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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蛊毒发作,寒露痛得意识模糊,被萧淮抱到床榻时,已然撑到极限。

      在雨里,她抬头看他,隔着细雨,两人相顾无言,她仍旧用沉默和他对峙交锋,没有求他给解药。

      当他抱起她,将她扔在床榻上,寒露浑身都痛到冒冷汗,却还是挣扎着坐起,想要下床跪在他面前行礼。

      “求,求公子赐死。”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只是她这句话方说完,手肘撑着想要起身,男人似乎很轻蔑地笑了下,倾身,又将她按回软塌。

      “本王说了……”
      男人青筋纵起的手按在少女肩膀,垂落的乌发掠过她锁骨白颈,搔起的细密痒意刹那浮起,还未及骨髓深处,转瞬又被痛意压下。
      “你的命是我的,露儿,我不让你死,你如何能死?”

      寒露张嘴,细碎的哼吟自唇齿溢出,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冷汗涔涔,少女发白的唇瓣渐染靡红。

      “好可怜。”
      “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破破烂烂,脆弱得……哥哥一只手便能毁坏你。”
      萧淮俊美的脸看不出神情,他却叹息,话声听去尽是怜爱,丝毫不见白日里的强硬残忍,他掏出长袖间的绢帕,细致擦去少女脸上的细汗,在她惨白的唇将被染红时,他白玉般的手指探入她唇齿,将解药缓缓低入她喉间。

      修长分明的手抽出,朝她下巴一用力,寒露唔了声,将药咽了下去。

      萧淮今日慈悲得像是仙人,给她擦拭冷汗,又喂了解药,尽管她并未开口求他。

      解药服下,寒露四肢百骸里剧烈的痛意逐渐消散,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清明时,她心里的恐惧却没有消散,反而更甚。

      这个房间她之前很喜欢来,这张床榻她之前曾痴迷地窝在上面,近乎依恋地抱着他衣裳,闻他身上残留的气息。
      但此时此刻,她却只想逃,只想离开这里。

      过往她所迷恋的,皆成了牢笼。

      但萧淮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公,公子,寒,寒露,唔……”

      他不知为何又给她喂了一颗药,她的话声随之消弭。

      寒露不明白公子为何又给她喂药,他方才不是给了解药吗,她身体里的痛意都逐渐消了下去,她已经不痛了,但是……

      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分明很冷,被他手指触着的肌肤却似火烧。

      很烫。

      而且,她的身体里为什么涌上一阵阵奇怪又难受的感觉。

      公子的手指在触摸她,她难受,但身体却又不受控制地贪恋这触感。

      想,想……

      骤然之间电光火石,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挑开她衣襟,似有若无地拂过雪软时,寒露被烫得神志不清的意识挣扎着得了片刻清醒,微阖着的泛水眼眸倏地睁开,震惊不已。

      寒露这才知道,他喂给她的第二颗药是什么。

      公子为什么要给她喂那种药!

      寒露想不明白,但她也没时间想明白,方挣扎出的一点清醒又很快被拖拽进混乱的漩涡。

      “公子……”

      寒露迷惘地喊他,她想要问他,问他为什么要给她吃这种药,只是她刚喊完这二字,却又有什么冲涌到脑袋,她身体一颤,猛地咳嗽起来。

      男人轻轻地笑了声,忽然收回了手,将她散开的衣襟重新理好,掩住他恶劣的玩弄痕迹。

      萧淮起身,方才那手背在身后,指骨微蜷,指尖还留着温软奶香。

      他置身身外一般,眼帘搭着,那双漆黑的桃花眼既轻又深地看着她。

      已是深夜,万籁俱寂,雨声初歇,似有几两月色倾泄而下,却照不亮这隐秘而旖旎的一角。

      此时此刻,少女近乎狼狈地趴在男人床榻,趴在他面前。

      手臂半撑着,身子无力地陷在床榻间。

      她不停地喘着气,那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好似小猫在叫唤一般,望向他的眼眸里浸着迷离雾气,显得又乖又可怜。

      男人微微垂眼。

      那药……的确是个好东西。

      她身上棱刺和尖锐都被磨掉,她重又变得乖巧了。

      是吧,是吧,她会求他的吧。

      露儿,求我。

      求我。

      快求我。

      男人静默无言。
      他此刻居高临下面无神情,悲悯得似乎超脱情欲,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却在不停地抖。

      面前的小姑娘还在哼着。
      珠钗歪斜,长发不知何时散了,凌乱地自她耳侧垂下,铺陈肩背。
      方才的冷汗已然成了热汗,将她脸颊贴着的头发汗成一捋一捋,她丹唇小口张着,似是渴极了,不停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又吞咽着喉咙,那鲜红的舌尖若隐若现,仿若无声勾引。

      她浑然不知自己这副姿态,看人一眼,便是要人命的。

      男人眸光晦暗。

      这一阵阵涌来的药性竟是比痛意还难忍受,寒露意识昏沉,全身火烧一般,连骨头都是烫的,她想要缓解,缓解这种感受,抬眸望向眼前的萧淮,竟是鼻子一酸,一行眼泪便渗出眼尾。

      药性勾起多年来堆积的爱欲,痛楚被欢愉压下,一切的一切都被欲望掩埋,当男人身上青竹般的气息萦绕鼻尖,她近乎本能地渴望着面前这人。

      此时此刻,她一直渴望的人便衣冠齐整地站在她面前,端的是矜贵文雅,一丝不苟,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但偏偏他长了那样一张脸,生了那样一副皮囊。

      俊美华艳,漂亮得生出阴郁邪性,眼尾下泪痣靡红,那桃花眼含笑潋滟,眼神似多情又无情。

      他在灯下看她,在昏黄的光晕下,他五官的凌厉被消融了些,更显清隽昳丽,他笑着看她,脸上的笑意在灯下似是一团团不灭的火。
      欲望在烧着。

      他这个人站在那,站在她面前,便是最大的诱引和蛊惑。

      但他也只是站在那。

      他站在她面前,站在她又近又远,伸手便能触到的地方,可偏偏不肯再往前一步。

      他如此看着她,却不靠近她,似是要引得她受不住,开口求他。

      要她朝他求欢。

      寒露的确受不住了。

      只是她当她眼尾被汗和泪浸湿,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要拽他的袖子,要勾他的手指时,一身是血的青枫和周子光闪过眼前,刹那之间,所有被欲望掩埋的痛楚又席卷而来。

      她不想朝他求欢。

      在指尖将要触到他长袖的刹那,骤然停住,又缩回。

      她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少女的动作尽收眼底,男人背在身后的手抖得越发厉害了。

      面上的神情透出一道道缝隙。

      他却开始哄她。

      “求我。露儿。”

      “说,你是公子的。”

      “听话,好不好……”

      “从小,你便最听公子的话了,对不对……”

      少女痛苦地弓着身子,萧淮不再站在她触不到的床前,他拂袖坐在塌上,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声音哑得如沙砾磨过,灼热的呼吸一下下地烫着少女的唇。

      他轻声说,语速却越来越快:“喊我哥哥,疼疼哥哥,说!!!说你不会离开哥哥!!!……”
      “说……你最听哥哥的话了,好不好……”
      他在温柔地哄着她,陡然之间声音放得很重又突然放轻,就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但寒露却只是摇头。
      她意识不清,发烫的脸颊蹭着他掌心,却仍是摇头。

      “说啊!”
      萧淮抖着手,指腹擦过她的唇,忽然之间吼了一声。
      少女瑟瑟地抖了下,牙齿磕到他的手指,又皱着眉别过脸,唇瓣已被鲜血染红。

      萧淮漆深的眼映着那点鲜红,他一怔,俊美的脸神情扭曲,看不出哭笑,声音却仍是温柔。

      他如以前那般拍着她的背,侧下头,耳朵微微碰了下少女耳朵。
      灼热延伸,少女耳垂的那片红也将男人染红。

      “别怕,别怕,哥哥只是有点生气……”
      萧淮得了癔症一般,说着自己平日里根本不会说的疯话。

      好似这引人沉入深渊的春/药不仅喂给了她,也喂给了自己。
      那些欲求在日复一日的压抑中疯狂生长,在她的抗拒面前异化成了更为浓烈的欲望。

      将她和他都烧灼成灰。

      “露儿,以前你都会抱着哥哥,勾引哥哥,会爬床,为什么如今不了?啊……为什么?”

      他的怀抱太过炙热,坚硬的胸膛仿佛要烫掉她一层皮,更糟糕的是,他将她抱得是那样紧,药性未退,寒露被撕扯得极是难受。

      “回,回公子,寒露没有,寒露只是公子养的一条狗,公子不是寒露的哥哥……”少女的手竭力抵着他劲瘦的腰腹,却挣脱不出丝毫距离,只一遍遍地说:
      “寒露不敢僭越。”

      “哈哈哈哈——”萧淮忽地放声大笑,他的手移到少女后颈,捏着她后颈那软肉微微用力,少女闷哼一声,被迫仰起了头。
      她喘息着看他,一双眼睛却被汗和泪浸湿,雾气蒙蒙的,怎么都看不真切。

      “不敢?”男人指尖轻点少女肌肤,五指逐渐握住她纤白的颈,“你如今和我说不敢?”

      “露儿,是你爬的我的床,是你抱着我,是你勾引我的啊……”

      “你放荡,你不知羞耻,你僭越纲常,你如今和我说不敢?哈哈哈哈哈哈……”

      尽管意识昏沉,寒露听到这话也觉委屈。
      真的是她勾引的公子吗?
      真的是她放荡吗?

      分明都是他。

      但寒露还没来得及反驳,男人的手轻轻掐着她脖子,薄唇贴着她烧红的耳朵,含笑说了两个字:

      “晚了。”

      这两个字说的是那般轻,那般柔,甚至还带着春风化雨的笑意,但寒露却瞬间察觉到了危险,像是阴冷的毒蛇攀附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她克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公子,公子想做什么?

      他身上危险阴沉的气息顷刻之间将她缠绕,寒露想逃,意识模糊间挣得了一丝清明,身子却软成了一滩水,没有丝毫力气。

      她昏昏沉沉,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她第一次见面认为是神仙般的人,高高在上不沾情/欲的人,永远置身事外审视她的人……会被欲望裹挟,成了个残忍的恶鬼。

      她意识迷乱,他深陷地狱。

      谁都走不出去。

      屋内烛火摇晃,纱帐里光影晃荡着,重叠又交缠。

      被他合上的衣裳重又挑开,成了破布。

      他似是彻底疯了,用那一条条破布绑着她细瘦的手腕,吊在床头。

      少女的手腕很快便渗了红,他又松了,靡艳的薄唇微张,俊美华艳的脸低下,近乎病态地,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舔着她手腕红痕。

      他在折磨她,故意折磨她。

      寒露疼,可也痒,在他的折磨下,她的身体很空,空得令她恐惧不已。
      他的气息缠绕在眼睫、鼻尖、皮肤,渗入她血肉,她的骨髓里生出异样,令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紧接着,羞耻感涌上,眼泪也涌出,甚至那些隐秘的愉悦感也缠着她,令她无处可逃。

      这是他故意的惩罚。
      寒露恨不得自戕。

      她害怕,可他诱着她不断地往下沉。

      她伸出手攀着床沿,伶仃的手腕满是红痕,看去好不可怜,只是这手还未掀开纱帐,却又被他咬住,含在他的唇齿间。

      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狂风将竹林吹得簌簌作响,窗棂也一下一下,被风重重地拍打着。

      月亮却出来了。

      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棂,怜爱地照在纱帐里,照在少女身上。

      她浑身都似是笼了层柔纱,晕出的光清冷而刺眼,但在这层柔纱之下,却满是触目惊心的红痕。

      少女的手腕亦全是齿痕,藕臂被他折在锦被里,再也伸不出去。

      她脸上的血和汗都被他舔舐干净,白净的脸被压在云锦里不得喘息。
      后面,寒露当真是受不住了,她想喊,生了薄茧的大手又捂住她的嘴。

      心气和傲骨都被他折断,他赐予她的只有无尽的羞耻和深渊。

      她只能无望地哭着,声音消弭在他炙热的掌心,又被他恶劣地化成了哼吟。

      后面,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呜咽着摇头。

      他的汗一滴滴落在她雪白颈间,她的泪也落了下来,又被他含着吃掉。

      这个夜,太漫长了。

      他乐此不疲地折磨着她,她不得安生,却又无法逃脱。
      泪和汗交融,将这秋夜氤氲成潮湿的春夜。

      寒露难以置信,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那神仙般的人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恶鬼和疯子。

      他撕碎了她。

      然后……他又把她,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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