把手机挪到眼前看看时间：“好的宝贝，晚安安哈。赶紧休息，有啥新的八卦我有空再找你聊哈。”
　　挂断电话再走完一遍洗漱流程，都快凌晨十二点了。
　　今晚不刷手机，好好睡觉，明天吃瓜也得找准地方下嘴。
　　“money，我关灯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