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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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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清扫视一圈,不见屋内有人,笑容淡了淡。
“韦理正,你在和傅某开玩笑?”
韦涧素回过神,这才想起屋内好好一个大活人不见了的事,他忙敛眸道:
“傅大人,实不相瞒,傅姑娘她…她不见了,下官安排了两名衙差在外面保护,但都没听到屋内有动静,下官已经派人去寻找,下官失职,还请大人责罚。”
笑容重新回到傅文清脸上,他自己的闺女他自己知道,喜欢折腾人,韦涧素没隐瞒,也没把责任推到他家珞儿身上,便是好气性了。
傅文清没借题发挥的想法,锐利的视线环顾一圈,看到屋内最里面有一张供人休息的矮榻,连忙蹲下身去瞧。
傅宁珞趴在榻下,脑袋枕在手臂上,对上父亲的视线,就扬起灿然的笑容。
“爹!你来接我啦。”
“臭丫头,跑榻底下做什么?还不快出来。”
傅宁珞爬了出去,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然后抱着傅文清的手臂睨了韦涧素一眼,“我都说了我是您女儿,他非要把我押回来,还不给上茶上点心,我怕他大刑伺候,就躲起来保护自己。”
她摇了摇她爹的手,“爹,我是不是很聪明?”
傅文清都被她厚脸皮折腾劲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佯装生气,训斥道:“还不和韦理正道歉。”
“为什么呀?他错把我当犯人,该他道歉。”
“你还说,人家把你安排在厢房,就是看在你是一个姑娘的份上,既然都到了厢房,又怎会用刑?”
“好吧,女儿错怪他了。”
傅宁珞笑呵呵和韦涧素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女子计较了吧。”
韦涧素:“…”
不知为何,更生气了。
傅文清哭笑不得,敲了一下小姑娘额头,“好好说话,哪有人像你这样道歉的!”
傅宁珞嘴巴撅得快能挂油瓶了,不情不愿地重新道歉。
傅文清也没强求韦涧素表态,毕竟闺女确实折腾人。
傅文清提出告辞,傅宁珞忙松开他,两三步窜到桌前坐下,“我不回去,我还有事。”
“你还有什么事?”
“李大人他们肯定想快刀斩乱麻,将案子结了,我还要看审案呢。”
傅文清拿她没办法,案子移交给了大理寺,犯人已经抓回来,女儿想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吧,反正折腾的也是大理寺的人。
傅文清捋着胡须,背着手,带上在外面等候的李松泉走了。
他们一走,傅宁珞就不客气地拿起韦涧素放在桌上的碗筷吃起来。
“韦大人,您自己去忙吧,升堂时告诉我一声,我去看。”
韦涧素拿她毫无办法,深深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快出门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大人,你知道鸳鸯和野鸭子很相似吗?”
韦涧素回头,拿眼神询问她何意?
傅宁珞对上他的视线,笑得甜美,“看在你给我送饭的份上,我送你一个小礼物,鸳鸯和野鸭子的区别就在于鸳鸯通常是抓来观赏的,野鸭子才是抓来吃的,韦大人吃过鸳鸯吗?”
“姑娘有话不妨直言。”
傅宁珞忙着吃饭,好不容易有肉有素,还有排骨汤,不吃个够本都对不住她自己,闻言摆摆手,“大人就当我胡言乱语吧。”
她话说半截,韦涧素气闷,皱着眉出去了,出去后,吩咐护卫白术盯好人,别又把人看丢了。
李大人听了情况,抚着胡须问:“所以她一直躲在榻底下,就是故意折腾你?”
韦涧素也不能肯定,当时他发现屋内没人,窗户又被开了一丝缝隙,就怀疑傅宁珞跑了,所以只顾着找人,没注意检查榻底,谁也想不到一个大家闺秀会故意躲在床底下啊。
李大人一言难尽地挥挥手,“把案子结了吧,免得再生事端。”
韦涧素:“……”小姑娘还真是猜着了,大人就是急着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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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涧素拿着转交过来的卷宗准备回书房看,白术忽然疾步走过来,“公子,傅姑娘说想吃烧鸡。”
“让厨房给她做一只。”
“可是属下听说她因为去雀枝楼吃饭,拿陛下当借口,将没吃完的打包带走,傅大人当着陛下的面罚她吃一个月馒头。”
“属下怀疑,她不肯走就是为了蹭吃蹭喝!”
韦涧素:“…除了茶水,别再给她上吃的。”
“属下这就去!”白术乐滋滋转身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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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涧素看完卷宗,又找来相关人等,了解清楚案件始末,升堂问案了。
正吃饱喝足、在大理寺院子里来回走动消食的傅宁珞听说了,撒腿就往前衙跑。
“傅姑娘,您别乱跑,看升堂可以站在后堂的甬道看。”跟着跑的白术眼看傅宁珞往大门的方向去了,忙提醒了一句。
傅宁珞一听,提着裙子就往白术指的方向跑。
到后堂过道时,韦涧素已经一身威风凛凛的官袍坐在堂上,韩任辰和他的马夫以及书童都被带了上来。
韩任辰是贡生,不需要下跪,他一身低调素衣装扮,像个普通百姓,身材中等,比站在他身侧的王诘要矮半个头,也算一表人才。
韦涧素:“韩任辰,昨晚二更时分,你在何处?”
“回大人,学生在家休息。”韩任辰低垂着头作揖回道。
韦涧素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垂眸看了一眼府衙那边移交过来的卷宗,目前所查到的线索确实还不能确定韩任辰有罪。
“何人能作证?”
“学生的书童和马夫都可为证。”
“家仆所作证词无法取信,本官且问你,今日为何忽然出京,还让你的书童假作马夫,避人耳目?”
韩任辰身躯肉眼可见的顿了顿,似是在顾及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气犹豫地开口。
“今日一早,学生说吕兄…学生想京城最近可能不太平,就想回家探望双亲。”
“不太平?”韦涧素目光一利,“你是说有人想杀你?”
“不敢,学生只是想回家而已。”韩任辰连忙一作到底。
韦涧素没理会他似是而非的话,垂首翻了翻案上的卷宗,府衙送过来的案卷很齐全,包括王诘关于那首《登高》前后始末的讲诉。
目前案子的疑犯只有两个,一个王诘,但案卷中有写,府衙那边暂时排除了王诘的嫌疑,因为王诘不会武功,而在王诘离开后,死者还曾大骂,证明当时还活着,若王诘去而复返,以死者对王诘的厌恶以及当时的情绪定然还会大骂,可没有。
剩下的一个就是疑似畏罪潜逃的韩任辰,只是暂无人证物证证明韩任辰杀了人,而三人的联系又只有前年重阳登高一事。
升堂之前,韩无畏说前年的登高他问过死者,所以相当于他能代替死者说话。
韦涧素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来人,带堂下人等去城外青山走一趟,验一验前年登高一事,若有人胆敢说谎,一律按照剽窃定案。”
韦涧素言罢,韩任辰脸色微不可见白了白,王诘也不由握紧了折扇,今日之后,必有一人身败名裂。
下了公堂后,韦涧素往后堂去,白术候在过堂处,来回走动,见他过来,连忙道:“公子,傅姑娘很奇怪。”
韦涧素正摘了官帽,闻言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没看见那个说要看升堂的小姑娘,他侧头问:“怎么个奇怪法?”
“她原本听到公子升堂,十分关心,但站在过堂上那里后,她只往外看,也不知看什么,后来忽然特别着急地要出去,当时您在审案,她不好乱跑,又对地形不熟悉,于是就翻墙出去了,属下跟出去时,她已经不见人影了,不过属下听外面的商贩说,她在打听一个刚从公堂外离开的男人。”
白术踌躇道:“公子,属下觉得傅姑娘好像不是想看您审案。”
不知为何,韦涧素忽然想起傅宁珞之前说的“鸳鸯和野鸭子”的话,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去和大人说一声,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去青山的人若是回来,让他们先在大理寺休息。”
韦涧素说完,拿起放在书房的剑,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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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树林,傅宁珞和一个相貌普通,只露出左边脸的男子对峙。
“兄台,我们又见面了。”傅宁珞手握着宝剑,目光凝视着对方。
男子眉宇间略有阴霾,他背着一个小包袱,手中还握着一把刀,头发挡住了右边半边脸,与上次在吕玄直家外见到的样子大相径庭,毕竟当时他带着大草帽,头发梳在脑后,没挡住脸。
这次的他更能融进人群中而不被过多注意。
“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男子很不明白,明明这次他的穿着打扮与上次完全不同,就在堂外对视了那么一眼,就注意到他了?
傅宁珞耸耸肩,“要是告你诉我你尊姓大名,我就告诉你答案。”
“不如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拦我?”男子不答反问。
傅宁珞双手抱臂,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与上次迥然不同的打扮,然后摸着下巴看着他,“什么原因你很清楚,我说过,你不像是看热闹的人,早上你说路过,然后短短几个时辰,你就变化这么大,还背着包袱,不会也是路过大理寺看审案吧?”
男子无话可说,傅宁珞放下抱臂的手,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就跟我回一趟衙门吧。”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男子甩掉包袱就抽刀劈向傅宁珞。
傅宁珞立即拔剑相迎。
两人一个使轻剑,一个使大刀,傅宁珞剑法刁钻,速度极快,男子气势磅礴,刀法雄厚,打得是草飞树断,铿锵声不断,转眼就过了十几招,武器也都被双方打飞。
男子出掌击向傅宁珞,傅宁珞咬牙与他对了一掌,这一掌令傅宁珞直倒退了三步才站稳,反观对方,只倒退了一步。
傅宁珞略有些气喘,杏眸微抬,却发现对方竟然比她喘的还厉害,面上也苍白一片。
这不对劲,对方明明比她内力强,为何耐力比她还弱?
傅宁珞还待仔细观察,男子再次迅猛出手,手握重拳直击她面门,拳风劲劲,傅宁珞脚尖轻点飞身上树,抓住树枝一荡,才飞到不远处的树上站稳,就见男子也飞速攀越上了不远处的一颗树,然后猛虎扑食一般扑过来,傅宁珞手攀树枝,正准备以脚相迎,忽然,一道身影从侧面飞来,一脚踢中了才扑至半空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