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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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昭进去了！
仇泯愣住了，他该怎么办？
他很想跟着进去，可是那样不就成了擅闯？何况他答应了文昭留在树林中，若是回头文昭问起来，他该怎么解释。
书店的已经门关上，魂魄想不到应对办法，只能焦急在门口转圈圈。
当透明身体转到第五圈的时候，仇泯的心绪平静下来，目光打量着书店，见到铁皮招牌下还有个窗户，窗扇翕着条缝。
他飘到窗台上的花盆边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或者偷看一眼。
刚贴近窗户，又停住了，偷听未免太过不齿，里面可是文昭，是救过他的人。
仇泯放弃了偷听，直接飘到铁皮招牌上面去。
铁皮招牌方方正正，当个座椅貌似不错，他试着假装坐到招牌上，透明身体却穿了过去，数次后，他终于能虚虚坐在招牌上，这才满意地看向天空。
此刻已经入夜，夜空晴朗，繁星漫天，小巷外头是闪烁的霓虹，热闹而喧哗，小巷内是柔和的灯影，安静而平和……
“吱呀——”
书店老旧的木门再次打开。
文昭从门里走了出来，依旧是那件白色衬衣，这次没有挎包，他站在门口，仰起脸，目光撞到了招牌上仇泯小心翼翼的眼神。
“文昭……”
仇泯脸上堆着笑，他知道自己肯定笑得很难看，因为文昭完全无视了他，转身走向巷口。
仇泯忍不住飘在文昭身后，开口解释：“我……”
“别跟着我。”文昭目不斜视，走向巷口。
仇泯不敢再跟着，只能呆呆看着文昭慢慢走远。
他此刻心情怅然，知道做错了事，却不知道如何弥补，只能傻傻在巷口等待文昭归来。
不多久，文昭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两个塑料袋，装着馒头和拌菜。
原来是他去买吃的了，只是文昭平常就吃这个？吃得也太少了吧？所以他这个人才会这么瘦吧。
仇泯禁不住心疼起文昭，忍不住飘到他面前，怯怯出声：“那个……”
文昭好似看不见一样，径直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走了过去。
仇泯顿时呆若木鸡！
文昭这是不理他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仇泯顿时丧到了极点，半透明的身体都变得薄弱了，他不敢再跟着，眼睁睁看着文昭走回书店，他只能垂头丧气飘到了窗台上。
“咔咔！”
有什么从虚掩的窗户里挤了出来……
仇泯微微一怔，定睛一看。
窗台上立着个蛋，白乎乎胖乎乎，还长着两条细腿的蛋……
“妖怪——”
仇泯吓得魂魄震动，弹射一般飘到铁皮招牌后。
窗台上的蛋身形顿了顿，忽然两条腿蹦跶起来，径直撞向花盆。
“喂——”仇泯大惊失色。
“砰！”
花盆坠落地面，碎了个七零八落。
“吱——”
书店木门再度打开，文昭站在门口，脸色不虞地看向窗台下碎裂的花盆。
仇泯惊慌失措地说道：“文昭，有个……”
不等他说完，文昭已经走了出来，先到窗边捧起了怪蛋，珍而重之地检查起来。
“……有个蛋。”仇泯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文昭见到怪蛋无事，神情显而易见松下来，目光看向仇泯，“不是叫你在树林里等吗？”
“花盆不是我砸的……”仇泯冤枉死了，“是那个蛋……”
文昭面无表情道：“你是说是蛋蛋把花盆踢下去的吗？”
原来这个怪蛋就叫做蛋蛋。
仇泯想要回答文昭的话，可是看了看蛋蛋细细双腿，又看看是蛋蛋身体二十倍大的花盆，顿时噎住了。
真要说是蛋蛋踢的，别说文昭不信，就连他自己都快不信了。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仇泯想要解释清楚，“真的不是我，我以为他是妖怪，先被吓飞了……”
“鬼魂还会怕妖怪？”
“可是长腿的蛋真的很可怕呀！”仇泯嘟囔着，心里委屈死了。
蛋蛋在文昭手上也不乐意了，一个劲儿蹭文昭的手，强烈表达着对仇泯的不满。
文昭轻轻抚摸着蛋蛋，蛋蛋这才停止了骚动，受用地贴着文昭的手指。
这父慈蛋孝的场面惊呆了仇泯。
“回树林里去，这里是人界，万一有法师见到你，我可不管你。”
“可是……”可是什么，仇泯也说不清。
文昭将蛋蛋放回腰上的布袋，简单收拾了花盆，再次进了屋。
可是那颗蛋是妖怪！
妖怪怎么就能留在文昭身边？
想到文昭随身携带的布袋，原来袋内装的就是蛋蛋！
怪不得得到文昭的偏爱，毕竟文昭对那个布袋的重视仇泯可是亲眼所见。
蛋蛋故意栽赃，仇泯有口难辩，还被文昭催着回去，他心里委屈。
抹了抹能量形态的眼泪，仇泯哀哀戚戚地坐回铁皮招牌上。
有点难过是为什么？
不是因为蛋蛋而受到的误会，而是因为文昭的疏离。
不过，那颗坏蛋为什么要针对他？只是简单的想把他赶走？
仇泯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了。
但是他不想回树林，还是坐回了招牌上，抬眸看向天上的星星。
郊外的空气很好，繁星漫天。
他恍惚觉得以前的他也是这样看星星的，那时候满天星光只为他一人闪耀，甚至会随着他的喜怒而变化多端。
如今天上星星是不是也见不到他了？
毕竟他现在是个小透明，无依无靠，孤单飘离，想不起自己是谁，不知道有没有家人。
他也许永远不会被世人看到，隔离在世界之外，只能盲目飘在人间，最后慢慢消逝。
想到这里，仇泯心里升起一股悲怆，眼角有泪水掉落，泪水却是能量体的模样，掉向地面的同时，忽然消失在他脚下的空气中。
就连眼泪也只能凭空消失，仇泯心里更加委屈，没忍住抽泣了两声。
“还不回去？”
身下传来文昭的声音。
仇泯呆了呆，俯身见到铁皮招牌下的窗户上映着一道纤瘦的身影。
“对不起，可是我怕……”仇泯委屈说出实情：“我怕你不要我了。”
窗户里面安静下来，文昭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难道是他的哭声骚扰到了文昭？
仇泯竭力忍住哭泣，再次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可还是有水滴掉落。
水滴？
他明明没哭了，哪里来的水滴？
抬头看向天空，天上有无数雨线洒落。
哦，是天上下雨了！
雨水无情穿过他身体，滴落在地面，晕出一团团濡团。
仇泯忍不住蜷缩起身体，他是能量体，其实是淋不到雨的，但是他不想在雨中，即便是魂魄，独自淋雨也显得太可怜了。
于是，他飘到屋檐下，头朝下漂浮起来，装作坐在屋檐下，又有归处又能避雨。
垂在屋檐下，看着漫天雨丝往上飘，仇泯竟感觉一丝惬意。
就算是孤魂野鬼也要学会找乐子！
正当他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开心，听到头顶下传来开窗的声音。
仇泯伸长脖子仰头看去。
书店的窗户真的开了，晕黄灯光照亮了屋檐下，文昭仰着脸和他对了个眼，只不过他们方向不同，一个朝上，一个朝下。
此时，他们大眼对小眼。
文昭看着他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忽而发问：“会扫地吗？”
仇泯有些茫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进来吧。”文昭离开了窗边。
书店窗户大开着，像是期待已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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