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长明》林动风轻

44、angrylove

　　齐涵早就发现杨思珈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

　　翻翻翻，翻了好久才翻到头。

　　时间线已经是三年前。但看第一条聊天记录，是语音通话，那说明认识得更早。

　　“是哦，你的手机都已经是三年前的型号了。”齐涵笑盈盈地说：“这么勤俭持家？嗯？”

　　果然，伪装，全部都是伪装。

　　之前的体贴温柔逗趣眼泪示弱，全他妈是伪装！

　　现在触及到自己的逆鳞了，觉得自己被戴绿帽了，本性就暴露无遗了。

　　杨思珈只继续加重嘴上的力度，很快，铁锈味充满口腔，血水顺着他的手掌流下去，把杨思珈的米色风衣染红。

　　“通话通话通话，文件文件文件，图片图片图片——看来你们三年前还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啊。”齐涵接着往下翻，过了好一会儿，到前年下旬，有新发现了：“他可爱的表情包挺多啊，谈恋爱了？是他老婆吗？”

　　杨思珈不说话，齐涵也无所谓，接着往下看。

　　“你还好吗？”
　　“我们很担心你。”
　　“可以回电话吗？”
　　“你在哪？”
　　“要我们去陪你吗？”

　　时间是——去年5月22号。

　　那就是商循求婚之后，他们的矛盾刚开始爆发的时候。

　　念完这些，齐涵就没念下去了，因为从那句‘要我们去陪你吗’往后开始，就是大量的语音，他随便点开两句，是其他几个女生的声音，齐涵退出了聊天界面，去翻她和江穷辛的聊天记录。

　　齐涵知道几个同事里，她最喜欢江穷辛。

　　她们无时无刻不在聊天，如果是在走路，杨思珈会把一路上看到的每一条狗都拍下来发过去，对面无一例外全都会热情回应。

　　他要验证，那段时间，是因为拉黑了其他人，女生们才用施屿的手机给她发语音，还是他们已经急得手机混用了。

　　把时间线划到去年5月20号往后——很好，聊天记录从5月26号直接跳到了7月4号，而施屿在6月份每天都会发至少10条消息给她——虽然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信息是女生们发给她的。

　　但她仍旧没有拉黑施屿，她接受了他的‘骚扰’。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怎么？不接受商循的求婚是因为在和他恋爱期间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施屿，但他那时候有女朋友了，所以没能和他在一起，你就只能和杨寻一样默默等着，等着他分手，等着他施舍爱，甚至追随着他回了俞宁吗？”

　　齐涵很笃定：“你是为了他回的俞宁。”

　　他简直是不可理喻到没有任何和他解释的必要，杨思珈只歇斯底里地大喊：“疯子！变态！神经病！”

　　“怎么了？被说到痛处了，总算舍得松口了？”齐涵捏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删掉她和施屿的聊天记录。

　　“你看，我都帮你销毁罪证了。不会有更多人知道了。”齐涵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继续捏着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难怪不停说分手，原来是心里有人啊。你早说啊，你要是一开始就说明，我怎么会缠着你不放？不就是一个有妇之夫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还是说，你觉得喜欢上一个有对象的人，是一件坏事？——也对，你应该无法容忍自己身上有任何道德瑕疵的吧？毕竟你总是用双亲做反面教材时刻监督自己……”

　　“分手。”杨思珈冷冷打断他：“我只说最后一遍。”

　　“又提分手？”齐涵咯咯咯笑着把脸贴近杨思珈，眼里衔着摇摇欲坠的泪，但怎么都没掉下来：“你不是还凶巴巴地吼我，说‘都说了你不提分手我就不提，我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的吗？怎么？你又失信了？也是，你本来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就是个骗子！你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没有半分真心！好，好，你有顾忌，你不给，那我给！我毫无保留地给你！我全给你！可你怎么对我的？毫不在乎，随意践踏是吗？居然还讲出来不想让你觉得我随便，不想我们凑合这种傻逼话——去他妈的慢慢来！”

　　齐涵松开领带，单手攥住她的两只手腕，提着她起了身，风衣就被他一把从她头顶褪下。

　　年后俞宁气候就回暖了很多，风衣里面便只剩一件薄薄的圆领针织衫，也被他轻而易举就脱下，只剩一件文胸。

　　两团绵软在他粗暴地把她按回沙发上，重新在她手腕上系上领带时跟着晃动出完美的弧度。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齐涵无视她的叫喊，钻进用领带拴成的圈里，在他脖子上挂好，与她紧紧相贴。

　　前所未有的疯狂的吻，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摧枯拉朽地倾盖而下。

　　过了良久，直到她身上遍布痕迹，他才从圈里出去，又把她的两条腿塞进去。

　　“我想干什么？”齐涵转过身，从茶几抽屉里掏出包装袋，红着眼死死盯着她，嘴角绽放开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干你啊。”

　　她深深陷在沙发里，所见之处，皆泛着薄薄的粉色，像一块草莓味的雪媚娘，又软又香。

　　听到那三个字后，她眼里果然擎起盛怒，破口大骂——可自始至终也没把她的腿从那个圈里放下来。他只是塞到腘窝的位置，又不是拿出不来。

　　——每一次，不过是简单的吻或者肌肤触碰，都能撩拨到她。

　　她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这张脸，他知道。刚刚吻她的时候，虽然不回应，却也放任他肆无忌惮。

　　这些都是证明，证明她想和他做，想得不得了。

　　那就和他在一起啊，就算只有性又怎样，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向她证明，和他在一起，比那个一无是处的施屿在一起要好千倍万倍，他的钱，他的爱，他们的性，足以满足她的一切欲望，让她再也离不开他，督促着她去爱他。

　　可她却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反反复复折磨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齐涵捏住她的脸，和在通安的时候一样，伸手进去。

　　这次不用想象，她就在眼前，包含着他，彻彻底底真真切切，在她那双翻涌着兴奋，喜悦，生气，痛苦的眼里打转的亮晶晶的泪，流出嘴角的涎液，都是那样令人心颤，令人振奋，让人不自觉地竭尽全力，向她供奉一场最盛大最极致的愉悦，才配得上她这样的恩赐。

　　齐涵的两处伤口都还在渗血，落到她身上，又被他舔舐起来，送进她嘴里。能让他身体的一部分与她相融，再好不过。他这样疯狂地想。

　　除了文胸上的那些。

　　红色的血，滴在白色蕾丝上晕开，再把她深深的绵软束缚着，和旖旎在她脸上的动容一样诱人。

　　让人想要揉碎了，吞进肚子里，和血肉融在一起，就再也分不开了。

　　“杨思珈，其实我也有个秘密，要和你分享。”伴随着剧烈的颠簸，齐涵鬼魅一样低沉的嗓音在杨思珈耳边响起：“其实我从高一第一眼见到你——你不知道，就在光荣榜前，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这么狠狠干你了。你是我的。杨思珈！你就是我的！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别想甩掉我！”

　　杨思珈的思绪早已经化成了一滩浆糊，她只记得一件事，就是不要出声，不能出声，不能给他反馈，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神魂颠倒了百转千回。

　　“杨思珈。”
　　“杨思珈。”

　　可他索魂一样的声音却不停在耳边响起，每一声，都饱含着浓浓的缱绻和痴狂的爱恋，让人忍不住想要应和。

　　“佳佳。”
　　“理理我。”

　　最后一丝理智宣告投降。

　　曼妙的吟哦仿佛破茧的蝶，在她口中绽放，它们飞舞开来，盘旋升空，在屋内缭绕。

　　也成功激起他的全部，索取骤然企及顶峰，猛烈到仿佛在和死亡缠斗。

　　不知过了多久，杨思珈混沌的神智渐渐恢复清明，她感受到齐涵正在替她捏脚底。

　　长时间兴奋的蜷缩，使她有些微的抽筋，他在帮她舒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客厅来的卧室，领带没了，双双毫无保留，感受到她的目光，齐涵宠溺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又俯身下来，要和她开启第二段征途。

　　“滚！！”杨思珈厉声大叫着，用尽她全身的力气，摸到床头柜上的闹钟，砸到他的脸上。

　　齐涵仰倒在床上，痛得有一瞬的失神，鼻血开始喷涌，连忙抬起手捂住。

　　杨思珈在这样的空隙中，捡起落在床脚的裤子和文胸，一边穿上一边飞快跑到客厅，却也不是穿衣服，而是找到手机，又冲回卧室，站到床上，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我说了这次是我最后一遍提分手，你如果敢来纠缠我，我就把你这张裸/照发到网上。”说完，杨思珈才跳下床，跑出去。

　　直至在她堆在沙发上的衣服上，看到躺在上面对着她伸懒腰的丢丢。

　　她猛然想起，在大连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看监控，视角囊括整个客厅，可以放大任何一个部位的监控。

　　与此同时，穿好睡衣的他，也快步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