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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帝心难测6 ...

  •   “他怎么会在这?哦,你被抛弃……”

      泉时归眼眸暗了暗,朝梵难得没再打趣,“没关系,你还有我。”

      夏宫来信,不过是落在朝梵手里。

      泉时归知道他有眼线,没想到能得到那么隐蔽的消息:国师出山,请舅舅代政。

      估计还是忌惮申仐,想着和老皇帝最亲近的,只有他最爱的皇后的弟弟。

      国师一人独大,同当时一样,无人敢议。

      申仐倒是有一部分势力留在夏宫,只是他们徒有兵权,既无大脑又不听从旁人计策,干巴地驻守申仐留给他们的阵地。

      朝梵说朝内国师为首,打着保皇的旗号,实行吞并目的。

      泉时归听不懂这些弯弯绕,无论何时,他从不参与这些腌臜事。他不痛快,只会让他们更不痛快。

      若在摩崖洞,他们也会进入地底。

      泉时归并不意外申仐对老臣的处理,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他相信如果他们落在自己手里,下场不会比现在好过。

      自老皇帝始,文官盘踞夏宫朝堂,武不受众,边疆仅由申家把守。老皇帝猜忌,内设制衡,又有国师进言,申家命犯君星,破解之法便是去除阳术,借阴滋阳。

      “皇帝不忍背刺忠臣,问了国师几句,无奈下旨……你们夏人,还真是惯会装腔作势。”

      朝梵从竹摊上,翻带着墨香的书卷。

      泉时归才想起小本已经很久没给过回应,和以往不同,这次怎么叫它都没有理。

      “还是南疆好,起码我们没有……勾心斗角。”

      泉时归白了朝梵一眼。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是我的终是我的,无需争抢。”

      他说了一段南疆话,怕泉时归不理解,耐心解释,“根本不用担心。”

      泉时归眼神追逐远去神轿,朝梵从地上抓起人问,云山天女从哪来,要到哪里去。

      那人捡了银子,放在嘴里咬咬,挑起扁担指着前面宽阔的方向,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朝梵居然听得懂,和他对话后又给了他一袋银子。

      “你们夏人,倒也淳朴。”他回去牵马,“云山有灵,传闻你们国师就是那里来的。那人说你要找的人,或许就在那里。”

      路人告诉朝梵,不日前,东北方向来了两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又来了一批轻骑军。他们消失的地方,就是云山。

      “要去看看么。”

      朝梵抱泉时归上马,难得软了语气,“云山和南疆是两个方向,你若是……改道也不是不可。”

      泉时归摇头,“答应你回家一月,时间到了,我会去。”

      “你,还真是……”

      朝梵笑,没再言语。

      两人沿着云山天女离开的路朝前走。

      泉时归一直沉默,朝梵也没打扰他,赶着马进了一段。

      到大路两人同骑,过了一片皑皑雪山,朝梵下马,“到了。”

      顺着朝梵手指,泉时归看见森林。古木参天,葱葱郁郁。

      有石碑刻南疆文字,穿戴盔甲的守卫持枪走来,看见朝梵半跪行礼。

      朝梵紧张,看着泉时归,对方不震惊。

      “那我们,过了这道线,就是南疆地界,你要返回,现在还可以。”

      “不反悔。”

      朝梵还想说什么,泉时归回头,敛起目光,“听说南疆有令人沉醉的陈酿,不知我能否有幸品尝。”

      泉时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冒出这样的话,申仐曾在玩闹后躺在他身上,说小时候,申将军战功,收复南疆从大夏掠夺的失地,进贡鲜美的酒。

      酒香迷人,申仐头发蜷在他身上,带着温泉宫缠绵的风。

      泉时归想自己糊涂了,南疆微风滚烫,空气里充斥着申仐的气息。他抬起手,抚摸自己脸庞。

      泉时归跟朝梵踏进南疆,守卫尽忠职守,没有因为他们身份而忽视检查。

      南疆风情与云城不同。森林相隔,南疆更部落更原始。居民们头戴兽齿,手持农具火把,警惕地看着许久没有外人进入的城门。

      守卫和王庭打招呼,步伐整齐的士兵来接朝梵。他们驱逐围住两人的民众,用篾子将他们的王抬回宫殿。

      南疆宫殿和大夏也不相同,由高高的堡垒堆起。五彩斑斓的石块披上布条,形成图腾,与泉时归在云山天女坐辇前旗幡上见到的一样。

      他有太多疑虑想向朝梵提问。对方被长老们簇拥着处理事务。

      泉时归在王宫后院闲逛。朝梵说除了禁地,其他地方随意他去,还派了两个随侍跟着他。南疆宫殿有很多大夏见不到的奇珍异草,泉时归顺手摘了点,塞在衣衫里,两人没阻止他,他更大胆了些。

      再往前走,泉时归听见响动,往一人高草丛里躲了躲,看见其华衣衫不整,从另一垛草丛里出来,朝梵紧随其后。

      朝梵看见泉时归,没等后者说话,支吾着问南疆王宫他还满不满意。

      “你看错了。”

      朝梵信誓旦旦,义正辞严。他盯住泉时归眼睛,双眸泛着琥珀色的光。

      泉时归歪着脑袋,“我什么都没见到。”

      “是么,这样、那样最好。对了,明日是南疆五年一度的游神,你要跟我一起。”

      朝梵换了红黑盛装,头戴珠串成的配饰,肩颈处缀了白色羽毛,“火凤玄鸟,南疆的圣物,天命所归。”

      泉时归心不在焉地点头,任由随侍给自己系上前襟。

      金丝绣线锁边,红蓝半参的服饰唤起他不久前的记忆。

      泉时归低头看看手掌上的布料,深吸一口气。

      入乡随俗。

      随侍递上白珠制成的冠,朝梵拍泉时归肩膀,“让你瞧瞧,我们南疆的厉害。”

      迎神祭祀,流程都是大差不离。

      开始乞求风调雨顺,再者祝祷国泰民安。

      朝梵带领长老及手下数十人敬香叩首,用上等花蜜水漱口后燃烟祈告。

      泉时归无聊,坐在朝梵安排的椅子上,看远处的百姓。

      南疆人民同大夏一样,有着清澈纯净的眼睛。

      泉时归又看见那只鸟,随着飘动的幡越来越近。

      云山天女。

      泉时归“腾”地站起身,又恍惚坐下。

      朝梵完成礼仪,手上染了淡淡的熏香,俯身问泉时归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歇息。

      泉时归注视下面翻飞的黑金幡旗,欲言又止。

      朝梵了然,见他张了几次嘴,解释,“云山本是南疆圣教,与南疆同日而生。只是,他们执教者和先祖政见不和,分成两派,一派由长老会把持,主扶持南疆王庭安稳。另一派隐居山林,每五年有弟子下山,逢十载出世,救济世人。”

      “先祖仙逝,我父与新执教有恩情,两人秉烛夜谈,为南疆百姓。云山非乱世不出,执教不能明目跟王庭交好,只是改了允许弟子与长老会同心协力。他们仍有意见相左的时候,经常争执。难得统一的事,就是跟大夏交好。你们国师就是云山出去的,你知道么。”

      朝梵停了停顿,“不过,他们会来游神,真是我没想到的,还得见见。”

      他语气带着疲惫,十分不情愿,“本以为一会就好,才带你来,辛苦你。”

      泉时归笑,除了朝梵,南疆王庭所有人对他十分忌惮。不远处守卫握紧银枪,生怕他做出举动。

      朝梵在夏宫的日子怎么过的,泉时归想不到,他看着繁复华丽的衣饰,对上闪耀的眼睛,“无事。”

      朝梵紧张的情绪瞬间得到缓和,拍着自己,“那就好。”

      他想摸泉时归头发,怕被拒绝,改搭肩膀,“你在后面等等我,待会咱们看喜服去。”

      泉时归皱了皱眉,没等他同意或反对,台下一阵嘈杂,刀尖刺破布帛划伤皮肉,惊得他向后跌了一下。

      “王。”

      有守卫匆忙跑来,“妖妇作祟,破坏祭祀,问您如何处置。”

      朝梵摆手,“按律处置,还要问我?”

      “暴徒、盗贼,我就是……也不会放过你,”

      “拖走!”

      “让贵客见笑,王恕罪,长老会依法惩处便是,不必担心。”

      裹着布巾,头发斑白的老者摸着短胡须上前。

      “我见她眼熟,是……”

      “王好眼力,郑夫人是先王妻室。先王薨逝,夫人痛心,又失了小世子。请王看在……”

      身旁另一位包蓝头巾的长老拉他。

      他们用南疆话交谈,小本不在,泉时归勉强理解其中几句,眼神复杂地望着朝梵。

      郑夫人表情愤怒,狰狞着眼睛,用长指甲抓拉扯她胳膊的守卫。

      她看起来很惊恐,泉时归对她充满好奇。

      朝梵一直在跟长老确认事情,泉时归向她迈了一步。

      “孩子,我的孩子,过来,到娘这来。”

      郑夫人冲他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把他藏哪去了,我的孩子在哪里。”

      她挣脱守卫,箍住泉时归肩膀看了看,猛地咬他一口。

      朝梵和长老听到声响,泉时归胳膊的皮肉和红线黏在一起,涓涓血水缓缓流出。

      郑夫人抹了一把脸颊,挥着手臂又被抓住,“嘿嘿,你们,都得死,下地狱……等等娘,阿昶,慢点走。”

      在长老示意下,守卫把郑夫人带向王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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