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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捞汁海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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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都猜到了吗,我被扫地出门了。”说到这,杨思珈就觉得搞笑,“早知道他们对富二代反应这么大,我应该一回来就雇个人弄的,几百块就能搞定。何至于捱了这么久。算里来算计去的,到头来还是要靠歪打正着。”
“……你别太难过。”
“我没难过啊。”
“……那我过来陪你。”
“不,要,来。”
“你到家那会儿晚宴就结束了,我已经下山了。到杨梅街道两个小时,和你路程差不多。晚饭太赶,只吃了寿司,后面又慌慌忙忙的,晚宴上的东西你也没吃到就走了,你饿了吗?想吃宵夜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捞汁海鲜。”
*
杨思珈奶奶留给她的这套老破小所在的小区叫晨翁小区。
三室两厅一厨两卫,130平无公摊,黄金四楼,主卧带个露台。
去年8月底的时候,众合来俞宁开的第46家分所开业在即,杨思珈也计划辞职去上海。
但奶奶突然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让她回俞宁一趟,说想她,让她回来见见她,陪她待几天。
杨思珈想,确实很多年没见了。再加上那阵子诸事不顺,平时一块儿玩的几个同事也都要调过来,她纠结了一天一夜,还是接受调任,回来了。
但回来没几天,奶奶突然生病住院,一等全家人来齐了,只交代了要把她的三居室留给杨思珈就离世了。
俞宁房价不低,卖了再买得把存款耗光不说还要操心装修,她估摸着待个一年半载就要走人,就计划着把房子简单刮个白添置点新家具,就搬进去住。
请刮白师傅之前,杨思珈来盘点要置换的家具,打开主卧的门才发现,奶奶原本养在露台里满满当当的花花草草已经被搬了个空。
杨思珈站在门口愣了几秒,决定把这个房子拆他个稀巴烂,把它翻新个面目全非,尤其是露台,一定不能有一丝一毫从前的影子。
房子装修好后,杨思珈来过几趟开窗通气,其他时候都晾着没管。
今晚——今天凌晨,算是正式入住。
*
刚把车停好,齐涵的声音紧跟着透过车窗上的裂缝传进来:“嚯,这是什么恐怖命案现场?”
“这叫不听老人言的惊悚教育。”车停得很靠边,驾驶室的车门打不开,杨思珈从副驾驶座下了车,挎上包,拎起装着她电脑和按摩仪的黑色塑料袋就往楼上走:“我的捞汁海鲜呢?”
一直默默跟在齐涵几步之外,提着两个黑箱子的中年男人闻言吱声:“杨小姐,一会儿得借用一下你家的厨房。食材都是新鲜活体,需要现行处理,可能会比较慢,得麻烦您等等。”
杨思珈哑然半天,“……你说的带,是带人来做?”
“对啊,饭店里的海鲜不新鲜,我从来不吃。我让人现从我家农场里捞来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人叔叔睡得好好的人,你把人叫起来给你做宵夜?”
“我付加班费了啊。”
厨师叔叔紧跟着附和:“这是我的职责。”
“……行。讲究。啧。太讲究了。”杨思珈惊叹着朝齐涵竖起大拇哥晃了好几下,才侧身往后退了一步,给齐涵让开道,做出迎宾鞠躬引路状:“欢迎小齐总光临寒舍,您的大驾光临,使寒舍柴门有庆蓬荜生辉,如若招待不周,敬请见谅。”
“少来。”嘴巴上是这么说着,齐涵到底还是受用的,揉了揉杨思珈的头,就拉着她的手,快步上了楼。
*
一进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摆在客厅背景墙位置的一整面书墙。
没有沙发,没有茶几,就一个靠着书墙摆着的藤编休闲椅和一个圆形小边桌,下边垫了个剑麻地毯。
电视柜是挂壁式的,投影仪卷起,懒人沙发扔在窗边,看电视的时候才拖过来。
“靠。”齐涵迅速换上一双女士拖鞋,大半个脚后跟都露在外面,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客厅,一屁股坐到藤编休闲椅上——鞋柜里只有女士的。
“这些书你全读过?”
“怎么可能。”杨思珈替厨师大叔推开厨房门:“装逼用的。”
“你倒是坦诚。”
杨思珈哼了一声,没回话,正要跟进厨房打下手,就被厨师大叔拦下,“杨小姐,您去休息就行,我自己处理起来,反而更快。”
“……好的。”杨思珈讪笑着拉上厨房门:“那辛苦您了。”
杨思珈又转向餐厅冰箱:“喝点什么?”
打开冰箱门,才反应过来她是突发情况导致的乔迁新居:“……还没买。只有和同事一起泡的梅子酒。喝吗?”
“泡酒?”齐涵闻言,快步走过来,就见冰箱冷藏室的隔板全被拆在一边,里面只放了一个大大的带放堵龙头的泡酒玻璃瓶,梅子占了瓶子三分之一的空间,酒还剩一半。
“那我尝尝?”
杨思珈打开冰箱旁边的餐边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纸杯,再扶着玻璃瓶左右晃了晃,把里面的冰糖摇匀,才倒了小半杯,递给齐涵。
“喔。”齐涵咂着嘴回味:“好甜。酒味也很重。”
“废话。”杨思珈也给自己接了半杯,一股脑全喝完:“52度红星二锅头泡的。”
“……你酒量很好吗?”齐涵一脸慎重地倚着墙看着她。
“一般。”杨思珈平静地说:“市面上常见的,菜且爱玩。我每回和我同事聚餐都醉到吐,被送回家的路上哭着发誓再也不喝酒,然后下次接着醉。”
“爱玩?”齐涵嘴角挂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杨思珈挑了挑眉。
杨思珈也跟着扬了扬眉,没回话。
齐涵往纸杯里灌满酒,把杯子放到餐桌对着杨思珈的那个位子,拉开餐椅坐下,把手肘搭在桌上,亮出他两只手指修长的手。
如杨思珈所见,齐涵确实是个很讲究的人,讲究得可以称为臭屁。
晚宴结束,西装也换了,又穿回他和早上不同的一套浅色系潮男穿搭,右手食指和无名指带了戒指,左手带了尾戒和一条用银丝缠绕而成的不规则彩钻手链,在灯光下闪个不停,衬得他的一双指节泛着粉色的手愈发好看。
杨思珈和他隔着餐桌对视着,也抬起手。
“十五二十十五!”
“十五二十二十!”
俩人加起来是20。
“呵。”杨思珈笑着指了指齐涵的纸杯:“输一次一杯。一口闷。”
“行。没问题。”齐涵抬起纸杯,仰头一饮而尽。
既然都开场了,不可能玩个两三把就结束,杨思珈索性把泡酒玻璃瓶端上桌,坐来齐涵旁边。
“五十五二十!”
“十五二十十!”
俩人加起来是10。
“呵。”杨思珈拿过齐涵的纸杯:“给您满上。慢点喝,别呛着哈。”
“五二十十!”
“十五十五十!”
俩人加起来是10,平局。
“十五五十!”
“二十十五五!”
俩人加起来是15,平局。
“二十二十十!”
“五十十五!”
总算是15。
“哼哼。”杨思珈春风得意地给齐涵倒上第三杯。
“……”怎么可能。
齐涵向来战无不胜好吗?!
他才不信这个邪!!!
于是,在捞汁海鲜摆上桌之前,齐涵一个人,就把泡酒玻璃瓶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就接着吃梅子。
第一颗刚下肚,就趴桌上了。
他一定没喝过泡酒。
杨思珈单手捧着下巴,得意洋洋地看着齐涵。
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泡在酒里的梅子要比酒醉人百倍。
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